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川指著胖女人就要罵回去,我一把抓住他的手,皺著眉,煞有介事地問:“大川,你聽到狗叫了嗎?”
大川咧嘴樂了,挑釁地看著胖女人,答道:“聽到了。是一個很肥的老母狗在亂吠。”
“敢罵我老母狗,撕爛你的賤嘴。”胖女人眼珠子都要冒火了,張牙舞爪就要來撕大川。
“我可沒說你是老母狗,是你自己對號入座的。”大川一邊往我身后躲,一邊不饒人地罵。
“蘭子,不要鬧了。”沙寶林一把抓住女人的手臂,甩到一邊。
這個胖女人就是沙寶林的老婆,方翠蘭。她和管大柱的媽方翠娥是親姐妹。
還別說,兩人兇悍的潑婦樣,真是一模一樣的。
沙文清目光冷沉地警告自己老婆:“這位是‘三清觀’的仙姑,是云鶴道長的徒弟。”
“云鶴道長徒弟了不起啊,我還認識云鶴道長的師弟呢!”方翠蘭死魚眼沖我得意地一翻,“哼!”了一聲。
轉身扭著肥大的臀部,特地膩著嗓子一邊叫著,一邊向后面的兩個道士跑去。
那一聲“道長呀!”惡心得我差點把隔夜飯吐了出來,大川也是渾身一哆嗦。
“你干嘛?”我斜眼看著他,目光快速地掃過他的腰腹之下,以為他變態的口味那么重呢。
“別看了。”他立馬胯下臉,然后怨氣十足地說,“這叫聲直接把我閹割了。”
我無語地抽了抽嘴角,這時大川拽了拽我身后的衣服,小聲提醒我:“小黎,你師叔來了。”
師叔?我哪里來的師叔?我差點連師父都沒有。
云鶴老頭告訴我,他師父也就是我師祖,是個“抓鬼除妖狂”。一輩子所有時間,都用在抓鬼除妖的偉大事業上。
直到八十多歲,連道觀都下不了了,才意識到“三清觀”將后繼無人。
之后,他就天天坐在“三清觀”門口,手里拿著一根棒棒糖,騙人家小朋友做道士。
可人家小朋友都有父母,誰舍得自己孩子做道士呢?最后棒棒糖發出去幾百根,沒收到一個徒弟。
有一天,一個小男孩走到了師祖面前,對他說:“我愿意做道士,但我不要棒棒糖,只要你幫我除掉纏著我奶奶的壞東西,我就一輩子都跟著你。”
這個小男孩就是云鶴老頭,最后師祖真的跟師父下山,除掉了纏著我師父奶奶的厲鬼。
而我師祖因為年齡太大,驅邪時用力過猛,導致了心梗,也死了。
云鶴老頭跟我說,他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后來就安葬了師祖,接管了“三清觀”。
可按我對他的了解,云鶴老頭完全是看中了師祖留下來的遺產,可以供他白吃白喝一輩子,才選擇做了道士,哈哈。
這話扯遠了,反正總之一句話,我根本沒有師叔,眼前這個戴著墨鏡的瞎子道士就是騙子。
看到我的目光在瞎道士身上打量著,方翠蘭立馬呼喝道:“看什么看?”
瞎道士馬上挺直腰板,昂起頭,一手還捻著下巴上稀疏的胡須,等著方翠蘭對他的隆重介紹,可沒想到接下來的話,讓他想立刻夾著尾巴逃跑。
只聽方翠蘭對著我不屑地冷哼:“你這是啥態度,見到自己師叔怎么還不行禮,欠揍是嗎?”
“云千大師,你來教訓教訓你的師侄女。”她一轉頭,看到瞎道士彎腰低頭,恨不得把腦袋埋褲襠里,哪有剛才一派世外高人的樣子。
方翠蘭詫異地問:“云千大師,你這是怎么了?”
小道士知道自己師父被人撞破了騙局,連忙干笑著圓場:“我師父,有點尿急,被憋的。”
沙寶林知道我不會真心幫他兒子,就把賭注全壓在我這個假師叔的身上。
他客氣的一揚手:“大師請跟我來,去那邊解決。”
他和方翠蘭在前面領著路,小道士牽著老道士快步跟在后面。
好戲還沒開始,這就準備尿遁了嗎?
我嘴角漾起戲謔地笑,沖著老道士大喊:“云千大師,有空來‘三清觀’玩啊,我師父等著你呢!”
老道士嚇得跑得更快,都超過小道士了,原來這眼瞎也是裝的啊!
假道士遇到真厲鬼,好玩,真好玩。
大川從我肩膀上探出頭,看著老道士問:“他真是你師叔啊?”
我推開他的腦袋,懟回去:“我還說他是你爸呢!人說你就信啊?”
“那你怎么不揭穿呢?”
“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咔——!”我抬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動作,大川連忙點頭如搗蒜,“懂,懂了。”
懂?懂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胡說什么,哈哈哈!
云鶴老頭以前常和我們念叨“與善仁”,就算我心里不原諒沙禽獸的惡行,但還是無法忘記師父的教誨。我讓他去自首,讓他承擔自己的罪責,也是想救他一命。
沙文清受到法律制裁,曉薇姐或許就不再對他有怨氣,就算她仍舊不肯放過沙文清,但公安局有皇氣籠罩,一般鬼祟是進不去的,他的狗命也就保住了。
現在這些人死不悔改,還想靠一個騙子保命,他們要自掘墳墓,那也與人無尤。
我對老騙子云千說的那句,我師父在等著他,讓村里人真當他是我師叔,把他當成世外高人,對他的話言聽計從。
老騙子好像還挺感激我沒揭穿他,叫村里人要好好款待我。
我和大川被安排住在一戶叫管大軍的村民家,管大軍的媳婦二梅把西邊兩間屋,收拾出來給我和大川住。還給我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燉了雞湯,招呼我們吃午飯。
我們也沒客氣,折騰一早上早飯也沒吃,現在正餓得前胸貼后背的。
但是等吃完了,我遞給二梅一百塊錢:“管家嫂子,謝謝你給我們做飯,還讓我們住你家。但我們不能白吃白住,這錢你收下。”
“不不,我怎么能收仙姑的錢呢。”二梅連連擺手,不肯收錢。
“那你要不收,我們就不能住你家了。”我把錢擱在桌子上,起身就要往外走。
二梅看看錢,又看看往外走的我,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我們可是村支書安排住她家的,要是我們走了,自己男人回來,她沒法交代。
“仙姑,你莫走。錢我收了,你住下吧!”二梅揚著聲音叫住了我,乖乖把桌上的錢收了起來。
我知道村民淳樸好客,可是有些因果,我不能沾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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