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西霖低頭不語,好半天才輕聲道:“我很想給我?guī)煾赣懟毓溃也幌搿涯阆葸M(jìn)去。”
“嗯?”遲東旭笑著道:“你說什么?沒聽清。”
阮西霖瞪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口,轉(zhuǎn)頭又問他:“你怎么知道他在對門?”
那柔婉的小女人姿態(tài),還沒來的及欣賞就收了,遲隊遺憾的嘖了一聲,懶洋洋的道:“不是說了么,3顯然是他的幸運數(shù)字。”
看她還沒回過神兒來,遲隊樂了:“媳婦兒,你這警察當(dāng)?shù)挠悬c水啊!你想想,抓捕的時候,小區(qū)前后門,甚至單元樓下,通常都會布人的,就算不知道他在哪個單元,肯定也有民警在附近巡視,他要是急慌慌往外跑,早被抓住不知多少回了!就算鎮(zhèn)定自若往外走,也有一半的可能被查到,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樓上。”
阮西霖恍然,其實這是常識,只是她一時沒想到。她道:“那也只是碰運氣,很容易被人堵的。”
遲隊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堵他,有證據(jù)么?他必定有全套身份證明和手續(xù),絕對經(jīng)的起查。”他挑了挑嘴角,笑的有點痞:“所以不能跟他講理。”
她想了想:“留下來是個反常識的選擇,也許真的‘燈下黑’了。那你怎么確定是他?那個病人有問題?”
“病人沒問題,”遲東旭道:“我估計是個癱瘓加癡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但是他如果是個看護(hù),我過去看,他不得阻止一下?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他頓了一下,不講理的道:“當(dāng)然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就認(rèn)定是他了,有病人沒病人誰管這個!”
阮西霖?zé)o語的看了他一眼,有點懷念剛來時那個冷酷炫的面癱。她道:“先查查這個葉三爺吧?我記得有個師兄幾年前去南省了,去年我們?nèi)ツ箞@看我爸,還碰到他了,人挺好的。”
遲東旭也收了那副公子哥兒的架勢:“熟的話,可以先打聽打聽,但是……”他皺起濃眉,微微沉吟。
阮西霖也在考慮:“只要能抓到葉薩鵬,就有足夠的理由,申請解密卷宗了,很多現(xiàn)場的東西,才能有個系統(tǒng)的了解。”
說完了,她心里一個格登,也明白遲東旭在考慮什么了。
這樣一來,他們查這個案子的事情,也就保不住密了,所以在這件事之前,對于“內(nèi)奸”心里起碼得先有個譜。否則的話,就成了他們在明處,對方在暗處了。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也許也是個引蛇出洞的辦法,難道他還能再把他們也殺了?
但關(guān)鍵是,就算抓到葉薩鵬,也未必有證據(jù)給他定罪,尤其這個爆炸案,死了這么多警察,這種道上混的人,指望著抓過來嚇唬幾句,就讓他們承認(rèn)這種要命的案子,根本不可能,所以這件事,看起來往前走了大步,其實,還是寸步難行。
阮西霖總算深刻體會到了遲東旭說的“不能急,慢慢來”的意思了。
她想了想:“不管怎么說,先查那兩輛車,他們在這兒活動了半個月,一定可以查到什么的,要是能查到放置*,那就是個鐵證了。還有當(dāng)時給他發(fā)短信的那個號碼。”她習(xí)慣的深呼吸幾口,調(diào)整情緒,每次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壓不住的憤怒。
遲東旭道:“可以查,但是意義不大,這個人藏的這么深,又是體制內(nèi)的人,熟悉偵查手段,絕不會在這種小地方犯錯誤。而且我在想,葉薩鵬就是他找來的,到這邊,按著他的指示,偶爾露個面,開槍,留下種種線索,然后最終促成706行動,把行動組引到一處,這份統(tǒng)籌……”
阮西霖一下子呆住了,只覺得涼氣從后背絲絲的冒了出來:“你是說,這整個案子,有可能都是出自這個內(nèi)奸的設(shè)計?”
“不是,”他輕輕的拍撫著她的背:“你不是說那個案子,前前后后查了有三個月么?這些人,據(jù)楊凱說,在這邊才待了不到半個月,所以絕不可能是全部出于那人的設(shè)計,他最多只是將計就計。”
阮西霖只覺得不可思議,聲音都大了:“怎么將計就計?他要將計就計,要對案情有清晰的、實時的、徹底的了解!這根本不是閑聊能聊出來的!”
“是的,你說的很對。”遲東旭微微瞇起了眼睛:“所以……這個人絕對不容易對付。”他看了她一眼,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也許,一隊內(nèi)部也有問題,畢竟,在事情未發(fā)生之前,沒有人會以為,有人想把整個一隊全都炸死。這樣喪心病狂的驚天大案……沒有極為緊密的關(guān)系鏈,或者利益鏈,沒人敢上這條船。但如果只是利用呢?被利用的人,也未必了解內(nèi)情。
兩人回了市局,阮西霖本來心事重重,結(jié)果一眼瞥到姚小暖,她愣了一下,“暖暖?”
姚小暖哎了一聲,抬起頭,她無語的走過去,扯開她大衣,看著里頭小香風(fēng)的套裙:“你干嘛?要走t臺?這么高的鞋跟你不怕崴腳了?”
“哎呀你小聲點!”姚小暖難為情的拉好大衣,看了看遲東旭沒出來,才道,“別嚷嚷。”
阮西霖會意,放輕聲音:“你約會啊?”她點頭,她又問:“跟高男神?”她又點頭,阮西霖扶額:“那也不用打扮成這樣吧?大冬天的,你穿這么一點,”她蹲下扯了扯襪子:“不冷啊?都不像你了!”
姚小暖道:“冷也要忍!”她小聲道:“他喜歡這樣。”
阮西霖眉頭皺起:“他讓你穿成這樣的?你刑偵一線,萬一有案子,這樣跑的起來么?”
“噓!”姚小暖小聲道:“看快下班我才換上的,你領(lǐng)導(dǎo)夫人的口吻要不要這么濃!”
阮西霖被她給氣著了:“我問你是不是他讓你這么穿的?”
“沒有沒有!”姚小暖道:“是我自己啦。”
阮西霖向后一倚,抱臂看她,大姐大派頭不要太濃,姚小暖最怕她這樣,只好老實交待:“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吃飯,他說我穿成這樣一定很好看,因為我也長大了,都已經(jīng)工作了,不能老什么兔子什么熊的這樣穿,這樣確實有點幼稚……”
她絮絮叨叨的說,阮西霖把這番話配上高寒華那個矜持的表情,瞬間就有點冒火:“暖暖,你聽我說,你很好,你真的沒有必要改變你自己,去湊合別人的口味,他一個窮法醫(yī)能找到女朋友就是燒了高香,憑什么對你挑三揀四?”
“沒有啊!”姚小暖扯著裙子:“我也沒覺得為難啊。”
阮西霖有點無力,扶了扶額,行吧,如果真的是愿打愿挨,那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她轉(zhuǎn)身走了,姚小暖跟過來扯了扯她:“刀刀,你是不是生氣了?”
“沒有,”她道:“我就是覺得,我要是喜歡你,一定是因為你,姚小暖,有值得我喜歡的地方,而不是,我看中了你,你是一個聽話的好苗子,我準(zhǔn)備把你改造成我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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