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是極為活躍的開明,這會兒聽到米哥的打趣反而是沉默不語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米哥,你是說我的父親在到處找我?”
米哥很無奈的看著開明,“你爹不找你,難道是在找我嗎?”
開明反復確認之后整個人陷入了一種很糾結的狀態(tài),也不再開口說話。
米哥作為老大哥不得不又轉過頭來安慰小戴。
“開明啊,你和山上的絕大多數人都不一樣。我們呢大部分都是些因為戰(zhàn)亂所致的流民或者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你不一樣。你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家境殷實。不管是我也罷,你們老寨主也罷,都從未對你上山的事情刨根問底過,因為每個人都會有他自己的秘密,這不奇怪,上山為寇的人有自己的苦衷這也不奇怪。可是作為兄弟,我還是想多說兩句,我們都是沒家的人。
你從小就在家里的照顧下長大可能你不覺得,但家庭真的很重要。你現在過著這樣的生活可能你覺得也還挺好,快意恩仇,當然如果你執(zhí)意要留下來,我們大家也不可能趕你走。但是,你父母也算是年事已高等你回去繼承家業(yè),所有的事情都是可以等待的,唯獨盡孝這件事不行,別到了最后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啊。好了,我就說這么多吧,你也是二十歲的人,應該有自己的判斷,做出你自己覺得合適的決定就行了。”
米哥說完拍了拍開明的肩膀,開明也一個人抱著頭陷入了沉思。這種時候,即便是關系極好的我們也不適合插話,因為涉及到家庭的選擇,究竟是什么樣的情況只有開明自己最清楚。
米哥這時不再看開明而是把頭轉向我和阿龍,沖我們點了點頭示意道。
“你們這群孩子中,其實最適合接我的班就是小駱和阿銳,不是說其他的人表現的不好,而是你們兩的性格是最適合走這條路的。所以,我一直也把最為艱難真正營生的行當交給你們,我希望你們能夠通過歷練讓自己更上一層樓。
阿銳雖然有些時候做事不夠狠下不了手,但做決策時他總能很果斷,做領導者這一點很重要,你必須要拿出你的決心來,你手不抖你下面的人才不會心慌。
小駱則跟阿銳很互補,小駱是你們中執(zhí)行力最強的人,不會有任何的猶豫,他只會去考慮如何執(zhí)行下去,怎么解決任務。但也正是這一點兒,同樣成了一個巨大的隱患,我其實和小駱說過很多次剛過易折的道理,可是他不太愛聽。這樣一次兩次沒關系,可時間長了早晚會出事的。
我原本想你們兩聯手可以讓蟒山的發(fā)展變得更好,可人各有志,在最初我說需要你們再幫我一年時,阿銳就單獨找過我,說我如果需要,他一定留下來,如果有一天,我不需要時希望能放他走。那我現在再確認一次,阿銳你是想離開對嗎?
此刻所有的人都看向了我,我不是個扭扭捏捏的人也不喜歡玩一些虛的東西。我點頭回應道。
我剛想開口說點什么便被米哥伸手打斷道,“你現在什么都不用說,晚上我會來找你談,把你的計劃說給我聽。然后明天我們再攢一局,好好慶祝慶祝算是送你和開明還有阿龍下山,如何?”
“阿龍,你肯定會跟著阿銳一起走對不對?”
阿龍也點了點頭。
米哥一副不出我所料的笑容,“嗯,你晚上和阿銳待一塊,我會來找你們的。”
這時也許是因為我們要離開的緣故,原本挺熱鬧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鬧哄哄的大帳內變得安靜或者說壓抑起來了。
米哥站起來環(huán)顧左右,拍了拍手說道:“還有要離開的嗎,要離開的一次性說昂。因為還要給走的兄弟們留夠盤纏,所以我們經費有限,這慶祝的事呢最好就一次辦了也能省點銀子。”
面對鴉雀無聲的大帳,米哥大喊了一句:“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我就當做是沒有了啊,散會!”
我和阿龍回到了自己居住的營地內,坐在床上并沒有開*流。因為我有這樣的想法已經很久了,在很久以前我就私下和阿龍說過,我說我像離開,雖然這里都很好可并不是我想要的。我還提前說過,我說如果阿龍你想留下來也沒有問題,等我曾銳混出了名堂再來找你也沒有關系的。但是阿龍很直接的跟我說過,一世人兩兄弟,我到哪兒他就一定會跟到哪,即便不舍也會跟我走。
一轉眼我也在蟒山上待了兩年多,到現在為止我虛歲也已經是二十。兩年多的時間朝夕相處的兄弟們,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從剛到這里時巡山打獵都會迷路,到現在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人本來也是感情動物,我也不例外可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就認定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總之我就是想要去改變。
想到這里,我確實感覺到很煩悶,之前一直說要走,可真到了要走的時候我卻并沒有一丁點的興奮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我走出了營地,開始在蟒山上閑逛,走在這些我都走過了很多次的山道,不得不說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這兩年多的回憶,或者是集訓或者是日常操練又或者是執(zhí)行任務。在這一刻我才明白,在我哼哼唧唧兩年多要離開的想法其實我從來也沒有去細想過,而僅僅只是停留在嘴上甚至都沒有為自己離開后作出任何的設想,早已經把自己融入到了蟒山當中,去成為它的一部分了。
到了晚餐時間我回到了營地,并沒有去吃飯好像是沒有心情也好像沒有胃口。倒是阿龍還是該吃吃該喝喝并沒有任何影響相反他還和大家熱情的打著招呼。
我一個人躺在木板床上呆呆的望著房梁,躺了很久很久,直到米哥現在的貼身護衛(wèi)來找我,通知我米哥在校場上等我和阿龍。米哥現在的貼身護衛(wèi)叫鐘潤祥,從事著米哥之前的工作,算是新上山里爬的最快的一個人了。他和我們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他是一個極少數帶著媳婦上山的人,不像我們這群亡命之徒都是些孤家寡人。
對于他的晉升之快,大家倒是沒有一丁點的意見,他擁有一個為了生活能付出所有的決心,在給米哥做貼身護衛(wèi)之前他跟我們一同去執(zhí)行過任務,他是一個稱得上殺伐狠辣的年輕人,在第一回出任務時,小駱就高度贊賞過他,也許是兩人有相同的行事風格所以很對胃口。后來開明他們那邊缺人又把它給要過去了,結果同樣的巡山劫道他總是可以成為收獲最多的那一組,一次兩次可以說是運氣,可每次都收獲頗豐那就一定是本事了。
再后來一次大型任務米哥親自上陣時,他又身先士卒沖在最前面。就這樣他很快便嶄露頭角在這一批新人當中脫穎而出,他的上位沒有任何的投機取巧完完全全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槍拼出來的。這樣的人,自然也沒有人會提出異議更多的是敬佩,我相信我走后屬于我這一攤的事情很快也會交到他的手上,蟒山上能有這樣的戰(zhàn)士接替我的位置我自然也會很放心的。
我和阿龍接到通知后都來到了校場上,白天熱熱鬧鬧的校場上到了晚上也就徹底安靜下來了。只看到一個孤零零不太高大的身影雙手撐地躺在地上,走過去發(fā)現地上還擺著兩只燒雞一些熟食和一大壇子酒。我剛走近時,背對著我們的米哥就已經感受到了我們的到來了。
熱情的招呼我們道:“來來來,阿銳阿龍坐我邊上來。”
我強打起精神笑了笑說道:“米哥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我們,萬一是別人看到你在這來打個招呼呢?”
米哥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改完蹲著,蹲在了我們的面前看著我們說道:“就你們兩連剛進來的集訓都是我?guī)У模幢啬銈儍傻哪_步我還能聽不出來?”
聽到米哥這么說,我瞬間眼眶就有點濕潤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答話。
“行了行了,你們快坐下成嗎,你兩算算都多久我們沒有單獨一起喝喝酒吹吹牛了,你們這走之前做哥哥的是不是得單獨陪陪你們,這送行酒當哥哥的怎么得也帶給你們安排上對不對?能不能別掃興,開心點,尤其是你阿銳,別一副個死了孩子的樣子成嗎。”米哥看到我不說話,對著我罵道。
面對上級的指令,即便是最后一天即便是最后一班崗也不能松懈,必須要無條件執(zhí)行。我席地盤腿而坐,拿起酒壇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碗,向米哥舉了舉碗仰頭便干。米哥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么是一副很失望的樣子,然后給自己的碗里倒?jié)M了酒也一口干掉,潤了潤嗓子開口說道。
“你這人吧,殺人的時候要能有喝酒這樣果斷,我覺得現在換我下來你坐我的位置都沒一點問題了。行了啊你,你這人一喝酒就上臉這說明你喝不了酒,再說你的酒量我也很清楚,今晚上做哥哥的是想和你們好好聊一聊,并不是一定要和你們喝多少酒,明天兄弟們還得給你們送行呢,今晚可不能喝的太醉了,就聽老哥我跟你們說說話,以后要是想說可能機會就很少很少了。”
我和阿龍默契的點了點頭,阿龍開口說道:“成,米哥您說,我們聽著。”
米哥又仰起頭喝了一大口酒,“咳咳咳!”米哥一直以來是一個做事極有分寸的人,沒想到竟然被這隨便一口酒給嗆到。我兩連忙給米哥拍著背,揉著胸口讓他趕緊緩過這口氣來。
過了好一陣米哥才緩過來這口氣,看著我們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你兩加上開明,三個弟弟要走,做哥哥的我是真的心里難受。這幾年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也有很多的危險,更重要的是有很多朋友兄弟的離開,也許前一天大家還在一起把酒言歡轉背人就走了。
這種事情不知道別人是怎么樣,但是我就算是經歷的再多也不可能習以為常。你們剛來那會兒我特意不想與你們關系太近,就是因為有人犧牲我怕自己接受不了。其實你們兩也好開明也好,本來就不是這條路上的人,雖然我大不了你們幾歲,但我們的路確實完全不一樣。
你們其實是有選擇的,不像我,我沒得選。作為兄長來說,我當然是希望你們能過得好,所以你們要走,我根本就不想留你們。因為落草為寇不管怎么說都是一條不歸路,我不但不想留你們,其實我一直在盼著你們自己主動提出來說要走,因為我不想你們陷得太深接觸的太多,到時候想走就走不了了。你們如果有一天真的走投無路,來找我我米亞球有一口吃的,就絕對會讓給你們吃。
當然啦,我更希望你們能混的好,到時候來蟒山找我,拍著我的肩膀說,小米啊瞧瞧你過的這日子,還有沒有人樣吶,不如干脆你別混了,跟我走吧,包你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說道這里,米哥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們兩也跟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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