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得知那群孩子的事后，黎歌便有了準備，聽到這話，她語氣依然很淡：“你知道了什么？”
寒月握緊了手機，面色沉凝，說道：“你還是過來再談吧。”
說完，他逃也似地掛斷了手機。
黎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手機里傳來忙音。
她有些無奈地輕笑了一下，然后才攔下一輛出租車，趕往了寒月館。
寒月館向來生意好，每次過去的時候都能看到門口排著長隊，這次黎歌經過，無意間瞥了一眼，卻見門口甚是蕭條，她皺著眉頭走到門口，方才發現原來是暫時關門了。
她不由得嘖了一聲。
能讓寒月無心生意，直接關門暫不營業，看來他這次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她苦笑。
……稍等，讓我編一下理由。
她正想著，這時手機嘀的一聲，她從兜里摸出手機瞧了一眼，本以為是寒月等不及了發短信來催，打開了才發現，發消息的人竟然是唐然。
【有事要問，速回。】
黎歌摸摸鼻尖，有點驚訝。
肥啾此刻正趴在她的識海中，百無聊賴地拍著翅膀玩，看到這條短信，啾地叫了一聲：“看來他們遲早會發現你的秘密，你打算怎么辦？泄露新世界的事，讓他們開始關注新世界？”
黎歌想了想，不情不愿道：“那我就把你的存在告訴他們，反正他們都會抓我來切片，說不定能查到你的存在。”
肥啾：“…………”
當我沒問。
黎歌從后門走進寒月后館，剛走沒幾步，就看到對面池邊亭子里站了一個人。
唐然看到她回來，他把雙手背到身后，仰頭看向她：“你怎么回來了？”
黎歌莫名其妙：“不是你叫我速回的？”
唐然：“…………”
他尷尬地摸了下鼻子，本想裝得老成一點，起個頭好說話，卻沒曾想一起頭就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唐然咬著飽滿的唇，一時間尷尬到極點。
“不是說有急事么？”黎歌估摸著這種事現在應該還沒有告訴他們，便主動開口問道。
唐然反應過來，這才又想起來自己的目的，立刻將后背板直了，像黎歌投去一束“你改悔罷”的目光，說：“這次你犯了大錯！”
黎歌眉頭一挑：“你在說什么呢？”
他見黎歌一頭霧水，心里頗有種恨鐵不成鋼之感，仿佛黎歌是他親手帶出來的，卻沒曾想黎歌誤入歧途，叫人心恨，唐然搖搖頭，嘆一聲道：“你還不知錯？”
黎歌：“…………”
唐然看黎歌：孽徒至今還不知悔改。
黎歌用悲憐的目光看唐然：傻狗今天忘記吃藥了？
兩人對視片刻，黎歌等了半天沒等到下文，頓時覺得無趣，只當他今早發了瘋，便轉身要往閣樓去。
剛轉身走了一步，唐然忍不住叫住她：“你還不知道錯？”
黎歌扭回頭：“我犯了什么錯？”
“別以為我不知道，寒老大現在都急得長燎泡了，上頭也派了幾個人來和他談，我都聽到了！”
黎歌眼眸一瞇，視線寒寒地看向唐然：“你聽到了什么？”
唐然頓時覺得脊柱和后腦勺寒森森的。
他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居然覺得有些怯氣，可轉念一想，這次犯錯的是黎歌又不是他，他怕什么，便心一橫，挺著胸又往前站了一步，高聲問：“關于那群孩子的事，和你有關是不是？”
“你知道了多少？”黎歌卻不回答，反問他。
唐然心里著急，他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看那些人氣急敗壞的樣子知道事情挺嚴重的，所以想過來套套黎歌的話。
卻沒想到黎歌一直都在圈套外面打轉，就是不落進來，口風甚嚴，一點都不露，只能肯定這事確實和她有關。
唐然心頭發虛，目光一狠，咬牙道：“我全都知道了！”
黎歌瞇著眼審視著他，盯了一會兒后，丟下一句話便轉身離開：“既然全都知道了，那待會兒寒月和你談！”
唐然：“…………”
顯然，他不僅沒有問出情報，還把自己賣了。
-
外面還未天黑，寒月辦公室里卻還亮著燈。
一路上沒有看到一個隨從，黎歌走到房間門口，敲了兩下門后便抬步進去。
隔著個辦公桌，寒月黑沉著臉低眼看著手里的文件，眼底的烏黑像炭似的，指甲一刮能掉三斤煤，聽到黎歌進來的聲音，他抬起頭來，粗聲惡氣地說：“你還敢回來！”
黎歌沒正眼瞧他，先走過去，充作完全沒有注意到寒月發紅的視線，撈起桌子上的那份文件粗略翻了幾眼。
文件不長，大概淺顯地指出了黎歌和新世界出現的點。
還有幾個小孩的口述匯報。
以及精神證明和驗謊證明。
落款，冬河。
基本對他知道的部分了然之后，黎歌將文件往桌子上一方，彎起眼眸：“靠這個來判斷我進了所謂的新世界？有目擊證人么？”
寒月雙眸布著血絲，臉色憔悴，頭發也亂糟糟的，一看就是沒怎么打理過，能讓平時這么注意形象管理的寒老大變成這樣，黎歌還覺得有點小驕傲：“寒老大，你信么？”
寒月咬著飽滿的唇，嘴角下撇，像是在生悶氣，聽到這話，他更氣悶了：“我也不想信，但你到現在沒給我一個回答，不管有沒有，去做個檢查，答案就出來了。”
黎歌臉不紅心不跳，看了寒月一眼：“那我告訴你，你就信？”
寒月氣得頭皮發炸，看來黎歌確實是什么都不會說了，他臉色鐵青，眉心抽搐，緩了一會兒把情緒壓了下去，才啞聲開口：“你以為我沒有目擊證人么？”
黎歌眉心一跳。
“這個人你也是見過的，聽說你們還發生過口角。”
黎歌眼皮微動，似有所感。
接著，從他口中吐出一個名字，順手將抽屜里的文件啪的丟在桌子上：“自己看吧！”
黎歌表面維持鎮定，抬手拿過文件，待看到上面那張大頭貼時，笑意一瞬間凝滯。
那人，臉上帶著一顆痣。
雖然這記憶有些久遠了，但黎歌腦中很快浮出一些關鍵詞匯。月下人皮，大小姐，下人……
“這個人，是13組成員，巫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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