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誰，你是誰？”

    瑟縮在角落里的張艷只見到黑暗中欺負過自己的男子給放倒在地上，可是，解救自己的究竟是敵是友，一時間，張艷還不能區分。

    或者說，這段時間的經歷，讓她徹底對這個世界失去了信任。

    “別怕，是我，何婷婷，”聽見張艷語氣中的恐懼，何婷婷立馬亮明了身份。

    “何婷婷，何婷婷，是你，是你，你來救我啦，”聽到何婷婷的回答，已經收住哭泣的女子突然間又放聲大哭起來。

    “噓，先別哭，免得吵醒了她，”張艷放松下來之后的痛聲大哭在狹小黑暗的巷子里特別刺耳，霎時間震住了何婷婷，回過神來的何婷婷立馬上前捂住了其的嘴，對著其搖了搖頭，悄聲說道：“我們先離開這里。”

    雖然救人是自己一時沖動下的決定，但是，何婷婷可不想因為這個沖動就給自己的生活帶來麻煩，畢竟如果何杰等人知道自己救走張艷之后，只怕是會一直同自己糾纏不清的。

    “嗯，”淚流滿面的張艷呆呆地點了點頭，想要從地上撿起自己剛才被壯漢脫下的衣裳，卻只能撿起一些破爛的碎布。

    黑暗中，看著被欺辱過后頭發凌亂的張艷，何婷婷的心里滿不是滋味，脫下自己身上的羽絨服，不容對方拒絕，套在對方的身上，扶著一身傷的張艷走出了小巷，朝著自己獨居的小院子里走去。

    走到鐵門的門口，天色已經完全地黑了下來，可是，因為冬天時間尚早的緣故，巷子里的路燈還沒打開。

    確認了幾次身后無人之后，何婷婷方才打開鐵門，攙扶著張艷走了進去。

    鎖好鐵門，打開客廳，將張艷放在沙發上之后，何婷婷走進廚房，將回風爐燒得旺旺的，打了點水，在上面燒了起來，準備等會兒讓張艷洗個澡，洗去一身的污穢，一身的傷痕。

    “你怎么會在那個小巷子里？”

    燒上水，跑到二樓拿下來一床棉被替張艷蓋上，何婷婷不禁問著心中的疑問，畢竟剛才那被自己電暈的漢子口中的話可滿滿都是信息啊。

    “你不是給了我五百塊錢嘛，拿著錢，我就在一中后面山上的村子里花了兩百塊租了房子，然后在城郊的化肥廠里找到了一個當搬運工的工作，每個月八百塊錢，夠我用的同時也能夠存下一點，我原打算著存下點錢，過年回老家的時候也好有面子一點，”暖黃的燈光下，張艷一邊說著，一邊看著何婷婷直笑，笑容中帶著幾分的苦澀和無奈。

    “那后來呢？怎么又和何杰扯上了關系？”聽到張艷打算存點錢回家過年，何婷婷的心中唏噓不已。

    “何杰傷害過我那么多，我怎么可能輕易地就放過他，別忘了，我今天的一切悲痛可都是何杰帶給我的，”一提到何杰，張艷的臉上再也沒有之前的那些嬌羞，有的只是牙癢癢的恨意。

    “你去找他了？”

    看著張艷對何杰恨得牙癢癢的模樣，何婷婷還認為這個女人是不是立足了根就去找何杰算賬。

    “沒有，我怎么會在現在去找他，我不過是躲在暗處偷偷地恨著他，祈禱著有朝一日可以將他狠狠地踩在腳下，好好地羞辱上一番，”說起這些的時候，張艷的眼神里滿是對未來的美好幻想，也許，現在，能夠讓張艷好好努力活下去的念頭便就是報復何杰了吧。

    “那剛才的壯漢是怎么回事？”既然張艷沒有主動去找何杰，何婷婷很是疑惑，那為何何杰會請人來收拾一下張艷呢？

    “我不是就住在一中后面的村子里嘛，上班下班的時候會從一中附近走過，好巧不巧地，正好就遇見了何杰，他一開始很驚訝于我竟然沒有被拐賣，覺得是他那個所謂的舅舅騙了他，后來，他要求我必須離開市區，我沒有答應，他就跟蹤了我，知道了我的住處，花了點錢找了剛才的那個男人到我住的地方砸了我的家，房東將我趕了出來，我沒有去處，想著就不如找個角落避避風，過了今晚再想辦法，可是，誰知道，那個喪心病狂的男人竟然跟蹤我到了小巷子里，趁著四下無人，就在那里玷污了我，”說到后面，張艷渾身忍不住地顫抖起來，臉上的鼻涕眼淚連成一片。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那個人不會再欺負你了，我這里很安全的，”看著張艷痛哭流涕的模樣，何婷婷的惻隱之心又動了起來，從茶幾上拽過兩張紙遞到張艷的面前，柔聲安慰著對方。

    “何婷婷，我好可憐啊，”接過紙，擦干凈臉上的鼻涕眼淚，張艷曲起雙腿，雙手環抱著膝蓋，喃喃地說道。

    “都會好起來的，不要難過了，”生平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的何婷婷在面對張艷的哭泣時，只能將頭腦中那些安慰人的話一股腦兒地都掏了出來。

    “哈哈，我是可憐，可我也是自找的，當初要不是我盯上了何杰，硬是想要和他在一起，現在，我應該也還是一個學生，過著輕松愉快的生活，哪里用得著這般地顛沛流離？”

    苦笑了一下，張艷仰起頭，呆呆地看著天花板說道。

    “不要這樣說，你現在改正還有機會的，不要自暴自棄，放棄自己，所有人都可以放棄你，唯獨你自己不能夠放棄你自己，”想到當初張艷之所以會看上何杰里面還有自己的推波助瀾，何婷婷對著張艷的時候不由得有些愧疚。

    但是，一想到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更何況，那條路是張艷自己選擇的，何婷婷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謝謝你，何婷婷，每一次我需要幫助的時候，拯救我的人都是你，以前上學的時候我還那樣欺負你，真是對不起，”看著何婷婷安慰自己的模樣，張艷的心中也滿是后悔。

    “好啦，不說這些了，大家都是女生，我幫你也是看在你想改進的份上，你也別哭了，我去看看水燒好了沒有，等會兒你去洗個澡，將以往的不開心難受都洗干凈，以后就會都好起來的，”拍了拍張艷的肩膀，說完話之后，何婷婷便打開了客廳的房門，朝著廚房里走去，留下了一個瘦弱的身影在黃色的燈光下想著應該怎么做才能將何杰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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