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就是敗了,哪有不吃敗仗的將軍,碰上這樣的對手,也沒有什么丟臉的,拉赫曼心反而平靜下來,那種心慌的感覺消失了,不過,在被自己的鞋帶綁起的那一剎那,拉赫曼也明白,不光是自己的前程,就連往昔的功勛,也隨著這次被俘一筆勾銷,自己,包括62旅,將成為軍界的笑柄,永遠的和恥辱兩個字連在一起。
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自己也不是62旅軍史上第一位被北方人俘虜?shù)穆瞄L。拉赫曼機械的邁動腳步,隨著長長的被俘對伍來到河谷營地,看管這些俘虜兵的也是北方大國的職業(yè)軍人,推搡呵斥雖是少不了的,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打罵或者侮辱。因此拉赫曼從內(nèi)心里,倒也沒有太多的抵觸,對于眼前這個向自己伸出手的年輕人,拉赫曼只有敬畏,只所以用這種態(tài)度面對于謙,更多的是就在剛剛,他受到了真正的侮辱,而這個侮辱,恰恰來自身邊這些同樣的俘虜,幾個小時前,他們也是自己身為62旅長的部下。這些俘虜里面,職位最高的是兩個營副,一個山地步兵的,一個傘兵營的,兩個正營長都被于謙劈了,一個是刀劈,一個挨了自己發(fā)射的火箭炮。在這些俘虜兵眼中,似乎自己比這些部落武裝和北方人更可怕,或者更可惡一樣,這些平時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士兵和軍官,在被俘之后唯恐離自己太近,會沾上晦氣一般。
于謙輕笑著收回手,仿佛看透了拉赫曼心中所想,俯身在他耳邊說道:“將軍閣下,知道你的部下為什么不愿和你站在一起嗎?我的部下尊敬我,擁戴我,是因為我把他們當作軍人,給了他們作為軍人的尊嚴,而你,卻只把你的部下當作炮灰”說完于謙直起身子,也不再理會仍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拉赫曼,回身吩咐小洋把這些俘虜全部帶回桑東軍營里,安排一個中的隊護鄉(xiāng)軍帶著包子等獒犬看管。于謙往前走了幾步,又不放心,回頭再加上一句:“要及時提供飲食,尊重信仰,不吃牛肉的另外提供食物,不得打罵侮辱,但不服從管教的,可以就地槍斃。”
于謙馬不停蹄,就在博嘎爾的鄉(xiāng)親們進入狂歡的節(jié)奏時,又在俘虜們騰出的空地上,召開了臨時軍事會議。兩隊護鄉(xiāng)軍肩并肩圍成一圈,將外界隔離,幾根木棍搭起架子,將一塊布質(zhì)的洛渝地圖掛起來,除柳老尚清和兩位長老有木凳可坐外,剩余所有人都站著聽于謙講話。
“昨夜至今日連番作戰(zhàn)戰(zhàn),諸位辛苦了,可能會有人覺得昨夜倉促發(fā)動,過于兒戲,以至今日之被動。諸位聽謙一言,印度人不讀春秋,不知古風,不會等我們準備好了再來約戰(zhàn),南伊曲河谷之戰(zhàn)我們勝了,但洛渝之戰(zhàn)才剛剛開始,我們就是要讓印度人知道我們睚眥必報的風格,君子報仇,必須要當天即得血濺九尺。并且這場戰(zhàn)斗,還沒有結束,我們的報復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下面,請柳中尉下達第二階段作戰(zhàn)命令。”于謙說完,掃視了一眼,不給在場諸人留下任何商量的余地。
白天南伊曲一戰(zhàn),于謙身上籠罩了更多的神秘,尤其傍晚時分那場驚天泣地的表演,讓于謙的威望也達到了頂峰,包括下午剛到的黃營長等人,對于于謙的戰(zhàn)力無不佩服,紛紛支起耳朵仔細聆聽。
“毛定遠,賈本道,王俊洋,出列”
“到”三人齊跨出一步
“你們?nèi),各領4、5、6隊護鄉(xiāng)軍,前出林嘎爾以西至梅楚卡機場一線,自東向西埋伏,封鎖梅楚卡機場出口。通知石恩,王浩,帶領特戰(zhàn)隊員,越過林嘎爾,前出到林嘎爾南麓,準備攔截印方援兵,游騎哨位前出到迎客峰處,隨時預警!
“是”三人齊答。
命令一下,余下一眾軍官開始有了交頭接耳,聲音雖小于謙卻聽得清楚,似乎是在嘀咕仗打完了,接下來該等上級指示,或者是該等后續(xù)部隊補充上來等等,說話者正是黃營長那邊的幾個連排長,于謙掃了一眼,都是客軍,也不便明說,不過懾于于謙的威勢,隨著于謙的目光掃過,議論聲頓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人敢站出來反對。
黃營長看自己下面這些軍官無視軍事會議秩序,失了面子,只好站了出來:“于…于同志,不如讓我們?nèi)グ桑犻L他們已經(jīng)打了一天,我們幾個小時前才到,正是生力軍,雖說火箭炮打完了,迫擊炮和子彈足夠,讓毛隊長他們休整一下,補充下體力和裝備怎么樣?”
“聽說白天時機場有兩個山地營,一個步槍旅和兩百多武裝警察,下午又空降一個營,除去被咱們打死的,現(xiàn)在機場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左右,還有裝甲車直升機,怕毛隊長他們不足三百人,頂不住印軍的反攻”,邊營長下午時被印軍擋在密林中,差點退不出來,對印軍的戰(zhàn)斗力也有了新的認識。
兩位營長是來幫忙的,于謙不得不客氣些:“兩位營長不必多慮,毛隊長他們前期一直在前線偵察,對前線熟悉,先頂過今晚,明天早上我將與他們匯合,將梅楚卡鎖死。黃營長這邊,也另有安排”于謙深知令出兩邊的難處,微一思索,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今日一戰(zhàn),毛隊長對于謙更是打心底里佩服,特種作戰(zhàn)自己算是軍區(qū)大隊里的專家了,但于謙兄弟半路出家竟然也能帶著喜子土狼突出重圍。今日這場戰(zhàn)斗,已算得上小型的戰(zhàn)役規(guī)模了,拍著良心講,自己暫時還沒有能力指揮這個級別或這個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于謙卻能調(diào)配得十分妥當,果然是能者萬能呢,即便沒有大哥毛定邊的指示,自己也要鐵了心跟著他干了。
不過邊營長所講的,正是毛隊長所擔心的,梅楚卡機場印軍兵力雄厚,更兼是對方主場,無論是兵力調(diào)配,還是武器補給都遠勝于己方,毛隊長暗暗擔心自己前去,能否頂住印軍的反攻,完成封鎖任務。白天的戰(zhàn)斗刷新了自己對印軍的認識,即便個挑個對戰(zhàn),自己的特戰(zhàn)隊對上這些印軍,也不一定能占上風,現(xiàn)在自己的隊友都被土狼和耗子帶走了,老道和小洋相當于老大的關系戶,軍事素養(yǎng)上完全可以說是菜鳥,更不用說什么指揮百把十人去打阻擊了,要自己領著一群新兵蛋子去挑戰(zhàn)幾倍于己的敵人,毛隊長真擔心打敗了丟臉,不過,當聽到于謙明天早上就過去匯合時,毛隊長心里長出一口氣:如果于謙去了,那一切都不一樣了。
“呂天喜,唐白曲則,常建,帶7、8、9中隊,于南伊曲轉彎處搶建直升機起降平臺,準備接應轉運物資,明天中午時分向南越過林嘎爾占領主峰白吉嶺,修建防空防炮陣地。”林蓓念著,用手中的激光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小圈,確定了位置。
“谷長鳴帶第10中隊駐守桑東,看管俘虜,德諾白瑪?shù)ぴ鲐撠熛蚯熬運輸物資”
“是”天喜等人同樣上前一步領命。
“黃營長,邊營長,該你們了”柳蓓笑了一下,對著兩位營長的語氣客氣了些。正要讀出接下來的軍事任務,突然看到于謙瞟了自己一眼,示意暫停。在柳蓓手中的那份命令,是需要黃營長帶人前出到林嘎爾南麓至79k的位置,封鎖機場專線公路的。
“石門,土門,此兩處扼守峰腰峽,是北上進攻桑東基地的關鍵,原有印軍駐守,因其危害博嘎爾部落,被我們趕走之后護鄉(xiāng)軍駐扎訓練,但目前護鄉(xiāng)軍正處于戰(zhàn)斗狀態(tài),兩處兵力已經(jīng)被抽調(diào),現(xiàn)在空著,此處再往南就是達東嶺,上午印軍進駐一個81迫擊炮連,幾乎控制了整個戰(zhàn)場,黃營長這邊可否到這三處暫且駐扎休整,等待上級后續(xù)命令?”
“沒有問題,于謙兄弟,我和邊營長先守這幾處,戰(zhàn)事匆忙,我們馬上向上級申請,接到命令后繼續(xù)向南開進支援毛隊長”黃營長倒也干脆,一口應了下來,又接著說道:“封鎖機場,沒有重武器不行,我們昨夜開拔時匆忙,營屬重炮還拉在后面,預計今天夜里還有幾門重型火箭炮運過來,部隊開拔到時一并動往林嘎爾,連帶著炮隊一起送到毛隊長那邊,加強到前線去”兩位營長說完鄭重敬禮,表示接受任務。
不過兩人身后,再次有議論聲傳來。在他們看來,白天打的這一場,已是國家二十幾年前,規(guī)模最大的一場邊境沖突了,自己拼這么一天,剩下的該是外交官的事了,沒想到自己這邊,還咬著不放,如果戰(zhàn)事擴大,該怎么向上級交待。
“閉嘴,上級命令我們過來,不是來旅游的,再那么多廢話,滾出我的營”黃營長有些怒了。
“諸位,我們的弟兄還在印軍手中,根據(jù)情報,一死一傷,就在今日,又有二十四名部落兄弟犧牲,我們付出了如此慘重代價,我們要連續(xù)作戰(zhàn),把對手打怕,看到我們繞著走,以后我們才能夠安全。此次作戰(zhàn)目的有二,第一,交還我們的兄弟,肇事者付出代價。第二,讓出梅楚卡,我們只有控制了那里才能短時間內(nèi)改善交通和裝備短板,在洛渝地區(qū)打入一個楔子,對于保障博嘎爾部落的安全和生存空間至關重要,謙懇請諸位,不怕苦,不要累,不怕犧牲,堅持到勝利的時候。”于謙再次解釋。
一直站在身后的柳老也站了起來,威嚴的掃視一圈,場上的氣氛凝重起來,黃營長立馬再次上前一步。
“用我必勝”
“用我必勝”眾軍官齊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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