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顧約只覺得五雷轟頂,整個世界都快要塌了。
盛加臣是夏涼的老師?
“顧約中尉的表情,真是讓人驚喜。”盛加臣在幾步之外站定,“是不是覺得難以接受?”
顧約沒有回答,在人群中環(huán)視一圈,看到的都是一些事不關己看好戲的冷漠眼神,唯獨一雙渾濁的眼睛中充滿著深深的關切和擔憂。
郝教授旁邊站著顧約的幾名高中同學,其中一名女生手上拎著藥箱。撞到他的視線,女生躍過人群走了過來。
“謝謝。”顧約接過藥箱,給顧唯清理好頭上可怕的傷口,簡單整理了一下遺容,然后將他交給了郝教授。
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他。不知為何,此時的顧約,身上有種決然的氣息。
轉過身,對上盛加臣,顧約目光沉靜如海,眼神深處卻蘊藏著可怕的風暴。
“步鸞巷的其他鬼,也都是棄天組織的成員?”
“那倒不是,他們甚至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藏的那么深,原因?”
“中尉猜不到么?”盛加臣瞥了眼夏涼,似笑非笑地道,“你覺得什么人值得我們終止記憶抽取事件,放棄給華洲制造混亂這么好的機會?”
這是顧約質問夏涼的問題,沒想到會被反拋回來,想了想,他冷冷地道:“我?”
“對,就是你!”盛加臣上前一步,“中尉難道還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與眾不同?”
顧約冷冷地看著他。
盛加臣不以為意:“比如為什么你的戰(zhàn)斗力和爆發(fā)力會那么強?為什么你會是不定式?又為什么能夠不用凝柱器加成,直接凝出武器,甚至還能夠自制凝柱器,自創(chuàng)公式代碼?”
他說著看向已被郝教授安放在推車上的顧唯,聲音中滿是同情:“真是可憐,他到死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還想著下輩子要繼續(xù)跟你做兄弟。”
郝教授不滿地道:“死者為大,這孩子尸骨未寒,看你也不像是那些尖銳刻薄之人,為什么非要在他們的傷口上撒鹽?”
盛加臣笑得溫潤如玉,春風拂面:“我只是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大家而已。”
人群中頓時有人迫不及待地發(fā)問了:“什么真相?”
盛加臣繞著顧約走了個圈:“因為華洲的民眾中間,混入了一只金眼祟。”
“金眼祟!”
“不錯,它就在你們中間。”
盛加臣這句話是看著顧約說的,人群中馬上有人反應過來,手指不可置信地點少年,“是他嗎?”
“一派胡言!”郝教授氣的吹胡子瞪眼。
眼前的這個男人一身書卷氣,氣質儒雅,文質彬彬,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個人模狗樣的東西。
“這位老教授,何必那么生氣,你看中尉否定了么?”
“……”郝教授心里焦急,看顧約面無表情站在原地,真想上去給他一個爆栗子,讓他趕緊清醒過來否定。
這小子平日里那么機靈,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變傻了呢!
這種帽子哪能隨便亂戴,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還金眼祟,怎么不說是鉆石祟、瑪瑙祟!
老頭子正在心中瘋狂吐槽,突然像是被雷劈了一下,整個人被怔得外焦里嫩。
顧約長久的沉默,其實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盛加臣適時開口:“金眼祟不同于其他低等祟,它擁有實體,還能化成人形。甚至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在社會這個大集體中,和正常人一樣上學工作結婚,可惜無法生育。”
眾人的目光無一例外都落在顧約身上,就連夏螢都停止了抽噎。
顧約在學校里面也算是個名人了,但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驚人的消息。
朱雀省特戰(zhàn)部的最高負責人,居然是只金眼祟!
與這相比,剛才顧唯跳樓的消息,完全就是掉進河里的小石子,頂多出現(xiàn)點漣漪,根本就激不起水花。
盛加臣把眾人的神色和小動作一一看在眼里,轉過來繼續(xù)問顧約:“你的名字很特殊,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當然,他也清楚顧約不會理他,于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約字很少會被放入人名中,你的名字是事先就被取好的,因為一個約定。”
“什么約定?”有人很是“善解人意”地替顧約問道。
“我剛才說過吧,金眼祟無法生育。而顧約真正的母親是只金眼祟。”
顧約從剛才起就沒再開口說話,這里除了少數(shù)幾個人會關心在意他的想法,其余人完全當作聽故事似的,見盛加臣停頓下來,立馬有人催促他接著往下說。
“在門后的世界中,金眼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白發(fā)金眼祟。白色被譽為純色,能力純粹強大,是金眼祟中天生的王者。”
“嘖嘖,王者啊……”
盛加臣道:“祟是由人產(chǎn)生的,進化到金眼祟,這時候產(chǎn)生他們的鬼,已經(jīng)完全沒有利用價值了,被殺死也就成為了他們最后的結局。”
“還真是祟一貫的風格。”有人立馬出聲應和,搞得好像他對祟很了解似的。
可笑的是,居然有不少人煞有介事地跟著點頭。
盛加臣挑起一邊眉毛:“只是被人類同化太久,金眼祟在各方面都在模仿人類,無法生育便成為了它們最大的遺憾。”
有人提出疑問:“是因為它們沒有性別么?”
“金眼祟跟低等祟不一樣,既然能夠化形成人類的模樣,自然是有性別的。不過絕大多數(shù)金眼祟都會選擇成為雄性,雌性的金眼祟可遇不可求,更不用說是白發(fā)的雌性金眼祟了。”
“金眼祟可以自主選擇性別?”
“這我就不清楚了。”盛加臣慢條斯理地道,“我只知道金眼祟和金眼祟之間無法生育,但它們卻可以和人類懷孩子。”
“這又是為什么?”一人問。
“又一個人類未解之謎唄!”在他旁邊的一名男生無關痛癢地聳聳肩。
“不是說祟和人是敵對的嗎,會有人類愿意給祟生孩子?”說話的是名女生,問出來的問題倒是有些犀利。
盛加臣多看了她一眼:“門后的世界跟我們這里不一樣,那里是祟的天下。普通人類想要活下去,活的好一些,這就是一條捷徑。”
那名女生又問:“雌性的金眼祟跟人類結合,也可以生孩子?”
“問的好,其實剛才說的都限于雄性金眼祟,找的自然都是人類女性。雌性的金眼祟為什么少,一方面大部分雌性會比雄性弱,另一方面,就算它們和人類相愛,也無法生育。”
“可你剛才不是說顧約的母親是只白發(fā)金眼祟嗎?這不是矛盾了?”
“因為顧約是個特例,他的母親是白發(fā)金眼祟,他的父親,其實就是產(chǎn)生他母親的那名鬼。”
盛加臣看著顧約,“據(jù)說他是特戰(zhàn)部朱雀神印的持有者,也是特戰(zhàn)部有史以來出現(xiàn)過的最大叛徒。”
這話一出,眾人看顧約的神色明顯帶上了鄙夷。
叛徒!
叛徒的兒子,估計也是個叛徒!
那名女生八卦地道:“你的意思是,鬼和祟彼此相愛了?”
“不錯,這是很罕見的情況。不管再怎么不可思議,它就是發(fā)生了。雌性金眼祟無法生育,所以他們使用的方式,說白了就是代孕。”
“代孕?”所有人面面相覷。
天下之大,果真是無奇不有。
“人類和金眼祟的孩子,到底是人還是祟?”
“既是人類也是祟,十八歲成人之前,沒有特殊刺激,他們顯現(xiàn)出來的是人類的外表。十八歲之后,眼睛和發(fā)色會發(fā)生變化。”
眾人的目光又齊齊落在了顧約身上,不禁有些疑惑,黑發(fā)黑瞳?
盛加臣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中尉的生日,還有一個多月。時間一到,你的發(fā)色和瞳孔色會自動發(fā)生改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中尉應該是白發(fā)金眸。祟和人類的孩子有兩種極端,要么柔弱到連普通人都比不上,要么強大到一成年就能直接超越父母。中尉很明顯屬于后者。”
“你對我的事情,知道的比我這個當事人還要清楚。”
盛加臣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嘲諷,嘴角揚起一道弧線:“因為你的親生父母委托我照顧你,也就是說,我才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真正的監(jiān)護人。”
“那你監(jiān)護的可真是盡心盡責啊。”顧約盯著他,一字一句道。
“過獎過獎!”盛加臣十分謙虛地擺擺手,“要是你的孿生哥哥顧唯現(xiàn)在還活著,他就能明白過來,為什么你們明明是雙胞胎,卻沒有任何一點相似之處。”
盛加臣說到這故意停頓下來,此刻提到顧唯,在別人聽來沒什么,對于顧約來說,卻隨時都能讓他情緒失控。
“因為你們根本就不是親兄弟,他才是你養(yǎng)父母唯一的兒子。結果你的存在,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他生下來就注定比不過你,他的死是必然的。”
郝教授一聽這話就覺得不對勁,這個男人看上去溫潤寬厚,說出來的話居然這么惡毒。
他想干什么?
郝教授有心想插嘴,盛加臣壓根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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