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看著尋到此間的花想容,心頭千言萬語。其實,你若問她相不相信愛情,她的回答大抵是否定的。可是,如今有一個人凡事以你為重,跟著你四處游蕩,包容著你所有的壞脾氣,奔波千里只為尋到你,若說這不是出于喜愛,那又是什么呢?可是,初心易得,始終難守,所謂愛情,日后終有厭倦的一日吧。
“容哥,你是如何尋到此處的?”蘇小小定下心神,抬頭看著花想容,微微一笑,輕聲問道。
花想容不置可否地一挑眉,緩步走至蘇小小跟前,伸手在她額頭一彈,“見著我就這一句?你這任性地性子,說走就走,害我追到這山中尋你尋了數日!”
蘇小小臉一紅,雙手捻著自己的衣角,低頭沉聲說道:“我錯了還不行嗎?”
“什么?聽不見!”花想容輕聲一笑,微一低頭。
“聽不見算了!這會兒尋著了,你且回去吧!”蘇小小一撇嘴。
花想容瞧這姑娘這會兒子就又氣上了,呵呵笑出了聲,握緊了蘇小小的纖纖玉手,道:“那這就跟我回去了!”
“別,別,容哥,不說笑了。我剛拜了師父,這才學了兩日,走不得。”蘇小小急忙抽回手。
花想容聽完,看著蘇小小,正色道:“小小,這煙波谷看著并不簡單,你可知這谷外方圓二十里都設了結界。”
“設了結界?什么樣的結界?”蘇小小奇道。
“這結界不但施了視覺遮蔽術,更設有入侵警示術。視覺遮蔽術猶如障眼法,一般人看不到入口,就找不到這煙波谷。如果這層障眼法被人識破,并破了陣法,硬闖入谷,入侵警示術便會自發啟動。這煙波谷藏著諸多讓人看不透的地方啊。”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煙波谷入口進得谷來的?現下師父和谷中幾個長老正在滿谷找尋闖谷者!”蘇小小聽了,想到黃大嬸日間告知她的話,心中不免擔心,急急問道。
花想容看著眼前的蘇小小,臉上不知為何露出了迷惑的表情,“說來也怪,我在這山中尋了數日,原本也沒什么發現,只是,昨日恰逢月圓之夜,又是血月,我隨身所帶的一枚幻珠突然發光,待我拿出細看,竟在這幻珠中看到你身處的煙波谷,這才發現谷外的結界,并跟著這幻珠破了結界,所以進得谷來。”
“竟這般巧?昨夜我也看到你了,手中確是托著一枚發光的珠子。你說的幻珠,可容我瞧上一瞧?”蘇小小聽花想容如是說,心下越發覺得事情離奇。
花想容摘下掛于胸前的幻珠,遞給蘇小小,說道:“這幻珠是我從小戴著的,但卻不知它從何而來,雖然這珠子每到月圓之夜會發光發亮,但平時看它與其他珠子也無甚不同,只是昨夜是第一次從中看到幻境。”
蘇小小看著花想容遞過來的晶瑩剔透的珠子,伸手接過,不料,月光下原本色澤純凈透明的幻珠,一觸到蘇小小的手時,突然光芒乍現,片刻又歸于沉寂。兩人吃了一驚,對視一眼,再看那幻珠,里面竟似隱隱有了一絲血紅在緩緩流動。
“小小,你說你昨日見到我了?是在何處見到的。”觀察了幻珠良久,見它再無變化,花想容又想起蘇小的昨日見著他了,于是問道。
“師父前兩日傳授了我修行之術,我依心法修練時,心中看到了你,而且,當時你手里就是托著這枚珠子。”蘇小小手指捏著幻珠在花想容眼前晃了晃,花想容順勢接過,蘇小小見花想容將幻珠重又掛于胸前,又問道:“容哥,你在江湖走動時,有聽說過我師父鐘別離或者這煙波谷嗎?”
“哦?你修練心法時能瞧見我?那這心術之法,你且學透了。”花想容咧嘴一笑,打趣道,“我曾聽說,二十年前,先帝身邊有一位軍師名喚鐘別離,只是先帝駕崩,先帝之弟,就是當今圣上登基后,鐘別離即被貶官,隨后離開了盛京,和他一起離京的還有先帝的四個護衛,這幾人離京后便不知所蹤了。而煙波谷恰恰也是在那時從江湖上崛起的。”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山谷中燈火通明,谷中傳來嘈雜的人聲,人聲由遠及近,倒似是有大批人馬正朝這竹林走來。
蘇小小立即拉著花想容鉆進竹林深處,對花想容說道:“容哥,如果如你所言,師父他是先帝的軍師,也就不是歹人,我跟隨他習武,你也可不必擔心了。只是,如若這煙波谷外設了結界,谷中之人自是不想有外人隨意進來,為免和這谷中人起沖突,我先送你出谷吧。”
沿著谷中罕有人走的山道,片刻,兩人身后已不見了明晃晃的火把,再走得一炷香的時間,蘇小小已領著花想容出了煙波谷。
夜色深沉,萬籟俱靜,蘇小小看著谷外下山的路,沒來由的鼻子一酸。花想容看在眼中,微微一笑,伸出手來拉住了蘇小小的手,蘇小小身不由己地向前一步,花想容雙臂順勢將她環住,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擁抱著,世界安靜,悄無聲息,唯余兩人的心跳聲!
良久,花想容靜靜說道:“小小,記得天闕城中那家糕餅鋪的老板娘嗎?近日北邊數地都有人以那等癥狀離奇死亡,那日在姑蘇,盛京來人命我前往北方邊境查詢此案,我和你這一別,就要前往北方,你在這煙波谷中,要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得了空,再過來看你。”
蘇小小聞言,抬頭默默注視花想容,眼波流動,溫柔如水,花想容看著蘇小小眼眸,低下頭,唇輕吻在她的額頭,蘇小小一怔,隨即嫣然一笑,道:“這會兒倒是告訴我姑蘇那日干嘛去了,怎么那會兒不說呢?這不是耽誤你北上?不過,天闕城中那老板娘的癥狀我不是第一次見,之前在關外我還見過一個。”
“你是說關外也有?”花想容問道。
“嗯,我母親去給那人看病時我見著了,當時那人并未死,只是脖頸之間的腫塊和四肢上的黑斑和那糕餅鋪的老板娘一樣。”蘇小小回復道,“容哥,你可知道黑死病?”
“黑死病?未曾聽說過。”花想容想了片刻,搖頭回復。
“好吧,也許是我多慮了。”蘇小小搖了搖頭,想要驅走心中對于后世書中關于黑死病描述的記憶,“容哥,你此去北境,定要當心。”
“傻丫頭!夜深了,你先回谷吧,我再來看你。”花想容咧嘴一笑。
“那我可先回了。”說完,蘇小小離開花想容懷抱,一步三回頭的向回走去。
花想容望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谷中,轉身下山,走進蒼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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