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太多的話想對淑梅說,可都被淑梅那溫暖的笑容給化為烏有。
兩人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繼宗騰出手來,輕撫著淑梅的臉,此刻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日,天還不見亮,淑梅就起了床,做好早飯,替繼宗換洗了一夜沒有換的尿墊。簡單的喝了碗清粥,就出了門。
這是開始新的生活的第一天,淑梅帶著十足的信心,帶著對美好未來憧憬之心,踏上了去磚廠的路。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淑梅正式投入到了崗位中去,提磚,推磚,碼磚,除了燒磚,淑梅一樣也沒落下。
看著淑梅背著孩子,累得滿頭大汗,博藝心疼的很,時不時的為淑梅端茶遞水,遞汗巾。并且親手為淑梅擦拭滿頭的汗水,有點婦唱夫隨的感覺。
工友們也在旁議論紛紛,有個好色的工友甚至把博藝拉到一邊問,“博藝,這是你的新媳婦吧?你小子可夠狠心的,竟然讓一個女人來干這種粗重活。”
“什么呀?別胡說,這是張繼宗的媳婦。”
聽工友這么說,博藝趕忙解釋,且不愿意再多搭理那工友,簡單的說了一句,就重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卸著推斗車里的磚。
那工友跟著追過來問,“是繼宗媳婦啊!早就聽說繼宗媳婦貌若天仙,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聽說繼宗癱瘓了,是真的嗎?”
“你說呢!若繼宗不癱瘓,淑梅以至于到這里來吃這里吃苦。”
唐博藝說話間,眼中又露出些許傷感來,眼睛的余光也不由自主的瞄向淑梅所在的方向,心中怕又是在心痛淑梅了。
“淑梅?原來她叫淑梅呀!年紀輕輕的,這豈不是就是守了活寡,哎!白白浪費了這么好的東西。”
那工友盯著淑梅,眼睛都不眨一下,眼里流露出的都是*惡意。博藝會出了他骨子里的不懷好意,一腳踢到他屁股上。
“建中,我可告訴你,你可別想打淑梅的主意,你要是敢動她一根手指,我非剝了你的皮不可。”
博藝嚴肅的對著工友一吼,想把建中的*惡意就此扼殺在搖籃里。
即便他當不了陪淑梅攜手到老的愛人,他也當在背后守護她一生的男顏知己,盡可能的為她掃清道路上的胖腳石。
建中拍了拍褲子上的灰,“關你屁事啊!又不是你媳婦,你心疼個啥?你這是只許周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可以想,我干嘛不可以,想一人吃獨食不成?”
“你……你……”博藝抄起磚堆上的高粱掃帚,就朝還在那里喋喋不休,一副傲視眾人的樣子的建中拍了過去。
建中反手將掃帚抓住,穩穩的躲了過去。
“博藝,你這樣就不對了,都說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好歹我們也共事了這么多年,你竟為了個活寡婦,對兄弟拳腳相向。”建中故意大聲質問博藝,把周圍的工友都引了過來。
博藝見狀,覺得自己是有些沖動了,若把此事鬧開,不是斷了淑梅的路嗎?讓她以后還如何在廠里上班,讓她以后如何看待自己。
“什么事啊?你們倆怎么給杠上了?”
圍觀的工友開始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起來,一雙一雙好奇的眼睛,都盯著他倆看。
“好好好,你們倆給我評評理,就是新來……”建中就是光棍一條,也顧不得自己的名聲,他毫無顧忌的想把事情挑開,為自己討個公道。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博藝就發現情況不對,趕緊丟掉掃帚,強行從背后捂住建中的嘴,“沒什么,我們開玩笑的,都散了吧!抓緊時間賺錢要緊。”
建中在他懷里嗚嗚的不停掙扎著,等眾人散去,博藝才松開緊緊抱著建中的手。
博藝一松手,建中就趕緊呸呸的吐著口水,“弄我滿嘴的灰,怎么?理虧了,不敢讓大家來評理了。”
博藝是帶著勞保手套捂建中嘴的,手套上日積月累的磚灰,在他嘴上印下了一個灰手印。
這就叫投鼠忌器,無論建中在他跟前如何的囂張跋扈,他也不敢再大打出手了。反正建中又還沒付諸行動,就走一步算一步吧!以后自己多留個心眼,多防著一點他就是了。
“我都不是說了,是開玩笑的嗎?你那么認真干什么,好了,不說了,搬磚去。”博藝假裝示好,搭著建中的肩說。
一場還沒開始的風浪,就這樣平靜了下來。
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現實遠遠沒有淑梅想象的那般簡單,這磚廠的活真是個苦活。即便她戴了勞保手套,手指還是被磨破了皮,十根手指都磨起了比黃豆還大的血泡。
隨著工作的繼續,血泡一個一個被磨破,時間一久,流出來的血水和黃水,同手套牢牢的粘合到了一起。等背上的孩子餓得哇哇叫時,淑梅準備卸下手套喂奶時,才發現這個問題,但為了背上的孩子,她只能咬牙強行將手套拔下來。
瞬間血水從指間瘆了出來,正所謂十指連心,痛得淑梅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她找了個背光的地方,放下背上的孩子,背靠著磚堆坐在地上,掀起上衣為孩子喂奶。
一直注意著淑梅的一舉一動的建中,怎么可能放過這樣大好的機會,他朝四處望了望,偷偷摸摸的朝淑梅靠近,想偷窺一下他想象中的誘人雙峰。
他盡量放輕了腳步,眼看就要得逞,卻被跑過來的博藝給攔了下來。
“建中,干嘛呢?”
博藝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搶先一步邁到建中跟前,嬉皮笑臉的說到。
“哦哦哦……不干嘛呢!尿急,準備去撒泡尿。”建中不自在的摸摸后腦勺,吞吞吐吐回到。
“不過茅房好像不在這邊呀?正好,我也尿急,一起吧!”
博藝搭著建中的肩,將不情愿離開的建中給往茅房的方向拽去。
建中也不好推脫,只好情不甘意不愿的跟博藝去了一趟茅房,在心里不停的咒罵著博藝,該死的王八羔子,壞了老子的好事,最好今晚回去就一病不起,免得在這里礙手礙腳,臉上一直露著憤怒的表情。
其實在那個年代,婦女喂奶也沒在乎這么多,只要孩子餓了,隨時隨地都會掀開衣服喂奶,根本就顧不得什么羞不羞。本來這的確也沒什么,喂奶是每個做媽媽最神圣的使命,和桃色無關。
但在博藝心里,就是不忍心自己心愛的人,受到這樣的對待。
從茅房出來,博藝干脆就守在淑梅靠著的磚堆背面,做起了淑梅的保鏢,直到淑梅把孩子喂飽。
背好孩子從磚堆后走出來的淑梅,被守在外面的博藝嚇了一大跳,“博藝啊!你怎么在這里?嚇死我了。”淑梅不停拍打著怦怦直跳的胸脯,滿臉的疑惑不解。
“累了,在這里小歇一會兒。”博藝一本正經向淑梅撒著謊,“怎么樣?還好吧?”
“還行,就是有些虧手。”淑梅邊走邊把爛糟糟的手攤在胸前,這十指連心,的確痛得鉆心。
看著淑梅爛糟糟的手,博藝心痛不已,趕緊拉著淑梅到一旁坐下,“你坐在這里等我,千萬別走開,我馬上就回來。”博藝說完,慌慌張張的跑開了。
很快,博藝就提著一個塑料口袋,喘著大氣跑了回來。嘴里吐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煙霧。
他二話不說,蹲下身來,就替淑梅清理傷口,然后從塑料袋里拿出紗布為她包扎,一通忙亂之后,他終于把淑梅的傷口全部包扎好。事畢,溫柔的替淑梅戴上了一副新手套,“好了,大功告成,以后每天上工前,都用紗布把手指纏一下,你十指細嫩,不比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皮粗肉糙。晚上回去取的時候小心一點,用熱水先寖泡一下再取。”
“謝謝你!博藝。”
看著眼前如此細心,溫柔得能融雪的博藝,讓淑梅千瘡百孔的心里,多了一屢溫暖的陽光。
“你我這般客氣做啥?”博藝滿臉的豪爽之氣,收拾起剩下的東西,心滿意足的轉身離開。
經過一天辛苦的勞作,終于迎來了下班的鈴聲。此時已是夕陽西下,淑梅揉揉酸痛的腰,簡單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塵土,笑著看著天邊的落霞,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工友們有說有笑的結伴出了廠門,淑梅也拖著疲乏的身子,朝廠門外走去。
“淑梅,你沒騎車啊!我帶你吧?”
剛走出廠門,建中就推著自行車追了過來,一臉的不懷好意。
淑梅聳了聳背上的孩子,笑著回應到,“謝謝了,不用,我習慣了走路回家。”
建中卻不依不饒,將自行車推到路中央擋住淑梅的去路,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一只手扶著自行車,一只手已經拽住了淑梅的胳膊,“來嘛!別客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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