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刀扎了下去,季得月躺在地上大叫一聲,用盡全力,一股血如水柱從心口噴出。
手指扣動扳機(jī),“嘭”的一聲,血花四濺。鮮紅的血模糊了她的雙眼!
是淚?是血?
用手摸了一把,慢慢睜開眼睛,就看到婁臺陰沉的臉,還有那一雙引人瞎思的眸!
季得月并沒有想起什么事來,她還沉浸在剛剛的夢中。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鮮紅一片,又想起那個孩子,那怎么會是她的兒子?
他被殺了,她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殺了,她到底為什么會這么心痛?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真正的徐然然不是死了嗎,為什么,這個夢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淚還止不住地從她的眼眶滾落下來,她抱著頭,心口的痛讓她不能自已,突然像發(fā)泄似的尖叫出聲。
婁臺沒有動,過了半響,她才慢慢理清楚,那不是真的,她沒有兒子,也不可能讓人殺死自己的兒子!
咧著嘴又傻呵呵地樂了起來,抬起頭看著婁臺道:“你還在這里,原來是夢啊?”婁臺卻沒有出聲,雖然她的無厘頭話語讓人聽不懂,雖然現(xiàn)在她的樣子狼狽至極,雖然她像是噩夢纏身。
可是,這些都沒有她帶給他的傷害大!
季得月看了婁臺半響,發(fā)現(xiàn)他的眸異常冷漠,毫無溫度,看她像是看著陌生人一般!
心里突然一陣一陣的難過,她的眼淚再次從眼眶滑落,她伸出雙手對著婁臺張開懷抱口齒不清帶著哭腔道:
“你抱抱我!”
說完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婁臺看著她的樣子,心痛至極,手伸了又縮,縮了又伸,最終還是垂了下去!
季得月淚眼模糊的看著他,腦袋像是被人錘了一錘,好疼啊,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她到底是誰?現(xiàn)在到底在做什么?
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這才從悲痛中回過神來,仔細(xì)打量著屋子,心里咯噔一下。
是泗水河別墅的主屋,徐然然和他的臥室!
他怎么把她帶回了這里,他怎么把季得月帶回徐然然的地盤了?
他不會知道了什么吧,看他諱莫如深毫無表情的臉,季得月心里開始打鼓,心跳如累。
雙手?jǐn)囋谝黄穑箘牌持福桓覄樱驗閵渑_一直看著她。
過了半響,終于熬不過這詭異的氣氛,季得月張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婁臺微微瞇起了眼睛,那是危險的氣息,季得月不自覺的把杯子再提高了一些,他不是要打她吧?
婁臺捏著拳頭道:“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坦白從寬!”
季得月蹙起了眉頭,坦白什么,她隱藏了這么久的秘密,豈是想說就能說出來的?
就算被他抓到現(xiàn)行,也一定要由他開口,知不知道還不一定呢,萬一給她下套么?
季得月坐起身來,裝作茫然的搖搖頭道:“坦白什么?”
婁臺突然上前一把捏在她的肩胛處,季得月疼的瞬間扭曲了臉頰,嘴里忍不住叫出了聲。
血慢慢地滲透了白色的睡衣,婁臺的手松了又松,本想讓她自己現(xiàn)出原,沒想到還是逼不得已出手了。
凌晨他給她包扎傷口他有多心痛,他現(xiàn)在下手就有多心痛!
他抱著她上車時,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是血,拉開衣服頓時驚呆了,驚鴻一瞥下那個傷口無處遁形。
一模一樣的位置,一模一樣的傷口,他又仔細(xì)的看了她的脖子,咯是脖子上那個淺的劃痕已不太明顯。
但就這一處傷口,還有她沖過來救他的決心,他敢肯定她就是家里那個等他的人!
她和他的第一次相遇,和他正面交鋒的種種,無不昭示著她會用毒。
難怪徐然然會從一個大家閨秀突然突飛猛進(jìn)習(xí)得醫(yī)術(shù)并認(rèn)識各種草藥,讓兩個年過半百的神醫(yī)都認(rèn)可,并收于門下。
原來不是巧合,而是必然,身懷絕技,身份絕密,只是為何假扮徐然然?
這個問題婁臺想不通,只能待她醒來讓她說出答案。
明明是他被兩個她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可她卻一臉無辜,無半分愧疚的樣子,實在讓婁臺惱火,手上松掉的力度不禁又加了勁!
季得月臉色煞白,正準(zhǔn)備喊他停手坦白時,門被人打開了。
一個女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jìn)來,攔腰抱住了婁臺道:
“你在做什么啊,快點(diǎn)放開她,我聽張媽說你帶回來個女人,原來是真的!”
婁臺僵硬住身體,手瞬間松開了,驚愕的看著床上的季得月,像是在無聲的咒罵這是個什么情況?
而季得月在看到抱住婁臺的人時瞳孔無限放大,腦袋里不停地嗡嗡響,像是無數(shù)個蒼蠅不停地在她耳邊盤旋!
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怎么可能,她驚成了一座雕像,甚至忽略了婁臺求解的眼神。
大腦飛速的運(yùn)轉(zhuǎn),徐然然?這個女人是真的徐然然?
她為什么有一張徐然然一模一樣的臉,那模樣逼真的就像化妝后的她。
難道組織又派了一個殺手來?昨晚讓婁臺跑了,難道今天就再次送一個致命武器?
想到這里,她從床上一躍而起,一個回旋踢直接踢向婁臺身后的女人。
那個女人沒有想到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躲閃不及,一腳正踢在她的臉上,瞬間被打倒在地!
婁臺趕緊看過去,這才看到她的正臉,他極度的震驚,地上這個是他的然然?
那床上那個是?他看向季得月時,發(fā)現(xiàn)季得月一雙眸子正噴著火瞪著地上的女人。
地上的女人摸了摸嘴角,是血,頓時驚恐的摸摸臉頰,這一腳可真狠。
狡詐的眼神波光流轉(zhuǎn),再睜眸時滿眼含淚,霧氣騰騰,可憐兮兮的看著季得月道:
“你是誰,為什么無緣無故的就出手打我?”
轉(zhuǎn)頭又看向婁臺道:“我等了你一晚上,我一個人不敢睡,所以拉著張媽徹夜聊天,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問張媽,何故要帶個女人回來給我難堪?”
婁臺深深地皺起了眉頭,這是什么情況?
婁臺大叫一聲:“張媽?”
張媽便快速上了樓來,如實道:“半夜十分,小姐下樓來突然說睡不著,少爺不回來,她害怕,于是我便陪著她在樓下喝茶。
您回來時剛好小姐說去室內(nèi)游泳,我還來不及匯報,就看你抱了個昏迷的女人匆匆上了樓,之后就是徹夜守在這里不出來。
待小姐游完泳,我告訴她后,她叫我不要打擾你,所以她就進(jìn)了旁邊的臥房休息了。”
婁臺聽完,迅速彎下腰抱起了地上的女人,關(guān)切地道:“疼不疼?”
地上的女人點(diǎn)點(diǎn)頭,突然捂住胸口,一副難受的樣子,待她放開手,她雪白的衣服上盛開了妖嬈的花朵。
只這一個動作,婁臺就心疼的把她抱回了隔壁的房間。
季得月看著這一室靜謐,像個木頭人一般一動不能動,千算萬算,算不到她被人設(shè)計了!
這個女人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組織派來的索命工具!
這個女人如果是真的,她玩的這一出金蟬脫殼是真的再無法回去了,她的眉眼神態(tài)和她完全相似,連聲音都相同!
看到婁臺那緊張的神色,和抱著其他女人噓寒問暖的畫面,心如刀割,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還好救下了婁臺,若沒能救下婁臺,又被人頂了身份打回原形,那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突然夢中的情形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原來一切都有預(yù)示,這種夢她不是第一次做。
上次她夢到不知是徐母還是其他人拿毒藥要害死她,其實已經(jīng)給了警告,再結(jié)合這次她受傷住院。
聽說只有她手術(shù)時徐父徐母來過一趟,而后再不見蹤影,原來如此,連面子功夫都不做了!
他們是真的確認(rèn)找回了女兒吧,否則怎么可能對她不聞不問,即使假冒也是各取所需得到認(rèn)可的。
這么久以來雖算不上親熱,但在外人面前都裝的像對待親生女兒一般的,再加上徐爺爺真心實意的相待?
季得月幾乎已經(jīng)認(rèn)可了這個家庭,可是這突然被打回原形的畫面是如此狗血。
在她和婁臺恩愛的房間突然闖進(jìn)了一個假裝和婁臺恩愛過的女人,而且是當(dāng)著她的面。
她沒有理由相信這不是蓄謀已久,甚至早已把她的生活習(xí)慣打探好,她與婁臺日常生活的點(diǎn)滴怕也是事無巨細(xì)通通知曉吧!
一上陣就心思縝密,心機(jī)陰沉,找人證也是找婁臺最倚重的人,不刻意不偽裝。
連張媽都看不出破綻的人,那定是高人,是易容,還是和她一樣變妝,更或者是整容?
季得月忙接通林美麗的電話,林美麗此刻正在睡覺,聽到了這個事,也只是嗚嗚地道:
“小月月,歡迎回歸組織!”
季得月一想到會離開婁臺心痛的就無法呼吸,她不管林美麗有沒有醒,有沒有睡著。
反正她就是想要告訴她,她對婁臺的愛戀,喋喋不休的嘴巴妙語連珠,情真意切,動情之處聲淚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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