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后,她站在張家院子里,再最后看一眼這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感慨一下心里那僅存的一點不舍之情。
老房子呀!別過了,這突然要走了,還真有些舍不得。
她看著曾經熟悉的院子,竟發出感嘆之聲。
院里一片狼藉,被她折騰得不像樣子。
她原本打算把房子賣了的,可轉念一想,人保不齊有個萬一什么的,也許留著以后還有用。
現在家家都住樓房了,誰愿意花錢來買這破房子,賣也賣不了兩個錢。于是,她想了一個兩全之策,讓張曉琴先住著,自己的女兒,以后就算要要回來也好要,這樣也不用空在這里浪費。
她感慨完,去隔壁找到張曉琴,把張曉琴拉到院子外面的墻角,將家里的鑰匙交到張曉琴手里,如釋重負的長嘆一聲。
張曉琴滿臉疑惑的望著她,“阿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家里的房子你先住著,我這就要搬去你鐘叔叔那里了,我不在,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張曉琴一聽,要把家里的房子留給自己,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她高興得不得了。
短暫的高興過后,她這才想到關心一下吳菊,“阿娘,你真打算和那個鐘老頭搭伙過日子嗎?”
“什么鐘老頭?沒大沒小的,叫鐘叔叔,知道嗎?”
“好好好,這還沒怎么著,就胳膊肘朝外拐了。”
吳菊一巴掌拍在張曉琴后腦勺上,“你這臭丫頭,竟然說起你阿娘的不是老了。”
“行行行,我不說了行吧?阿娘,你過去了,可得自己照顧自己,我尋人打聽過,那老頭子那些兒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你別她們欺負了才是。”張曉琴抓著吳菊的手,用情的說到。
嬉笑過后,她還是擔心吳菊的,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人,你這突然殺到人家家里去,人家能和把你當一家人看待嗎?張曉琴有些為吳菊擔心。
“你阿娘我是誰?還能被那些后輩欺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日子過得風風火火,重新來過。”
吳菊一臉自信,若無其事的說著。
張曉琴看著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反而酸酸的感覺。
“阿娘,你真打算就這樣過去,不去辦個證,請村干部們公證一下什么的?”
“這都多大年紀了,不走那些虛的,只要我和你鐘叔叔合得來,有沒有那什么結婚證都一樣。”
“行吧!那可自己當心點,若她們誰敢欺負你,你就回來告訴我,沒有兒子,女兒一樣可以給你當靠山。”
吳菊看見張曉琴這般為自己著想,心里反而沒那么難受了。
“行了,你也好好照顧自己,盡量能忍就忍了,都這把年紀了,也別再像以前那么任性,好好過日子才是正道。等付俊回來,你就安安心心和他過日子,前往別再去做不該做的事,聽清楚了嗎?”
“哎呦喂!你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聽起繭子來了。行了,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我自己有分寸的。”
“不是——你——”
“哎呀!別說了,走,我送你到村口吧!”張曉琴攙扶著吳菊,把她往村口的方向拽去,“阿娘,你要走的事,你給淑梅說了嗎?”
“跟她說什么?她以為她是誰呢?我做什么還淪落不到非得向她匯報。”
“不過也對,若是讓她知道,以她那種假正經的性格,一定會一堆大道理等著你,千言萬語阻止你。”
“對呀!所以我才絕不能告訴她。”
……
兩人談笑著,攙扶著向村口走去。
淑梅還是無疑間撞破村里閑聊,才偶然得知此事的。當時,她還有些不信,根本沒有理會那些人異樣的眼光,徑直朝張家跑去。
此時的張家,已經不是昔日的張家,張曉琴將那圍墻推倒,將兩家合并成一家,開始過起一人住兩間房的地主生活。
這是張家的祖屋,淑梅沒想過要爭奪,只是張炳林尾七還未過,這張家就移了主,她心里不免有點人走茶涼的感覺。
張曉琴看見淑梅站在門外發呆,大搖大擺走出來和她打招呼,“淑梅呀!你這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
“大姐,阿娘呢?”
“你就別在我面前裝瘋賣傻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阿娘去哪里了。”
“大姐,你是知道的,當初你和付大哥急著在一起,就招了不少流言蜚語。如今阿娘尾七都還沒過,你怎么不勸勸她呢!她這么大把年紀了,不是臨老來個晚節不保嗎?你是不知道,我剛剛進村,聽到那些流言蜚語是有多難聽。”
“打住,你說這些話什么意思?這是怪我的意思了,呵呵,真是好笑,腿長在她身上,我能管得著嗎?再說了,這礙著你什么事了,你過你的日子,吃飽了撐著,瞎管閑事。”
“我——”
張曉琴直接把淑梅說得啞口無言,她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話來應對張曉琴。反正事情已經發生,她現在說什么也無濟于事。罷了,得過且過吧!
她沒有再多言,多看了兩眼面目全非的張家,垂頭喪氣的離開了。
之前不知道,她還沒注意別人在背后議論的是她們家,現在知道了,那些在背后指指點點,竊竊私語的話,她聽得尤為刺耳。
村民甲說:“你說是她們家的風水問題嗎?個個都是嫁了一嫁又一嫁。”
村民乙說:“什么風水問題呀!就是耐不住寂寞,想男人干唄!”
村民丙說:“這再想男人,也不急于這一時半會兒吧!這邊都還沒趕上投胎,那邊都又躺到別的男人身子下邊去了。這和路邊的畜牲有什么區別,我覺得還真的連畜牲都不如,這狗養久了還戀家呢!你們說是不是?”
村民甲回到:“哇,你說得太好了,她們這是遺傳,祖傳的水性楊花,以后我可讓我那小孫子千萬別和她家孩子來往,保不齊把我小孫子的童子之身給破了。”
村民乙急著回到:“對對對,我兒子就是打一輩子光棍,也絕不會娶這種人家的女兒。”
淑梅聽著這些刺耳的話,站在她們后面,居然挪不動步,心里難受至極。
她受再多的罪,再多的指指點點都無所謂,她不希望大人的不是牽扯上孩子。可事情偏偏不如人愿,偏偏讓小雙凝和小佑琛平白無故受牽連。
村民丙發現淑梅站在身后,趕緊扯了車同伴的衣襟,小聲嘀咕著,“別說了,她在我們后面呢!”
那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瞬間轉變了話鋒。
村民甲說:“哎呦!你看今天的天氣真好,萬里晴空呀!”
村民乙回應到:“可不是嗎?這樣的好天氣,適合洗衣服,對了,我要去洗衣服了,你們去嗎?”
那兩人異口同聲回到:“去去去,走,一起吧!”
三人無視淑梅的存在,說笑著離開。
說是無視,可能也是因為淑梅聽到她們的話而尷尬,不敢面對淑梅。
淑梅愣在那里,許久才回過神來,邁著沉重的步子,難過的回到家里。
小雙凝和小佑琛在院里寫著作業,見她回來,都笑著叫她“媽媽”。
孩子那天真無邪的笑容,同剛剛那些人的嘴臉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可是,孩子們越是乖巧懂事,她就越自責,心里就越難受,自責自己不能給孩子們一個干凈的環境,讓她們無憂無慮的長大,讓他們免遭大人們是是非非的荼毒。
“作業寫完了嗎?”
“馬上就寫完了,媽媽,妹妹說她想吃蝦,我們寫完作業,我可不可以去幫妹妹捉些蝦回來?”
淑梅琢磨片刻,欣然同意。
村里的河也不算太深,再加上她知道小佑琛遺傳了博藝,水深極好,所以她還是挺放心她們去河邊的。
兩個孩子聽到淑梅答應,高興的又蹦又跳,特別是貪吃的小雙凝,想到美味的蝦,已經饞得在流口水。
兩人趕緊三下五除二把作業寫完,吸取上次小雙凝被夾手的教訓,小佑琛這次選了一個竹簍,自己把竹簍系在腰間,親自將蝦蟹放進竹簍里,不用小雙凝參與,她負責在岸上看,加油打氣就行。
淑梅在一旁切著豬草,兩個孩子向她知會了一聲,就牽著手高高興興的出了門。
這村里有河,男人們一般都會水,當然他們的子子孫孫也就耳語目染,從小也得會水。
這個時候天氣暑熱,河邊可熱鬧了,孩子們都在河邊嬉戲打鬧,捉魚的捉魚,抓蝦的抓蝦,更有的,把河里的鴨子趕的到處亂竄,好一番熱鬧都景象。
小雙凝和小佑琛很快也來到河邊,加入到他們當中去。
只是,小佑琛選了一個沒有人的河段,他想著熱鬧的地方蝦要不被他們抓了,要不肯定也都被他們嚇跑了。
他掃視了一眼,指著不遠處說:“凝凝,我們去那邊吧!”
“哥,這里多熱鬧呀,為什么要去那邊。”
“正因為這里熱鬧,我們才不在這里,蝦肯定都被他們捉完了,我們去那邊,哥保證給你把竹簍抓滿。”小佑琛向小雙凝解釋到。
小雙凝嘟著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最后笑著點點頭,跟著小佑琛朝冷清的河段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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