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殺了羊,張曉儒給大楓樹據(jù)點送了點羊肉、羊雜割,當然,家里留了大部分。
王樸堂來后,張曉儒用羊肉、炒餅和燒酒招待。
王樸堂看到是羊肉,筷子停在半空:“羊已經(jīng)吃啦?”
張曉儒笑了笑:“這可是好東西,還留著過夜?吃到肚子里才是自己的!
張曉儒突然想到,蔣思源那里還有五頭牛、十只羊呢,也得拿回來才行。
還有王樸堂的那只羊,都是群眾的財產(chǎn)。
吃了飯,張曉儒去了趟村公所,向張達堯交待了一些事情后,隨王樸堂去鎮(zhèn)上。
王樸堂有自行車,載著張曉儒,不到半小時就到了鎮(zhèn)公所。
張曉儒羨慕地說:“腳踏車可真是方便,我要走斷腿,你這個一下子就到了!
他又想到陳拯民的那輛自行車,要是能留著,自己到處跑就方便了。
王樸堂笑著說:“你也可以搞一輛嘛,讓村里攤派!
張曉儒眼睛一亮:“這倒是個辦法,要搞就搞兩車,一輛給我專用,一輛給村公所公用!
他現(xiàn)在不缺錢,借著村公所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
在鎮(zhèn)公所,除了蔣思源外,范培林也來了。
寄養(yǎng)的群眾,全部抓到了鎮(zhèn)公所,由范培林審訊。
張曉儒問:“會長,審出來了嗎?他們是不是跟游擊隊一伙的?”
蔣思源沒好氣地說:“王樸堂沒告訴你嗎?牛羊是被游擊隊搶走的,這些人都被綁在家里。”
讓范培林來調(diào)查,也只是走個程序,好摘出自己的責任。
張曉儒突然嘆了口氣:“昨天多弄點就好了,這下好了,全便宜了游擊隊!
蔣思源何嘗不后悔呢?他后悔得腸子都青了:“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我跟范隊長打了招呼,等會他問你話,不用說這些。”
昨天他還在嫌棄,張曉儒的貪心太大,現(xiàn)在才明白,張曉儒的膽子還不夠大。
如果能拿兩百頭回來,豈不白撿了這么多牛羊?
范培林見張曉儒,主要是想知道,昨天晚上他的行蹤。
昨天張曉儒去搞了二十頭牛羊,晚上就出事了,不得不讓人懷疑。
范培林凌厲地瞪著張曉儒,問:“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張曉儒笑著說:“晚上給大楓樹的山田隊長送了點羊肉、羊雜割,還帶了壇汾酒,陪著山田隊長喝到半夜;貋砗缶退,一覺睡到大天亮。”
范培林詫異地說:“你還陪山田隊長喝酒了?”
張曉儒笑了笑:“是啊,陪山田隊長喝酒,還能學習日本話。知道嗎,山田隊長其實喜歡吃魚,特別是生魚片,他在海邊長大的。”
他與山田正雄交流得越多,對他的情況就越了解。
山田正雄出生于一個漁民家庭,日本士官學校畢業(yè)。
范培林看向張曉儒的目光,突然變得柔和:“這么說,你跟山田正雄是朋友了?”
張曉儒謙遜地說:“我們可以無話不說,但只是一般朋友,一般朋友!
他特意強調(diào)“無話不說”,又說是一般朋友,給范培林的印象,他們是可以談心的好朋友了。
范培林緩緩地說:“等會你跟我去趟紅部,向小川隊長匯報!
張曉儒學習日語,是為了更好的完成組織交待的任務,為了有力的打擊日本侵略者。
他的積極性特別高,幾乎將空閑時間,全部投入到學習日語當中。
只要有與學習日語的機會,張曉儒從不錯過。
小川之幸聽到張曉儒說著基本熟練的日語,也很是詫異。
他雖然能說點中國話,但只能日常溝通,想布置任務根本不可能。
三塘鎮(zhèn)據(jù)點也有個滿洲過來的翻譯,但那人卻聽不懂雙棠縣本地方言。
像蔣思源不會說官話,小川之幸要跟蔣思源這些本地人交流,非常困難。
張曉儒用日語說:“小川隊長,昨天晚上,八路軍游擊隊,突然把寄養(yǎng)牛羊的村民捆起來,將牛羊連夜趕走,等我們知道消息時,他們已無蹤影。”
小川之幸憤怒地說:“八嘎!為何不派人保護?”
張曉儒轉(zhuǎn)頭對范培林說:“范隊長,小川隊長說,為什么警備隊不派人保護牛羊?”
范培林在小川之幸面前,像只乖順的哈巴狗似的,小心翼翼地說:“報告小川隊長,我們也沒想到,游擊隊膽子這么大,敢來鎮(zhèn)上搶牛羊!
“啪!”
小川之幸走到范培林面前,甩手就是一記耳光。
張曉儒回到鎮(zhèn)公所后,向蔣思源報告:“小川隊長很生氣,還責備我們,為何不派兵保護。但我把責任,推給范培林了!
蔣思源拍了拍張曉儒的肩膀,微笑著說:“做得好。”
這些牛羊,其實是日軍交給他保管的,就算要派兵保護,也是鎮(zhèn)上的自衛(wèi)團。
張曉儒把責任推給范培林,等于替他免了一災。
晚上,張曉儒在雜貨鋪等著張達堯,十點多的時候,穿著便衣的張達堯終于回來了。
張曉儒馬上問:“信送到了嗎?”
上午他突然想到,蔣思源和王樸堂手里的牛羊,也得拿回來才行。
要不然,總覺得沒有完成上級交待的任務。
張達堯點了點頭:“王樸堂的塞在他家門縫里,蔣思源的交給下人了!
“沒人看到你的臉吧?”
張達堯笑著說:“當時天都黑了,我又在臉上涂了點鍋底黑,誰能認出來呢?”
張曉儒伸出手:“我的那封信呢?”
張達堯拿出封信:“給!
張曉儒打開一看,上面寫道:我們是八路軍,經(jīng)查,你手里有五頭鬼子搶來的羊,望你主動歸還,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明天傍晚,將牛羊送到白云山西山溝。
張曉儒笑著說:“老李的字不錯嘛!
張達堯憨厚的笑了,日偽做夢也想不到,這些牛羊是怎么丟的。
除了張曉儒外,蔣思源和王樸堂都收到了。
王樸堂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信,他沒想到,自己僅僅拿了一頭羊,游擊隊竟然也知道了。
王樸堂拿著信,騎著自行車,迅速到了鎮(zhèn)公所,向蔣思源報告。
蔣思源看了他的信,嘆了口氣:“我也收到了,這些游擊隊怎么這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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