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是一個禮節與殘酷共存的特殊時期,文人士子待人處事彬彬有禮,讓人倍感親切,但是同樣的,這里的刑罰也是讓人深深畏懼的。
古時的炮烙之刑,后來車裂,凌遲,除了髡刑是不疼的,沒有哪個刑罰不讓你痛徹心扉。
然而,方槿是沒有多余受刑的,只是面臨的就是一個必死之刑——腰斬。
被腰斬的人可不會立刻死去,而是真切的體會到從生到死的。
方槿聽到這個消息時,只是冷冷一笑。
別問他怎么聽到的。
牢里其實很昏暗的,但是墻上還是有那么一小點的窗戶可以看到稀疏的光,稍微可以判斷一點現在是白天還是夜晚。
方槿覺得自己最多沒呆過一天一夜,然后,就被提了出去。
原因可不是什么寬恕罪過,而是判定罪過。
牢獄里呆得讓人無望,沒有什么是值得注意的,渾渾噩噩的。
這一天,軒轅奕走了進來,大步流星,氣宇軒昂,一身黃色衣服,似乎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了這個人身上。
方槿躺著床上,看見這人進來也只是瞥了一眼,軒轅奕的世界線似乎沒什么大的變化,劇情中,軒轅奕也大概是這個時候當上太子的吧。
那是黃色衣服,就是太子能有的。
“平川將軍,好久不見。”
方槿只是一開始抬眼看了一下,然后就把視線移了下來,管他說什么,都沒什么反應。
軒轅奕皺皺眉,眼神中明顯劃過了一抹黯淡的微光,本來應該英俊的面龐也因為這個,失去了該有的溫度。
“不對,本太子說錯了,你已經不是平川將軍了,因為犯了錯,父皇已經把你的榮譽都收回去了。”
狀似忽然想起,其實是一種暗示,強調了自己現在已經成為了太子,而他卻連個將軍都不是了。
本來的皇子和將軍的地位對比到太子和罪犯的差異,地位的差異瞬間拉大,怎么都會給人些刺激吧。
方槿的心情確實不會太好,畢竟自己這個將軍的位子是自己一點點打下來的,被剝奪下來,心中還是有些郁郁的。
不過,也沒有那么在乎就是了,所以軒轅奕想要看方槿悲憤欲絕的樣子是沒可能的。
軒轅奕的臉色更臭了。
當下,也就不愿意再在這人面前呆著了,軒轅奕一擺手,后面立馬就涌出了一群人,立馬把方槿圍了起來。
同樣的場景太過熟悉,方槿也有些懶懶的提不起勁頭。
好不容易爬了起來,方槿伸了個懶腰后,好整以暇的看著軒轅奕。
“直說吧,是來找我做什么的?”方槿可不信軒轅奕只是閑來無事看看他。
軒轅奕也是之前被懟的沒甚耐心了,也不廢話了,對著那些他帶來的人說道:“帶他走。”
畢竟是在牢里呆了那么長時間,忽然出來看到了正午刺眼的陽光,一時間還很是不適應。
站在門口緩了一會兒。
軒轅奕似乎想要呵斥一下,但是轉念一想,還是不說話了。
之前他說“帶他走”的時候,語氣可是強橫的,一般來說,這些下人應該趕忙架起方槿,把方槿拖出來才是正常的,但是這群下人去選擇了請的動作。
他們畢竟是兵,雖然他們可能不在方槿手下做事,但是聽著同樣身為士兵的人們的說法,他們心中對這個人是充滿敬意的。
趨利避害,軒轅奕選擇沉默。
其實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家才更加不能容忍這個人,這樣一個影響的十分強大的人,這樣一個影響軍隊靈魂的人。
方槿倒也不是硬要難為他,稍微緩了一會兒后,方槿沒等別人催促就自己開始走了。
方槿被關押的地方是大理寺最隱秘的牢,方槿這次出來也是玩玩繞繞了許久。
這次竟然沒有用黑布裹住他的眼睛,就說明,他其實已經沒有機會,再回到這個讓萬千人痛恨的大理寺監獄了。
方槿默默的冷笑了一下。
事實和方槿想的沒什么出入,只是方槿并沒有出去大理寺,方槿只是被帶到了這里用來審問犯人的刑堂。
方槿看了看,然后無所謂的笑笑,抬起頭。
坐在大堂上的不是別人,就是皇帝,看他臉色蠟黃,一副精氣神不足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因為誰誰而心力交瘁,而傷心難過呢。
軒轅奕把方槿帶到之后,向他父皇示意一下后,就走到一邊,坐在早就備好的椅子上。
還有的就是一直沒有少見的徐數,幸好的是李王這兩位大人沒有再被拉過來,否則以他們的人設,非得哭瞎不可。
凌云彥也沒有來,或者說“凌云彥”沒能出來。
方槿就站在那里,他不跪,也沒有人敢逼著他跪。
“嗙!”軒轅轍狠狠的一拍桌子,刺耳的聲音傳來,讓方槿不適的皺了皺眉。
“罪臣方槿,你可知……咳咳咳,你可知罪?”說著本來是語氣十足的話,現在聽起來就有一點勉強的意思。
方槿看著軒轅轍,臉上沒有一點作為被問責之人的羞愧模樣。
不過方槿并沒有太注意軒轅轍的呵責,他在乎的是軒轅轍的神色,如果真的是裝的話,那真的是厲害了。
方槿懷疑,軒轅轍是真的病了。
方槿默默側過視線,瞥了一眼軒轅奕,本來軒轅奕一直都是孝子的模樣,之前就是軒轅轍是裝的,軒轅奕也是會立刻沖上去拍軒轅轍的背。
而現在,軒轅奕卻沒什么反應。
方槿把視線拉了回來,再看下去,他又會陰謀論了。
“方槿——”
看見方槿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軒轅轍氣得直吹胡子,但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讓人實在害怕不起來。
方槿也沒什么回應,低下頭,扒拉扒拉自己的手鐐腳銬,清脆的聲音在這個只有粗重喘氣聲和陣陣咳嗽聲中,顯得十分的清晰。
在場的人都心思忐忑,方槿是真的不怕死。
軒轅奕看了方槿一眼,現在的他沒有當上太子的喜悅了,也沒有要打擊方槿的心思了,他甚至希望方槿能夠多氣氣父皇。
明明之前他還不是這么想的,但是現在,這個心思慢慢的占據所有的思考。
有時候,他會盯著父皇,更準確的說,是盯著父皇屁股底下的皇位。
而以前,他雖然熱忱,但也只是想要得到父皇的某些關注。
他變了吧。
“方槿,你可知罪。”軒轅轍有些不甘愿的繼續說道。
方槿終于不再失神,抬起頭,看著老皇帝,老皇帝已經沒有之前精神矍鑠的模樣,本來還很有精神的眼睛竟然有些灰敗,似乎某個生機滿滿的植物被無情碾壓后,露出里面早已經斑駁不堪的靜脈。
方槿不太肯定自己可能在老皇帝的眼睛中看到了某種期冀,那是一種期望方槿可以留下的神情。
方槿有些愣,有些熟悉,對了,原主的記憶里似乎有過這么一幕。
之前他還認為是老皇帝的傾情表演,現在看來,是真情流露了吧。
那就是刺猬厭惡著自己身上的刺,終于有一天,刺猬認同把自己身上的刺拔掉了,但是,他也因為失去了,保護自己的東西。
“皇上……”方槿緩緩說了一聲。
“方槿,你還有機會。”老皇帝似乎精疲力盡的吐出了這句話。
方槿的眸光瞬間一閃,他想到了一個東西——鐵券丹書。
但是,這個所謂的鐵券丹書,所謂的免死金牌,大概在之前那次牢獄之災的時候就沒有用了吧。
不過沒想到皇帝竟然這么“在乎”這個擺設。
和劇情中一樣啊。
方槿輕輕一笑。
老皇帝似乎脫力了,他看到了,方槿的眼睛里明露出了一個意思——拒絕。
無論是原主,還是方槿,都選擇了拒絕。方槿會拒絕是沒什么疑惑的,方槿本來就是打算好了的,但是原主,大概是真的寒了心的吧。
“你,很混啊!”老皇帝悲呼,別人覺得是皇帝情真意切,方槿能夠看到的是,皇帝對自己的悲哀。
一口血瞬間上涌,一個沒有控制住,噴了出來。
這次軒轅奕沒辦法再待下去了,走上前,遞了一塊絲帛。
軒轅轍把軒轅奕的手打到一邊。
這是以前沒有的。
軒轅轍是騎虎難下,現在不只是軒轅奕和自己離心,徐數其實也向著軒轅奕,凌云彥聯系不上,他現在是無依無靠了。
心中一陣悲哀,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然后,直接暈了過去。
軒轅奕一手撈住,不讓他在眾人眼前倒下,父皇的要強,他是很清楚的。
其實讓老皇帝來,也是想主持大事,這會兒皇帝暈過去了,大事自然就落在了僅次于皇帝之下的太子軒轅奕身上。
其實太子之名落在了軒轅奕的身上,但是真正的冊封大殿還沒有舉行,只在準備當中。
但是軒轅奕太子之名和他身上的黃色長衫一樣,已經昭示天下了。
叫來隨從的太醫,讓太醫好好照顧老皇帝,軒轅奕坐到了老皇帝之前坐的位子上。
一切,都明顯了。
這一次混亂,軒轅奕暫且占了上風。
軒轅奕可沒有軒轅轍的悲哀,他慶幸于方槿沒有用那個東西,只要,只要眼前這個人死掉,那么,他會得到的,是整個江山。
所以,沒有猶豫……
“奉命,即刻,將罪臣方槿推出去腰斬。”
腰斬……
方槿冷笑,他們是真的不作死,不放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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