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金犬部落的……理由很充分啊!當初你在多哥酋長手下做事的時候,逼著我父親自殺,難道你忘了嗎?”
“巴德兄弟,我知道那時候是我對不住你們家,可是那也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得了的事啊!因為按照咱們部落的規矩,打仗失敗回來,不是被酋長殺掉,就是自殺,我難道能有更好的辦法?而且,自殺也是你父親自己愿意的啊!”
“你胡說!你明明第三條路可以走!你只用說一句話‘巴特力雖然戰敗,但勇氣可嘉’就可以讓他免于自殺!”
“可是……咱們能不提這往事了好吧?巴德兄弟!求求你幫幫忙!如果你就這么走了,我在這里又沒有馬騎,會累死在這兒的!”
當年,巴德的父親巴特力因為一次與外族的戰爭失敗,本想偷偷回到部落見一見巴德母子就走,結果被亞麻迭發現,硬是逼著巴特力在酋長多哥面前,當著全族人的面,巴德和母親親眼看著,自殺謝罪。
這件事,巴德永遠也不會忘記!
現在,把自己父親逼死的仇人就在眼前,正在可憐巴巴地求助自己!巴德真想縱馬過去,將這個螻蟻一般的家伙踩踏而死!
但是他又覺得這樣的做法,非大丈夫所為!要殺他,也要光明正大,而不是在這個黑燈瞎火的荒郊野外!
“老家伙!上來吧!”巴德伸出馬鞭,亞麻迭急忙雙手拉著馬鞭站起來。
巴德手上稍一用力,就將亞麻迭從地上扯上了馬。亞麻迭身形瘦小,現在坐在馬上,像是一只瘦猴子。
亞麻迭上了馬,口里不斷地重復著“多謝巴德救命之恩!”
巴德道:“閉嘴!聽著,我暫且把你的腦袋放在你的脖子上,放心,我會取走的!我現在殺你,就像殺死一只螞蟻,這樣對你不公平。”
亞麻迭道:“是是!巴德兄弟,你說得對!我以后每活著一天,就都是你給的!”
巴德朝著馬的后背使勁甩一鞭:“駕!”駿馬朝著無邊的黑暗飛奔而去。
天亮了,馬兒已經跑得十分疲憊,腳步也慢了下來。清晨寒氣逼人,亞麻迭在馬背上瑟縮著。相比之下,巴德倒是像一堵穩穩直立的高墻。
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巴德知道,繼續往里走,就是黑熊部落的領地了。
“吁……”巴德下了馬,順手將亞麻迭也扯了下來,隨意地扔在了一棵松樹下。
“巴德……巴德你要干什么?”亞麻迭蜷縮著,眼睛里帶著恐懼:“難道你要殺了我?”
“殺你?哼……”巴德冷冷地瞟了他一眼,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撩開下衣,開始撒niao。
亞麻迭看著巴德標準的太字形,暗暗松了口氣。
“亞麻迭!你認識黑熊部落的人嗎?”巴德扭頭道。
“……”亞麻迭搖了搖頭。
“三個月前,我一次打獵,誤入黑熊部落,曾經結識過幾個這里的朋友。我聽說,在黑熊部落里有個規矩,那就是如果要投奔到那里去,必須得用一整張人、皮作為見面禮,否則,就會被和黑熊關在一起,只有戰勝黑熊,才有資格留下,否則,就不能投奔。你想想看,我會采用哪種方式和他們見面呢?”
“你……不要啊!”
“哈哈!正好,我帶了你來。”巴德皺了皺眉,似乎是在下定最后的決心。
“不要,巴德兄弟,不,巴德爺爺!求求你,千萬別殺我!”
巴德笑道:“看把你嚇的!你這樣子,怎么能做一個酋長呢!想不通!我要殺你早殺了,起來吧!跟著我巴德,讓你再多活幾年!”
說罷,巴德任由自己騎來的花馬吃草,大踏步走進了森林之中。亞麻迭十分不情愿,但又無可奈何地跟在巴德的后面。
森林里鳥聲啁啾,似乎還有流水之聲。腐枝敗葉在巴德的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在這遮天蔽日的密林之中,聽起來有點兒怪異。亞麻迭一邊跟著走,一邊警惕地四處望。
巴德來到一棵歪脖子大樹旁邊,仔細地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然后站定,把右手拇指和食指放在口中,吹出了兩聲尖細的口哨聲。
亞麻迭急忙縮了脖子,警惕四望。
巴德道:“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
樹林里沒有任何反應。
巴德又吹了兩聲口哨。突然,從密林深處發出了一聲虎吼!頓時,陰風忽然刮起,樹葉簌簌飄落。
亞麻迭不由得貼近了巴德的背。
巴德笑道:“慫樣!”
巴德一動不動地任由狂風刮過。
“喂!是哪個部落的朋友?”密林深處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金犬部落的!”巴德回答道。
“……”接下來,里面沒了聲音。
亞麻迭道:“不好!怕是要對付咱們了!這下子跑不了了!咋辦呢巴德兄弟,快想個辦法啊!”
巴德道:“把你的臭嘴閉上!再多說一句,小心我捏死你!”
亞麻迭急忙閉嘴,但依舊抖如篩糠。
“是你呀巴德兄弟!我早就猜到了,金犬部落的人,除了你,別人不敢來這兒!”一個赤著上身、胸前一團黑毛的男子,騎著一只大虎,一邊說著,手持一把長刀從遠處的大樹后走出來。
“熊敦大哥!又見面了!”巴德眼前一亮,急忙迎上前去。
這個名叫熊敦的人,左眼小,右眼大,一說話一眨眼,看起來頗為滑稽,但他的臉卻黑肉橫生,讓人不寒而栗:“兄弟,上次見面,吃了你帶的狗肉,那味道太贊了,回來后一直想著,什么時候能再見面,再嘗嘗你做的狗肉,不想果然又見面了,哈哈!這次有沒有帶狗肉來?”
“唉,這次走得急,沒能帶來,不過這做狗肉的手藝,還是有的,不知大哥家里有狗沒?”巴德一本正經地說道。
“啥?別別!我家里養的狗那是獵狗,和我兄弟一樣對待,可是吃不得喲!”熊敦說著,用自己蒲扇大的手拍著巴德的肩膀,“咦,我沒看見,后面這位老者是……”
“哦,我的仆人,亞麻迭。”巴德瞟了亞麻迭一眼,*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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