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祟看著他的神色就猜到了他心中所想，抬起翅膀有模有樣地安慰他：“單向關(guān)閉而已，門后的想要過來，還是需要費(fèi)點(diǎn)功夫的�！�
說到這，它金色的小眼睛流露著一絲瘋狂：“我們賭的就是時間差，大陣一關(guān)閉，顧約就可以發(fā)揮全部實(shí)力�！�
盛加臣有些意外于四靈祟對顧約的期待，呆滯片刻才開口道：“少主確實(shí)能發(fā)揮全部實(shí)力，可另一方面來講，那個樓主的實(shí)力也將不會再被限制。”
朱雀祟在桌子上來回踱了幾步，隨后抬起頭，金眸中滿是探究：“你是不是還隱瞞了什么？”
盛加臣微微一驚，小心翼翼地問道：“靈主指的是？”
“祟和人類的孩子，要么比普通人還弱，要么覺醒后直接超越父母�！敝烊杆疃⒅�，“顧約既然能成為門后第一王口中的預(yù)言之子，他僅僅只是金眼祟么？”
盛加臣看著杯中的茶水，緊緊抿著嘴沒有說話。
朱雀祟也不催促他，一邊小口呷著酒，一邊用金色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著對方的神色。
好一會兒不見對方回答，它才一字一句道：“他是雙s級的琉璃祟，是不是？”
時間仿佛凝固了，氣氛一下子變得極為凝重，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無比扎人。
小男孩趴在一邊的桌子上自顧自地玩著，見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一人一鳥。
“是的。”盛加臣深吸一口氣，“只是，少主他永遠(yuǎn)都無法成長到琉璃祟了�！�
朱雀祟心中升起的那絲希冀，瞬間被打落谷底，它不解地問：“為什么？”
盛加臣沉默半晌，嘆息道：“靈主還是別問了，可以的話，我并不想讓少主知道這件事�！�
朱雀祟打量著他的神色：“他知道了會怎么樣？”
“有可能會毀了他�！笔⒓映忌裆须[著一絲悲傷，慢慢地飲盡杯中的清茶。
“少主承受的東西已經(jīng)夠多了，雖然站在靈主的角度，他越強(qiáng)對人類越有利�？刹还苁侨指绶驄D還是我，都只想讓他平平安安地活著。不希望他成為這場祟亂戰(zhàn)爭的主力�！�
“可事情上，他已經(jīng)主導(dǎo)了這場祟亂。何況，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華洲淪陷，他也不可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敝烊杆钫f到這，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其實(shí)以顧約的能力，若是不管他人死活，要在這場祟亂中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完全做得到。
他只需要和他在意的人，一起隱居在這不出世的步鸞巷，冷眼旁觀即可。
然而現(xiàn)在不僅顧約主動肩負(fù)起了這個重?fù)?dān)，就連步鸞巷中的眾鬼，也因?yàn)楦鞣N原因，一一挺身而出。
盛加臣看了眼朱雀祟，知道對方可能想到了，垂下眼眸嘆息一聲：“預(yù)言不可逆，少主終究是躲不過。但或許是這個預(yù)言，從一開始就被門后的眾人加以干擾，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契機(jī)�！�
“什么契機(jī)？”
“只要少主無法成長為琉璃祟，或許這個預(yù)言的走向會發(fā)生改變。”
“那個預(yù)言……推翻門后九王的統(tǒng)治，解放門后，難道不好么？”
“從大義看，對門內(nèi)門后的普通人來講，自然是好的。可對少主本人來說，卻太殘忍了。”
朱雀祟微微一怔，太殘忍？難不成，這需要顧約的犧牲？
盛加臣卻是不肯再說什么了，只是替它倒?jié)M了酒，盯著自己的杯中茶發(fā)呆。
朱雀祟無奈，只能默默地喝酒消愁。
……
帝都院。
湛盧劍尖殷紅，不斷有血珠滴落下來。顧約看著滿臉不以為然的云起，蹙起眉頭。
“你們有終極契約，我們自然也會通過別的途徑，讓自己不那么容易死。”
“別的途徑？”
云起笑得宛如惡魔：“終極契約雖好，可加起來也不過才兩條命而已。跟我這個比起來，可就差遠(yuǎn)了�！�
顧約和云見心中同時升起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云起笑呵呵地伸出一只手，提醒道：“你們該不會是忘了吧，一個生柱，最多可以擁有五個死柱�！�
五個死柱！
顧約倒吸一口氣，這個瘋子！
云見冷冷地看著他：“除了云落，還有哪四個？”
“哥哥，你不是已經(jīng)猜到了么？”
云見握緊拳頭，九將還是九將之后？
“哦，對了，云落忠心耿耿跟了我那么多年。為了獎勵他，我就破格將他提升為生柱。這么一來，剩下的七名九將之后，他也能分到兩個死柱呢！”
果然是九將之后！
想想也對，相比于上一輩的九將，云起這個小心眼的，一直都是跟九將之后處于競爭關(guān)系，早就把他們當(dāng)成了他的眼中釘。
現(xiàn)在能有這樣的機(jī)會，又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而且只要九將之后在云起手上，九將自然會投鼠忌器，忍氣吞聲，猶如被削去爪牙的猛獸，對云起也就沒了威脅。
云起十分滿意云見兩人的表情，呵呵笑著：“哥哥，我是不是很聰明？你們想要?dú)⑽遥麄兤邆�就會先一步替我死去。不過反正現(xiàn)在他們也都凝不出武器了，能夠?yàn)槲叶溃菜闶撬赖闷渌��！?br />
顧約咬牙切齒：“瘋子！”
“哈哈哈，我最喜歡看到別人一臉不爽，卻又干不掉我的樣子。特別是當(dāng)這種表情出現(xiàn)在你們兩個臉上的時候！”云起張開雙臂，“接下來，只要干掉你們兩個，華洲就徹底是我的了�！�
顧約嗤笑一聲：“簡直異想天開，還有個棄天組織壓在你頭上，你頂多是個傀儡皇帝。這樣的華洲，真是你想要的？”
云起無可無不可地聳聳肩，眼神中有些一絲戲謔：“樓主一直以來的目標(biāo)都是你，還有門后。門內(nèi)的世界，他壓根就沒興趣。”
顧約道：“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天真無邪了？他說沒興趣，你就信了？”
“天真的人是你！像樓主這樣的人，沒必要撒謊。他的追求，又怎么會跟我們一樣�！�
談到樓主，云起的眼中竟然出現(xiàn)了一抹崇拜之色：“權(quán)利和統(tǒng)治對我們來說是誘惑，對樓主來說，卻是束縛。他的樂趣，就是看著你掙扎�！�
程昱道：“怎么樣，既然你們殺不死我們，也拿我們沒辦法，要不要做個交易？”
顧約和云見對視一眼：“說來聽聽。”
“九將之后有了歸宿，怎么處理原九將卻成了一個難題�！痹破鸺傺b為難，“他們怎么說也是我的長輩，對特戰(zhàn)部貢獻(xiàn)極大。我跟昱哥商量了一下，打算將他們的某些記憶篡改一下，讓他們繼續(xù)做坐鎮(zhèn)特戰(zhàn)部。怎么樣，我們是不是很善良？”
“善良？”顧約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冷冷地看著云起，“你要篡改帝帥的記憶，還打算讓師兄動手？”
啪啪啪！
云起忍不住鼓起掌來：“果然，對手才是最了解彼此的。有些不太美好的記憶，若是用假象去掩蓋，反而更能讓人接受。相信帝帥能體會我們的好意。哥哥，你覺得呢？”
云見面無表情道：“帶路！”
“大舅子果然爽快！”程昱哈哈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
看到馮瀟瀟跟在顧約身邊，他只是略微挑了下眉，接著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抹笑意正好被顧約捕捉到，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馮瀟瀟，突然明白了程昱笑容中的意思。
棄天組織的老巢就在鬼域，馮瀟瀟身為前棄天組織的成員，應(yīng)該在鬼域呆過一段時間。
現(xiàn)在她脫離組織，至少從表面上看，是站在了顧約他們這一邊。
這次三人一同前往鬼域，不管馮瀟瀟有沒有透露，顧約兩人都會得到鬼域的相關(guān)信息。
程昱想借他們的手，除掉樓主和棄天組織。這樣一來，他和云起兩人就能坐收漁翁之利。
若最后失敗的是顧約兩人，樓主等人活了下來，到時候這鍋也可以由馮瀟瀟來背。反正在棄天組織眼中，她也算得上是個叛徒。
真是好計劃，不過這也正中了顧約的下懷。他原本還在擔(dān)心云起兩人和棄天組織會先聯(lián)合起來對付他們幾個。
現(xiàn)在看來，他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了。
沒想到云起還是個擁有實(shí)力派演技的瘋子，他差點(diǎn)就要被對方剛才對樓主的崇拜之情給蒙騙了。
也對，像云起這樣的人，除了他自己，是不可能完全信任別人的。
就算樓主真的對華洲沒興趣，有一個危險的人在身側(cè)晃悠，云起也會坐臥不安。
這也給了顧約機(jī)會，只要這兩方人馬沒有統(tǒng)一戰(zhàn)線，他就有機(jī)會各個擊破。
在他眼中，樓主的危險程度要遠(yuǎn)高于云起。只要先解決了棄天組織，剩下的云起和程昱兩人，再折騰出朵花來，也掀不起多大的浪。
一行人各懷心思，沉默地前往鬼域。
……
九將和九將之后全都被關(guān)在鬼域的其中一個測試區(qū)。
蘇幕遮從卓瓊那里要來一些瓶瓶罐罐，不知道在搗鼓些什么。
任禮賢被他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責(zé)┝藗�半死，沒好氣地抱怨道：“你就不能干點(diǎn)正事么？”
蘇幕遮撇嘴回懟道：“像你這樣傻不拉幾呆坐著等死的，才是不干正事！”
同樣傻不拉幾呆坐著等死的九將和九將之后，索性閉上眼睛，自己關(guān)閉了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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