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吳楚詩換了身衣服出門,戴上帽子,裝作是偷跑出來的模樣,一路到咖啡廳,那個女人正坐在上次的位置,見到她來,很是欣喜。
“詩詩,怎么樣了?你考慮清楚了嗎?”女人緊緊盯著她,生怕錯過她一絲表情。
“我……我想見我父親。”吳楚詩皺了一下眉,接著抬眸于她對視,確認(rèn)了自己的答案。
“好!只要你聽我的,一定能戳穿陸澈明的詭計,將你父親救出來的。”女人一臉誠意,握住了她的手。
“好……”兩人在咖啡廳商議了許久,等到吳楚詩離去,女人的表情也全部收起,變得陰沉沉的,眼中更是布滿了滔天恨意。
被自己最愛的人暗算,陸澈明……好好享受吧。
沒錯,她就是當(dāng)年的任思琪,當(dāng)初,她跟著一起掉海里,本著跟他們同歸于盡的決然,沒想到,她竟然沒死,但整張臉撞到了礁石毀容了,等到她醒過來之后,也是一年之后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一家窮苦人家撿到,收留了。
面對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臉,任思琪也曾一度的要自殺,但就在她想要了斷自己的時候,看到了滿城鋪天蓋地的尋人啟事,他們?nèi)艘黄鹑牒#扇缃駥さ膮s是只有吳楚詩一個人,也就是說陸澈明還活著。
面對這一認(rèn)知,本是心灰意冷的她瞬間就緩過神來。
她如今變成這個模樣全是那對男女害的,她怎么甘心那兩人還活著?!
于是她擺脫了那家收留了她的人,偷偷回到了a市的中心地段,她一直在“碧水林園”附近的小破屋里生存著,每天靠著撿食別人丟的殘羹剩飯來維持生命,她在等,等復(fù)仇的機(jī)會,也等他們是否真的會將吳楚詩找回來。
也是這幾年里,她知道了陸澈明跟l市邵盛天的敵對關(guān)系,她便去找邵盛天幫忙,那個男人雖然人人都傳他瘋狂殘忍,但看她跟陸澈明是同樣的敵對關(guān)系,倒也大方的對她伸出援手。
她問他要了一筆錢,整了容,她已經(jīng)受不了自己這張腐爛可怕的臉了。
于是一年又一年,一直到現(xiàn)在,她真的見到了吳楚詩!她不僅完好無損,還帶回了陸澈明的兒子!一家三口,如此幸福,相比每天撿拾垃圾的她,對比是那么鮮明!
她怎么甘心,她絕對不會放過毀了她整個家整個人的這對男女!
她不能好過,她也同樣不會讓他們好過,心里可怕的恨意怒意要將她逼瘋,可她還是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聽到了白天嬌他們離開的時候說吳楚詩失了憶,任思琪就覺得機(jī)會來了。
有什么比被自己深愛的人殺害還要痛苦的?于是她繼續(xù)等著,抓住陸澈明出門的機(jī)會,避開了眼線去接近吳楚詩,假冒了鐘琦珊的身份,讓她相信自己。
吳楚詩確實對每個人都很警惕,但她有把握讓她相信自己,只要陸澈明不肯告訴她吳正宏的情況,吳楚詩就會對陸澈明也起疑……
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任思琪忽地勾起了極其諷刺的笑,這個世界已經(jīng)沒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了,她回來之后,也打聽到了,她的父親在幾年前就死在了監(jiān)獄里,而她媽媽也受不了刺激跟著自殺了。
這個世界,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還有她的仇恨。
她本是站在最頂端的,可遇到吳楚詩之后,全都變了!是那對男女害她跌入谷底,永遠(yuǎn)都別再想翻身,既然這樣,她也不想讓那對男女好過!
即使是下地獄,她也要拉著他們一起!……
緩了好一會兒,任思琪呼出口氣,收起了眼里的情緒,邁步離開了繁華的街道。
吳楚詩回到家中,陸澈明也在她后腳進(jìn)門。
“是她嗎?”吳楚詩詢問,今天的出門,陸澈明一直在暗中跟著她。
“沒錯,她的臉雖然動過整容手術(shù),但還是不難看出以前的樣子。”陸澈明將口罩摘下,確認(rèn)了那個女人的身份。
“那我們計劃行事。”吳楚詩將今天任思琪跟她說的,都復(fù)述給陸澈明聽。
"好。"陸澈明點點頭,接著似乎想到了什么,牽起她手往樓上走,從安安房間的書柜上,取下一個木盒子。
"這個給你,是你以前最喜歡的飾品。"陸澈明將盒子遞給她。
吳楚詩接過,在陸澈明的注視下打開,精致的木盒子里靜靜的躺著一個發(fā)夾,做工精細(xì),不難看出是一朵妖姬,搭配著鮮紅的顏色很是艷麗。
可那鮮紅的顏色,好似在提醒著她什么,吳楚詩渾身一顫,伸手拿出那枚發(fā)夾,木盒子也順著掉到了地上。
記憶的混亂,疼痛感襲來,直逼著她暈眩過去,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zhuǎn)著,耳旁陸澈明焦急的呼喚也聽不清了,手中的發(fā)夾也掉落在地。
她記得,她記得這枚發(fā)夾……有人將它踩碎了!如同將她的信念也踩碎了一般,它破碎的那一瞬間,她是絕望的。
當(dāng)初,她在害怕,妖姬散成碎片的瞬間,她在害怕……有人在對她不利,有人差點傷到了她肚子里的安安,有人要她永遠(yuǎn)的離開陸澈明!
是誰?……
"詩兒?詩兒,不要想,不要想,看著我,冷靜些,不要想以前的事情,沒事的,過去已經(jīng)不重要了……"陸澈明將她癱軟下來的身子抱到床上,看著她閉著眼睛表情痛苦,很是心疼,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她,只想她回過神來。
他只是想將那枚屬于她的防身武器還給她,沒想到卻激發(fā)了她失去的不能想起的記憶。
"安安……安安在哪?……"吳楚詩緊緊揪著被子,眼睛已經(jīng)睜不開了,當(dāng)初被大海淹沒的窒息感傳來,讓她喘不過氣,她記得,她想起來那時候,安安好像要離她而去了。
可她不舍得,她不愿意,她一直祈禱著,他能活下來,只要他能活下來,她可以失去任何東西……
"我去叫安安過來,詩兒,別著急,安安馬上就過來了……"陸澈明一聽,跌撞的跑開,將隔壁房間的安安抱了過來。
看到吳楚詩陷入痛苦中的樣子,安安心中也是不好受,連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媽咪,我在這喔,不要怕,安安會保護(hù)你的。"安安伸著小手,撫上了她的臉頰,接著低下腦袋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似乎安安的安撫起了作用,吳楚詩平靜了不少,緊皺的眉頭也松開了,可還是試探性的一直喚著安安的名字。
"我在喔,我會一直陪著媽咪的,別擔(dān)心,安安會一直在你身邊的……"
一直到吳楚詩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真正的入睡過去,安安才小心的將自己的小手拿出,跟陸澈明出了房間。
"抱歉安安,我不知道那枚發(fā)夾會讓她這么大反應(yīng)。"陸澈明小心的關(guān)上的門,低下頭對上了那雙烏黑的眼睛。
心中自責(zé),那枚發(fā)夾,他讓關(guān)青修好恢復(fù)了原樣,這是她以前一直放身上防身,不難看出她很喜歡這枚發(fā)夾,他只是想重新交給她,哪想到卻刺激到她的記憶。
"沒事爹地,我知道你也不想讓媽咪痛苦。"安安主動牽起了他的手,以示安慰。
"爹地,你要是難過的話,安安的肩膀也是可以借給你靠的。"安安揚(yáng)起小臉懟他露出了淺淺的笑。
陸澈明看著那張與自己神似的小臉正露著他以前最喜歡做的表情,頓時伸手揉揉他的蘑菇頭,輕笑一聲,"人小鬼大。"
"難道有我這么個兒子,你不自豪嗎?干爹還夸我是小天才呢……"
陸澈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哪怕是兒子,他竟然也不舍得對他有一絲狠心了。
他當(dāng)然也聽出安安是在安慰他,不讓他沉浸在自責(zé)當(dāng)中才一直岔開話題。
對他這么一個兒子,他當(dāng)然自豪,這是他的兒子啊……
"安安,等你媽咪醒了,我們給你取個大名吧。"一直喊著乳名也不行,還有安安的戶口也該辦一辦了,他跟詩兒的小紅本也該拿回來了,耽擱了這么多年。
"好噢。"安安乖巧的點頭。
入夜,吳楚詩才悠悠轉(zhuǎn)醒,也不知是幾點了,身旁少了那一道一直陪著她的身影忽的有些不習(xí)慣了。
吳楚詩坐起身來,看到了桌邊還沒收好的那枚紅色發(fā)夾,再次伸手去拿起它。
借著臺燈,吳楚詩細(xì)細(xì)的打量著它,突然被激起的記憶中,它明明已經(jīng)毀掉了,可此時卻還完好的躺在她手心里,是那個男人幫它恢復(fù)原樣的吧。
她記得,她以前似乎經(jīng)常這么握著它,吳楚詩輕輕碰了一下花心,其中一朵花瓣立即就彈出了一根細(xì)細(xì)的銀針。
她相信,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雖然很痛苦,但她至少對自己曾在乎的東西有了更加強(qiáng)烈的感覺。
要想起往事,大概只是時間問題,或者需要一個契機(jī)。
如今最重要的,還是任思琪,既然她當(dāng)初就算拼上自己的命都想讓她死,那瘋狂的執(zhí)念,那么這么多年過去了,憑她的性格,恐怕只會越來越深。
而且她還知道她身邊有安安。
現(xiàn)在的局面,不是任思琪消失,就是她跟她在乎的人受到傷害。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讓結(jié)果成為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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