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派的駐地相當雄偉,連片的主建筑錯落起伏,另有不少單獨的院落在榕樹下、椰子林中若隱若現(xiàn)。這里離海不太遠,隱約能聽見濤聲。按李墨的說法,南海派富的很低調(diào),雖然有自己的碼頭、有自己的大片海灣,但他們的富名卻是不出南海幾州府。
既然是正式拜訪,南宮瑾自是需要對南海派做些了解。
比如,南海周邊州府的富戶,都有把自家孩子送入南海學藝的傳統(tǒng),所以這讓南海派成了南面幾大派之一,可能也是南海能有如此規(guī)模的根本原因。
另外,南海派一直穩(wěn)定的發(fā)展自己固有的地盤,說的不好聽些,就是固守一域,而這個特征在這屆的掌門徐葆深這里更加突出,因為他是入贅的。
還有,雖然南海派并不是以家族為基礎的門派,但掌門這個位子,卻始終在章、韓、應三姓的手中流傳。如果不是徐葆深的入贅,南海派韓氏一脈就絕了。當然,徐葆深也因此成為南海派的掌門。
他們的生意品類很多,畢竟一個門派幾乎囊括了好幾個州府的富戶,自是做什么都有了。不過因為地處沿海深受倭寇的滋擾,但近年不知是官府打擊有力,還是南海派越來越強大,漸有了能與小股倭寇抗橫的力量,這倒與南宮氏在北面邊境的情況類似。
南海派的會客廳小而精致,與平陽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么說,賢侄此來,是想看看南海與祥記能不能在船務上有所合作?”徐葆深笑了笑,很有深意。
“是。小侄也知南海涉獵很廣,但祥記以南北運務為主業(yè),應該能與南海達成合作!蹦蠈m瑾恭敬回道。
“運務?據(jù)我所知,祥記有三艘船?走遠洋?”徐葆深又問。
南宮瑾點頭,“確實,目前有一艘還有空艙,準備再過兩個月開航。”
“不過,我們南海最不缺的就是船。”
當韓翠萍帶著姚芳渟進來的時候,徐葆深和南宮瑾仍是滿無目的的聊著。
“夫人。”徐葆深見到韓翠萍,立即面帶微笑起身迎了上去。
韓翠萍卻不看他,朝南宮瑾微笑道:“南宮賢侄難得來趟南海,還被拉著談生意,也太無趣了些。生意本就是談不完的,到了南海不好好逛逛,那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夫人!蹦蠈m瑾早隨著徐葆深站起身,向韓翠萍行禮。
韓翠萍笑著擺擺手,“哪來這么多虛禮,我們和你爹也不是認識一兩天了,他現(xiàn)在可好?”
“家父一切安好!蹦蠈m瑾回道。
“那就好!表n翠萍拉過姚芳渟,繼續(xù)道:“給你找了個向?qū)А5氐滥虾H,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她都知道!?br />
姚芳渟大方的向南宮瑾行了一禮,“二公子,好久不見!
“要姚姑娘做向?qū),真是麻煩了!蹦蠈m瑾回禮。
“不客氣!
見二人這么拘謹,韓翠萍笑著走到徐葆深身邊,“好了,趁天還亮著,你們出去吧。別急著回來,一起吃個晚飯多聊聊自是好的。”
“是,師娘!币Ψ紲s又向南宮瑾點頭示意。
南宮瑾不好意思的向韓翠萍夫婦道:“那小侄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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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師門,姚芳渟就帶著南宮瑾往海邊走。這個時候,太陽漸漸西斜,海風輕撫,沙灘上偶爾能看見趕海的孩子們。
“你怎么來了?”一路沒說話,到了沙灘上,姚芳渟才邊走邊說。
“如果我說是到泉州辦些事,隨便過來看看和你師父能不能做些生意,你信不信?”南宮瑾笑著問。
“無所謂了。”姚芳渟確實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南宮瑾覺得她心情似乎并不太好,笑著說:“其實,我特意來找你。”
姚芳渟回頭問,“什么事?”
南宮瑾不太好意思,低著頭說:“之前我一直沒在家,有些事家里也沒和我商量……,”看了眼姚芳渟,見姚芳渟仍看著他,移開眼睛繼續(xù),“嗯,是這樣,我想問問,嗯,我們的事,你是不是同意?我不想勉強你,在我心里,你……,嗯,如果,你不同意,我,嗯,我會和家里說……!
聽完南宮瑾吱吱唔唔的解釋,姚芳渟笑了笑問:“你是想問我的意見?”
南宮瑾點了點頭,有些期待的看著她。姚芳渟并沒回答,只是繼續(xù)向前走。
“我生在這里,有爹有娘還有個姐姐,很普通。姚家不是什么大戶、富戶,如果憑這樣的家世,我進不了南海派!币Ψ紲s停下來看著大海,“你可能不知道,南海派是我們這里孩子從小的夢想。但我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孩子,還沒到能拜師的年紀,就進了南海派。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爹,我這輩子根本不是這樣。應該會像所有南海普通人家的女兒一樣,平平靜靜的長大、安安穩(wěn)穩(wěn)的成家。可是,那個改變我一生的男人,我卻從來沒見過!
姚芳渟由著海風吹面,過了很久,輕聲道:“我不知道,是這樣好,還是一家人普普通通的過日子好?”
“現(xiàn)在這樣也好,總不能同時走二條路。”南宮瑾接上,想了想說:“我想知道,你以后的路打算怎么走?”
“你怎么想?”姚芳渟反問。
南宮瑾笑了笑,“如果你決定以后我們一起走,那這事就這么辦下去,當然,只要你愿意我們也可以商量怎么辦。如果你覺得,嗯,我們只是朋友更好,我也不反對。我、我希望你有困難會來找我,只是現(xiàn)在,我會、我會離開,我家里,嗯,我會處理!蹦蠈m瑾覺得越說越為難。
姚芳渟仍看著大海,好似沒聽出他話里的情緒,“我爹過世的時候,我都三歲了,他從沒回來過。我記得,突然有一天家里就剩下我和姐姐,是她幫我穿了衣裳、拎著我的手,一起坐在家門口,從早坐到晚,坐了好幾天!蔽⑽@了口氣,過了良久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突然來問我,要給我這個選擇?難道不應該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難道你不知道很多人成親前,連見都沒見過?我們,我們甚至認識!
南宮瑾尷尬了下,“對不起,我、我只想你能開心!
“我想我應該一直都是開心的吧。雖然我沒了爹娘,但師父、師娘對我們姐妹很好,連我姐姐都葬在了南海派。一個小小的花園,師娘一直派人打理的很漂亮,只要我在天天可以去看她。我一定是開心的,因為南海派,我可以和你們平陽南宮氏結親,我知道你家永遠都不可能找個小戶人家的女子進門。我有什么道理不開心?”姚芳渟說著開心,臉上卻只有悲傷。
南宮瑾看著她,心中有些失落,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師父、師娘對你很好,嗯,平陽確實遠了些……!
姚芳渟苦笑了下,“我知道自己……,一個女人沒好的名聲,就什么都沒了。”轉(zhuǎn)頭看著南宮瑾,“之前,到荊州找你幫忙,是因為當時我已經(jīng)有一年半沒回過南海。想必你也知道,師娘給了我南海大弟子、凌霄閣主的身份,不過是換我不回南海?晌腋静幌胍@些頭銜,我想回來,因為我的一切都在這里,這里有我姐。”
南宮瑾低下頭,避開她的眼神。這是拒絕?還是其它什么意思?輕聲問:“是不是需要我?guī)褪裁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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