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楚卡機(jī)場軍營,還是那間會議室里,薩米特上校棱角分明,神情呆滯的臉上,兩道結(jié)痂的血痕顯得十分搶眼,出發(fā)追捕前的自信和勇氣已經(jīng)消失不見,這幾天中,除了剛撤回來時和同樣狼狽的瓦倫上尉商議半天,杜撰了一個礦場被游擊隊炸毀,自己追擊時又被伏擊,導(dǎo)致一名中尉戰(zhàn)死的報告,上校幾乎沒有在眾人面前出現(xiàn)過,連基本的早操也停掉了,機(jī)場上死氣沉沉,士兵無精打采,以往有油水,爭搶著的外派哨卡執(zhí)勤,已經(jīng)沒有人再提起。在薩米特的報告中,部落游擊隊約有300人上下,武器精良,并且在戰(zhàn)術(shù)上梯次狙擊己方,帶有火箭筒,空防*等,并暗示這不是北方邦普通的游擊隊,疑有北方人的支持,己方受到損失,不過也殲敵無算等。同時向部下下達(dá)了封口令,不允許再討論此事。在剛回來的兩天時間里,上校無數(shù)次從睡夢中驚醒,強(qiáng)迫自己不要再回憶那個場景,那個人,但對方卻像刻在自己腦海中一樣。瓦倫上尉已經(jīng)走了,來自中央邦的他有足夠的關(guān)系和理由離開這里,并且沒有與自己打招呼,而自己也假裝不知道,未去送行。兩人合作寫完報告之后就刻意回避,這一戰(zhàn),遭受的損失不光是士兵和武器,還有自己的勇氣。現(xiàn)在上校獨自坐在會議室里思考,目光無數(shù)次落在那部電話機(jī)上,卻又沒有力量拿起話筒,即便是申請調(diào)回提斯浦爾又如何,那里一抬頭碰到的都是官老爺,自己又是來自低等姓氏,回到提斯浦爾,想想坐冷板凳的姿味,實在讓自己沒有勇氣拿起電話,也許,那個人已經(jīng)離開這里了,不回再回來,生活仍會回到從前的軌道,但愿吧。
一個白色身影悄無聲息的走進(jìn)營房,上校不用抬頭也知道是丸一商行的那個美斯特蔡,自從戰(zhàn)敗回來后,士氣徹底爛了,連門口的哨兵也不知道跑到哪里了。這次失敗,自己倒不能怪這個日本人,畢竟事后那張十萬美元的支票仍然給了自己,這讓上校心里有點暖。
“薩米特上校,早上好,看到你開始辦公,我心里很高興,能否占用您幾分鐘時間,我有件事需要和您談?wù)劇!辈淌逭露Y帽,自顧自的做在上校的對面。
“請講,美斯特蔡,礦場那邊的復(fù)工還順利嗎,是要我提供直升機(jī)幫你們運回設(shè)備嗎?”薩米特努力讓自己在外人面前振作起來,尤其對方還是你的金主。
“不,是關(guān)于那個人的,那個人還沒有走,目前在桑東村附近。”蔡先生邊說邊盯著瓦倫的眼睛。
薩米特眼神里一陣慌亂,又往營房外看了一眼,定了定神后身子前傾:“美斯特蔡,我非常珍視我們之間的友誼,也會為貴公司在這里的撤退提供一切便利,但是,我,和我的士兵,決不會再向北突出一步,那不是個人,是個怪物,我們再多的士兵也會被他無情的一一殺死。”上校提起那個怪物時,身體情不自禁的發(fā)起抖來。
“你誤會了,薩米特上校,我們不需要您和您的士兵再去面對這個怪物,不過他馬上就要離開了,我們需要您提供小小的便利,允許我們的人到那里去,找一些我們感興趣的東西。”蔡叔不慌不忙的說道。
“這個,是什么東西讓你們感興趣?”上校穩(wěn)定了下自己的情緒。
“是兩個人,他們從我們的礦上逃走,知道我們的一些商業(yè)機(jī)密,我們需要把他們抓回來,還請上校提供些便利。”說完又是一張支票遞上來。
上校怔怔的望著面前的支票,面額和前幾天自己出發(fā)前的一樣,只是眼下和那時的心境不同了。默默的點點頭,收起了支票,這次不用自己派人,那個人也走了,應(yīng)該沒有什么危險了吧。
阿德幾人是在太陽落山時回到桑東村的,背回來幾個大包,里面裝著蟲草等各類藥材,還有另外幾個年輕人也隨同前來,帶著自己村寨的供奉要獻(xiàn)給于謙幾人。于謙的事跡被阿德吹得神乎其神,但因為走的早,并不知道上午給獒犬治病的事,于謙又是一通解釋,留下了幾個年輕人帶來的禮物,并讓阿德記下他們的名字,以便換成錢之后回禮,因為20萬已經(jīng)全部給了法師,幾人身上只剩下賣面給柳老爺子的一千多塊錢了。
晚飯過后,于謙三人在哈拉油燈下謀劃著,阿德也在旁邊。“小洋,你和阿德負(fù)責(zé)組織幾個年輕人,將這些蟲草按大小分類,兩千頭的三千頭的分開,50個裝一個小袋子,放在竹蔞里,注意不要碎了,老道我們得到柳老爺子通知后,你再帶幾個年輕人,拉幾頭牛到米林采購些布匹食鹽之類的日用品,提供給這里的村民,多跑幾趟,不要怕花錢。如果柳老爺子能夠滿足我們的條件,阿德讓幾名長老通知附近村落里有病的兒童,準(zhǔn)備去大城市做手術(shù)。”于謙吩咐著。
因為很多計劃都依靠著柳老爺子的回復(fù),幾個人商議完畢各自去休息,而于謙走進(jìn)了大廳,對著娘娘像行過禮之后靜靜的待在里面,周圍沒有一絲光亮,但于謙卻能感覺到娘娘是在注視著自己,慈祥的面容露出淡淡的笑容,仿佛對自己的決定感到滿意。也是在今天和柳老爺子的談話中,于謙也覺察到自己有些改變,過去的自己,錢是在生活壓迫下唯一的追求,金錢能夠完成修建學(xué)校的心愿,也能帶給自己自信,做夢想到的都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走到晶晶面前,遞上一臺瑪莎拉蒂的車鑰匙,牽著她的手,看這是咱們的車,看這是咱們的房,看這是咱們的公司……
一百萬不夠,就再挖一年,有了挖蟲草的門路之后,于謙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新的世界,甚至是在昨天到達(dá)桑東村時候,心里所想的,還是采購蟲草出去換上包裝,賣上大價錢。但是現(xiàn)在,柳老爺子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給自己幾千萬,自己所夢寐以求的數(shù)字眨眼間就實現(xiàn)了,但激動過后冷靜下來,于謙卻興奮不起來,不自覺的走到娘娘神像前,希望能獲取一些平靜。
紫王的追求是讓自己變成人,讓白瑪娘娘看到自己,為此入了魔障,白瑪娘娘深愛著紫王,為了保住他的意識,可以讓自己魂飛魄散,在山洞里堅守一千年。只要再向前一步,往日的心愿就可以達(dá)成,就可以恣意在高原上橫行,就可以與自己心愛的人兒長相廝守,而就在這一步的時候,紫王放棄了,不是害怕,不是愧疚,更不是心灰意冷,而是在經(jīng)過千年的思考之后,頓悟了,站的高度不同,愛的表達(dá)形式就不同,紫王與娘娘的愛,已經(jīng)不愿意再摻入世間的恩怨情仇,因此選擇了自己,讓自己出世,來完成兩人在世間的心愿。于謙本是無神論者,以往更是常于算計,但在完成紫王和娘娘的心愿上,于謙不想去計算什么得失,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紫王和娘娘托自己辦的事,是大道,是大愛,既然選中了自己,于謙甘愿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但除了紫王和娘娘的大道,大愛,自己的追求又是什么呢,感情上,自己的懦弱已經(jīng)錯失了向晶晶表白的機(jī)會,現(xiàn)在想想,過去幾年的心結(jié),是真的愛晶晶,掙到錢給她過上期望的生活,還是為了通過得到她來證明自己呢。如果是愛她,為什么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如果是為了證明自己,這能算是愛嗎,得到了之后又會怎樣對她呢,不要說跨越千年,自己的這份摻雜了功利的愛,能經(jīng)得住歲月的考驗嗎?能力大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過去自己的心是自卑的。在人前一副無所謂,自以為灑脫的樣子,而在人后,自己內(nèi)心是多么渴望成功,多么希望能證明自己,這些渴望和希望的背后,恰恰是內(nèi)心的自卑。這,在過去自己是感受不到的,但現(xiàn)在站在一個更高的起點之后,于謙也頓悟了。
將手模仿著紫王的樣子安放在腿上,于謙發(fā)現(xiàn)這樣能給自己內(nèi)心帶來平靜,人仿佛飄了起來,飛入了自己的腦海里,這里是另外一個世界,有日月星辰,有廣袤的草原和高聳的雪山,自己在蒼穹之下俯視著大地,一切都停了,包括時間。
晨曦刺破云霞,從高高的白楊樹頂灑落,化作零零碎碎晃動著的斑點。于謙睜開眼時,三張臉孔擠在一起,正在大廳門外注視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怪物一樣。于謙也明白自己這段時間發(fā)生了很多變化,但這些變化太過奇特,兩個兄弟很好奇,但是知道了只會給他們帶來麻煩,所以至到現(xiàn)在還堅持著不講。看到于謙睜開眼睛,小洋噓了口氣,三人對視一眼,各自去忙了。對于于謙,老道和小洋已經(jīng)知道有太多的看不透,但是知道老大還是自己的大哥就夠了。
早飯過后,村里的幾個年輕人也趕了過來,那個跳舞的女孩也過來了,大家看著于謙時都有些敬畏又有些好奇,很過幾張木桌排開,幾個年輕人在小洋的帶領(lǐng)下分揀起來,而于謙則帶了老道和包子出門,目標(biāo)正是石門哨所,于謙決定在出發(fā)與尚家比試之前,先給他們點顏色,讓他們安生一段時間等自己回來再徹底的收拾。現(xiàn)在只要不死人,即便是他們報上去,還能比前些天的戰(zhàn)斗事情更大嗎?
沿著桑東村的河谷向往下游走,約有十來公里就能到那晚與薩米特的黑貓突擊隊發(fā)生戰(zhàn)斗的地方,這附近有一條小路上山,據(jù)阿德介紹,那個哨所就在半山腰。6月份正是植物茂盛的時候,河谷兩岸密密麻麻的排布滿了各種藤類,草類,樹類植物,有高的山峰,半山腰開始變成了翠綠的落葉松,再向上,還有星星點點的積雪。雖然六月的太陽曬在身上有熾熱感,不過河谷里的空氣卻很涼爽。在發(fā)生戰(zhàn)斗的地方轉(zhuǎn)了轉(zhuǎn),想看看能不能找點武器,那怕一把匕首也行,轉(zhuǎn)了幾圈一無所獲,很顯然哨所的人已經(jīng)清掃過這里。
“老大,你說這次去是不是個圈套,他們出那么高的價格,會不會有危險,不然,放著那個姓林的那樣的好手不去,非要我們?nèi)ジ陕铮俊崩系肋是忍不住問道。
“危險肯定是有的,那個柳老也不一定能靠得住,不過我們需要錢,干這一票,掙的錢夠我們做很多的事情,這里還沒有用上電,還沒有一所學(xué)校,另外,我不想老家那些孩子們再睡在教室里,再像我們一樣吃那些狗都不愿意吃的飯菜。”于謙說的正是老道幾人的親身經(jīng)歷,兄弟三人拼了老命的從擁擠的學(xué)校食堂窗口打來飯菜,饅頭卻是又硬又餿,剛好一條野狗伸著脖子過來找吃的,老道一怒之下將臭饅頭甩在那野狗身上,嚇得那狗跳出老遠(yuǎn),反應(yīng)過來是吃食后又轉(zhuǎn)身回來搶,結(jié)果嗅了幾下竟然走了,那一刻,于謙有些悲哀,兄弟三人都不好受,發(fā)誓掙了錢,要把初中給翻建好,蓋一座漂亮的食堂,讓學(xué)弟學(xué)妹們可以坐在明亮暖和的食堂里,吃上可口的飯菜。
“我們的錢已經(jīng)夠味多了,這次蟲草一轉(zhuǎn)手就是幾百萬,我們可以按你說的,去荷花池買些好的包裝盒,賣給香港阿燦,翻建學(xué)校一百萬足夠了,剩下的還夠你去京城買房,去找她了。要是咱命沒有了,要那么多錢有什么用呢?”老道還是想勸。
“老道,不要勸我了,就干這一票,掙夠了改善家里還有這里人的生活,至于晶晶那邊,我想好了,把這些事完成,就去向她表白,我覺得她并不是一個很物質(zhì)的人,我在京城隨便找份工作,陪著她就好。”
“我只是擔(dān)心你會出事,這些城里的大人物,心里面彎彎繞太多,咱們這些小人物玩不過他們的。”老道低著頭踢著山路上的石塊說著。
“放心吧,老道,我這次去沒有事,錢拿到了,小洋繼續(xù)在這里組織貨源,你回去一趟,帶500萬,咱們?nèi)腋饕话偃f,把你媽的糖尿病治治,剩下的兩百萬,給咱們中學(xué)的老校長,把學(xué)校翻修一下,這樣經(jīng)咱們兄弟仨,把小學(xué)和中學(xué)都建好了,我們以前的心愿也算達(dá)成了。”
“好,老大,聽你的,剩下的你有什么計劃?”
“剩下的,留給這里的人,我欠別人一個很大的人情,需要為他做些事情。”于謙的目光順著河谷,望著那座山的方向,“人活著,總是要做些事情,我想在這里做些事情,你和小洋會不會支持我?”于謙頓了下,反問老道。
“我和小洋都支持你,這些年拖累老大了,你說往哪里打,想干什么,我和小洋都陪著你。”老道抬起頭,真誠的望著于謙。
“好”于謙吐出一個字,朝后面擺擺手,示意老道走到自己身后。旁邊的包子看到于謙的眼色,也趕忙乖巧的跑到于謙左邊,前面是條上山的小路,印度人的哨所快到了。
小路上去200米開始有了路障,不過就是簡單的幾根木頭和鐵絲搭制,卻沒有人看守。繞過路障,再轉(zhuǎn)過兩個彎兒后就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幾間房子,房子前面是一塊幾百平米的平臺,用一米來高的石墻圍著,石墻外面就是懸崖了,視野上可以俯視整個河谷,如果在哨嗒上架起機(jī)槍,確實可以控制整個河谷通道。房子是由石塊和木頭搭制,三四個印度士兵正光著上身在那里沖涼,如果不是上面飄揚的國旗和空無一人的瞭望塔,絲毫看不出這里是軍事對峙前線的哨所。
于謙和老道爬到半山腰的一棵樹上,然后向包子一揮手,這家伙驕傲的搖搖頭,就向哨所方向沖過去,很快幾個正在沖涼的士兵發(fā)現(xiàn)跑來一只獒犬,幾個人大聲喊了幾句,其中一個士兵跑回去,很快拿了幾個黑乎乎的東西放到一個盆子里,丟在自己身前,另外兩個士兵則拿了繩子挽套,準(zhǔn)備將這個迷路跑來的獒犬套住。包子向前幾步,嗅了兩下盆子里的食物,接著“嗚嗚”兩聲,一個躍起朝著兩個拿繩子的士兵撲上去,百十斤的重量一下子將兩個士兵壓倒,幾道血印出現(xiàn)在前面士兵的胸口,旁邊投食的士兵看勢不妙,轉(zhuǎn)身就跑,邊跑邊叫,不過沒跑兩步,也被包子躍起壓倒,同樣的后背上被抓出幾道血印來,這個士兵的慘叫引出了石屋里的其他士兵,幾個機(jī)靈的士兵剛跑出營房看到是一只獒犬在鬧事,很快又轉(zhuǎn)身跑回屋里,幾秒鐘后三四個手持步槍的士兵沖出來,揮舞著步槍哃嚇包子,其中一個還作出射擊狀,而包子則伏著身子與前面幾個士兵對峙著,絲毫不怕對方手中的槍。
“該我們出面了。”于謙拍拍老道的肩膀,兩人從樹下爬下來,隨意的踱著步出現(xiàn)在平臺的一側(cè),剛好一個穿戴稍微整齊些的又胖又黑的軍官也從屋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一把皮鞭,可能是要驅(qū)趕這只闖入他們哨所的惡犬。槍包子不怕,因為它的移動速度遠(yuǎn)遠(yuǎn)超過對方瞄準(zhǔn)的所需的時間,不過可能是受訓(xùn)時挨過,它對皮鞭好像很恐懼,伏在地上嗚嗚的卻不敢再進(jìn)攻。剛好看到于謙和老道走過來,連忙搖頭擺尾的跑了回來,躲在于謙身后對著幾個士兵咆哮著。
幾個士兵看到有人過來,有些驚訝,連忙舉槍瞄準(zhǔn),而那個軍官司也掏出手槍,打開保險,不過并沒有舉起來,只是哇哩哇哩的喊著,于謙聽不明白,卻也沒有停住腳步,今天自己就是來找茬的。
還有十幾米遠(yuǎn)的時候,于謙抬起手臂,老道見狀停住腳,在他的左手邊是一棵干枯的大樹干,已經(jīng)沒有枝葉了,樹皮也被扒光,光禿禿的只剩下粗壯的枝椏。見于謙又把手放下,印度士兵的注意力都放在于謙的手臂上,老道趁機(jī)一個閃身躲到樹干背后,包子也緊跟過來,與此同時,于謙沿直線向前沖去,等到幾個士兵打開保險,視線向前瞄準(zhǔn)時,于謙已經(jīng)沖到跟前,兩手同時前抓,按住槍機(jī)將槍口壓向地面,“嗵嗵”兩聲槍響,炙熱的子彈鉆進(jìn)地面,剛灑過水的地面冒出滋滋的聲響,兩個士兵步槍脫手,同時摔倒在地。將手中的步槍倒轉(zhuǎn)狠狠砸向另一名士兵,將其手中的槍砸掉,同時*向后一頂,撞在兩個空手的士兵肚子上,兩人弓著身子倒在地上,這時另一名持槍士兵和那個軍官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槍口瞄準(zhǔn)于謙,就在對方開槍的同一刻,于謙身體側(cè)倒,右腳抬起將開槍士兵踢飛,左腳稍一用力,又直挺挺從地上飛起,學(xué)著柳蓓在火車上的那一招,一個膝頂將對面的胖軍官撞倒,前面被包子撲倒。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哨所外空場上的士兵已經(jīng)被于謙全部放倒,前面被包子撲倒,本來哼哼著想要站起的三個士兵,見狀又躺在地上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
那個軍官背靠在墻角,望著對面這個怪物一樣的人,睜著大眼珠子充滿了恐懼,嘴巴一張一合的大口喘著氣,卻再也不敢嚷嚷。
“還有誰?”于謙環(huán)繞一圍,躺在地上的人拼命的向后挪動身子,不敢和于謙對視。
這時老道和包子也跑過來,將幾個的槍收到一起,于謙撿起一支看了看,擲到空中顛倒過來,像平日里耍刀子一樣攥著槍管翻了幾個個,然后舉起狠狠的砸向旁邊的洗漱的石臺,老道也有樣學(xué)樣,將幾支步槍全部砸斷,接著又帶著包子跑進(jìn)屋里,很快屋里也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誰會中文?說話!”這里離中方控制線這么近,于謙相信肯定有人會說中文。
幾個還算清醒的人都望向被包子撲倒的那貨,這人看起來面孔不像是印度人那種臉型和膚色,倒更像是內(nèi)地的漢人,不會是個漢奸吧,于謙心想。
那個倒地的人本來是受傷最輕的,心里除了恐懼,還有點小慶幸,但看到前面的怪人向自己走來,恐懼的臉都有些變形了。
“我會的,我會的,您不要過來。我只是隨隊的翻譯,不會開槍”這個士兵邊說邊向后退,拼命想和于謙保持距離。
“哪里的,家是哪里的?哪兒學(xué)的中文”于謙后面兩句話聲音提高了許多,面露猙獰,如果真的是個中國人,今天就要改變計劃,先清理門戶再說。
“奈加,我是從奈加來的,我們那里離中國很近,都會說中文的。”
奈加在哪里?于謙不好意思說自己不知道,不過想來可能是靠近中國邊境的地方,心里倒是松了口氣,不是漢奸就好,真要是對自己人下手,于謙也不一定有這個勇氣。
“告訴他們,日落之前,滾出這里,這里的山,我接手了,以后不經(jīng)過的允許,不許過這條線。”于謙拎起這個已經(jīng)嚇破了膽的士兵,手指向白吉嶺的方向,“白吉嶺,南伊曲大拐彎,爾豐頂以北,由我接管,膽敢過嶺者,斷腿,過石門者,斷頭,快點翻譯”。
這個士兵回過頭哇哩哇哩幾句,那個軍官聞聲睜大了眼睛望著于謙,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可能是下頜骨剛剛被撞斷了,卻連連擺手,這下于謙明白了他的意思,撿起一根槍管向他走去,這個軍官也就硬氣那么一下,看著于謙手中的槍管走近,又連連的對著會中文的士兵打著手勢。
“我…我們同…意,我們馬上就走。”這個士兵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
“晚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在山谷中響起,那胖軍官疼得變形的臉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滴落,同樣變形的,還有一條右腿。
于謙踢開對方抱著右腿的雙手,用腳踩在對方斷骨處,雙手握住槍管一扭,三毫米鉬鉻合金槍管像橡膠管一樣被扭成麻花,用力一折兩端又并在一起。
“老大,找到了,就在這家伙的臥室里藏著”老道舉起一條玳瑁珠串在手里舉了舉,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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