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玄章的光幕在面前升起,風(fēng)道人的身影隨之出現(xiàn)在了那里,其人對著張御打一個稽首,道:“道友有禮了。”
張御還有一禮,道:“風(fēng)道友,這次廷議,可是上宸天玉冊送到了么?”
風(fēng)道人道:“正是,只是這一次上宸天并未讓步,只是提出,為避免兩家爭殺,他們愿意以論法斗戰(zhàn)來解決此事,哪一邊輸了,那便答應(yīng)贏家先前之請。”
張御一轉(zhuǎn)念,卻是搖了搖頭。
上宸天提出的這一套,其實還是以往古夏各派林立之時的遺風(fēng)。
因為在一個大派之中,不論你是不是愿意承認(rèn),上層修士的作用都是無可取代的,只要有上層修士在,哪怕其余弟子都是盡絕,那么一個大派就仍是可以長久存在下去。
有時候兩個大派之間起了矛盾,那么為了避免損失更大,就會通過上層修道人之間對決的來解決問題。
上宸天有這個想法不奇怪,因為其到現(xiàn)在為止也還是一個宗派,除了一些小地方的改善,其大體上維系著古夏之時的格局。
可天夏不是什么門派,也不可能將天夏上下所有人之利益寄托在幾個修士的比斗上面,這不僅僅上下層都不愿意,天夏大律本身也不允許。
似這等論法之事,天夏不是沒有,但僅限于內(nèi),解決一些不甚嚴(yán)重的矛盾,但對外論爭,律法早就將之廢除了。
他道:“廷上如何說?”
風(fēng)道人道:“天夏自有規(guī)序在,哪里會同意這等事?”
諸位廷執(zhí)并不糊涂,先不說律法,光說這個辦法本身,就幾乎將天夏本身所具備的優(yōu)勢都削去了,而上宸天的優(yōu)勢卻被無限放大。
天夏當(dāng)初能超勝上宸天,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在占據(jù)了上層的前提下又推動了玄法之故。諸多渾章修士的出現(xiàn),使得上宸天根本無力招架,便是拼消耗也拼不過,如今叫他們舍長而就短,那自是無有可能的。
張御道:“上次已是拒了上宸天一回,此回若再拒之,此輩怕是不會再退了。”
風(fēng)道人道:“此次我會再給上宸天一封玉書,并且派遣一名使者前往商議,此事很可能由風(fēng)某擔(dān)任。”
張御一想,這在應(yīng)對上是一招好棋,面上營造出還可以繼續(xù)談的跡象,并且給上宸天以和緩的余地。
風(fēng)道人雖未說得明白究竟會怎么做,但他猜測應(yīng)該不脫瓦解分化這一招。
要知上宸天自身也是矛盾重重,要是真能做到一點,那無形之中就是削弱上宸天內(nèi)部的力量,所謂上戰(zhàn)伐謀,這樣的爭斗,其實比打殺打死更為高明。
風(fēng)道人執(zhí)掌禮外諸事,由其去自是最為合適的,這位以前雖一直被壓制,可那是功行不夠,得位不正之故,但不等于說其人就沒有手段了,且他還有訓(xùn)天道章,隨時隨地可以與玄廷交流,這便更能發(fā)揮長處了。
他道:“道友若要出使,那千萬要小心了。”
雖說殺死一個風(fēng)子獻(xiàn)對天夏實力無損,這么做也根本沒有意義,可有的時候,不能以常人思路來衡量一些激進(jìn)派的。
風(fēng)道人這次出使是有玄廷賜下護(hù)持之寶的,不過他仍是致謝道:“多謝道友提醒,風(fēng)某自會小心的。”
東庭府洲這里,張御化身站在星臺之上,在查望了一遍內(nèi)外禁制之后,他轉(zhuǎn)回到了殿臺之內(nèi),在后殿之中,此刻栽種著一株郁郁蔥蔥,枝葉繁茂的大樹。
這是伊摩安神樹的一根長枝。
此物就是伊奇曼丹栽種在間穹之中并用鮮血澆灌的那一株,他發(fā)現(xiàn)之后,將之移栽到了這里,本用神藏之地的神氣渡來一些,只是短短時日中,便就成為了一株參天大樹。
此樹一成,周圍本來便就已至低弱的濁潮更是下降了幾分,十分有利于陣禁的維護(hù)不說,連他這一具化身的實力都感覺增長了幾分,若是玄府弟子在附近修持,也一樣能得到許多補(bǔ)益。
這株神樹要是什么時候恢復(fù)能到青陽上洲大榕樹那等地步,那也是可以考慮在上面建州的。
這時他目光一瞥,卻見遠(yuǎn)空飛來了一枚玉符,便放開禁制,任其飄了過來,那入手中一看,這是瞻空道人送來的,其人言可能回來的比原來預(yù)計的還要晚,希望他得弟子小谷能在東庭再多待上一段時日。
照拂好一個弟子這是小事罷了,只是瞻空道人這般鄭重其事,也是讓他一時有了許多聯(lián)想。
他思考了一下,覺得有一些事,還需得這位回來之后再問了。
與此同時,翼空上洲之南,與青陽上洲相接的空闊曠野之上,原道人一個人站在這里,看去似在等什么人,時不時有一陣風(fēng)吹來,掀動他的道袍。
許久之后,天空之中一黯,大日忽然被一個巨大橢圓形影子所遮蔽,旋即一道金光降落下來,落在平原之上,少頃,光芒散去,自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道裝打扮的女子,她對著原道人打一個稽首,道:“原師兄,許久不見了。”
原道人還有一禮,微笑道:“折師妹有禮了,你我得有九十來年不見了吧?不知折師妹約我到此,是有什么事呢?”
折姓女道拿出一枚道箓玉符,向他示意了一下,道:“原師兄,門中傳來法諭,要你速速去往各處,將那些曾經(jīng)拜在荀師伯門下弟子召集起來,隨時準(zhǔn)備聽從掌門的安排。”
原道人笑了一笑,道:“原來是為此事,只是折師妹怕是找錯人了,我又非是貴派門下弟子,這事由我來做不妥當(dāng)吧?”
折姓女子看了看他,蹙眉道:“原師兄,我不是在與你說笑。”
原道人道:“折師妹,你應(yīng)該清楚,我們這些人,也只是跟隨老師修道的學(xué)生罷了,從來不曾拜過祖師,也算不得是貴派門中弟子,自離開老師之后,也都是各自修道,要我將他們召集起來,我既不愿去做,也做不到。”
折姓女子神情嚴(yán)厲道:“原辛,你這一身道法難道不是荀師伯所傳?如今師門傳諭,你敢不奉令?”
原道人悠悠道:“這你可說錯了,我入道雖老師引入門中,可修行乃是我自己修煉得來,連荀師都言,我出去之后,不要說是他的弟子,你要自稱宗門,我不介意,但卻也管不到我的頭上。”
折姓女子神色略顯嚴(yán)肅道:“原辛,你可考慮清楚了,知道這么做的后果么?”
原道人微笑道:“能有什么后果?”
折姓女子點了點頭,不再勸說,身為一點金光,霎時飛入那橢圓形的法器之中,只是呼吸之間,陰影散去,天地又是開闊了幾分。
原道人在原地站立了片刻,身形也是在下一陣大風(fēng)刮來之前,便已是消失不見了。
兩天之后,玉京郊野,江岸之上一座高亭之上。
原道人站在這里凝望著下方滔滔江水,過去不就,一道赤紅光華自天落了下來,桃定符現(xiàn)身出來,走入亭中,稽首言道:“原師兄有禮。”
原道人回轉(zhuǎn)身,還禮道:“師弟有禮了,今喚師弟來,是提醒師弟一聲,近來老師宗門之中有找上了我,說不定很快會來找你們。”
桃定符有些奇怪,道:“老師宗門之人?來找我們做什么?”
原道人看著前方一條順著江水飄下的小舟,道:“老師這一脈道傳,原本乃是一個大宗,老師居長,按照規(guī)矩,便該是由老師繼承掌門之位,不過老師從來不在意這些,并且不認(rèn)為天夏此時再該有什么宗門了,便推拒了此事,可是老師的一位師弟卻是提出道派之傳不該就此斷絕,自承了此位。
老師也無心與之相爭,也就帶著我與幾位師兄出了宗門,一邊指點我等,一邊找尋能繼承老師道傳的弟子。”
他笑了笑,道:“由于老師不認(rèn)可宗門之制,故也從來不把我們當(dāng)作師傳弟子看待,而至是如玄府之下的學(xué)生一般,可問題是,有些人未必這么看。”
他語聲中多了一絲譏嘲,“在這些人看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只要在老師門下修過道的,那么就是宗門之人,他們有可以指使的權(quán)力,如今我雖是回絕了他們,可是他們既然來找我,那么稍候也一定會來找你們的。”
桃定符想了想,道:“我等乃是天夏修士,而是天夏自是有法度規(guī)矩的,我等不愿奉從,他們莫非還能越過天夏的規(guī)序不成?”
原道人呵了一聲,道:“這可未必,宗門可是勢力不小,我曾聽聞,當(dāng)初天夏能入世,還有能把上宸天驅(qū)走,宗門好像也是出了不少力氣的。
據(jù)我所知,天夏和曾與宗門有過定約,具體如何我不知曉,但是他們?nèi)粽娴膶み^來,那定是有把握的,天夏未必見得會出面干預(yù)。”
桃定符不禁思索起來。
原道人看向他道:“桃?guī)煹埽記得上次我與你們說的話么?有些事是需我們一同面對的。我們這些人若是分散開來,那么宗門找上門來,就能夠一個個對付,到時候不得不屈從,可是若是我們合勢到一處,那想動逼迫我們就范,就沒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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