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詭計多端,花樣百出,看的姜抗抗眼花繚亂,心里卻越來越佩服他。
他怎么知道的那么多啊,別再真的是那邊派過來的特務吧?
要知道,姚大傻他媽可是就是因為家庭出身不好,那邊有親戚,才被懷疑成特務的。張順才敢動他爹,也是首先從他媽身上找到了突破口。
在那個時代里,抗抗的腦洞,自然就是會想到姚遠是潛伏特務。
她心里懷疑,可嘴上不敢說,怕姚遠罵她。
和她媽悄悄回去,趁著姜美美在里屋睡覺,她就把自己心里的懷疑告訴她媽。
姜姨就不高興了說:“你胡說什么?你小你不知道。大傻他爹媽兩口子,那才是真正的好干部,心里只有國家,沒有一個私字。這礦機能有今天這個樣子,都是老廠長帶著大家,一個汗珠子掉地上摔八瓣干出來的。下去二十年,這里還是一片荒地呢!要是這種人是特務,那這天底下還有好人。俊
姜抗抗依舊不能釋疑,猶豫著說:“姚大爺是好人,沒準兒姚大媽是特務呢?”
姜姨就搖搖頭說:“你姚大媽就跟大傻一樣,沒有不會的。可是,那也是礦機的功臣。礦機這么多車間,都是她和蘇聯專家設計的。后來蘇聯專家走了,她就自己設計,經常累的在廠里的機器上就睡著了。礦機投產運轉,有一大半是她的功勞!保f到這里,眼里就有了淚花,“有你姚大媽這樣一心為國的人才,咱們國家才有今天呀,她怎么會是特務呢?”
姜抗抗就再不說什么了。看來,姚大傻的聰明才智,是來自他的父母,跟特務扯不上關系。
再次用鬧鬼的辦法,嚇張順才一下,能不能嚇住他,姚遠心里也沒有底。
要知道,張順才可是武斗起家的,膽子應該不小。
但姚遠也忘記了一點,張順才已經當干部好幾年了。官越大,顧忌就越多,膽子就越小。這到什么時候,都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就在他和姜姨、姜抗抗再次鬧鬼的第二天下午,房產科把拉來的材料又都弄走了,連壘了一尺多高的隔墻也給拆了個干干凈凈。
姚遠還故意裝糊涂,問他們:“咋……不……不壘了?我還……想,讓……你們,給改大門……呢!”
工人們告訴他,他們也不知道。領導讓壘就壘,讓拆就拆,他們只管干活。
下午下班的時候,張順才就過來了。這時候,抗抗手里有活,正在東屋里踩縫紉機。
張順才進門,抗抗看看他,叫聲“張叔”,就又低頭干活了。
張順才和抗抗打了招呼,就問大傻呢?抗抗就告訴他,大傻在自己屋呢。
張順才在東屋里來回轉悠,東看看,細看看。
抗抗怕他發現姚遠在外屋天棚上割的那個口子,心里有些緊張,就問他:“張叔你找啥呢?”
張順才還真沒看出什么破綻,就打哈哈說:“我看你做的衣裳呢。咱們抗抗這手是真巧!你給我做的那件中山裝,誰看了都說是大城市里買的。”
抗抗就趁機說:“張叔,咱們是鄰居,給你做衣服本來不該問你要錢?墒,我得買襯里,墊肩,還得買糨子,還得做樣板,花了十幾塊錢,這才問張姨要錢的。我和張姨說明白了,她好像不怎么高興。她要是不信呀,你讓她去城里打聽打聽,做一件毛料中山裝,人家要三十多塊錢呢。這料子厚,可難做呢!”
張順才這才恍然大悟,冤枉抗抗了。就馬上解釋說:“你張姨沒不高興。她當時可能不明白,聽說你給人家做衣裳才收兩三塊錢,覺得你收她的多了。”
抗抗就說:“我真沒多要她一分錢。普通衣服我一天就能做出來,你那件中山裝我做了半個月呢!”
張順才這時候,也想到做中山裝跟做普通衣服不一樣了,說:“抗抗啊,我還真不懂這個。這么著吧,我再回去給你拿錢去。”
抗抗就攔住他說:“張叔!你從小看著我長起來的,給你做衣裳我咋能要錢呢?我就是想讓張姨知道,別讓她憋在心里,誤會了。”
張順才哈哈一笑說:“抗抗就是懂事。”
然后,他就略過這個話題不談,把姚遠也叫到東屋里來,對他說:“房產科收你房子這個事兒我不知道。今天早上,看到你門口有那么多磚擺著,一問才知道。咱們都是鄰居,要是大傻你自己住著兩套房子,這房子收也就收了。這不抗抗沒工作,用這房子做衣服嘛,這怎么能說收就收呢?我就給房產科說了,這房子先放在大傻的名下,不收。抗抗你就安心在這里做衣裳,有你張叔在,這房子你就放心用。你張叔不管怎么說,在廠里也是有點權力,不能看著不管,你說對不對?”
抗抗就站起來說:“謝謝張叔了。”
張順才就擺擺手,搖擺著出去了。
看著他出了院門,抗抗看看姚遠,噗嗤一聲笑了說:“這家伙真讓你嚇怕了!
姚遠也笑:“他過來賣好,就說明咱們鬧鬼這事,他沒有發現!
姜抗抗說:“他進來就到處瞅尋,可把我嚇壞了,就怕他看出不對來!
姚遠就嚴肅了說:“他還是懷疑咱們鬧鬼。”
姜抗抗還笑:“你說我媽,她學你媽的聲音咋就那么像啊,連南方口音都給模仿出來了。”
姚遠說:“你媽鬧鬼又不是一回了,輕車熟路了。”
姜抗抗就伸手打他一下說:“去!她鬧鬼也是你教的!”
姚遠就看見抗抗的手了,有些心疼說:“手都凍紅了,咱不干了,吃了飯,暖和了再干!
說著話,就把抗抗的手抓過來,放在手心里握著,那手小巧細長而又柔軟。這是姚遠第一次把抗抗的手握在自己手里。
抗抗這回沒有抗拒姚遠,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只是臉有些紅了,把頭低下去。姚遠的手是粗大而結實的,同時也從他的手上,給她傳來一股溫暖。
四月的天氣了,屋里不怎么冷,女孩子手涼是正常的,抗抗并沒有感到自己被凍著。估計是姚遠想抓她的手,找的借口。
抗抗心里一股溫柔的感覺升起來,剩下的一只手,就不由自主地抓到姚遠另一只手上去了。
這下激發了姚遠的膽量,竟然放了她的手,一下就把她的身子摟進懷里來,緊緊抱著。
抗抗嚇一跳,但強忍著沒有反抗。后來,就主動貼到他寬大溫暖的懷里去,把自己的雙臂,也環抱在他的腰上。那腰太粗了,抗抗根本環抱不過來。
兩個人就那么緊緊擁抱著,過了好一會兒,抗抗才柔聲說:“好了,院門沒插呢,待會兒我媽過來看見,又得罵我了!
姚遠放了抗抗說:“我去插院門!
抗抗就不干了說:“你想什么呢?趕緊過去吃飯,你還沒完了。”
雖然給張順才做的中山裝賠了,但張順才也是一個活廣告。沒用多久,全廠的干部,就都差不多知道,張順才的中山裝是抗抗做的,抗抗的生意一下子就多起來。
再做毛料的中山裝,抗抗就要三十塊錢了。她做的比城里做的好的可不止是一個檔次,我做這么好,為什么就不能和城里不好的一樣收費呀?
就是收三十塊錢,也有人找她做,連城里的人都能找過來。
抗抗越做越熟練,找到了許多技巧,慢慢的就做熟了,中山裝在她那里,已經一點也不難了。
這樣,她的成本下來了,收入也就隨之提高。五月一個月,她竟然掙了二百多塊錢,連姜姨都給嚇壞了。這樣干下去,這不成資本家了嗎?這還了得!
姚遠就勸姜姨說:“這才哪到哪兒啊,你沒見過資本家呀?在資本家眼里,你這二百塊錢還叫錢?”
姜姨沒見過資本家,她見過她們村里的地主。其實,地主也就是比窮人穿的好一些,農忙的時候照樣和長工一起下地干活,再就是能偶爾吃個白面饅頭。
抗抗現在這個收入,應該快趕上地主了。
姚遠就啞然失笑?箍故强孔约旱膭趧訏赍X,還能把姜姨的臉給嚇白了。
但在這個時代,姜姨也有道理,是不能露富的。
抗抗要買個自行車,姚遠就沒有同意。吃上可以好一點,這個別人一般看不到,別人看到的,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于是,大家的伙食有了一定改善,可以把所有發的肉票都買成肉了。另外,碰到市場上有農村過來,偷偷賣東西的,姜姨敢買了。肉、蛋、花生、白面一類的,價格高一些,可是不要票。
于是姜抗抗和姜美美眼看著要發胖。
姚遠可不想讓抗抗太胖,開始逼著她們姐妹節食。而且,早上要早早起來,跟他去村子后面的山上爬山,鍛煉身體。特別是姜抗抗,整天的坐在家里做衣服,缺乏運動,這早上的山是必須要爬的。
抗抗也就五月份掙了那一個月二百多塊。做衣服是有淡季和旺季的,過了五月,六月的收入就只有二十多塊。這樣平均算下來,一月也就維持在三四十塊錢左右,姜姨就又不敢大手大腳花錢了。
抗抗懂事許多了,知道關心美美和姜姨,也知道關心姚遠。手里有了錢,就打算給姚遠做新衣裳。
姚遠在這個時代里,還真沒有在意自己的穿著。清潔隊和廠里一樣,也發工作服。他每天就是一身大號的帆布工作服,夏天就是背心褲衩。他在外面是傻子,穿那么好干啥?倒不像傻子了。
抗抗還是背著他,給他做了一件的確良的長袖白上衣,又做了一條的確良的深藍褲子。
姜姨現在已經不怎么管抗抗了,抗抗沒事的時候,會偷偷喊著姚遠,一起坐車去城里玩。
當然了,還是分別坐公交車,還是在姚遠后面遠遠跟著。
去城里的時候,姚遠才穿抗抗給他做的新衣服。他們除了逛街,還去公園,還會找個沒有人的地方坐著。
抗抗讓姚遠抱著了,但還是不許他在她身上動手動腳,更不許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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