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子帶著我們匆匆來到何秀阿姨和兒子高翔住過的房間時,里面果真已經(jīng)人去屋空。
負(fù)責(zé)看管我兒子的是夜總會的一個保安。他說他就上了一次廁所,回來后人就沒了蹤影。
玫子立即指令夜總會安保室調(diào)看監(jiān)控。可查來查去,監(jiān)控中并未出現(xiàn)一個老奶奶和一個六歲兒童離開的鏡頭。
蹊蹺,太蹊蹺了!兩個大活人怎么會在嚴(yán)密的監(jiān)控下突然蒸發(fā)了呢?
玫子下令對夜總會的所有房間來一次地毯式大搜查。
于是,全員行動,對所有房間,甚至所有可能藏人的閣樓、夾層、暗室、通風(fēng)口、庫房等進(jìn)行了逐一搜查,但是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一點可疑的跡象。
得而復(fù)失的痛苦一下淹沒了我。我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石雕整整在夜總會里呆坐了一夜。
阿燦一直陪我坐到黎明。天快亮的時候她安慰我說:“大鵬,別痛苦了,就算老妹這次沒有幫你找到他們奶孫倆。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我再幫你找,怎么樣?”
我抬頭看著阿燦,說:“阿燦,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幫著我找到何秀和兒子,但是要找到他們,必須有一個前提。”
“什么前提?”阿燦疑惑地問。
“就是他們必須還在人世。”
“哦?你懷疑玫子他們已經(jīng)殺了他們?”
“是有可能的。在昨天的火拼中,我們以少勝多,把玫子他們打得落荒而逃,這口氣她咽得下嗎?就算她玫子認(rèn)栽,她手下的那些人會就此罷休嗎?”我分析道。
“有些道理。那么說,何秀和你兒子的失蹤可能存在三種原因:一是玫子指使殺手暗中殺了他們;二是玫子手下的人背著玫子暗下殺手;三是何秀和你兒子神秘逃離。”阿燦分析說。
“可是他們一老一少,就算跑得再快,躲得再好,能逃過監(jiān)控嗎?他們又不是玻璃人。所以,他們被轉(zhuǎn)移或被殺害的可能性很大。”
“如果他們是從那個房間里被轉(zhuǎn)移或者被殺害后拖出,視頻監(jiān)控里都會有如實記錄,但很怪的是,視頻監(jiān)控中沒有這樣的畫面。而且我專門注意過,視頻沒有被刪被剪的痕跡。”阿燦道。
“也就是說何秀和兒子就沒走出過那個關(guān)押他們的房間,是這樣嗎?”我問。
“對。”阿燦肯定地答道。
“走,我們再去看看!說不定真能發(fā)現(xiàn)珠絲馬跡。”我提議。
于是,我們再次來到關(guān)押何秀和兒子的房間。
這是夜總會的一個保潔工具儲藏間。面積不小,約有一百來平方,門口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清潔后的垃圾筒、垃圾箱、拖把、抹布等各種用具。
我和阿燦向里間走去。里間有一排架子,架子上疊放著洗凈的保潔服裝。我仔細(xì)看了看,那些服裝做得挺精美,衣服和帽子仿照空姐的款式,漂亮而時尚。
我打開燈,點亮手機(jī)上的電筒,從里間一點一點地往外搜——包括腳印、碰亂的物品,何秀和兒子睡覺的單人床,甚至窗戶、門鎖和地縫我都反復(fù)地輕扣和敲打。
我希望自己能像狄仁杰那樣,突然在那間屋里發(fā)現(xiàn)一條地下通道,或是無意之間推開一扇通向外界的神秘風(fēng)口。
懷著這樣的希望,我在那間屋里趴高伏低,整整折騰了一天也沒查出什么可用的線索。
晚上,我絕望地回到了賓館。我想到了報警。可是我很快打消了這一念頭。
我明白,自己一旦報警,遭受牽連的不僅只有涉黑的玫子他們,還有一直以來熱心幫我的阿燦。
別的不說,僅是阿燦非法持槍和私藏管制刀具,以及與玫子聚眾斗毆,就夠阿燦一受的。何況阿燦是為了我。我一捅上去,玫子也許沒事,可阿燦就遭了殃。
更讓我擔(dān)心的是,如果我報了警,結(jié)果玫子沒事,那就等于我徹底得罪了玫子。
對于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她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如果跟我反目,她不僅不會再幫我尋找兒子,甚至反過來會對我的兒子四處追殺。如果那樣,何秀和兒子即使沒死也更加危險。
我一直想不清一個問題。那就是何秀為什么不來找我。她是怕我過去的罪名沒有洗清?還是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居所?
在我和何秀之間,以往的聯(lián)系人是老吳。但自從兩年前我被警方抓走之后,老吳就再也聯(lián)系不上何秀。據(jù)老吳的猜測是,何秀丟了手機(jī)。
如此以來,何秀的確不知我在西藏。也許在她的想像中,我仍然過著艱難的逃亡的日子。所以,對于她和兒子,也許一直如驚弓之鳥,過著驚恐不安的日子。
阿燦叫我出去喝一杯。我同意了。心想,我正郁悶著,正想一醉方休呢!
來到新宇宙大酒店,我和阿燦走進(jìn)了一個大包箱。雖然只有我們倆,但阿燦還是點了一桌子菜。
阿燦要了兩瓶酒。她知道我的酒量。看樣子她是想讓我喝個痛快。
我打開酒,一口氣喝下一大杯,心里頓時爽快了許多,似乎心里的愁悶都從毛孔里絲絲地往外冒去。
正喝著酒,我們包廂的門被一個小男孩輕輕地推開了。
小男孩向包廂里探進(jìn)頭,微微地笑了一下。也不知咋的,一見到小男孩我就會想起自己的兒子。
我向那個小男孩招招手,“兒子,過來!”我溫和地叫著,唯恐嚇著孩子。
那孩子許是餓了,聽到我的喊聲,竟小心翼翼地走了進(jìn)來。
我抓起一個雞大腿遞給那個孩子。孩子接過去,一口就咬了上去。隨后,他被噎得面紅耳赤,不住地咳嗽。
我趕緊伏下身給孩子拍拍背、提提耳,照書上說的那樣給他順順氣。
突然之間,我產(chǎn)生了一個幻覺,感覺這個男孩就是我的兒子,因為我發(fā)現(xiàn)這個孩子的后腦窩里也長著一顆痣。
也許喝了酒,我有些恍惚。揉了揉眼睛正待細(xì)看,這時從隔壁包廂里傳來一個女人“虎子虎子”的叫喊聲。
那男孩聽到叫聲,沖我甜甜一笑,揮了揮小手,快步跑出了包廂。
我搖了搖頭,阿燦也輕嘆了口氣。
在我與阿燦“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碰杯中,兩瓶酒很快見了底。
阿燦扶著我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酒店。
突然,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公交站臺上有個熟悉的身影。我揉了揉朦朧的醉眼——那不是剛才那個小男孩嗎?
在那個男孩的身后跟著一個老奶奶,老奶奶抱著他很快就上了一輛公交車。
“何秀阿姨!”我大聲叫道。可是聲音很弱,很快就被淹沒在這喧鬧的市聲中。
我看著公交越來越遠(yuǎn),最后,變成了一個點,消失在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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