醫生又笑起來:“看來你說的是。”
他抬起手打了個響指,大家面前豁然開朗,月光收斂,周圍頓時亮起,轉眼他們面前的地下室就變回了正常洞穴的模樣。
醫生走下樓梯,從大家之間穿行而過,眾人本能地讓開一條開道,目送著醫生走過去,接著他拿出一管血液管子,一直走到空池子面前停下。
擰開管頭,他將一整管的血水倒下去,明明不過十公分長,但倒進去之后,卻突然浸滿了整個池子,血水鼓騰,像是下一秒就會將溢出來似的。
黎歌微微挑眉。
倒完最后一滴血,醫生又對所有人強調了一遍:“骨針必須浸泡一個小時才能完成,在這期間,不得讓骨針離開血池一秒。”
眾人聽到這話,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地上的那人。
上班族還沉睡著,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被丟進池子里的事。
羽毛球選手終于忍不住,開口:“除此之外,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醫生并不回答,只冷聲問道:“你不想請我去治病了?”
羽毛球選手掙扎地問:“那浸在里面不會有什么風險吧?”
方才上班族磨骨的時候,大家本來以為會有其他怪物出現,但一直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一只。
但磨到一半時,上班族卻突然發了瘋,時不時地轉過頭好像在看什么東西,一副臉色慘白快要死了的樣子。
她聽到那句“不得讓骨針離開血池一秒”,臉色刷的就白了。
誰知道待會兒血池里會發生什么事。
握著骨針的是她的組員,如果上班族死,她也會死,如果上班族將骨針弄出血池,他們全都會死。
她的命也被上班族握在了手里,可她根本沒有辦法做什么。
聽到她的問話,醫生瘆人的目光投到了她的身上:“這我可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從來沒有進去過,想知道危不危險,你們試一次不就知道了?”
羽毛球選手瞬間沒了氣。
“不過……”醫生笑著抬起手,將管子移到血池的上方,“我可以給你們做一下試驗。”
說完,他手一松,管子掉進了血池里。
噗嗵一聲,管子很快沒進了鮮紅的池子中,撲鼻而來的血腥味讓大家都忍不住后退一步。
下一秒,大家都愣住了動作。
只見管子在底下沉了幾秒之后,再次浮了上來,而管子也只剩下一半了。
“這池子的胃口不大,每次都只能吃一半,只是到底是下一半還是左一半就不得而知了。”他收回手,插進兜里,皮笑肉不笑道,“好了,我還有點事情,一個小時之后再來看你們。”
說完,他轉身向樓梯口走去。
游悅眼也不抬,朝自己的男伴招呼了一聲。
男伴走到上班族身側,將他從地上撈起來。
羽毛球選手嚇了一跳,急忙拽住他,低喝一聲:“你做什么!”
男伴瞥了她一眼:“沒有聽到醫生說的話嗎?”
“如果你把他丟進去,他是會死的!”羽毛球選手慌張地拉住他,死活不讓他走。
她雖然是運動員,但力氣比起男伴來說,還是差了很大的距離。
眼看著男人又要再次甩開她,羽毛球選手一咬牙,把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
這時,一只利針瞄準了她的頸項,如飛電過隙,直奔而去。
羽毛球選手突然覺得后頸涼嗖嗖的。
她本能地察覺到不對,立馬閃躲開來,卻也實實在在被劃開頸側,鮮血豁然涌出。
羽毛球選手按住脖子,朝游悅瞪去。
游悅聲音沉沉:“弱者臨死前的掙扎,你以為這樣有用嗎?”
羽毛球選手咬牙切齒:“你這個混蛋!”
“就算你現在救下了他,他也不過成了個廢物,還有什么用嗎?誰會救他?奇跡會降臨到你們身上嗎?不會的小妹妹。”
男人抓著上班族走到池子邊,把人直直抬起來,放進血池之中。
羽毛球選手雖然想上前阻止,但卻又聽到游悅不咸不淡地說了句:“不是在這里死,就是回去被別人害死,有什么區別嗎?還是你以為你能力挽狂瀾,帶幾個人拖下水?”
說著,溫九歡就想起來,第一次游戲的時候,被盯上的那一組組合。
活生生在他們面前消失的例子。
羽毛球選手癱坐在地上,呆滯地看著面前的血池子。
從人剛進池子開始,池子就滾涌了起來,不停有血泡從底下升上來,冒出池面,再啪的一聲裂開。
上班族昏意沉沉,一開始還沒有什么反應,綿長的呼吸平穩勻長。
過了一會兒之后,池水平靜下來,他卻擰起了眉頭,額上冒出了一大片的汗水,很快就布滿了一整張臉。
腥膻詭異的血味一直滲透到了胃中。
水池并不深,坐下去池面只到他的腹部,表面看起來滾涌炙熱,實際卻冷得刺骨,觸感真實,不像做夢。
但他卻怎么都睜不開眼睛,不僅如此,連聲音都發不出來,渾身都不像自己的。
若不是手指上被掰斷的痛意時不時還能達到內心深處,他都要懷疑自己變成了一塊石頭。
他在心里費力地嘶吼,可沒有一個人聽得到他的回應。
完了。
他心里咯噔一聲。
同時。
脆弱的一聲啷當過后,外面傳來了一道像被水稀釋過的女音。
“他的手掉了,該不會要死了吧!”
另外一道女音嫌棄地反駁她:“你太吵了,閉嘴。”
羽毛球選手一愣,看向開口那人,才發現原來是瑪西。
接著她想起來瑪西是昨晚的治愈者,她說不定有辦法。
羽毛球選手脫口求助:“你快幫幫他吧!你不是治愈者嗎?快幫幫他!”
對此,瑪西臉色漠然:“你把我的治愈術想得太神通廣大了,再厲害的能力,也沒有辦法把他的身體補全,就算他不死,這輩子也走不了路了。廢人一個,我想你還不如在他死前想想辦法,換一個能合作的。”
張奧聽到這話,臉色本能地繃了一下。
他不得不提醒瑪西:“我想我之前說過的話,你應該沒忘吧?”
瑪西停頓半晌,從記憶里翻出他們的對話來,她噗的笑出聲:“你可真是可愛,我和塔貝都已經解除合作關系了,他的同伴他自己選擇,我又有什么權利去阻止他拋棄一個癱在床上瞎了眼的,而不去選擇一個手腳正常的女人呢?”
張奧在原地愣了半晌,猛地一把揪起瑪西的衣領:“你他媽什么意思?信不信我現在就和你同歸于盡!”
她與他對峙幾秒,不為所動:“如果你死了,還有誰能保護她呢?”
張奧眉頭一皺。
瑪西笑意轉而柔和,撩起眼皮看向張奧,聲音柔和些許:“我就知道你和她的感情絕對不只是組員那么簡單,你放心吧,我和你約好的我還記得,塔貝會好好照顧她,相應的,你也要保護好我啊。”
張奧眸子不自覺一沉,心里暗道一聲糟糕。
她剛剛那些話,分明就是故意引張奧說的,想聽聽張奧的真心話。
這么一說,阿美就完全成了他的軟肋,而且阿美現在還躺在床上,如果有一個人抓住了她,那自己也只能……
他抓著瑪西的衣領再次收緊,聲音泛著可怖的寒氣:“你最好把今天說的話全都給我記好,如若不然,我定要你陪葬!”
說罷,他松開手,轉過身冷冷看向羽毛球選手。
后者眸底翻起萬千思緒,還沒想清楚,瑪西抬手自然地整好衣服,走過去對羽毛球選手說:“聽到剛剛說的話了嗎?”
她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
“除了我們說的那位,其他人,就看你自己了。”
她眉心一壓,分不清這人倒底是好是壞。
不過說完這段話,她對身后那個還躺在床上的人的興趣已經少了大半。
接下來等待結束的過程之中,再沒有人開口。
更沒有人聽到來自上班族痛苦的嘶叫聲。
他身上的血肉一塊一塊地被剝離開來,啪的掉進了血池之中,唯獨那只攥著骨針的手被浸得幾乎透明,卻依然還在。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很快,一小時結束。
血池里的血再次滾涌起來,男人也猛的掙開了束縛。
“啊————”男人痛苦的嘶吼聲仿佛要撕碎整個空間。
樓上傳來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游悅看完了好戲,表示心情很好,讓男伴去將人重新撈上來。
上班族的雙手盡失,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由著他們把自己撈上來。
一點一點,他的身體漸漸脫離了池面。
羽毛球選手看到那場景,忍不住眼眸一縮。
但很快,她就平復好心情,走上去。
從離開血池的那刻起,上班族身上的血全都被收斂干凈。
他臉色痛苦地發白,牙齒格格打顫,完全可以看出來他是活生生捱過肉體腐滅的。
但羽毛球選手走過去,只是抬起一只手捏開他的下巴,把一團布塞進去防止他自殺。
上班族睜大了眼睛。
男伴將他放到地上,透明的皮還緊緊卷著骨針。
他眼眸眨也不眨,直接將那層皮撕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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