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殺幾乎是飛著跑到那間密室,就在距離密室不遠(yuǎn)的廳堂內(nèi),就已經(jīng)有一道血河,依然在流淌。
她輕邁著腳步?jīng)_進去,映入眼簾的是三具只剩余溫的尸體:孟義、孟家二夫人以及一個不知名的丫鬟裝扮的女孩。
她望著孟義的尸身,憎惡地?fù)]辮,朝那肉體抽過去,已經(jīng)僵硬的孟義身上又多了幾道炸裂的傷痕。
柳三殺兀自笑著,心中是難言的激動,孟義終于死了,只可惜,不是她親手殺的。
她望著屋內(nèi)的慘狀,努力冷靜下來。
她慶幸臥云并不在此處,卻也因此擔(dān)憂。
柳三殺俯下身去查看孟義等人身上的傷口,皆是鋒利的刀刃割裂所為,不是臥云慣使的劍法。
她心中滿是疑慮,如重重迷宮一般的孟家閣樓,臥云此時究竟在哪里?
臥云已經(jīng)記不得自己跑了多久,恍惚間只覺得是千年那么遠(yuǎn)。
她左手的傷口已經(jīng)潰爛,熱血一滴一滴地往外滲,即使她用衣袖纏住,那血也在地上留下一連的痕跡。
她深知必須盡快止住那血口,否則且不說宿千對迷樓的熟悉度有多勝于她,光是這印記就能讓宿千的刀刃刺穿她的喉嚨。
臥云拖著身子跑到一個走廊的轉(zhuǎn)角,她屏住呼吸,貼在樓梯壁上仔細(xì)地聽著,那木板上傳來微微的顫動——宿千正緩緩地邁著步子朝她追來,大約還有兩層樓的距離。
凌霄被抽出,臥云用火折將那劍面燒得發(fā)燙,心一狠就把它往自己左手的傷口處帖。
空氣中滿是一股肉被燙焦的氣味,和臥云劇痛下忍不住的輕哼。
她疼的把嘴唇咬破,兩顆淚直滾下來。
那塊傷口處已經(jīng)被燙焦,變成了黑色的血疤。臥云來不及再多留,那腳步聲已經(jīng)越來越近!
宿千從樓梯上慢慢走下來,聞間木壁后那一絲特別的氣息。
“哈……”
他冷笑,轉(zhuǎn)了手腕,一把刀往木壁后方戳過去。
那木壁瞬間被他刺穿,方才臥云還在此處附耳細(xì)聽,此時這把刀遠(yuǎn)在她身后,卻刺得她膽戰(zhàn)心驚。
“他奶奶的,這什么破樓……”臥云在過道與樓梯間不斷穿梭,她記不清自己的來路,在這樓閣間更無從談去處,眼前只是黑暗,黑暗,無盡的黑暗。
奪命狂奔,她終于來到了兩棟樓之間的交界處——那傾斜的過道。
臥云快步過去,從那些暴露的鐵網(wǎng)縫隙中看到漫天的火紅,那是府外廝殺的火光,卻不想此時柳三殺就在西側(cè)的閣樓窗邊,看到了正在逃命的她。
柳三殺心頭大喜,終于找到了臥云,可下一秒就猛地心涼,臥云似乎受了不輕的傷,更糟糕的是,就在臥云從那走到跑進對面的樓里時,一個提刀的身影也匆匆地趕了過來。
柳三殺怎么也想不到,原本此時該從城外趕來支援孟家的宿千,竟會在此時此地追殺臥云。
她運真氣,邁著輕功朝那個方向奔去。
臥云跑進那棟閣樓,那傾斜的走廊連接的是她現(xiàn)在所處這棟的四層,看來她又不得不再一次重演樓間狂奔,可她的體力已經(jīng)消耗太多,再這樣漫無目的地跑下去絕不是辦法。
她踱步蹲在樓梯拐角側(cè),稍稍平復(fù)氣息,凌霄在她的手中緊握,她預(yù)備在這隱秘處給宿千埋伏,這是此時唯一的辦法了。
一個腳步聲漸漸走近,臥云抹了抹手中的汗,昂起頭緊盯她來時的方向,卻不想一雙冰涼的手從后方捂住她的口鼻。
她掙扎著往后看去,只望到一雙散著青光的眼眸。
柳三殺平時那樣可怖的眼神,此時看起來竟是如此的親切溫暖。
臥云激動地一笑,卻還是不敢有動作。
“走!绷龤⒎銎鹋P云,帶著她往身后奔去。
宿千循著輕微的腳步聲追到黑暗中,令他感到詫異的,此時那腳步聽起來似是兩個人在行走。
他提高了警惕,臉上雖還是笑,可眼中的殺機越來越深。
“出來啊……呵……”
此時臥云與柳三殺就埋伏在他前方的樓梯左右兩側(cè),她們打算從兩方夾擊宿千。
宿千慢慢邁著步子,原本還警惕的眼神消失,他歪著嘴角輕笑:“你在哪……出來啊……”雖是問句,可他已經(jīng)找到了答案——前方樓梯的右側(cè),多了一個影子,雖只是半分黑影,可那影子有著細(xì)微的起伏,那是人的呼吸。
臥云與柳三殺都聽到了宿千的腳步已走到她們面前,于是眼神一對,紛紛起身往那方位殺去。
卻不想宿千早看好了她們的位置,一個后腰翻下閃過一劍一鞭,又趁她倆不備之時挪過腳步,伸手抓住了臥云受傷的左手,再使勁捏下去,那被燙封的傷口再次炸裂開,滲出黑血。
“我都叫你藏好的啊……”他猙獰地笑看臥云痛苦的表情,舉起刀騰起身來。
柳三殺一個飛腳飄過去,將臥云擋在身后,一鞭子纏上宿千的刀刃,兩人就這樣僵持,柔與剛難分勝負(fù)。
臥云咬緊牙關(guān),強忍住劇痛,拿起凌霄朝宿千刺去。
宿千一閃,刀也從柳三殺的糾纏中脫身,借著那股力量將柳三殺甩飛出去,砸在樓梯上。
柳三殺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宿千的刀鋒就揮到她眼前。
“啊——”臥云怒吼,猛沖過來用手肘別住宿千握刀的那只手,頓時刀的距離便難以深入。
她的手臂幾乎就要被宿千的力量拉折,汗水與熱淚在她的臉上交織,那血紅的眼眸只像是瘋魔。
無論如何,這一刀不能刺在柳三殺身上!
宿千掃腿,向臥云重重踹去,每一腳都使盡全力,踢得臥云肝腸寸斷般苦痛。
柳三殺趁此時翻滾出來,為躲過宿千的封鎖,肩頭被那刀鋒割出一道血口,一粒粒血珠涌出來。
她騰空,一鞭子往宿千身后揮去,裹住臥云的腰身,將她置于一旁,下一鞭子就往宿千的身上打去,一鞭子讓他的背后皮開肉綻。
宿千疼得身子一彎,忍著痛怒吼著朝柳三殺揮刀而去。
宿千自幼在孟家習(xí)武,功力自然不淺,刀鋒帶起風(fēng)都異常尖銳,直往柳三殺飛去。
柳三殺絞起鞭子,使力打去,可這次鞭子卻沒纏住那刀,被擋得往后一甩。
她反身,往樓梯上飛快探了幾步,又一個傾斜,從墻上飛出一個完美的弧度,由宿千的上方進攻。
宿千目光一閃,舉起刀橫向揮去,并不直接接柳三殺的招數(shù)。
柳三殺被這個橫切磕破小腿,疼得悶哼,卻忍住痛楚往前附身,繼續(xù)進攻,此刻的柳三殺再次殺紅了眼。
鞭子沒有打中,宿千的刀刃又迎面而來,柳三殺往后躲閃不及,虎口硬生生抵擋住宿千的刀刃,手掌已經(jīng)被割開一個深深的口子。
“你們都逃不了的。”
宿千冷笑,繼續(xù)使力,將刀往柳三殺的骨肉里壓去。
伏在地上的臥云見這情形,奮力起身,她左手已經(jīng)失去了知覺,完全憑著一股狠勁起身,握著凌霄往宿千背后劈去。
宿千未料到她還有這樣的氣力,趕緊抽刀要往回?fù)酰瑓s不想柳三殺竟然死死握住他的刀鋒,那雙執(zhí)鞭的手已經(jīng)血流不止,即使要作以后再不能拿鞭子的打算也要遏制住他。
宿千放刀,徒手朝后抵擋。
臥云一喜,她要的便是如此。
凌霄并沒有直接朝宿千預(yù)判的部位刺去,反而被臥云一轉(zhuǎn),淺淺的割破宿千的膝蓋,割的不深,卻傷了那關(guān)節(jié),宿千直往地上跪下來。
“怎么……呵哈哈……給你老子我磕頭?”
鼻青臉腫的臥云勉強著站直身子,叉著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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