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沒轍了，伸手捂著額頭，讓落星自己處理。
落星讓韓英停住腳步，眸色幽深的抬起頭看著四皇女，笑容越發溫婉，“四皇妹的意思是青鸞國太女都還沒來凰月國，七皇子陌玉就已經到了凰月國，還自降身份去醉仙居當小倌？”
“是。”
“你百分之百確定醉仙居那人是陌玉皇子？”
四皇女低頭看陌玉一眼，男子那雙眼睛極是漂亮，見之一眼就不能忘，更何況他容貌也是世間少有，即便是她見他的時候，他都戴了面紗，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他，“是，本皇女確定。”
“拂曉，出來。”
一道黑影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養心殿內，殿內除了落星之外，其余人皆驚了一下。
能被落星喊出來的，必然是落星的暗侍，他竟躲藏得極好，沒被任何人發現，武功和隱藏能力必然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大概兩個多月前，孤的暗侍在醉仙居調查案子，遭人暗算，世人皆知，孤對于一個乞丐都會給予尊重，暗侍的事自然不會不管，可是拂曉心有顧忌，不敢說出暗算他的人是誰，今日四皇妹自己站出來，是不是該給孤一個交代？”
四皇女擰著眉頭，有些聽糊涂了，“太女殿下，你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們現在討論的可是青鸞國七皇子是否失去清白的事。”
“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討論他做什么，你有和親書，還是母皇有和親書？”
四皇女大腦當機了兩秒鐘，“沒有和親書嗎？那青鸞七皇子還在凰月皇宮里做什么？”
沒有和親書，陌玉的貞潔是否還在就對于凰月皇室毫無意義，更不能利用這一點做文章了。
落星嗤笑，“青鸞國來使，他自己不想走，我們還趕他出去不成？”
“……”別國使者，若不是交惡，自然不能趕人。
況且兩國交戰，也不斬來使。
四皇女之前光想著要出氣，青鸞國七皇子是來和親的事，也眾所周知，她也就沒想太多，直接把人拽來這里。
現在和青鸞國的局勢尚未明了，她對陌玉無禮，就有挑釁青鸞國的意味在其中。
陌玉反應也快，悲悲切切的跪在地上，眼睛像小兔子似的紅了，“陌玉自認從小就與人為善，才來凰月國都一天，也不曾與人結怨，現如今遭人污蔑，詆毀清白之身，還請凰月女皇為陌玉做主。”
陌玉這話是對著女皇說的，女皇不能不回應，女皇眸色冷沉的看向四皇女，“小四，傻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向陌玉皇子磕頭賠罪？”
四皇女知道自己辦了一件蠢事，可也不愿向這個自賤身份跑去醉仙居接客的皇子磕頭認錯，梗著脖子道：“母皇，兒臣承認，兒臣之前為幫助母皇分憂心切，沒弄清楚狀況，可陌玉皇子這清白之身，未必還在，我就是在醉仙居看到他了，他想抵賴都不行，他這種人，兒臣絕不向他道歉。”
陌玉底氣不足，只好拿著帕子抹淚，沒有說話。
他長得好看，即便什么都不說，那也像是受了污蔑而傷心落淚的那一方。
落星敲擊扶手的手指頓了一下，語氣之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慍怒，“四皇妹你是健忘，還是理解能力有問題，孤剛才說的拂曉，你確定不先看一眼再說話？”
四皇女回想了一下，反應過來落星之前話語中的意思，上前幾步，微微低頭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拂曉。
男子一雙眼睛十分眼熟，與陌玉如出一轍。
她倒退一步，“這……他他他……他怎么眼睛長得和陌玉皇子一模一樣？”
陌玉也愣了一下，往身側的人看了一眼。
拂曉身為暗侍不能露臉，臉上用黑巾蒙著，只露出一雙好看的眼睛，那眉眼確實和他如出一轍。
“四皇妹，這世間長相相似的人不少，不要自己沒看見就覺得沒有，孤想你也沒有見到醉仙居薇蕊的真容吧，就憑借一雙眼睛和相似的輪廓就污蔑青鸞國皇子的清白，你將兩國之間關系置于何地？”
四皇女的目光在陌玉和拂曉兩人之間反復流連，凰落星腿腳已經殘了，若不是她派了人去醉仙居打探什么消息，必然不會知道自己之前想對一個清倌用強，還被對方給跑了。
可是，她此時若是自己承認錯誤，勢必要被陌玉咬著不放，并被母皇重重責罰。
事情鬧到這一步，她絕不能自己打臉，只能死咬著不放。
如果她沒記錯，當時她指認陌玉的時候，他驚慌了一下。
他未必在醉仙居待過，可很有可能真的不是處子之身。
這么一想，四皇女鎮定下來，“太女殿下，就算我在醉仙居看到的是你的暗侍拂曉……”
落星打斷她后面的話，“所以你打算如何向拂曉賠罪？醉仙居最出名的就是對里面的清倌不得用強，孤這才讓他在里面打探消息，你卻對拂曉下藥，一個皇女，行如此齷齪之事，將皇室的臉面置于何地？”
四皇女腦子轉得也不慢，“那太女殿下當著眾大臣的面氣走青鸞國太女，破壞邦交，又將皇室置于何地？”
“你怎么知道那是孤氣走的，而不是青鸞國太女想早點回國，又抹不開面子？”
四皇女不敢置信，“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以前孤覺得四皇妹你沖動，至少還算聰明，現如今看來，你不止沖動，還很愚蠢。”
“我……”
女皇冷冷的眸光落在四皇女身上，“夠了，小四，你還要說什么，還嫌不夠丟人嗎？明知自己有錯，還要強行狡辯，你的父君就是這么教導你的？你是當朕昏庸，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傻子？”
四皇女臉色一下變得蒼白，趕忙跪在地上不敢再說話。
在場的人，確實沒有一個傻的，特別是凰落星，有她在，自己仿佛就是一只跳梁小丑。
“韓英，送陌玉皇子回去。”
韓英等陌玉從地上起身，帶著人離開，出了養心殿，這才松了一口氣，小聲說道：“陌玉皇子放心，太女殿下一定會為您出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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