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開抬眼看向羌佑力,問道:“既然我已經通過了測試,是不是意味著我可以學習西河劍法了?”
羌佑力說道:“你只是通過了測試,獲得了跟大家一起在練武場上練武的資格。你應該知道,西河劍法只傳本村子弟,不傳外人。”
路開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不傳西河劍法,通過這個測試還有什么意義?
路開問道:“我既然不能學習西河劍法,那我即便獲得了站上練武場的資格,有什么用?”
羌佑力說道:“即便不能學習西河劍法,還有很多其它的基礎功法值得你學習的。你從來沒有練過武功,把西河劍法這樣高深的秘籍拿給你,你也是學不會的。不如你先到練武場上來,打好結實的基礎,將來有機會,自然能學到西河劍法。”
路開追根究底的問道:“將來有什么樣的機會能讓我學到西河劍法?”
羌佑力答道:“你在咱們西河村安定下來,成為咱們西河村的村民后,自然就能夠學習西河劍法了。”
又是這一套說詞。
路開揉了揉太陽穴,直了直腰,說道:“將來的事太長太久,我沒有那么多時間浪費。我只想知道,眼下我該怎么做,才能夠學習西河劍法?”
羌佑力說道:“其實成為咱們村里的人也花不了多長的時間,只要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把她追到手,成家立業,學習西河劍法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路開問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羌佑力想了想,說道,“那大概要有恩于咱們西河村,或者對咱們西河村做出了重大的貢獻,才有可能學習到西河劍法。”
“有恩于西河村?”路開問道,“怎么做?”
“很難。”羌佑力說道,“以你目前的能力來說,想要做到有恩于西河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至于重大貢獻,更是想都不用想了。與其在這方面動腦筋,不如踏踏實實留下來過日子才是最好的選擇。怎么,難道你看不上咱們西河村的女孩?”
路開說道:“西河村的女孩很優秀,只是,男子漢志在四方,我還沒有見過外面的世界,沒有到外面去闖過,不想在這里碌碌無為終老一生。”
羌佑力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過好眼前的日子便不算碌碌無為。其實外面的世界也就那樣,兇險得很,出去了之后,你才會發現這個小山村才是最好最值得懷念的地方。”
路開說道:“你說得沒有錯,不過,如果沒有體會過外面世界的兇險,也就無法感受西河村的安寧祥和。所以,請你告訴我,我應該怎么做,才會有恩于西河村,才有資格學習西河劍法?”
有少年在旁邊說道:“只要你殺了那劍齒虎為民除害,自然就有恩于咱們西河村了!”
又有少年說道:“不過,那劍齒虎便是村長出馬都奈何它不得,你一個連劉得志都打不過的人,去找那劍齒虎,就是去給劍齒虎送口糧!”
“去去去!”羌佑力對少年們揮了揮手,斥道,“這里哪有你們多嘴的份,自己的功課都做完了么?后天我要舉行一次考試,但凡是不通過的,我非得把他的皮剝下來不可!”
少年們趕緊回到練武場上站定,繼續練習武藝。
羌佑力說道:“別聽那些混小子胡說,那劍齒虎非同一般,為害周圍幾個村子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大家都奈何它不得,你也不要妄想打它的主意。”
“劍齒虎?”
路開想到那天,陳小葉羌勁前后夾擊都讓那兇獸給跑掉了,自己又有什么能耐為民除害?
頭疼。
難道自己在西河村,連一套劍法都學不到?
路開覺得嗓子有些發甜,有什么東西要涌出來,他強行壓了下去。
頭真的很疼,一陣一陣的,剛才劉得志的那一腳讓路開已經受了嚴重的內傷。他直到此刻,依然在強撐著沒有倒下,弦緊繃得快要斷掉。
羌佑力早就看到路開的臉色非常難看,直到此刻,他才看到路開有要撐不住了的跡象。
這么長的一段時間,已經大大出乎了羌佑力的預料。
“小王,你快去請李針大夫過來給路開看看,剛才劉得志那一腳著實不輕。”
羌佑力向少年王二招了招手。
路開伸出手止住羌佑力,說道:“不用,我自己去找他。”
接著,路開向羌佑力抱一抱拳,說道:“抱歉,這兩天恐怕沒法找羌師父學習武藝了。”
說完,路開轉身離開練武場。他走得極慢,努力想走得穩一些,奈何腦子昏沉,腳步控制不住的蹣跚。
羌佑力目送路開離開,眼神之中閃耀著光芒。
劉德詳看著路開的背影說道:“路開太好強了,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羌佑力瞪了劉德詳一眼,斥道:“給我專心練功,你看看你哥劉得志,已經是半只腳踏進武者境界的人了,而你呢,連武者境界的大門向哪邊開的都還沒有找到!”
劉德詳被羌佑力訓得無話可說。
半只腳踏進武者境界的劉得志看著路開遠去的背影發呆,自從他退回少年們中間之后,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
羌佑力的掃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有些感慨的說道:“他將來的成就,一定比你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高!”
沒有人比羌佑力更清楚內勁涌動的人踢出去的一腳威力有多大,也沒有比羌佑力更清楚,剛才一直站在自己面前,挺直了腰和自己說話的路開,正在承受什么樣的煎熬。這樣堅定的意志,讓羌佑力都覺得害怕!
有少年不服。
“他不過是比大家給抗揍一些,有什么了不起?”
劉德詳又有話說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比你們更抗揍了?”羌佑力懶得再看劉德詳,這個弟弟和他哥哥劉得志相比,簡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羌佑力看向練武場盡頭,路開已經消失不見的地方,嘆了一口氣,喃喃念道:“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堅韌不拔之志。你們和他的境界,差得太多了。”
驀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羌佑力的面容有些凄然,他抬起頭看向遠天,說道:“我想留下來的,一個都留不住。一個是要走的,一個想走也走不了的。可悲,可嘆,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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