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琴弦”
五月下旬的成都,已然進入了夏天。在一陣短促的雷陣雨后,整個城市的空氣中都充滿了一陣清新的味道。
一條大白腿從滑拉門的縫隙里伸了出來,緊接著,另一條大白腿也跟上。之后,這雙傲人長腿的主人,悠然的坐到了自家陽臺上的躺椅上。纖纖玉指端起躺椅旁的綠茶緩緩的抿了一口,一雙美目望向遠處雷陣雨之后再次顯現(xiàn)于天空的夕陽,耳朵里聽著客廳的留聲機里放出的歌聲。她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這才是生活啊。
“嘿!開始了開始了!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哥老倌趕緊來看啊!”
“來了來了,老王,啤酒整上,烤串擼起!”
“朱鍋你來了啊,帶了這么多兄弟來我們店看球?多謝捧場!那個,今天我們店有北美宣國的小旅鴿,南美宋國的羊駝肉,還有澳洲信國的袋鼠肉,都整點?”
“袋鼠肉就免了,吃起來太柴,其他的,先各來一百串!”
“要得!兄弟伙些,開工了開工了。來啊,把電視機架子給抬出來!”
樓上的白富美才剛剛進入優(yōu)雅的意境,沒想到樓下的糙漢子們一陣喧嘩,把整個意境給徹底破壞了。白富美生氣的站到陽臺邊上,趴著欄桿朝下大罵。而樓下的糙漢子們卻是色瞇瞇的吹起了口哨:“也!妹兒,今天的褲兒比昨天的還要短哦,你明天是不是斗不穿了誒。”
無可奈何的白富美氣急敗壞的回到客廳給環(huán)保局的人打電話投訴了。樓下的糙漢子們混不在意的幫著老板把一臺二十五寸大小,球形鏡面的電視機給抬到了屋外的院壩上。
“各位觀眾,各位觀眾,這里是大明國家電視臺體育頻道,今天是大明開國五百三十四年五月二十日,北京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五分,大阪時間下午六點四十五分。還有十五分鐘,大明男子足球甲級聯(lián)賽的第三十八輪,也就是最后一輪的十場比賽就要同時打響。本臺今天為您現(xiàn)場直播的是本輪比賽的重頭戲,決定本屆聯(lián)賽冠軍歸屬的四川全興客場挑戰(zhàn)日本神風的比賽。本場比賽,依然由宋老雄和孫不平搭檔為您解說。”
“各位觀眾,在本輪比賽之前,四川全興隊32勝3平2負積99分排名聯(lián)賽第一。日本神風隊31勝3平3負積96分排名第二。雖說積分少了三分,但是在相互勝負關(guān)系上,日本神風隊曾經(jīng)在客場戰(zhàn)勝過四川全興隊,所以,本輪比賽,神風隊要獲得聯(lián)賽冠軍,只要戰(zhàn)勝全興隊,就能在同分的情況下,以相互對陣優(yōu)勢奪冠。而全興隊要獲得冠軍,只需要一場平局。”
電視機里的一句平局剛剛響起,電視機外面的院壩上卻是罵聲一片。
“錘子個平局,必須要贏!”
“對頭!最近這些年的大明男足,凡是打平就出線,打平就拿冠軍的比賽,基本上都是輸了滴。尤其是前年的世界杯,媽喲,最后一輪打平就出線,結(jié)果衛(wèi)冕冠軍小組賽都沒出切,丟人丟大了!”
“就是嘛,老是想著平局就行,都不敢進攻了,啷個可能贏嘛!龜兒這兩個瓜娃子又在亂說了。全興隊,雄起啊!要贏!”
電視機里當然聽不到遠在千里之外的成都已經(jīng)是罵聲一片,兩位解說員還是在那里自顧自的說相聲。
“孫老師,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自七年前廣州太陽神隊獲得聯(lián)賽冠軍后,已經(jīng)有整整六年,大明本土的球隊未能獲得聯(lián)賽冠軍了吧。”
“宋老師說得沒錯,最近六年,福國的球隊獲得冠軍兩次,日本的球隊獲得冠軍兩次,萊國球隊獲得冠軍一次,信國球隊獲得冠軍一次。大明本土的球隊確實是有六年沒有得到聯(lián)賽冠軍了。非止如此,二十支甲級隊里,本土球隊的數(shù)量也從以前的十八支慢慢的降低到了十二支。”
“哎,現(xiàn)代足球是大明的神祖圣皇帝在近三百年前重建橫海衛(wèi)的時候發(fā)明的,從那時起,大明的足球運動先是在軍隊里盛行,后來普及到民間。現(xiàn)在,不光是我大明本土以及各藩屬國極為盛行。就是在歐洲、非洲,也越來越興盛了。大明本土足球遭到的挑戰(zhàn)越來越大了啊。”
“我到覺得這是好事,畢竟,自家人玩得開心是挺好。但越是有競爭,才越有關(guān)注度嘛。”
“這倒也是。那宋老師,您覺得今天這場比賽后,聯(lián)賽冠軍究竟會鹿死誰手呢?”
“哈哈,兩支隊都是實力很強的球隊。比賽結(jié)果確實很難判斷。不過我在這里要提醒大家一下,今天,正好是神祖圣皇帝羽化升仙二百五十周年紀念日。作為現(xiàn)代足球的發(fā)明者,我想,他的意志,或許在某種程度上會影響這場比賽吧”
“屁滴個有競爭是好事,老子就喜歡看全興隊大殺四方,只要贏得漂亮,對手再弱都好看。”電視機外,一個光著膀子,吃得滿嘴流油的胖子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啤酒:“朱鍋,你是皇族,見多識廣噻。你來說一哈,為啥子我們大明本土的男足越來越弱了吶?”
這種問題怎么能問我?我怎么敢回答?不是大明本土的男足越來越弱,而是各個藩國乃至世界其他各國的男足越來越強啊。至于說為啥子其他國家的男足越來越強,還不是因為隨著科技的發(fā)達,交通的便捷,全世界的財富越來越集中到了大明本土?
對于本土的大明子民來說,他們只要讀個大學甚至高中出來,隨便進入哪個行業(yè),至少能都把小日子過得舒服。但是對于藩國乃至其他國家的人來說,如果從小讀書成績不是特別優(yōu)異,讀不到博士的話。那足球就是他們逆天改命的近乎唯一的途徑一句話,大明現(xiàn)在的男子足球隊員都是因為興趣愛好在踢球,人家是為了全家老少的溫飽甚至生存在踢球。
這個問題,有識之士都看得很明白,但是誰都不會說出來。最近這些年,他們唯一做的,就是加大對本土之外的其他地區(qū)體育扶持資金,乃至各種體育、娛樂產(chǎn)業(yè)的投入:好歹要給當?shù)厝丝吹诫A層晉升的一點點希望是不是?體育圈、娛樂圈雖說社會地位不高,但真成了明星,這收入還是很客觀的嘛。
所以,本土男足衰弱的深層原因他知道。但是他不敢說。對剛才這個傻胖子的問題,他只是笑著擺擺左手,舉起右手里的酒杯伸了過去:“想楞個多干啥子?來,干一杯!”
結(jié)果呢,杯子還沒碰上呢。他的皮帶上就響起了一陣滴滴滴,滴滴滴的聲音。
“這個傳呼機啊,說起是方便了不少,但是我看啊,就是方便別個找你個。”
“呵呵,各位兄弟,不好意思啊。”這位被眾人叫做朱鍋的男子,在看了一眼傳呼機上的內(nèi)容后,很快起身,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將電話撥了回去。
“哦,哦哦,我知道了。”放下電話后,這個家伙滿臉不爽的邊掏腰包邊走了回去:“各位兄弟,家里有急事,我得馬上去機場,乘今晚的飛機回北京了。”
“啊?!”
從荷包里掏出厚厚的一疊朱元璋:“今晚實在抱歉,老王,所有的開銷我包了,這疊鈔票,不許剩哈!超了的,我下次回來補!”
“報告,錦衣衛(wèi)北鎮(zhèn)撫司千戶朱先溯報到。”
“哦喲,六殿下回來哪。成都那一單干得漂亮啊。”
五月二十一日的凌晨,這一年三十五歲的朱先溯出現(xiàn)在了大明的首都北京城西郊的一座由四棟樓房圍起來的,最高只有八層樓的建筑群里。
此時是大明開國534年,西歷1902年。雖說在西歷1652年,所有的穿越者都已經(jīng)退出了這個位面。但是穿越者們確實極大的推動了這個位面科技的進步。所以,此時的北京,已經(jīng)到處都是超過百米的高層建筑。這圈最高只有八層樓的建筑群,顯得特別的不起眼。
不過,雖說光看門臉不起眼。但是老北京們都知道:越是這種層高不太高,大院式的建筑群,里面的部門,越是惹不起。
這里是大明的錦衣衛(wèi)總部,在大明此時仍然牢牢穩(wěn)居世界唯一超級強國的位置,以至于根本沒有世界大戰(zhàn)的可能,國防部的存在感極弱的情況下。這里,反而成了大明最繁忙的強力部門。
“袁指揮使謬贊,在成都擊殺那些陰謀獨立的異族分子,成都千戶所的特勤小隊才是主力,我不過跟著湊熱鬧罷了。”
“呵呵呵”被朱先溯稱呼為指揮使的中年人爽朗的笑了笑,本想習慣性的伸出手去拍拍這位今上的第六子,但也是自己錦衣衛(wèi)部下的肩膀。但是伸出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矮胖的身材,以及短的出奇的手臂,竟然無法摸到這位身高在一米八五以上青年的肩頭。
他訕訕的收回手,又呵呵的笑了一下:“六殿下,我袁世凱雖然在北京,但是成都那邊的消息,還是時刻關(guān)注的。圍剿獨立分子,你身先士卒,親自斃殺三人。這怎么能說成都的特勤隊才是主力呢?你們都是主力啊。”
“呵呵。”也尬笑回應(yīng)后,朱先溯道:“指揮使這么著急的把我叫回來,可有什么急事?”
“哦,對了,都忘了說正事了。且跟我來。”
朱先溯跟著袁世凱,來到一部電梯里,然后直接下到了負九樓。
出了電梯,接受了繁復到極致的審查后,兩人進入了一間封閉式的房間。在這個房間里,早有七八個人等在里面了。
袁世凱示意朱先溯入位后,自己也坐到桌子右側(cè)的首位上:“好了,現(xiàn)在人到齊了,開始吧。”
“是。”一個英姿颯爽,渾身充滿干練的女千戶站起身來,打開了會議桌上面的投影儀:“各位,最近十多年,歐洲有了所謂復興聯(lián)盟運動,一部分對我大明不滿的不法分子,組建了歐羅巴復興黨,宣揚菲利普主義。其自己宣揚的目標是,驅(qū)逐我大明駐軍,恢復歐洲的獨立自主,并且要仿效兩百多年前的西班牙國王菲利普四世,重建歐盟。
近十年來,這個組織的活動,已經(jīng)逐漸從和平示威發(fā)展到了暴力活動。他們通過刺殺主張與我大明保持友好關(guān)系的歐洲各國官員,襲擊我大明駐軍基地,以及襲殺我大明在歐洲的公務(wù)人員、商人等,來展現(xiàn)自己的立場。同時還在阿爾卑斯山脈和北歐的極寒之地,成立了軍事訓練基地
近十年來,我大明錦衣衛(wèi)和駐歐軍隊,以及歐洲各國的暴力機關(guān),均對其進行了有力的打擊。但是,由于部分歐洲民眾受其迷惑,甚至是部分政府官員也被其歪理邪說蠱惑,明里暗里對他們進行掩護、包庇。所以,我們最近這些年雖然擊殺了不少該組織的成員。也成功的拔掉了他們在阿爾卑斯山和北歐的數(shù)座基地。但是,始終未能將這個組織徹底消滅。
最近,我們在北美的國安人員發(fā)來消息,說是發(fā)現(xiàn)該組織的二號首腦埃里希馮魯?shù)堑婪蛟诒泵莱霈F(xiàn)。”
說到這里,女千戶換了一張圖片:“埃里希馮魯?shù)堑婪颍聡恕W嫔鲜莻小地主,早年曾經(jīng)在德國國防軍服役,軍銜最高做到中校。參加過我大明組織的二次征服俄羅斯戰(zhàn)役,在戰(zhàn)役期間,其率領(lǐng)的步兵營表現(xiàn)優(yōu)異,戰(zhàn)功卓著。其指揮戰(zhàn)斗非常靈活、高效自六年前我們發(fā)現(xiàn)他加入歐羅巴復興黨后。最近幾年,他在該黨內(nèi)的地位急劇攀升,已經(jīng)是僅次于該黨黨魁,西班牙人馬提特吉的二號人物。
目前,我錦衣衛(wèi)北美千戶所,已經(jīng)聯(lián)合宣國、加國、巴國等十二個北美藩國的錦衣衛(wèi)對其展開搜索。同時還封閉了北美到歐洲的航路。目前,根據(jù)可靠消息,魯?shù)堑婪蛞呀?jīng)被迫藏進了落基山脈”
“好了。”袁世凱拍拍手:“情報概述就講到這里。”
他站起身來,雙手按在桌面上,不足一米六的身高仍然散發(fā)出極強的氣場:“關(guān)于這個人,其實介不介紹都無所謂。我們干錦衣衛(wèi)的,誰不知道此人手上沾滿了我漢人的鮮血?但是這么多年,始終沒有抓到此繚,著實讓我大明,讓我錦衣衛(wèi)顏面無光。陛下那里,我們錦衣衛(wèi)隔三差五的挨訓斥。我不知道你們感受如何?反正老子感到很不爽!”
“這么多年。”他狠狠的錘了一下桌子:“外交部那群只會耍嘴皮子的家伙最大的成就,不過是讓歐洲各國共同宣布這個復興黨為恐怖組織罷了。但是真正打生打死的,卻是我們錦衣衛(wèi)。本使擔任錦衣衛(wèi)指揮使五年以來,已經(jīng)有二十三位兄弟因為這個復興黨殉職了!結(jié)果呢?一旦這個復興黨在哪里搞出事情來,百姓們都會嘟囔,說什么錦衣衛(wèi)那群家伙在干嘛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一定要干掉這個魯?shù)堑婪颍 ?br />
他發(fā)了一陣牢騷后,威嚴的掃視了會場一圈:“今天在座的,除了本使,以及給你們做情報報告的李千戶以外。其余的八個人,將組織一個特勤小隊,明天中午乘專機飛往北美。我錦衣衛(wèi)在北美的千戶吳佩孚年紀太輕,資歷不足,需要我錦衣衛(wèi)總部直接派人過去,才能有效的統(tǒng)合十幾個藩國的力量,對這個魯?shù)堑婪蜻M行抓捕。而你們八個人,是最近幾年,我錦衣衛(wèi)里特勤人員中,表現(xiàn)最優(yōu)異的精銳!
本次行動,代號獵狐。以朱先溯千戶為隊長。錦衣衛(wèi)總部將在裝備和物資上對你們提供最強的支援。你們的任務(wù),就是盡快趕到北美,那個魯?shù)堑婪颍钭阶詈茫@樣你們就可以將他帶回北京,本使也好痛快的炮制他一番。若是實在無法活捉,死了的,也行!但我絕不想聽到這廝又逃了的報告,可都明白了?”
“明白!”
“那就散會吧,今晚是你們彼此熟悉了解的時間。李千戶已經(jīng)給你們準備了會議室和住宿的地方。明天上午揀選裝備物資,明天中午十二點,空軍的專用運輸機帶著你們出發(fā)!”
“是!”
“袁指揮。”散會了,獵狐小隊的成員們紛紛起身往外走。朱先溯卻攔下了袁世凱。
“六殿下有什么事?”
“呃,指揮使,有個不情之請。”
“讓我來猜猜。”袁世凱微微一笑:“可是想去看看江老師?”
“正是。”朱先溯的臉上有些發(fā)燙:“去年在南美,今年又在西南奔波了小半年,我都有十個月沒見到她了。當然。”他微微低頭:“如果紀律不允許,我不去也行。”
“我也是年輕過的,雖說我年輕的時候又窮又矮不受女子待見,但到底是過來人哪。”看了一眼朱先溯,袁世凱道:“去吧,不過今晚就別去了,你是隊長,好好的和你的隊員熟悉下。今晚大家都在,你不在的話,這些各千戶所的精英,可不會因為你是皇子而對你徹底服氣。明早去吧,準你兩個小時的假。”
“是,多謝指揮使!”
第二天,上午八點三十分,方山科學院附屬中學高中部的一間教室里。
“起立!我等拜見先生。”
“免禮,且坐。”
“謝先生。”
常規(guī)的問禮后,一個身材高挑、相貌姣好,約莫三十余歲,渾身上下散發(fā)出成熟知性美女氣質(zhì)的女教師走上了講臺:“各位同學,請翻開教材的第125頁,今天我們講國朝史第三十二章,國勢鼎盛后的短暫衰弱。”
“大家都知道,二百五十年前,神祖圣皇帝朱由棟,在率領(lǐng)我大明中興,并且威壓寰球后升仙而去。自那時起,我大明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國勢達到頂峰毫無疑問,如圣皇帝那樣的圣人,其功業(yè)自然是經(jīng)天緯地的。但是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方式,確實太特別了。自那以后,除了他的繼任者高宗威皇帝外,威皇帝后面連著三任皇帝,都沉迷于修仙,想要如同圣皇帝那樣,成為仙人,得以永生。
當然,他們無一例外的都失敗了。而且,由于過于沉迷修仙,以至于疏于國事,造成我大明國勢的衰弱。國家科技停滯不前,經(jīng)濟發(fā)展陷入困境,軍隊戰(zhàn)斗力減弱,最典型的表現(xiàn)是,海軍將近二十年未能得到一艘萬噸以上的大艦開國三四零年,遠東的宋國與印加王國因為領(lǐng)土糾紛,居然爆發(fā)了戰(zhàn)爭,而我大明中央政府居然無法調(diào)停。從那之后,短短數(shù)年間,相當多的王國和公國、侯國,都對大明離心離德。我大明龐大的藩屬體系,面臨崩潰的危險。
在這樣的緊要關(guān)頭,開國三四四年,時年九十一歲,已經(jīng)致仕二十一年的李定國元帥,在多次上書、叩闕無效后,忍無可忍發(fā)動兵諫,廢黜了當時的幽皇帝,另立新君,我大明的國勢才為之一振
好,為師今天要講的就到這里。距離下課還有五分鐘,各位同學有什么需要提問的?”
“先生,學生縱觀史書,發(fā)動兵諫者,一般都不會有好下場。請問您認為,李定國元帥的結(jié)局是好還是壞呢?”
“這個問題提的好。眾所周知,李定國元帥在新君登位半年后就自刎于家中。這是以身作則的告誡軍人們,兵諫這種事情不能輕易做,畢竟,以臣迫君,大逆。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做了,就必須承擔責任。
當時的康宗定皇帝對此事的應(yīng)對非常高明,除了厚葬定國元帥外,還保護了定國元帥的家人們,面對如山的彈劾,公開的在大朝會上割掉自己的頭發(fā),喊出了傷害定國元帥家人,如斬朕之頭這樣的話。這也是明確的告訴臣子們,以后國家有了危難,他們依然可以勇敢的站出來,總是有皇帝明辨是非的。總之,為師認為,定國元帥和定皇帝都負起了自己該承擔的責任。”
“老師,請問您認為世上真有仙人嗎?圣皇帝是否真的升仙了呢?”
“為師沒有見過仙人,為師的親友師長也沒有誰見過仙人,所以,為師不能說真的有仙人。當然,不能因為為師沒有見過,就直接說絕對不存在。不過為師認為,圣皇帝即便真的登仙而去,那也是圣皇帝在任時,扭轉(zhuǎn)了大明即將滅亡的國運,并且使我大明的國勢達到頂峰,是至高的功德所致。事實上,自康宗定皇帝起,皇室已經(jīng)對此有了定論。即,皇帝即便想要登仙,最可能成功的,就是把國家治理好,靠功績登仙。荒廢國事,單純修仙是絕對無法成功的。好了,今天的這堂課就講到這里,下課。”
“我等恭送先生。”
“來了多久了?”
“差不多半個小時吧。江老師,你講得很好。”
“咯咯我在課堂上講的你都聽到哪?哎,這么直白的說你們祖宗的不是,你不會不舒服吧?”
“還好哪,我們朱家這么多皇帝,總有那么幾個不太杰出的。再說了,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我大明現(xiàn)在是世界唯一強國,但也必然要面對世界各國,甚至是各藩國的不滿和挑戰(zhàn)。在這樣的大環(huán)境下,如果我們還不能坦然的面對過去的種種錯誤,那大明的國勢,再次中衰也不是不可能的。”
“哎,怎么覺得你最近學問見長了?前些年你不是還說,我大明是世界上唯一的擁有核武器,擁有人造衛(wèi)星,可以發(fā)射遠程導彈的國家。誰敢炸刺,我們直接核平了它。現(xiàn)在怎么如此低調(diào)了。”
“這不是低調(diào),是成長啊。江老師,剛才那話是我什么時候說的?十多年前吧?那時候我們都還在念大學呢?”
“是嗎?我怎么覺得就在昨天?”知性美女取下眼鏡,雙眸仔細的看了他一會:“讓我猜猜,你不會又有任務(wù)要離開很久吧?”
“哈哈哈,知我者江雪也。”
“哎,我也不問你要去哪里,反正你也不能說,總之,小心一點,我等著回來。”
“放心,哪次不是全須全尾的回來了?我是六殿下嘛,大家都要護著我。”
“這個我可不覺得,你們這些皇子啊,為了那個皇位,哪個不是拼命表現(xiàn),想要得到今上和群臣的認可?”
“這個問題”朱先溯稍稍停滯了一下,然后道:“身為皇子,若是我說不想那個位子,可能誰都不會信。但是,自從父皇允準我進入錦衣衛(wèi)后,我就知道,我與皇位無緣了。”
“為何如此說?”
“我大明自從圣皇帝廢除了嫡長子繼承制后,兩百多年里,皇子們的爭斗越來越激烈。但無論如何,一個皇子只要還簡在帝心,皇帝都要想辦法予以栽培,并為他準備一眾年輕的臣子圍繞在他的身邊。如此,這位皇子將來登位后,才會得到自己班底的支撐,迅速掌控局勢,不至于大權(quán)旁落。可是,兩百多年下來,有哪個最終成功上位的皇子,有錦衣衛(wèi)經(jīng)歷的?也是,治理國家嘛,要一個搞情報的來總統(tǒng)一切,這不是笑話嘛?”
“所以呢?你就等著你父皇給你封王,然后去就藩?”
“就藩哪里不好?”說到這里,朱先溯拉住對面知性美女的手:“江老師,這次我完成任務(wù)回來后,嫁給我好不好?我盤算過了,未來我的封地不在北美就在南美,領(lǐng)地少說也有十萬平方公里。我們?nèi)ツ抢镞^一輩子好不好?”
知性美女的雙頰迅速的飛起了紅霞,她沒有抽出自己被對方抓住的手,但仍然嬌嗔道:“我好好的方山中學歷史老師不做,跟著你去亞馬遜雨林干什么?做雨林里野人部落的王后么?”
“呃,我得承認,目前南美沿海的好地方都已經(jīng)沒有了。真要封在南美,估計也就是內(nèi)陸的雨林地區(qū)了。可是你以前不是對進化論和生物學也很感興趣么?我們一起在那里做研究,搞學術(shù)不好么?至于說野人?呵呵,殷地安人現(xiàn)在總體還是很開化的,尤其是南美的殷地安人,基本都會說漢語了。所以,你要在那里當老師,也是可以的嘛。”
“呸!”另一只沒有被握住的手輕輕捶了一下對面男子的胸膛:“我才不在南美做歷史老師呢。殷地安史書真的能讀么?完全罔顧事實,顛倒黑白”
“停!”朱先溯放開對面女子的手,雙手抓住對方的肩膀:“我承認,當年高宗皇帝和宋太王在南美編纂殷地安史書的時候,確實有點罔顧事實,近年來不少留學我大明本土的殷地安人也提出了異議。但是,我大明確實將殷地安人從亡族滅種的危機中拉了出來,這怎么能說顛倒黑白呢?”
“我不管,反正我不喜歡雨林,我不想去那里做王后。”
“嘿嘿,你還是愿意嫁給我的嘛。可是萬一我未來的封地就在那里呢?哎,總不能去月球就藩吧?方山宇航局去年發(fā)布的發(fā)展規(guī)劃已經(jīng)說了,雖然我大明已經(jīng)實現(xiàn)將人類送入太空并且安全返回,但要實現(xiàn)登月,起碼還得有二十年。”
“你想想辦法唄,南美最好不去,你爭取一下嘛,去北美好不好?我想去看黃石公園。”
“原來你對地質(zhì)學的興趣超過生物學呀?好啊,照現(xiàn)在我們幾兄弟的情況來看,大哥今年已經(jīng)快六十歲了,而且已經(jīng)就藩,早就失去了登位的可能。二哥、三哥也全都就藩五哥是個文化人,一天到晚醉心于做電影導演,完全沒有登位的可能。七弟雖說已經(jīng)是陸軍大校,但是最近這幾十年,我大明出動軍隊的次數(shù)極少,他缺乏功績。八弟一直從事司法工作,有信太王遺風。只是這種性格的皇族,臣子們恐怕不能接受只有四哥,樞密院、通政司乃至海軍,全都做過。身邊聚攏了一大堆人才,是最有希望登位的。到時候,我先找他通融,然后再懇請父皇恩準,直接去北美就藩好了。”
“嗯其實,你到哪里就藩都行。實在是要去南美的雨林,我也跟著你哪。”
“阿雪”
“嗯”
就在兩人擁抱在一起,準備進一步溫存的時候。學校里的廣播不合時宜的播放起了哀樂。
“老師們,同學們,本校剛剛自科學院本部得到消息,我大明帝國第二十四任皇帝,朱迪鐘陛下,于今日早晨的大朝會上,突發(fā)不適,心臟驟停而駕崩了,終年八十二歲。朱迪鐘陛下十八歲登基,在位六十四年來”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父皇怎么說崩就崩了?我,我還沒來及”
“朱郎還請節(jié)哀,今上,不,大行皇帝已經(jīng)是自始皇帝以來享國時間最長的皇帝了,這算是喜喪啊。現(xiàn)在你要做的,就是趕緊給你的上官請假,然后參加治喪。”
“你說的很對。”朱先溯的雙眼此時已經(jīng)血紅:“阿雪,我這會兒心亂如麻,怕是沒法開車了。能不能請你?”
“好,你先去旁邊的電話亭聯(lián)系你的上官,我去給校長請假。”
然而,當這對情人還沒有分開的時候,一隊長長的車隊,風一般的開進了校園,將這兩人團團的圍了起來。
就在朱先溯迅速從巨大的悲傷中恢復過來,并且將江雪一把扯到自己身后,右手習慣性的摸到自己槍套的時候。一個矮胖子從這支車隊的第一輛汽車里滾了出來,并繼續(xù)滾到了朱先溯的面前。
“袁指揮使?”
“臣錦衣衛(wèi)指揮使袁世凱,拜見六殿下。”這一句中氣十足的話語結(jié)束后,袁世凱抬起頭,輕輕的說了一句:“臣袁世凱,拜見陛下。”
“指揮使,你說什么?”
“六殿下,大行皇帝今天上午的早朝上突然駕崩,首輔張之洞、樞密院使陳玉成,以及大宗正三人共同打開大行皇帝的密詔。詔書上言之鑿鑿,命第六子朱先溯繼位。”
“啊?”
“陛下。”袁世凱輕輕靠前兩步:“我錦衣衛(wèi)建衛(wèi)五百多年,自圣皇帝之后,兩百多年間,亦有六位皇子曾加入錦衣衛(wèi)。今日,終于在第七位皇子,也就是您這里,有了身登大寶之人。錦衣衛(wèi)上下,必然誓死護衛(wèi)陛下周全,確保陛下順利登基!”
“這,這可開不得玩笑。袁指揮,哪有搞情報的成為一國之君的?”
“這有何不可?陛下做皇子的這些年,禮賢下士,身先士卒。錦衣衛(wèi)上下,哪個不認可您?而我們這群最近這些年最為國家出生入死的人都認可了您?還有誰,有資格不認可您?”
“那,那四哥呢?”
“四殿下在大行皇帝的遺詔里被被封為義王,封地在南美中部,亞馬遜河中游。”
“怎么可能?四哥的履歷那么豐富,麾下臣子那么多,父皇怎么就選了我?”
“陛下,您說這話就不對了。您是要否認大行皇帝的眼光,還是要否認我等錦衣衛(wèi)弟兄的忠心?四殿下,不,義王殿下最近這些年,特別是凱王就藩后,自以為自己儲君位置已經(jīng)穩(wěn)了,各種飛揚跋扈。如此沉不住氣的皇子,如何有資格位居大寶?不過。”
袁世凱雙眼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陛下您說得也有道理,義王殿下履歷豐富,臣子眾多。所以陛下此時要安然登位,我錦衣衛(wèi)的責任重大。陛下,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現(xiàn)在全城錦衣衛(wèi)已經(jīng)全部動起來了,已經(jīng)為陛下進入紫禁城理出了一條安全路線。還請隨臣登車,我們趕緊去宮城吧!”
“罷,我就跟你走吧,但是阿雪?”
“臣斗膽,陛下,江老師應(yīng)該是未來我大明的皇后,她的安全,自然也是我們做臣子需要保證的。臣建議,請江老師坐另一輛車,先到我錦衣衛(wèi)總部休息。”
“如此安排,倒也妥當。那就,出發(fā)吧。目標,紫禁城!”
“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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