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尷尬著,小廟門口鬧轟轟的一片,于謙和老道出來查看,只見村里男女老少來了一大群,肩扛手提,還有趕著豬來的,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兩人連忙上前攔著,比劃著不要送進來,小洋和珈巴也在后面跟過來,珈巴兩只手各提一只鵝。
“老大,你看村上的人非要送東西,我攔也攔不住,咱們在這里住不久,怎么能吃得了這么多。”小洋上前說
柳老三人聽到外面的動靜也出來查看,林峰看著于謙在那里比劃,明白怎么回來就上來用藏語說了兩句,這時珈巴手里攥著兩只鵝上前來,也和林峰說了起來,還是語速很快,于謙三人聽不懂,只能干瞪眼看著。片刻后林峰轉過頭,看著于謙笑著說:“村民們說你是圣山上來獒神派來的使者,給你送來供奉。于兄弟真厲害,這眨眼間就跳出人間變成神仙了。”
珈巴等人從法師對于謙的恭敬態度就已經看出端倪,前面阿德剛回來時極力頌揚于謙,早上又親眼見過于謙給藏獒治病,也看到了獒犬給于謙下跪,上午時法師傳出來話,要按照給紫王和娘娘的供奉標準招待于謙幾人,綜合這些信息,這位新來的客人與紫王和娘娘有著很深的關系,很可能就是紫王派到人間的使者,為紫王重新現世而探路的,于是發動村寨里的老少一齊行動,準備了各色禮品要貢獻給于謙三人。
于謙從來把自己定位在一個小人物的角色,無意于成神成佛,也不想當個神棍去騙人,聽明白原委,心思電轉,這種情況不能用得失利益來衡量,自己受紫王所托之事,如果傳開,恐怕會引起更多勢力的關注,而如果繼續保密,又該以何名義來幫助這些部落呢?一雙雙眼睛正盯著自己,包括那小嫚兒,一雙大眼睛也是充滿疑惑的望著自己。不能猶豫了,快刀斬亂麻:各位鄉親,謙本出身于內地,前些時間來高原上游玩,發現與此福地有緣,特意逗留幾日,謙本身只是會一些治病的辦法,并非獒神的使者,還請鄉親們將這些東西帶回去,于謙需要的東西,會通過阿德和珈巴先生向各位采購。
林峰邊翻譯邊看于謙,柳老爺子在身后也不斷點頭,如果說接觸前他感念于這個年輕人的勇和智,現在他對這個于謙的品德也更為欣賞了。
“裝吧,就是個神棍。”柳蓓撇撇嘴罵道。
幾句話無法平息村民熾熱的眼神,最后只得由珈巴代表于謙每家接受了其中的一部分,那幾頭豬還是趕了回去,廟里也沒法自己喂養,并且于謙還安排珈巴記下賬,事后向各家付款。
送走村民后,柳老爺子和于謙并肩走回院子,問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問題:“于兄弟,可能你也知道,在我們來之前也做過相關的調查,之前似乎你并沒有軍隊服役的記錄,并且,甚至連你的cs賬號也查了,似乎這個水平也不是太突出。整個反常的地方,也就是從你們在南邊山里被困到失蹤這段時間,如果相信我,能否說說這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也許對國家有很大幫助呢。”
“柳老,我覺察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也是在這段時間”于謙進屋后邊說邊給柳老倒上水。
柳老爺子三人眼睛也亮了,不過于謙又拿著水瓢走出去,向小洋附耳交代了幾句。
“那時候地震,我們兄弟三個被困山頂,很快將帶的吃食吃完了,沒有辦法就找些草根,逮些小動物吃。單吃這個兩天都抗不住了,后來開始吃蟲草,化雪為水,我這兩個兄弟倒也沒有什么變化,但我覺得每天都有一股熱流在丹田運轉,后來被印軍的*轟下山澗,本以為死定了,在半空中突然覺得腹中像是爆炸了一下,轟的一下,然后身子變輕了,我落到水中后發現并沒有受傷,再后來的事情我和楊哥講過,相信你們已經看過報告了。
“山洞里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東西呢,還能找到那里嗎?”柳老有點激動的問道。
“沒什么東西,洞不大,但很深,主要是太滑,怎么都上不來了,我在里面靠喝水和吃各各樣的魚,蟲子,水蛇活了下來,至到有一天,覺得自己身體很強了,試了幾次,真的跑出來了。這也是為什么我出來后,再也不吃山里的野生動物了,連吃了一個月,換誰吃也受不了啊。”于謙一本正經的說,關于獸衣男子和白瑪娘娘的事,于謙準備暫且保密,沒有紫王和娘娘的允許,不準備告訴任何人。
“呃,于兄弟你受苦了”柳老聲音輕了一些,稍稍有些失望。
“那你覺得是接觸了哪些東西讓你有這些變化呢,哦,別擔心,我只是有些好奇。”柳老還是有些不死心
“我正要和您講呢,我認為就是這個東西,我們沒有吃食時,就把自己挖的蟲草給吃了,山上也有很多,邊吃邊挖,邊挖邊吃。”于謙說著從走過來的小洋手里拿過幾個蟲草一一擺在柳老爺子面前。
“柳老,相信您之前也接觸過這種天材地寶,肯定很熟悉了,仔細看看這與您之前服用的有什么區別?”于謙又恢復了商販本色,眼睛閃亮閃亮的。
林峰和柳蓓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三人各抓起一只看了起來。
“好像差不多,于兄弟說說吧,有什么不一樣?”柳老翻來覆去看不出什么異樣。
“這里的雪山被本地藏民稱為圣山是有來頭的,既然是圣山,肯定有靈氣的,而雪域高山的靈氣太過飽滿了,就從地表發作出來,凝聚成這種天材地寶,柳老您看”于謙說著更靠近一些,手指著說,“魚眼,豹頭,虎背,蠶尾”說著啪的一聲折開,指著斷茬,“還有馬蹄心,一個小小的蟲草,能開個動物園了,看著透亮油潤,聞著有酥油香味兒。”
“單看這眼睛吧,玉樹果洛那邊是黃色,那曲是棕色的,新疆,涼山,尼泊爾的更不用說,唯有咱們這邊的,眼睛凸起,環狀,從褐色逐漸變成黃色,您再看看,是不是眼睛上有兩道紋,還雙眼皮呢,我就是吃這個,打通了任督二脈,才能變得耳聰目明,反應敏捷的。”
“可以補虛損,益精氣,傷后虛弱,胸癆,吃了準有效。這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尤其是作為子女的,遇見了更應該帶回去給老人用。”
“呃,這個,于….于謙,你這個賣不賣。”柳蓓弱弱問道。
“當然買了,我們兄弟仨拼著命來,不就是為了掙點錢嗎,我們是吃膩了,香港有個老板,一次給我們訂了十公斤,先付了一百萬的訂金,我們剛剛收購,馬上準備回去交貨。”于謙先透露了一下行情
“那給我勻點吧,我只有50萬的零花錢。”一聽價格,柳蓓那聲音也是怯怯的,倒不那么冷硬了。
“不用,不用,咱們合作愉快,老道,從香港老板那批里面勻一公斤出來,送給柳老,不要錢,一點心意。”于謙大方起來。
“我們不能白要,我這兒還有50萬,要是對爺爺的病有效,我們再多*些。”林峰也說話了,還折了一段放進嘴里嚼起來。
“你們有心就好了,這點錢爺爺還是能拿出來的,于兄弟,我相信這個蟲草會有效果,明天給你轉一百萬,你看著給我勻點,后面再收的給我備著,我想給幾個老弟兄都捎些回去。”柳老爺子是個決斷的人,直接發了話。
說完柳老緩緩起身,踱到小廟正廳前,怔怔的望著正廳里騎著一高一矮兩座連在一起的神像,有些出神。自己的血脈雖傳承自琉球尚家,但爺爺出生時老琉球王已經被日人請到東京居住,隨著鄭老奶奶來大陸時也僅有三歲,雖有毛,蔡,林,向四家顧命大臣扶持,但這四家本非王族,所知信息也十分有限,因此到自己這一代,已經與琉球的本家深深的割裂,雖知家族發源于高原,知道家族有個預言,有位高人將在近年重新出世,拯救這些飄零在外的子孫,但具體的信息卻又了解甚少。
與琉球尚家復國想要借助于高原上的神不同,柳老所想卻是另一個方面,如果預言為真,又將引起什么樣的后果?柳老既好奇于那紫衣經所記載的神奇力量,又怕這種力量現世無法控制。內地承平半個世紀,國泰民安,正處于上升的通道,這位高人如果顯世,又將引發什么樣的后果無法預測,這也是為什么柳老遲遲不愿將紫衣經交給琉球尚家的緣固。眼前的神像似乎也在觀注著自己,慈眉善目,隨著自己的移動,那座娘娘像的眼珠似乎也在輕輕的轉著,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柳老大吃一驚,牽動了胸口的舊傷,有些隱隱做痛。緊隨其后的柳蓓趕緊上來攙扶,隨著柳老向神像鞠躬后向于謙告辭,囑咐于謙明天收到消息后盡快動身,自己會在米林等他,也會先把三千萬一次轉給于謙,成敗不論。
老道有些感動,扯扯于謙的衣服,嘴呶一下桌子上的錢,示意這頓飯免費,于謙微微揺頭:蚊子腿也是肉,以后用錢的地方還多呢。
三人將柳老送到村子小橋邊,于謙也不理會柳蓓那殺人的眼神,無論如何,吃飯時關于自己入贅的話題只是玩笑,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就算為了去比試定個婚約,讓自己暫時有個柳家人的名份,也只是走個過場,自己只是個為了生存苦苦掙扎的窮小子,所處的層次與她相差太遠,婚姻上根本不可能有交集,因此也懶得去討好她。
送完柳老三人,小洋進院就往廂房跑,剛聽老道講老大能把一只普通的竹筷隨手拍進石頭里,好奇也難以置信,于謙進屋時,小洋正盯著那半截筷子看。
“別看了,這只是個戲法而已,墻上那塊石頭你摸摸,是不是和其它的頁巖石不一樣?這叫海浮石,表面上看著很堅硬,那是因為打磨過了,實際上很虛,不信你把它摳下來,它放水里它還能飄起來呢,是一味中藥,柳老爺子他們不懂。”
“海浮石聽著不應該在海邊才有嗎?”老道問道
這一點小洋倒很清楚“這里以前就是海洋,有這種東西倒不奇怪。老大是中醫世家,他認識咱不認識。”說著用一塊石頭砸一下,真的很容易砸下一塊。
于謙也是在吃飯時注意到這塊石頭的,這些天于謙也是在思索那日自己跌入潭中時,為什么那么大的一塊石頭突然會動,讓自己措手不及被吸進洞中,等看到墻上這塊海浮石時突然明白過來,那塊巨石肯定也是,并且還會周期性的浮起落下,那塊海浮石體積密度和水潭深度有一定比例關系,水潭是一個天然的水壩,當里面的水增加時,浮力加大,海浮石漂起,水流里山洞里,潭里水位下降,浮力減小,那海浮時再落下,將洞口堵上,洞里的水則順著那瀑布排出。如果沒有猜錯,那塊海浮石應該是人類的手筆,并且巧奪天工,經過精密的測算,古人的智慧,確實有匪夷所思的地方。
再次拐過那處三岔口的圓木小橋,柳老爺子三人坐在路邊歇息,深吸幾口氣再喝點水之后,胸口的隱痛減輕了些,手里攥著兩顆核桃邊轉邊思索,柳蓓幾次張口都被他揚手阻止。柳老爺子倒不是在想怎么滿足于謙提出的第二和第三條,這本身是雙贏甚至多贏的事,有人會比自己更善于借這個事做些課題。有那么一剎那,自己甚至想到一個更宏大的計劃,回去后要好好思慮清楚,如何在這塊固屬于中華大家庭的土地上,好好的拓展。柳老現在所沉思的,而是有一些遺憾,如果這個于謙真與那預言無關,如果他真的是個人才,自己將其往火坑里推,是不是有些過了
過了半天,柳老才開口說話:蓓兒,你是不是想說我被這個于謙忽悠了,買了他的蟲草?”不等柳蓓兒接腔柳老又接著說道,“我識貨,這種草確實好,錢對爺爺來講只是一個數字,爺爺不在乎這點小錢。但我不確定那個于謙是不是吃了這個才打通任督二脈,才有了這一身的本領,單就他剛剛露那一手,爺爺相信,這世上再無第二人可以做到”
柳蓓剛出廟門,看著老道那喜滋滋的臉,就知道又被這個于謙騙了,聽到爺爺這么高的評價,再也忍不住:“爺爺,你別信那個騙子,他們兄弟三個,做局子做順了的,不知道這次又是什么障眼法, 爺爺,我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你偏要讓這個于謙去和尚家比試,我和姐夫去不行嗎?現在尚家一代不如一代,除了那個尚姬,也沒人是我和姐夫的對手”
“蓓兒,你真的以為只是爺爺想要讓這個于謙去的嗎?尚家在高原上一接觸到這于謙,立即撤回了琉球,并和我們提出比試的邀約?他們是想和誰比?真的是為了比嗎?”柳老說到這里突然頓住了,一些太陰暗的東西,還不想讓自己涉世未深的孫女接觸到,接到尚家的邀約時,柳老爺子又如何不知尚家的用意,試探下這個于謙到底和那位大神是什么關系,是了,認主,不是借機消除將來奪取紫衣經的障礙,其實,自己又何償不是呢?只是情報上對于謙過往的調查,他拿命換來的錢捐給了家鄉的小學,又提出讓自己給先天性患兒治病,保護這里的部落,不貪圖博嘎爾人的供奉,這份心性,自己這樣安排,真的合適嗎?
“蓓兒,你和于謙一起去吧,和他好好接觸下,試探下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柳老爺子仿佛有些猶豫,不過最終下定了決心。
“爺爺,你真的要把蓓兒嫁給這個痞子嗎?”柳蓓一聽,又開始眼淚花花的了。
“哈哈,蓓兒,爺爺告訴尚家,這于謙是你未婚夫婿的事,也就是那么一說,尚家那么多線人,又如何會不知,大家都不會當真,不過假如,假如這個于謙真的就是于謙,爺爺倒希望你能…能考慮考慮”
柳蓓不明白爺爺話里的意思,什么于謙真的就是于謙,只是爺爺前面的話,倒是讓自己放心下來了,不然弄個假夫婿,以后再和那個妖女見面,被人嘲弄怎么辦?
“爺爺,要不我也跟去吧,保護小蓓,另外,我們把事兒做圓,趁著兩敗俱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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