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一片寂靜。
當塵土飛揚之時,陸番能看到的,唯有六位圣境操控帝兵,激活威能,飛速遁走,留下的那一道小光點。
就像他們匆匆的來,匆匆的離去。
陸番不禁無言,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只是想要與諸位好好的聊一聊。
虛空在震蕩著,那是帝兵催動之后,所殘留下來的余波。
恐怖的余波在不斷的蔓延在平陽天中,讓平陽天中的所有人都呆滯的看著虛空。
六位圣境,而且是手持帝兵的圣境……逃了?!
沒錯,這絕對是逃了,換不擇路的跑。
直接破開了虛空,遁入了天外戰(zhàn)場,以最快的速度逃離。
水族圣祖的下場,他們可都看的真切。
帝兵被奪不說,還出盡了糗狀。
那可是一位圣祖啊,竟是被陸圣主玩弄于鼓掌之間。
此子心機之可怕,讓其他圣境無比忌憚。
平陽天中的小雷音佛界的大尊,不由的感慨萬千。
五凰……
大勢已成!
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阻擋五凰的成長了,虛無天中唯一的高武,如今,已經(jīng)成為了不弱于上界圣族的勢力。
九重天的格局,要重新改寫了。
或許,除了那第一重天中唯一的衍一級高武。
九重天已經(jīng)沒有其他勢力能夠限制五凰了。
當然,也是因為虛無天的特性,擁有限制強者進入的規(guī)則,無疑是給五凰打上了厚重的保障。
否則,諸多圣族,起兵攻伐,五凰……未必受的住。
還有虛無天中,那神秘裂縫中的大恐怖,也同樣讓九重天中的其他勢力感受到恐懼。
虛空中。
陸番握著水族的帝兵。
這件帝兵其上彌漫的帝威,開始逐漸的收斂。
其上的道蘊仍舊在波動不斷,這水族帝兵論及威力,比起云族和道族的帝兵,似乎要弱上一些。
這也是偷天塔能夠鎮(zhèn)壓其的原因。
陸番預估,這水族帝兵中的道蘊,大概在八萬道與九萬道這期間。
帝兵因為蘊含有帝威,陸番無法將其收納入幽玄扳指中,帝威浩蕩,一旦強行收入,空間靈具很有可能會被撐爆。
以偷天塔鎮(zhèn)壓著水族帝兵,陸番轉身飛回了虛無天。
陸番倒是也頗為小心謹慎。
莫看水族帝兵如今毫無波動,但是,帝兵的威能還是頗為恐怖的。
帝兵若是在古之大帝手中,可以發(fā)揮出無比恐怖的威能。
圣境雖然也能發(fā)揮帝兵十分之一的威能,可是,帝兵的真正力量卻完全無法展現(xiàn)。
當然,陸番收集帝兵,單純的只是為了其中的道蘊。
在陸番看來,帝兵的品階,應該是與先天靈寶差不多。
唯一的差別,或許就在于,像偷天塔這樣的先天靈寶是不蘊含九重天道蘊的,而帝兵……必須擁有道蘊。
道蘊的多寡,決定了帝兵的威力。
虛無天中。
顧茫然端坐在棺槨中,面無表情的看著回歸的陸番。
看著被偷天塔鎮(zhèn)壓著的水族帝兵,顧茫然忽然感覺他稀缺的生機在飛速的流逝,他有些受不了這打擊。
“這是……帝兵?”
顧茫然看著偷天塔。
能夠壓制帝兵的,唯有帝兵……
陸番搖了搖頭,偷天塔并不是帝兵,是先天靈寶。
當然,陸番沒有解釋。
臉上帶著可惜。
“其他人的帝兵沒有留下研究,我發(fā)現(xiàn)……若是能夠繳獲帝兵,對五凰的發(fā)展,大有好處。”
陸番道。
“帝兵印有大帝烙印,若是施展不好,可是會引起可怕的災厄……”
顧茫然嘴角抽了抽,道。
陸番笑了笑,“帝兵中蘊含有磅礴的道蘊啊,這些道蘊若是能夠被五凰吸收,五凰的成長速度定然會極快!
陸番的話語,讓顧茫然一陣茫然。
帝兵中的道蘊……
這點,他倒是理解,十大圣族,曾經(jīng)都是擁有帝境坐鎮(zhèn),因而留有帝兵,帝兵乃是可怕的戰(zhàn)略性殺伐法器,鎮(zhèn)族法器,蘊含著圣族積累的道蘊。
可是……這些道蘊如何轉化到五凰?
難不成將完整的帝兵打碎?!
這想法一出現(xiàn),顧茫然頓時深吸一口氣。
莫非……真是如此?!
“水族圣祖隱匿于天外戰(zhàn)場,她不敢輕易回族,丟失帝兵,一旦回族,必定遭到圍攻,會有滅族之禍。”
“水族圣祖肯定會想方設法的,要奪回水族帝兵……”
顧茫然不再思索關于陸番如何取帝兵中的道蘊的事情,而是認真而嚴肅的告知陸番事情的嚴重性。
“無妨……”
陸番擺了擺手。
顧茫然再度開口:“加上云族和道族的帝兵,如今,你又奪得水族帝兵,三件帝兵陷落在虛無天,莫要看那六位圣境逃離,但是……這三件帝兵的誘惑,他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陸公子要早做準備!
陸番搖了搖頭。
“他們拒絕了我陸平安的生意,這個仇……記住了,他們若是再來……我陸平安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
陸番道。
話語落下,抬起手,空間奧義不斷的涌動。
撕裂虛空,消失在了虛無天中,回歸了五凰。
顧茫然聞言,不由抽了抽嘴角,都說陸平安心眼小,現(xiàn)在看來,他顧茫然已經(jīng)找不到什么理由替陸番解釋了。
靠著棺槨壁,顧茫然原本緊繃的面容,倒是也松了松。
“九蓮、竹瓏……再加上陸公子,我若吞服神藥,也能恢復圣境戰(zhàn)力……”
“也就是說,如今的五凰,擁有四尊圣境戰(zhàn)力!
“五凰勉強在九重天也能擁有話語權了!
“除了第一重天的衍一高武,五凰無懼任何衍二,衍三,如今的五凰,不弱于任何一大圣族。”
顧茫然忽然有種直抒胸臆的爽快。
他回想起剛剛復蘇的那段時間,虛無天何等孱弱,連尋常的衍八,衍七級高武都比不上。
區(qū)區(qū)云族神子就敢來欺壓五凰。
而如今,五凰已經(jīng)能夠與圣族對話,甚至……還連滅云族和道族。
“五凰變得更強大了,強大到尋常圣族都不敢招惹,而圣族不敢招惹,五凰就有足夠的時間發(fā)展。”
“冥土,天門,加五凰人間……五凰的未來,讓人期待!
顧茫然深陷的眼窩中,滿是深邃和激動。
他控制著棺槨,飛回了五凰。
……
白玉京樓閣。
陸番回歸。
水族帝兵長鞭,因為徹底的與水族圣祖斷開了聯(lián)系,所以散去了威能。
陸番將其拋在了地上,猶如一條湛藍色的水蛇。
“可惜了,只撈到了一件帝兵!
“若是能夠集其剩余六位圣境手中的帝兵,所有的道蘊加起來,怕是可以過百萬道蘊,百萬道蘊全部融入五凰,那五凰……不就是衍一級了?”
陸番靠著千刃椅,白衣翩翩,手指在護手上輕點著。
衍一高武,好像……很輕松的樣子。
然而,六位圣境的離去,讓陸番的這個想法落空了。
抬起手,揉了揉眉心。
“還是太難了……”
當然,陸番雖然感到遺憾,但是卻并不著急,畢竟,五凰天道如今尚且孱弱,煉化道蘊的速度,雖然比原本的本源鐫刻道蘊快很多,但是,相對而言,還是很慢。
畢竟,道蘊的數(shù)量太多了。
“帝兵……不僅僅只是蘊含道蘊,還有大帝的氣息!
畢竟是曾經(jīng)大帝使用過的武器。
陸番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眸頓時熠熠生輝。
或許,他可以通過這些帝兵,來觀想出曾經(jīng)的古之大帝。
然后,通過模擬這些古之大帝的氣息,去唬人……哦不,去震懾他人。
比如,在天門之后的飛升地中,多弄一些禁區(qū)。
畢竟,編織過一個謊言后,為了圓第一個謊言,只能編織出越來越多的謊言。
況且,陸番正在思考的一個問題,如何讓五凰的修行人感受到危機,或許就用的上這些大帝的氣息。
讓古之大帝背鍋,這等事情,陸番做的可就多了。
就如那古之大帝“昊”,他的背影都被陸番玩出花來了。
閑適的風吹拂而來,吹動陸番的衣襟飄揚。
陸番看著湛藍色的帝兵長鞭,并沒有立刻讓偷天塔將長鞭中的道蘊汲取。
他元神涌動,涌入了帝兵長鞭中,開始研究這水族帝兵,以及模擬帝兵中的大帝氣息。
……
上界浩瀚大陸。
道族那被覆滅的祖地。
六道身影憑空出現(xiàn),降落其上,恐怖的圣境氣息,將周遭的大地給傾軋的不斷崩滅。
“好一個陸平安,陰險狡詐……惡毒無邊!”
一位圣境收起了浮沉的帝兵,冷肅開口。
水族圣祖受創(chuàng),水族帝兵被搶奪,這一切的出現(xiàn),超出他們的想象和預料。
誰能想到,這五凰陸平安居然早就算計好了一切。
“云族、道族如今加上水族,小小一個五凰,居然聚集了三大圣族的帝兵……”
又一位圣境開口。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三件帝兵,那是何等巨大的誘惑。
如今,他們六人雖然彼此還是一個陣營,但是,為了三件帝兵,隨時都有可能撕破臉。
不過,在未曾攻破五凰時,他們不會輕易撕破臉。
“水族圣祖受創(chuàng),如今應該不會選擇回族,她也不傻,若是回族,將遭遇什么,她很清楚……”
“她定然會想著奪回帝兵,不過,虛無天的規(guī)則讓她無法輕易的進入,那規(guī)則之力很可怕,實力越強,越容易受到限制……”
“她應該會等,沒有帝兵,無法撐開規(guī)則進入虛無天,水族圣祖如今能做的,唯有隱匿在黑暗中,等待虛無天規(guī)則散去的那一天,唯有那時候,她才有重新奪回帝兵的機會!
一位圣境開口分析著。
“所以想要借助水族圣祖之手,破開虛無天不現(xiàn)實,我們得另外想辦法!
六位圣境分別對視。
他們氣息浮沉,在商量著對策。
他們很謹慎,水族圣祖的遭遇,讓他們愈發(fā)的謹慎。
小看了陸番,所付出的代價,讓人無法承受。
忽然,一位圣境瞇起了眼:“我們……或許可以聯(lián)系第一重天的衍一高武!
“傳聞第一重天有活著的古之大帝,或許……”
這位圣境的話語一出。
其余五位圣境的目光皆是一凝。
“不可!”
“若是第一重天的強者出手,道族、云族和水族的帝兵,必然被對方取走。”
“三件帝兵若是落入了第一重天,我們將沒有任何的機會奪回!
提議的那位圣境瞇起了眼。
“難不成安安穩(wěn)穩(wěn)的等五凰發(fā)展起來?云族和道族的下場……你們可莫要忘了!”
“除了帝兵以外,五凰如今也成為了極其可怕的威脅!”
“我們可以隱瞞帝兵的消息……”
“五凰如今的特殊性,可不僅僅在于帝兵,你們且想,冥土、天門在加上五凰人間,這是要重新塑造一個小型的九重天原型,欲要沖擊衍一高武……”
“我們將這個消息告知第一重天,第一重天定然會關注,畢竟,九重天中,衍一級高武,有一個便足夠了!
話語落下。
六位圣境皆是沉默了下來。
只剩下了粗重如龍的呼吸在不斷的竄動和沖擊著。
的確,這些圣境,對于這個提議,心動了。
若是能讓第一重天的強者出手,虛無天的水,絕對能夠渾濁起來,渾水……方能摸魚。
……
虛無天再度平靜了下來。
其實不僅僅是虛無天,下三重天也一樣恢復了平靜。
至于那離去消失的水族圣祖,卻是無人得知其去向,或許是隱匿在天外戰(zhàn)場。
又亦或者是改變了身份,隱匿到了下三重天中的某個高武世界中。
畢竟,一位圣祖若是可以隱匿身份,在不暴露氣機的前提下,還真的是很難察覺的出來。
五凰一如既往的平靜。
百倍時間流速之下,使得五凰的發(fā)展,與外界徹底的隔絕開來。
顧茫然重新躺回了棺槨中,恢復生機,積蓄力量。
而五凰的仙人們,則是在為積累氣運而努力著。
陸九蓮成為五凰大陸第一位氣運如江河的玄仙強者之后,霸王、司馬青衫等真仙,都在努力的沖擊陸九蓮的境界。
五凰的修行文明,欣欣向榮。
雖然氣運在不斷的增長,可是,氣運如江河的玄仙卻仍舊不曾誕生。
很多氣運如柱的真仙,在完成了修行法的傳播后,氣運增長速度逐漸的緩慢,因為傳播修行法的仙人太多了,這是一種氣運修行的方式,使得人人都選擇這種方式來修行。
但是,因為傳播的人太多,而修行的人數(shù)量又有限,使得情況逐漸趨于飽和。
獲得氣運的數(shù)量大大減少。
高層次的仙人,想要晉升,就變得非常的困難。
而氣運如江河的玄仙想要誕生,就更難了。
霸王等人甚至想到要去誅圣,模仿陸九蓮的破境之路。
可是……哪里來的那么多的圣境讓你誅殺啊。
云族,道族都滅盡了。
因而,許多仙人就將目光從修行法,轉移到了創(chuàng)造戰(zhàn)斗法上。
讓人意外的是,這還真的算是一條路。
有驚才絕艷之輩,創(chuàng)造全新的戰(zhàn)斗法,竟是引起了如絲氣運加身。
一時間,無數(shù)的仙人目光聚焦而來,創(chuàng)造了各種各樣的戰(zhàn)斗法。
使得五凰修行文明的戰(zhàn)斗水平在不斷的提升。
但是,一開始雖然有成效,可是,很快,隨著諸多仙人都涌入戰(zhàn)斗法的研究中后,這一個獲取氣運的方式,也逐漸趨于飽和和平穩(wěn)。
雖然這一波戰(zhàn)斗法的創(chuàng)造,誕生了不少的氣運如柱的真仙,氣運如江河的玄仙卻仍舊不曾出現(xiàn)。
一時間,五凰的仙人們感受到了修行的困難,玄仙的誕生都如此困難,那更強大的金仙,還有大羅仙……那該是何等難度啊!
或許,唯有依靠時間的積淀。
通過時間積淀來積累氣運,萬年,十萬年,百萬年……在氣運堆積下,定能堆積出玄仙。
然而。
當世第一玄仙,陸九蓮卻是清楚,越是往下,修行就越?jīng)]有那么簡單。
除了氣運的累積,還需要對天道的感悟。
若是按照如今這方式繼續(xù)發(fā)展下去,五凰的仙人們,在未來,定會遭遇到難以突破的瓶頸。
……
本源湖,湖心島。
陸番閉著眼。
手中捏著青銅酒杯。
整個人,似乎縈繞在一股奇異的道韻之中。
嗡嗡嗡……
他的身軀在輕輕的顫動,隱隱有無形的波動擴散,似乎震動著虛空。
瀚海的水浪在有規(guī)律的顫動著。
馱白玉京仙島的巨鯨,則是瞪大了猶如燈籠般的眼眸,籠罩在這股道韻下的他,仿佛參悟出了什么。
一舉匯聚了如柱氣運。
這頭巨鯨,竟是在陸番的感染下,突破到了真仙層次。
不過,突破的巨鯨卻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響,甚至不敢流露出喜悅之意,害怕驚動背上的那強大的人類。
當然,對于這一切,陸番也沒有太大的感覺。
因為,此時此刻的陸番,渾身上下在劇烈的震顫,進入一種奇異的蛻變。
滿溢而出的靈氣在他的周身不斷的交織,仿佛要壓塌,使得虛空塌沉一般。
而陸番的元神也浮現(xiàn),似是沖破了阻隔,發(fā)生了巨大的蛻變。
元神化作的金芒猶如實質,似烈陽一般璀璨,浩瀚無垠,磅礴而恐怖。
恐怖的元神一掃,整個五凰大陸似乎都在他元神的籠罩之下似的!
陸番猜測的果然沒錯。
隨著一次歸凡的參悟,陸番的煉氣瓶頸消失了。
而如今,他突破了。
在喝酒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突破了。
氣息浩浩蕩蕩。
水到渠成,波瀾不驚的從煉氣八層,跨入了……
煉氣九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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