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八重霽精神萎靡，要不是有那股心氣撐著，他可能早就昏迷過去。
他剛開始只是想創(chuàng)造一個灰曾經(jīng)熟悉的場景，以此吸引對方的注意力，自己好從幻境中掙脫出身，再在現(xiàn)實之中擊殺第八律者。
結(jié)果八重霽卻驚訝的發(fā)現(xiàn)，也許是第八律者的特殊性，灰的意識要比他強大許多。
灰是否進入幻境，只能她自己來決定。
現(xiàn)在看來，他結(jié)合愛衣給的資料，進行灰的性格分析這把算是賭對了
可是，構(gòu)建意識幻境將灰的人生軌跡“重現(xiàn)”，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后來他壓根支撐不住灰居然借用律者的力量來填補幻境
這讓八重霽十分不可思議。
明知道是假的，卻依舊沉迷
八重霽竭盡所能，調(diào)出一絲意識返回現(xiàn)實。
自己、灰、紫黑霧氣，呈三角狀站立于此，其中那團紫黑霧氣已經(jīng)縮小到一定程度，看來第八律者不會輕易繞過這位“前輩”不，應(yīng)該說是“后輩”？也不對
八重霽不在糾結(jié)，拿起3r圣遺物，對準(zhǔn)第八律者心臟部位
黑色刀刃距離目標(biāo)不過一公分
幻境世界發(fā)生的事情讓八重霽嘆了一口氣，又放下刀刃。
嘴角露出自嘲的笑，“誰能想到我還有心軟的時候。”
說著，意識再度沉浸。
心鏡上，分出更多的心氣支撐那座“真實的幻境”，灰到達大學(xué)畢業(yè)階段后的人生，已經(jīng)沒有任何底層記憶能夠進行參考。
剩下的，都是灰與八重霽對美好世界幻象的補充。
灰在繼續(xù)深造之前，花費了兩年時間周游世界，相機與記憶忠誠地記錄了她們的身影。
最后一站。
灰躺在草地上望向星空，婭也躺在一邊。
“謝謝。”
“你說什么？”婭問道，“剛才我沒聽清”
“我說謝謝謝謝你，謝謝這里的一切”灰大喊。
“嘿嘿嘿是我提出要環(huán)游世界來著。”婭笑道：“當(dāng)初你暫停學(xué)業(yè)跟我一起走的時候，我可是嚇了一大跳”
“是是是，接著你又興奮的兩天睡不著覺，害我們沒能趕上第一班飛機。”灰無奈。
“我怎么知道以前它們經(jīng)常晚點，那次居然破天荒的準(zhǔn)時起飛”
灰轉(zhuǎn)過頭，看向身旁的友人。
婭也轉(zhuǎn)過頭，兩雙璀璨到連星辰都無法比擬的眸子笑成彎月狀。
“誒誒誒你笑了”回過神來的婭焦急地掏出相機，想要抓拍到這難得一見的畫面。
咔
抓拍失敗。
婭嘆了口氣，“灰啊你笑起來超好看的，為什么不多笑笑呢？難道女神的恩澤要在信徒成圣時才會展露嗎？”
婭側(cè)身，笑嘻嘻道：“還是灰女神害怕那群瘋狼再來找事？”
灰搖了搖頭。
婭突然翻身，手掌壓在灰兩邊的草地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灰，我們結(jié)婚吧？”
十年。
“灰女士身為業(yè)內(nèi)知名的心理學(xué)家，想要預(yù)約到這位的時間，可謂是難上加難。”一名中年富商拍了拍自己女兒的肩膀，“去吧，灰女士會給你建議，別浪費這次機會。”
灰和婭領(lǐng)養(yǎng)了一個孩子，一個擁有灰的發(fā)色，婭的瞳色的孩子。
生活還在繼續(xù)。
灰見過很多人與物，其中也不缺“上一世”的熟人們。
孩子們結(jié)婚、生子，他們在自己以前讀過的學(xué)校上學(xué)，就仿佛一次次輪回。
上一輩的老人逐個逝去
時光悠然。
醫(yī)院中。
陪伴婭走完最后一程的灰呆坐在那里。
“謝謝。”
灰走到玻璃窗前。
銀灰色短發(fā)變長，重現(xiàn)光澤，臉上的皺紋消失，皮膚彈性恢復(fù)，稍顯佝僂的背脊挺直短短十幾秒的時間，灰重回少年時。
身形詭異穿過玻璃，飛向天空。
俯視整個倫盾，以前熟悉的人大多逝去，剩下的
回想起很久之前的記憶，那時候的倫盾哪有這幅繁華景象，反倒活像煉獄。
“另一個我，真的很抱歉。”
灰說完，閉上雙眼，不再去看下方的世界。
再次睜眼時，已然來到現(xiàn)實。
冰冷的黑色刀刃距離這具相對脆弱的身軀不過一公分，只需對面的男子稍微用力，就能使自己隕落。
灰瞥了一眼，笑道：“謝謝你等我這么長時間。”
抓住劍柄的手沒有絲毫異動，八重霽露出苦笑，“老實說我挺后悔。”
“謝謝。”
“嗯。”
“為了我自己一個人，摧毀了那么多人的生活，我真是個自私鬼。”語氣灑脫，臉上始終帶有笑容。
這和八重霽在資料上看到的笑容天差地別。
很甜，具有非凡的感染力。
也許在說這種話時露出笑容不合適，但少女會給你一種“理所應(yīng)當(dāng)”的感覺。
盡管是在幻境中體驗了“一生”，但灰也算是完完全全過完了一個人在世界上的生命旅程。
心境、看法，都和之前的灰差距極大。
“其實婭是存在的，不是嗎？”
灰目光炯炯地盯著八重霽，這讓八重霽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想了片刻，開口道：“她一直存在，存在于你的心中，朋友、戀人、丈夫、父親，你都能在她身上找到影子，她是你心中最完美的那個人。”
“可她是你創(chuàng)造的。”灰道。
“不。”八重霽立即否認，“她是你心底最美好的存在，不是我的虛構(gòu)物。”
“可她和你的瞳色相同，那時，你的意識體在哪？”
八重霽低垂眼瞼，“我一直在外界注視著你。”
灰微微呼吸了一口空氣，視線轉(zhuǎn)移到天空。
“你們會給我起名字吧？像炎、死之類的。”
八重霽不解，少女的思維跳轉(zhuǎn)極快，是在緩解尷尬？
“不出意外的話，是幻。”
“幻？”灰的視線重新回到八重霽身上，“真是美妙的名字。”
“我很喜歡。”灰笑道。
“你知道嗎？”灰接著說：“在里面的時候，我就想睡去，那里面有我想要的一切，有我愛著的、愛著我的一切，我相信她們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愿意醒來，讓我在睡夢中死去不好嗎？為什么為什么”
灰情緒失控，一手3r圣遺物，一手黑淵白花的八重霽做好準(zhǔn)備。
“人活著很累的，我一直再想，如果我不曾存在過”崩壞能蒸發(fā)掉灰眼角的淚水，她笑靨如花：“請給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說聲抱歉。也請，原諒我的自私”
最后一句是在低語，不知道再說給誰聽。
面前律者崩壞能的強度不斷升高，虛幻與現(xiàn)實重疊，將空間幾近拉扯成線條狀
“不你不能這樣”
怒吼聲傳來，外界那團由侵蝕律者意識化身的紫黑霧氣也煙消云散。
極致的白光在剎那間將八重霽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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