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布利克街？”
在黑暗的客廳中，梅林看著眼前羊皮紙上的兩個選項，他進(jìn)入了沉思中。
第二個選項的含義毫無疑問就是獻(xiàn)祭，很符合邪神造物的特性，但對于梅林而言，奉上眼睛毫無疑問是無法接受的。
他樂于助人，但也會考慮成本，為了完成嘉瑩的請求，就進(jìn)行自殘，這絕對是一個瘋狂的主意。
但第一個選項，似乎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的。
在數(shù)年前，在卡特女士失蹤之后，他曾收到過來自那位女士的一封信，在信的最后，卡特女士婉轉(zhuǎn)的提醒梅林，讓他去曼哈頓的布利克街轉(zhuǎn)一轉(zhuǎn)。
而現(xiàn)在，一個隱藏在無數(shù)維度之外的家伙，一個疑似冥神的家伙，也讓梅林去那個地方。
這已經(jīng)證明了，在看似正常的布利克街上，確實隱藏著梅林還沒發(fā)現(xiàn)的，而且估計是挺危險的一些事物。
他看著眼前的羊皮紙，在好幾分鐘的思考之后，他伸出手，拿起筆，在第一個選項上畫了個圈，代表著他做出了決定。
卡特女士留下了信息，不管梅林有沒有遇到這張詭異的羊皮紙，他最終都會致力于尋找布利克街的秘密，做出選擇，接下西索恩的任務(wù)，只是順手為之。
梅林做出了選擇，在劃下圈的那一刻，一股陰寒的力量就順著筆傳入他的手指中，如一個禁錮的圓環(huán)一樣，“扣”在了他左臂上。那圓環(huán)直接與魔力相連，就像是個鐐銬一樣，鎖住了一部分魔力的運(yùn)轉(zhuǎn)。
這是契約的演化，在梅林完成任務(wù)之前，這個鐐銬是估計是不會消失了，而被禁錮的魔力會影響梅林的戰(zhàn)斗力，魔力運(yùn)轉(zhuǎn)不暢，也會讓他稍稍有些難受。
就像是針刺的感覺一樣。
在完成了這個契約后，這張羊皮紙上開始飛速浮現(xiàn)出一段段類似于記載一樣的文字。
“黛茜.約翰遜，未來時間線上的滅世者。”
“她會在未來摧毀地球，徹底中斷人類文明的傳承。”
“黛茜.約翰遜被佩吉.卡特帶回紐約，是這命運(yùn)的一環(huán)，它目前并沒有發(fā)生偏轉(zhuǎn)。”
“注意，你的介入，可能會導(dǎo)致這事件的錯亂。”
看到這個答案，梅林在這一刻皺起了眉頭。
由于嘉瑩是個異人，而且聽她的意思，她似乎來自于一個已經(jīng)被斷掉傳承的異人家族，因此梅林也懷疑過，她的女兒失蹤，很可能和那個嬰兒會具備的異人力量有關(guān)。
現(xiàn)在看來，那個嬰兒確實承載著一個恐怖的命運(yùn)。
但滅世者？
這也有些太夸張了吧。
而且梅林還注意到了另一個信息，他提起筆，在羊皮紙上寫到：
“黛茜現(xiàn)在在哪？”
這一次，羊皮紙的回答的速度極快。
“付出，還是回饋？”
又是這個句式！
看來黛茜.約翰遜的存在，在黑暗神書看來也不能算是一個“免費(fèi)”的秘密。
他想了想，又向羊皮紙?zhí)岢隽艘粋�問題。
“老史蒂夫和失蹤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付出？還是回饋？”
又一個選擇出現(xiàn)在了梅林眼前，代表著梅林提出的這個問題同樣不是“免費(fèi)”的。
他理智的停下筆，沒有做選擇。
片刻之后，羊皮紙似乎察覺到了梅林的態(tài)度，那個選項連同梅林的問題一起被擦掉。
“看來確實有個界限。”
梅林盯著眼前的羊皮紙，通過這十幾分鐘的嘗試，他已經(jīng)摸到了使用這張羊皮紙的一些規(guī)則。
它似乎真的是全知全能的，最少對于目前的梅林而言確實如此。
但知曉那些秘密并非沒有代價，這張羊皮紙對所有的問題都有一個分類的“界限”，似乎是按照秘密的價值來劃分的。
一旦越過這個界限，它就會給梅林一個選擇，或者一個提醒。
就像是個設(shè)置了自動答復(fù)的答案搜索器一樣。
“想要得到正確的答案，就得問出正確的問題。”
“也許我該換一換提問的方式。”
當(dāng)年魅影陌客的那句話又在梅林腦海中回蕩起來，這讓他瞇起眼睛，他嘗試性的提起筆，在羊皮紙上寫下一句話。
“老史蒂夫，是不是美國隊長史蒂夫.羅杰斯？”
這個問題的答案在下一刻就浮現(xiàn)在羊皮紙上，又是那種很簡短的回答句式。
“是。”
“但他們并不是同一個人？”
“對。”
“老史蒂夫來自未來？”
“不。”
“這個世界上，現(xiàn)在最少有2個史蒂夫.羅杰斯？”
“對。”
“其中一個還被冰封在北極圈里？”
“對。”
“他被冰封的具體位置在哪？”
“付出？還是回饋？”
梅林沒有理會這個跳出來的“選擇”，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問題又越過了“免費(fèi)”的界限。這讓他對羊皮紙的“秘密分級”的理解又更多了一些。
再等到這個選擇和問題一起消失之后，梅林又開始在羊皮紙上寫下一些自己腦海里的各種猜測，都是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線索，但無法得到確認(rèn)的猜測。
“嘉瑩尋找女兒有另外的目的？”
“對。”
“異人王朝還在地球？”
“不。”
“卡羅爾現(xiàn)在是否還安全？”
“是。”
“她有想過我嗎？”
“偶爾。”
“弗瑞是九頭蛇？”
“也許吧。”
“娜塔莎是九頭蛇？”
“也許吧。”
“克林特是九頭蛇？”
“也許吧。”
“希爾是九頭蛇？”
“你猜？”
在幾次提問都得到了明確回答之后，梅林開始用這張羊皮紙檢測起自己最擔(dān)心的事情，但這張羊皮紙似乎察覺到了梅林的某些“小心思”，它的回答立刻就變得模棱兩可起來。
“見鬼，你是復(fù)讀機(jī)嗎？”
梅林罵了一句，結(jié)果那羊皮紙上又浮現(xiàn)出了另一句話：
“也許吧。”
“但肯定不是傻瓜。”
梅林被反嗆了一口，他有些無可奈何的放下手里的筆。
毫無疑問，這張羊皮紙并不是個簡單的，公式化的玩意，它說自己并非西索恩本體，但夜豺又告訴梅林，黑暗神書是冥神留在地球上的力量媒介。
這說明，這書有自己的意志，而且是個挺難纏的混蛋。
而且梅林還注意到，這張紙有個特性，就是它無法拒絕提問者的任何問題。不管是譏諷，還是裝傻，還是復(fù)讀機(jī)，都代表著它會回答每一個問題，從沒有出現(xiàn)過空白的情況。
他想了想，在羊皮紙上寫到：
“布利克街有什么？你得告訴我一些具體的信息，讓我不至于一頭扎進(jìn)惹不起的大佬的臥室里。”
這個問題一點一點消散在羊皮紙上，在幾秒鐘之后，一句話浮現(xiàn)了出來，又眨眼間消失，似乎是在害怕被其他人看到一樣。
那句話很簡單，但含義古怪。
那句話是：
“小心光頭的女人...”
“呃，好吧。”
梅林還想再問，但眼前的羊皮紙突然像是發(fā)生了某些變化，在梅林眼前的黑暗中，那原本有些發(fā)白的羊皮紙快速的變得焦黃，就像是一件古物暴露在空氣中，飛快的失去活力一樣。
這似乎是代表著支撐這張紙不斷回答問題的能量已經(jīng)耗盡。
梅林伸手將那羊皮紙拿起來，他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其中緩緩滋生。這讓他放下?lián)鷳n，看來這東西是可以自己恢復(fù)力量的。
等上幾天之后，他又可以和這張狡猾的，但又無所不知的紙“斗智斗勇”了。
“任何規(guī)則都是有漏洞的。”
梅林將手里的羊皮紙疊起來，放入口袋里，他伸出手指，輕敲著額頭，他說：
“只要找到那個漏洞，也許就可以利用它在黑暗神書里‘免費(fèi)’找到我想要的秘密。”
“嗯...白嫖這種事雖然不光彩，但偶爾還是很有用的。”
“但嘉瑩的女兒，居然是未來的滅世者...異人的能力，有這么恐怖嗎？”
梅林搖了搖頭，他靠在沙發(fā)上，閉著眼睛，讓自己紛亂的思維平靜下來。
他在等待大黃蜂那邊找到老史蒂夫留下的那個電話的地址，如果能在見到卡特女士，也許他就能從她那里找到當(dāng)年那個被帶走的嬰兒的下落。
嘉瑩告訴他，那個嬰兒被帶到了紐約，但問題是，紐約也是很大的，依靠這么點線索，梅林很難準(zhǔn)確的定位到那個孩子最后出現(xiàn)的地方。
在近4個小時之后，梅林的冥想被打斷，他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在桌子上不斷嗡鳴的手機(jī)。
“喂？大黃蜂，你們的戰(zhàn)斗結(jié)束了？”
梅林將手機(jī)放在耳邊，他問到：
“你找到線索了嗎？”
“你給我的電話號碼有6層偽裝的地址，它的最初信號源還有物理層面的加密。”
大黃蜂用自己那種很有辨識性的聲音，對梅林說：
“我現(xiàn)在只能確定，這個號碼的信號源是從英國威爾士的某個小鎮(zhèn)里發(fā)出的，你也許可以去那里找一找。”
“嗯，謝了。”
梅林記下了大黃蜂說的地址，他沒有再浪費(fèi)時間，拿起魔杖，就通過自家壁爐的飛路網(wǎng)，去到了魔法國會的傳送大廳，然后又通過魔法國會的飛路網(wǎng)，來到了倫敦魔法部，又從倫敦魔法部使用飛路網(wǎng)來到了距離那個地址最近的一處官方傳送點。
整個過程只用了不到5分鐘，梅林就從北美來到了歐洲邊緣。
在移形咒的光芒中，梅林出現(xiàn)在了那個偏僻的山谷小鎮(zhèn)之外的山坡上，他釋放出維克特，在空中為他鎖定那小鎮(zhèn)的方位，并且封鎖掉卡特女士和老史蒂夫所有離開小鎮(zhèn)的路線。
下一刻，梅林深吸了一口氣，再次使用移形咒，精準(zhǔn)的落在了一處稍有些老舊的宅邸花園中。
但讓他失望的是，在出現(xiàn)的那一刻，他的黑暗感知掠過眼前的房子，里面并沒有生命體的存在。
這里沒有人，不過從那花園里扔在地面上的鏟子和那些被掘出的新鮮泥土來看，這里的居住者應(yīng)該剛剛離開不久。
“真是狡猾啊，卡特女士。”
梅林嘆了口氣，他伸出手，推開了宅邸的房門，伴隨著陽光照入這無人的，但收拾的很干凈的房間中，梅林掃視了一周，然后將目光放在了房子中央的圓桌上。
在那圓桌邊緣，有一封被壓在杯子下的信件。
他并沒有立刻去動那信件，而是走到餐桌邊，伸手碰觸了一下桌子上的咖啡壺。
“嗯，還有一絲余溫，他們離開不會超過1個小時，大概就是在大黃蜂開始追蹤信息訊號的時候...看來賽博坦人在信息層面的追查，也并非無跡可尋。”
梅林搖了搖頭，他伸手拿起那壓在杯子下的信件，他說：
“但在這也不能苛責(zé)大黃蜂，只能說，我還是小看了卡特女士。”
梅林打開手里的信，熟悉的娟秀字體又出現(xiàn)在了他眼前，這封信并不長。
“梅林：”
“你這混小子！我已經(jīng)70多歲了，突如其來的轉(zhuǎn)移對我和老史蒂夫而言，都是沉重的負(fù)擔(dān)。我已經(jīng)告訴過你，不要尋找我們了，你為什么還是如此的執(zhí)著？”
“我們必須遠(yuǎn)離你，你要理解，這其實是對你和對我們的雙重保護(hù)。”
“我能理解，面對眼前的所有疑問，你本能的想要尋求答案，但相信我，你從我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過，我聽說了‘銀行家’和‘女男爵’的死去，我的一些朋友告訴我，詭異的九頭蛇夫人也已經(jīng)進(jìn)入了假死，那個勢力短時間內(nèi)遭到了極大的打擊，這證明了你追查和破壞的能力，這也證明了，你終于找到了他們的弱點。”
“我能留給你的東西，就在這棟房子的地下室，那是我參與過的一些機(jī)密行動的記錄，它們應(yīng)該會對你有幫助。”
“最后！我再強(qiáng)調(diào)一次，梅林，不要再來找我們！這對于你和我們而言都很危險，耐心等待吧，在合適的時間，我們會帶著善意出現(xiàn)在你面前。”
“希望到那時，你已經(jīng)知曉了那一切。。”
“善意？”
梅林品味著這個詞，片刻之后，他搖了搖頭：
“藏頭露尾的善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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