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快到上班時間的時候,姚遠就準備回公司了。
他在這里,除了增加丁群的負擔,胡出主意搗亂以外,估計做不了什么。
他也不打算和丁群打招呼,以免影響他工作。
至于小丫頭杜娟,和他悶坐到現在,又恢復了她的活潑好動本性,就好像昨晚很正常,什么也沒發生一樣。
其實,嚴格了說,昨晚上就是什么都沒發生。
辦公樓里又沒有其他人,誰也不知道他和杜娟晚上睡在一個被窩里。
那就當什么也沒發生吧。只是,以后自己得注意,和杜娟在一塊兒,自己要想喝酒喝醉,就得先把這小丫頭灌醉了再說!
兩個人剛剛下樓,丁群就從車間那面跑過來,沖著姚遠招手。
姚遠過去,看著他一臉興奮,心里也不由動了一下。
果然,待姚遠走到他近前,丁群就顫抖著聲音說“姚總,成了,成了呀!”
他拉著姚遠進車間,把自己想到的告訴他,然后走到那臺試驗設備跟前,讓姚遠自己看設備的運轉情況。
姚遠雖然不是很明白丁群說的技術原理,但他看到那臺設備平穩地運轉著,也知道他們半年來,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姚遠看著設備,半天都沒動一下。
半年來,多少的日日夜夜,丁群和他的工程師們,就圍著這臺設備在工作,費了多少的心血和汗水啊!
他回過頭來看丁群的時候,丁群已經一抽一抽地,哭了。
那是欣喜,也是委屈,更是心酸啊!
姚遠也流淚了,忍不住過去,抱住了丁群,由衷地喊著說“老兄,我謝謝你!也代表大廈集團幾千員工,深深地感謝你!”
看到兩個大男人忘情地抱在一起哭,杜娟也哭了。
這個東西成了,就意味著姚遠要贏了!
看著兩個人終于分開,杜娟就說“我去告訴美美姐,讓她也高興高興!半年了,咱們都是提心吊膽活著!也得讓美美姐趕緊安排生產啊,非把張建國這家伙給干到地溝里不可!”
丁群卻阻止了她。
要確認新系統成功,還得經過不間斷測試。
“按理說,這種系統的穩定性測試,至少要不間斷進行一個月以上,才算正式成功。要不然,咱們盲目生產,萬一發現新的問題,產品已經干出來了,那損失可就大了!”丁群解釋說。
可是,張建國這家伙正在步步緊逼呀。不但對美美制衣下死手,還在利用國外品牌時裝,在一步步地絞殺抗抗服裝公司的生存空間。他們沒時間等,也等不及了呀!
這天上午,姚遠就沒有離開研究所。他召集了骨干技術人員開會,先是現場會,然后就是閉門會議。
他不是那種武斷的人,特別是牽扯到有自己不懂的東西的時候,他善于聽取別人的意見。
在聽別人講的同時,他也會把自己心里的疑問都提出來。大家在一起討論,沒有員工,也沒有老板,地位平等,甚至可以爭論,誰對聽誰的,少數服從多數。
這是他在礦機當培養干部時養成的良好習慣,到了今天,應用在自己的工廠里,依舊能夠帶給他的員工許多的親切感。
會議商討的最終結果,是自動進給系統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穩定運行一個星期以后,再通知美美制衣,進行機械配件生產。
穩定運行兩個星期之后,通知早就聯系好的印刷電路廠,制造印刷電路板,生產組合電子電路版,批量購買配件。而微進給電機,也同時通知有關廠家,開始批量訂貨。
按照這個進度,美美制衣拿出第一批自動車花機,至少要在兩月之后。
雖然姚遠此刻心急如焚,但他還是同意了這個計劃。
科學不是以個人意志為轉移的,必須尊重科學,就必須尊重科技人才的意見。姚遠在這一點上,還是有理智的。
但不管怎么樣,他看到擊敗張建國的希望了,心里還是興奮的。
雖然心里興奮,但表面上不能露出來。他不能讓張建國得到一點信息,得讓他繼續作,作的越大,死的越快!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以后,他除了把保安部經理叫來,要求他加強研究所那面的保安措施以外,其余就什么都沒有做。
他不打算把自動進給系統成功的消息讓任何人知道,連抗抗、美美也不說。
這個消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整個大廈集團都彌漫在一種即將失敗的氛圍里,越能讓張建國相信,他已經黔驢技窮了,就越不會防范他的反擊。
張建國也真是夠能作的。從姚遠手里硬訛美美制衣歸他,姚遠不答應,他就自己出資金租店鋪,給還在南方發展的國外品牌服裝鋪路,讓他們到江北經營,然后利潤對半分成。
還有人給墊錢幫著發展,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找不著,那些國外品牌當然愿意過來經營了。
擠垮姚遠還不夠,他還想著實現他爹張順才一輩子都沒實現的愿望,回礦機當老大。
他實現了,現在礦機也歸他了。
主政礦機第一件事,就是發布公告,開除姚遠、姜美美、蔣衛東這些人的廠籍,永不錄用!
姚遠他們雖然早就自己干了,可廠里因為這方面政策的缺失,一直就沒有處理這個問題。
這下,讓張建國痛快了一把。不管怎么說,他完成了他爹的遺愿,徹底把姚大傻斗敗了,把他們徹底清理出了礦機。
同時,他又貼出通告,凡原屬于礦機,現在于大廈集團工作的所有原礦機職工,一星期內,必須到原單位報到,否則,將予以開除。還住著礦機宿舍的,限期搬出。
礦機到了這個時候,已經搖搖欲墜,一萬員工,有一半都另謀生路了。
原來的礦機領導,還是考慮這些特殊原因的。能另謀生路,不給工廠增加負擔,工廠也就裝作不知道,房子也照住。
誰知道以后的情況怎么樣?也許哪天礦機又紅火了,這些在外面的員工,還是可以回來的。
張建國這么干,就是不給這些人留后路了,從此你們和礦機沒關系了。房子是公家財產,你都和我們沒關系了,怎么還能夠再住礦機的房子呢?
市里真正實行房改,還是九一年以后的事情。這時候一般老百姓,上哪兒去買房子住啊?還真就有許多原來的礦機職工,打算回礦機上班。
雖然回去上班也不見得有錢,可總比丟了房子,露宿街頭強吧?
姚遠不能讓自己的員工,因為房子就回礦機啊?沒辦法,他只好再拿出錢來,先給員工們租房子,出動公司所有車輛,幫著員工們搬家,鬧了個雞飛狗跳墻。
張建國就是要折騰姚遠,讓姚遠一刻也別想得清閑,窮于應付,就更沒時間和精力來想轍對付他,只能等死了。
姚遠也挺有意思,讓人家給折騰到這樣,也從不主動反擊,只是見招拆招,被動挨打,連他的那些手下們都看不下去。
要知道,在別人看來,姚遠是市里乃至全國的知名企業家,和市里的關系也相當好。他父親的部下又有好多都手握實權。
僅僅憑著這些優勢,真要全部利用起來,就算張建國手里有先進的設備,姚遠想把他趕出江北市場,也不見得做不到。可姚遠不知道怎么想的,寧可被動挨打,也不愿意動用這些關系。
當有人向他委婉地提出來,要他動用這些關系,來和張建國對抗的時候,姚遠還不高興。
生意場上,講究真刀真槍,愿賭服輸,哪能用下三濫招數去對付別人呢?
可張建國用的,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招數啊?對這種人,何必講規矩呢?
姚遠還就是講規矩,寧可被人家逼的無路可走,也不反擊。
張建國就不同了,他遺傳了他爹那些小心眼兒和小算計,無所不用其極,用來折騰姚遠是綽綽有余了。
余下的時間,張建國就打算折騰一下礦機了。無條件地給承包下來,總得做點什么吧?要不然沒法和上級交代。
可他的這些手下,大都是搞貿易和銷售的。最接近搞工廠的一個,就是周朝陽,他還是學金融的,對工廠生產也是一知半解。
這些人里面,唯一搞過工廠的,就是張建國了。但那都是小廠子,小打小鬧。他靠小聰明也能玩一陣子,最后看看玩不好,就金蟬脫殼溜了。
管理礦機這么大一個廠子,他哪兒行啊?
手下們就從金融和銷售的立場上來出發,也的確想了不少辦法。
還有活干的分廠,就暫時不插手,讓他們自給自足,再說他們也沒那么多人手插手。
對總是虧損,要往里貼錢的分廠,干脆就關門大吉。然后就四下里找買主,把分廠的設備賣了。賣來的錢,用來維持分廠工人最低的工資水平,怎么著不能維持個兩三年啊?
要不是土地和工房是公家的,他們不敢賣,要不也一并給賣了。
與此同時,他們制定一系列措施,來限制工人拿到最低工資。比如,必須天天按時上班,遲到早退要扣錢。還要組織學習,學習以后考試,考試不合格要扣錢。
總之,發給你最低工資,也得想辦法摳回一些來。
你覺得苛刻是不是?那好啊,不想拿工資你可以申請辭職啊。你走了我們減輕了負擔,你也不用受這個罪,咱們兩全其美啊。
張建國主管礦機倆月,就把礦機給弄了個烏煙瘴氣,好多工人眼看就得活不下去了。
他唯一做的不錯的,就是能夠牢牢控制住財務。兩月過去,賬面上扭虧為盈了,這就是成績呀!
那么,賬面上的錢從哪里來的呢?
兩月下來,員工們沒得到任何好處,生產也一點起色沒有,賬面上卻有錢了。
咋來的錢?賣設備和克扣工人工資弄出來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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