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的頂級特勤生涯,再加上這身強橫的內練修為,毛處長已經(jīng)達到處變不亂,喜怒不形于色的境界。面對兩個懵懵的看了半個小時照片,似乎還沒有進入狀態(tài)的老學究,毛處長仍是不勉有些急躁起來:“這個,羅教授,您看這個怪獸是什么來路?是不是恐龍?我們所認知的有這個物種嗎?會不會吃鐵?”面對毛處長略顯焦急的詢問,稍微年輕一些,天生長著一幅厚嘴唇的羅教授砸吧了下嘴,將手中最后一張照片遞給旁邊頭頂?shù)刂泻#挲g更大一些劉老:“小毛,哦,毛處長”羅教授并沒有突然發(fā)現(xiàn)新物種時應有的激動,仍然保持著慢條斯理的作風,只是想起來身旁的不是自己所帶的研究生,扶扶啤酒瓶底般的眼鏡,改了下口,“我搞古生物研究四十多年,從未見過任何還有恐龍活體存在的任何證據(jù),如果有,這肯定是一種未知物種,內蒙古古生物考古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有多種白堊紀晚期的恐龍骨架,只是照片上這頭怪獸已經(jīng)被燒炭化,單從體型上看,頭部呈三角型,喙狀嘴,被厚甲,尾部呈大型棒槌型骨槌,這有點類似山西大同趙家村發(fā)現(xiàn)的天鎮(zhèn)龍的變種,只是你們所講的有這種怪獸襲擊,我是不信的,6000多萬年前的氣侯和現(xiàn)在完全不一樣,從物種進化上講,這些恐龍是不可能存活到現(xiàn)在的,以我看,更大可能只是些水猴子作亂,不值得大驚小怪的。”羅教授說著連連搖頭,眼前這些照片,在他看來,更大可能是和之前一樣,有人惡作劇,或者為了提高當?shù)芈糜沃龋瑢字灰虮ㄊ荏@后亂竄的水猴子當作怪獸來宣傳,都是為了發(fā)展經(jīng)濟啊,羅教授將此行定位在更多是給柳老一個面子,說不得要替當?shù)芈糜涡麄髡f上幾句模凌兩可的話,至于真的有什么驚天發(fā)現(xiàn),自己是不抱希望的。
“羅教授,你看這些照片,有沒有覺得和一個傳說中的生物很接近”劉老遞上兩張照片,第一張是正面頭部的特寫,另一張則是軀干至尾部的特寫。
“傳說?劉老師,你看像什么?”劉老是羅教授過去博士后論文的評審專家之一,因此羅教授在劉老面前一直以學生身份自居,雖然此時羅教授本人已經(jīng)是專業(yè)領域的翹楚。
“邽山。其上有獸焉,其狀如牛,猬毛,名曰窮奇,音如獆狗,是食人。”劉老背出一段莫名其妙的話。
“劉老師,你提到這窮奇,《山海經(jīng),西山經(jīng)》和《海內北經(jīng)》均有記載,只是上面說明這窮奇是有雙翼的,而這照片上卻沒有,這《山海經(jīng)》所載本無從所考,其《西山經(jīng)》所載位置又不在這里,恐怕有些牽強了”羅教授對于自己的老師發(fā)自內心的尊重,只是涉及學術研究和探討,卻是不講究情面的。
“兩位老師先不要爭論,那頭怪獸已經(jīng)被直升機運回海拉爾那邊一個部隊療養(yǎng)院的冷庫里,過會兒我們仔細看看再說不遲。”毛處長看兩人有些爭執(zhí),知道單憑幾張照片也不能確定下來,只好打個圓場,朝柳老那邊搖搖頭,徑直走回一邊的沙發(fā)上喝悶茶。
三個小時前,正在貝爾湖北岸值守的老道心煩意亂的走出活動板房,老大幾人已經(jīng)陷入被動,傳回的信息讓人心驚肉跳,而自己在湖邊卻無能為力,這邊協(xié)助自己的邊防武警已經(jīng)在柳蓓叫來的一個同事的帶領下,去抓捕那個牧馬的奸細。只留下一個眉清目秀的女孩和自己在一起操作電臺,暫且作為湖面上柳蓓和海拉爾方面情報交流的前哨。小女孩雖然人長得清秀,業(yè)務也十分熟練,性格卻大大咧咧,屁股坐在一個塑料圓凳上,時間長了,又將雙腿盤在上面,一雙人字拖鞋就在腳尖上掛著,晃晃悠悠隨時可能掉下來。剛才簡單的交流中,老道知道了女孩的名字,羅嫣,名字十分好聽,人長得也靚,但是老道憂心忡忡,沒有絲毫搭訕的興趣,只希望老大能夠平安回來,這筆寶藏不要也罷。
電臺長時間的沉寂讓老道感到煩悶,又怕在房間內抽煙惹這個大美女不快,就嗅著香煙走到湖邊向南方瞭望。那些邊防武警兩小時前都去抓人了,為了保密企業(yè)里的技術人員也早就安排撤回,岸邊這個臨時的工地上除了發(fā)電用的柴油機響,只有呼呼的風聲,靜悄悄的有些瘆人。啪嗒一聲,防風打火機將手中的香煙引燃,噴出的煙圈很快被湖風吹散,老道長長吐出一口氣,想把體內的濁氣排凈,換上帶著苜蓿清香的空氣。不對,老道再呼吸一次,空氣中有一絲醒臭味傳來,正在為湖面上怪獸肆虐而煩悶的老道馬上警覺起來,移動板房屋頂?shù)臒艄馓⑷酰荒芑秀笨吹胶娑畞砻椎木嚯x,目光所及,湖面上靜悄悄的,只有夜風帶起的些許微波,長期在野外闖蕩的經(jīng)歷讓老道不敢大意,丟掉香煙,彎腰撿起一根三米來長的鋼管,貓著腰蹲在黑暗處靜靜觀察,不多長時間,真的有動靜傳來,湖面上的微波開始不規(guī)則的動蕩起來,老道腦袋一懵,意識到要出事了,“羅嫣,快跑,”老道意識到危險臨近,連忙向移動板房里的女孩示警,馬上又想到對方正戴著耳麥,不停的敲擊著鍵盤,可能聽不到,連忙抓起一個腳手架的扣件,向板房狠狠砸過去。再回過頭時,湖面上憑空冒出一顆腦袋,黑幽幽泛著水光,兩只紅燈泡一樣的眼珠子已經(jīng)鎖定這邊。“快跑,羅嫣”老道大吼起來,隨著老道的吼聲,湖水里那顆腦袋騰空而起,四只帶蹼的腳爪撲踏著水面直沖過來。
“來吧,本道長和你拼了”等看到怪獸,老道倒不緊張了,熱血上涌,一股橫勁竄起來,挾著鋼管半蹲下身體不斷調整腳步,將鋼管頂端斜刺里對著正飛奔而來的怪獸。
一秒,或者兩秒,老道腦袋里是懵的,已經(jīng)不及計算時間,只是腦海里畫面一閃,身體一震,鋼管頂端已經(jīng)穿進飛撲而來的怪獸肚子,1.5mm厚的鋼管從中折斷,倒在沙灘上的怪獸側躺著嘶吼,仍然掙扎著想要撲上來,老道手持著半截鋼管,虎口被震裂,雙手鮮血淋漓,渾身冒著冷汗不停的后退。
“啊……”跑到門外查看情況的羅嫣看到這一幕大叫起來,不過畢竟是在役軍人,吃了一驚后這女漢子的愣勁爆發(fā),左看右看沒有找到趁手的武器,卻看到正在門邊的柴油機,上前掄起多半壺柴油沖了過去,遠遠扔到還在嘶吼的怪獸背上,壺里的柴油沽汩沽汩冒了出來,“去死吧”老道抓起沙灘還沒有熄滅的煙頭扔到上面,看到赤紅的火焰躥起,怪獸身上發(fā)出哧哧的烤肉聲,一股濃重的惡臭味伴隨著黑煙彌漫開來,老道連忙拉著羅嫣的手退回到活動板房。
既然有一只,后面肯定還會有,此處已經(jīng)不安全了,兩人簡單商議幾句,羅嫣退回房間緊急發(fā)報,并設定了自動發(fā)報摸式,而老道則抓起剩余的油壺,在沙灘和草原銜接處潑灑。湖面上又傳來撲踏撲踏的聲音,如同暴雨落下,這聲音不是一只兩只,而是一大群。“快跑,快跑”,老道邊喊邊將手中的空油壺點燃拋出去,一道火墻在面前騰空而起,轉身推著剛剛跑出板屋的羅嫣后背,示意她快點跑。而羅嫣剛剛只穿了雙人字拖,在剛才擲油壺時已經(jīng)不知丟在哪里,只好赤著腳,披頭散發(fā)的往板房后面跑。老道又掄起一根鋼管準備迎戰(zhàn)。
“嗚嗚,咯咯咯”一雙巨翼從火墻上空躍過,瞬間將老道籠罩在巨大的身影下。老道心中一驚,這么大個家伙,怪不得老大也只能逃。心里一懔,雙目緊盯著這個長著雙翼的怪獸,一咬牙將三米來長的鋼管朝著對方的腹部捅了上去。然而剛捅出一半,老道手里一輕,鋼管竟然被對方的長喙叼住,翼獸腦袋一擺,已虎口開裂的老道只得松手,又眼睜睜看著對方將鋼管咬成兩截,轉眼間就將一截半米來長的鋼管吞下。
“這龜孫還能吃鐵,xx的干不過了,開跑”老道腦袋里念頭一閃,貓著身子扭頭就跑,就在轉身的工夫,身后又有十幾頭怪獸沖過火墻,不過卻是沒有追擊,而是圍著地上散落的鋼管撕咬起來。
老道躥起來流星一般,一步幾米遠,松軟的沙灘也阻止不了自己的腳步。剛跑過板房十幾米,經(jīng)過一個挖掘機處時,腳踝處一緊,跌倒在草地上。老道翻身揮拳,拳頭照在對方面門時又緊急剎住,卻是剛剛先跑的羅嫣拉住自己。火光映照下,身著白色寬松t恤躲在挖掘機底盤下的羅嫣臉色煞白,胸口一起一伏,沖著老道指指身旁,老道領會,一言不發(fā)翻滾進來,兩個人擠在履帶旁狹窄的空間里,望著不遠處越聚越多的怪獸,板房已經(jīng)被瞬間夷平,卷揚機的框架也被還原成一堆三角鐵,兩人如果躲在這里,遲早也是這樣的下場。老道也是一個不肯輕易認輸?shù)娜耍读顺读_嫣,向上指指,接著揉身從底盤處翻上,再將羅嫣也拉過來,兩人踩著履帶悄悄鉆進挖掘機駕駛室里,伸手一摸大喜,鑰匙還在,看著幾頭怪獸已經(jīng)朝自己所在的挖掘機圍攏過來,長長的嘴顎上還流淌著汗喇子,身旁的羅嫣瑟瑟發(fā)抖的抱著自己的胳膊,作為一名軍人羅嫣并不怕死,但是作為一個女孩,她很難接受被這種難看的怪物吃掉的死法,只好閉著眼緊緊的抱著老道低泣,剛才女漢子的形象已經(jīng)蕩然無存。老道不愿坐以待斃,更何況美女在側,更激起萬丈豪情,一發(fā)狠將挖掘機打著火,一加油門朝著怪獸沖了過去,“哦~哦~”老道干嚎了兩聲,想喊個什么口號卻沒有想出來,“打倒日本帝國主義”沒想到一順嘴這個兒時常喊的口號出來了,這一下身旁的羅嫣破涕為笑,想不明白這怪獸和日本帝國主義的關系。
挖掘機突突的沖上去,將迎頭對沖的幾頭怪獸撞飛,老道緊張之余,暗暗得意,就連羅嫣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了,第二遍口號剛要出口,突然挖掘機一歪,老道從座位上滾落,和緊抱著自己的羅嫣腦袋對撞之后,又狠狠撞在車框上。完了,被搞翻了,老道白眼一翻,摟抱著已經(jīng)軟倒在身下的羅嫣暈倒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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