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皮的頑。那個……”
羅頑頑不得不繼續回答，然后想著在自己丟人之前趕緊撤。
結果還沒等她說出要走的話，叫做謝輕的小仙女就提出了邀約。
“要不要一起吃午飯？”
謝輕說完，目光里竟然充滿了忐忑，白貝似的牙齒也輕輕咬著嘴唇，似乎很怕羅頑頑拒絕。
對于小仙女的邀請，羅頑頑有點詫異。
按說她倆才剛照面兒，這小仙女怎么會邀請她一起吃午飯呢？
這種反常規的操作，讓羅頑頑心生疑竇。
莫不是里面有啥貓膩？看似小仙女的謝輕是個誘拐無知少女的壞人？
像是看穿了羅頑頑的心理活動，謝輕有點急切地想證明自己沒有惡意。
她轉動自己的輪椅，從門內出來，但是手勁兒有點沒控制好，眼瞅著輪椅就要沖到臺階邊緣了。
目睹這一切的，羅頑頑唬了一跳，幾步跑上前，及時穩住了謝輕的輪椅。
真的好懸啊，謝輕要是再使點勁兒，就直接從臺階滾下來了！
“哎呦我說小姐姐，你可太嚇人了，要是摔下來可不得了。”
羅頑頑彎腰把謝輕輪椅上的剎車扳下來，防止輪子再隨意滑動。
倆人距離一拉近，羅頑頑聞到謝輕身上有一股藥味兒，不用說，這是常年臥病的病人。
之前看她坐著輪椅，羅頑頑就猜她可能是行動不便之類的。
還隱隱覺得可惜，這樣一個仙子一樣的小姐姐，卻行動不能。
謝輕倒是比羅頑頑鎮定，看著羅頑頑的眼睛里帶上了笑意，仿佛剛才差點從臺階上滾下來的人不是她一樣。
她這個樣子，可把羅頑頑給氣壞了。你說這人長得這么美，腦子卻不太好使似的？
“你可長點心吧，要是摔下來，疼死你！”
羅頑頑叉著腰，皺著眉頭嚇唬謝輕。
“我要是能覺得疼，就好了。”
誰知，聽了羅頑頑的話，謝輕剛才還笑盈盈的樣子，一下子就變得很落寞。
垂著眼簾，目光落在自己毫無知覺的雙腿上。
羅頑頑見她這個樣子，張了張嘴想安慰一下，但是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不等她想出詞兒來，謝輕又很快一掃失落，揚起臉沖羅頑頑誘惑道：“你是聞到香味兒了吧？我家阿姨在做鵝肝。我經常一個人吃飯，好不容易你自投羅網，就好心留下陪我一起吃吧？”
謝輕也是剛才無意間從窗戶看到羅頑頑走過來，小姑娘一臉的享受，像是被什么東西吸引過來似的。
當時謝輕還不太確定是不是家里阿姨正在準備的午飯把羅頑頑吸引過來的，但是開門見到她臉上來不及掩飾住的尷尬，謝輕就基本確定這個小小一只的小姑娘是饞她家的鵝肝了。
剛還在琢磨怎么安慰謝輕呢，聽到謝輕再次邀請她共進午餐，羅頑頑原本拒絕的話卻說不出口了。
雖然謝輕的語氣淡淡的，但是羅頑頑聽得出來，謝輕是因為太孤獨了。
她的美，就像隨時都要飄走的那種空靈，寂寞如雪。
“我不是壞人，家里就照顧我的阿姨和我兩個人。”
謝輕知道自己這樣貿貿然邀請羅頑頑，她心里肯定打鼓，恨不得發誓賭咒。
她這個人，雖然很孤獨，但也不是誰都看得上。難得羅頑頑這個眉目可愛，毫無侵略性的小姑娘入了自己的眼，謝輕很想讓羅頑頑陪陪自己。
“你看我是個癱子，我能拿你怎么樣呢？”
謝輕試探地拉了拉羅頑頑的手，眼里盡是懇求。
今天這個日子，她真的不想一個人度過。
羅頑頑身體好，所以手總是熱乎乎的，冷不丁被謝輕拉住，謝輕的手冰得她一哆嗦。
“你穿的太少了，快點進屋吧，你手好冰。”
羅頑頑實在不忍心拒絕可憐巴巴的謝輕，加之她實在很想吃謝輕家的鵝肝，所以便不再拒絕，松開剎車，把謝輕給推回屋里。
幾步路的功夫，謝輕家屋里果然非常暖和。
羅頑頑站在玄關處，看了看謝輕家屋里的木質地板，問道：“是不是得換個鞋子？拖鞋放哪里了？”
“不用換，你直接進來就行。”
謝輕全然不在意，反正她總是坐輪椅，根本沒機會踩臟地板，讓羅頑頑踩一踩才好呢。
羅頑頑看謝輕挺堅持的，就沒再提換鞋的事兒，推著謝輕直奔餐廳。
餐桌上已經擺了盤子，之前一直勾引著羅頑頑的鵝肝似乎剛出鍋，那引人垂涎的香味兒頑強地騷擾著羅頑頑。
羅頑頑瞧見桌上還擺了個生日蛋糕的盒子，心中有了猜測。
“今天你生日啊？”
羅頑頑覺得挺奇怪的，能住在這里的人絕不可能是平頭百姓，再看謝輕雖然是個行動不便的人，可就連她腿上蓋的毯子都是最好的喀什米爾羊絨手工毯，但是為什么她的生日卻連個陪她慶祝的人都沒有？
“嗯，十六歲生日。”
謝輕瞟了一眼生日蛋糕，眼中劃過一抹諷刺。
“那祝你生日快樂呀。”
羅頑頑真誠地祝福道，雖然和謝輕才認識沒十分鐘，但是她能感覺到謝輕是個挺需要朋友的人。
“謝謝，你能相信我，進來陪我一起過生日，我很高興。”
謝輕笑了，兩只眼睛波光粼粼的，羅頑頑看著覺得謝輕像是隨時都能淌下兩行眼淚似的。
這個當口，端著一盤烤面包片的阿姨從廚房出來，瞧見羅頑頑嚇了一跳，臉上的表情跟見了鬼差不多。
弄得羅頑頑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長得有那么嚇人嘛？怎么把謝輕家的阿姨嚇成這樣？
“小……小姐！這是誰啊？先生不是說……”
阿姨一臉的驚恐，好像羅頑頑出現在這里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兒一樣。
“阿姨，這是我的客人，你快點去準備，我要請她跟我一起共進午餐。”
謝輕像是沒看到阿姨的異樣，語氣帶來一絲嚴厲，堵住了阿姨說了一半的話。
阿姨還想再說些什么，謝輕一個眼神瞟過去，阿姨立馬噤若寒蟬，不敢再多嘴，乖乖放下盤子，鉆進廚房去忙活了。
“我能叫你丸子嘛？雖然你是頑皮的頑，但是你頭上梳的揪揪好像個肉丸子呀。”
轉回頭的謝輕，看羅頑頑的時候又是一臉的和煦，剛才看阿姨的那種冷冰冰的眼神就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似的。
羅頑頑倒是沒看見謝輕剛才的眼神，本來還想說要是阿姨說不方便，她就麻利兒走人呢。
沒想到那個阿姨先的一臉驚恐，緊接著就噤聲開溜，一點機會都沒給羅頑頑。
“都行，我師爺也叫我丸子的。”
羅頑頑想到老羅的師父方文海，丸子的這個綽號還是老爺子給她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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