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文大陣之上,白猿聞聽此言,不由輕咦了一聲,隨即冷笑道:“哪里蹦出的小賊禿,你們那個老和尚呢,給本尊叫出來,今日定叫你燃燈寺喋血三里。”
小香方丈聞聽此言,眼神一動。
不過,表面上,他卻是依舊一幅冷傲的表情,背負雙手,淡然道:“不用師傅出手,小僧便能讓你有來無回。”
“是么?”
白猿聞聽此言,終于不由大怒,道:“很好,那便來試試,看本尊踏平你燃燈寺。”
話聲方落,他一只腳如雷霆一樣落下,迅速變大,最后竟如一擎天石柱,轟隆隆朝著燃燈寺上空的萬經大陣落來。
“這?”
所有僧眾,見到這一幕,無不變色,兩股顫顫。
如果這一腳,直的踩破了萬經大陣,落下來,有幾個人能抵擋得住?只怕不是瞬間被一腳踩成肉泥!
白幻夜此時,也已從方丈室走出,同樣來到院子下,遙望著這一幕。
雖然小香方丈讓他藏起來,但他知道,并無此必要。
如果白猿要屠寺,燃燈寺抵擋不住,他就算藏起來,也跑不掉,所有人都會死。
相反,如果小香方丈真有對付這頭白猿的方法,他藏不藏,結果都一樣,現在就看,雙方角力的結果了。
于無盡恐怖中,直面生死,這是心性修為上最重要的一課。
也是一名武者,最重要的素質。
自己現在,好歹也算踏入修行,算一名修行者了,沒必要遇事就躲避,多看一些這樣的戰斗場面,對于自己以后的武者修行之路,大有好處。
白猿那一腳,同樣讓他心旌動搖,差點道心不穩。
但就在此時,大院之中,小香方丈依舊面不改色,只是踏前一步,足下現出一朵五瓣白蓮的痕跡,從容不迫,一揮手,沉聲下令道:
“起陣!”
隨著他的聲音,陡然之間,整個燃燈寺上空,那些漂浮的普門品大法咒經文,便向得到激活一般,不斷旋轉起來,如同一個無數經文組成的光球,將整個燃燈寺籠罩在其中。
隨即,燃燈寺中眾多僧侶,瞬間就地盤膝坐下,然后緊閉雙目,合十雙掌,不斷念誦——
“眾生被困厄,無量苦逼身,觀音妙智力,能救世間苦。”
“具足神通力,廣修智方便,十方諸國土,無剎不現身。”
“種種諸惡趣,地獄鬼畜生,生老病死苦,以漸悉令滅。”
“真觀清凈觀,廣大智慧觀,悲觀及慈觀,常愿常瞻仰。”
“無垢清凈光,慧日破諸暗,能伏災風火,普明照世間。”
“悲體戒雷震,慈意妙大云,澍甘露法雨,滅除煩惱焰。”
“諍訟經官處,怖畏軍陣中,念彼觀音力,眾怨悉退散。”
隨著無盡的佛唱聲響起,經文之聲連聲一片,隨即,浩大的佛音,與半空中的經文大陣相融合,天空中,出現無盡的金佛大像,一座連著一座。
燃燈寺上空,那由無數靈血墨錠書寫成的降魔經文,一時之間,靈光大放,一枚枚經文,同時釋放出寸許長的璀璨靈光,抵住了白猿那勢大力沉的一足。
令人牙酸的“咯咯”聲不斷響起,然而,最終的結果卻是……
經文大陣毫發無損,只是光芒黯淡了一下,但白猿那勢在必得的一腳,卻在無盡的佛光中,一寸一寸崩滅,碎裂,最后化為煙塵,重新還原成一只普通的猿足。
“這?”
遠處看到這一幕,白幻夜也不由咋舌,這才明白,原來,這些經文大陣,竟有如此威力,因為在佛門重地,而且還有眾僧佛音加持,卻發揮出了恐怖的力量。
梵唱聲聲,金佛一座一座,巨大的光輪,遮天蔽日。
這不是一個人的力量,這是一整座燃燈寺,甚至燃燈寺中,積蓄了數百年的佛力,佛愿,等一切一切加持在一起,共同形成的力量。
這力量,比心禪大師本身,都要強大。
“嘶!”
怪叫一聲,那頭白猿猛的一跳而起,化出的巨足被佛光消融,它似感應到了極大的痛楚,臉孔都變得扭曲起來,一陣陣嘶牙咧嘴。
“好你們一群禿驢,膽大包天,竟敢以佛陣阻我,看我法器!”
隨著聲音,陡然間,它掌心中,出現一尊漆黑木匣。
打開木匣,它臉上露出狠厲之色,伸手一點。
“嗤嗤嗤……”
七柄玉劍同時飛起,然后化為巨型門板樣大的巨劍,一時光芒大放,同時朝底下的降魔萬經大陣落下。
劍只七柄,卻竟有萬劍齊落的轟然氣勢。
底下僧眾,感應到如此威勢,再次色變,然而,他們卻不曾睜眼,口中的經文念誦得反而更快了。
“弘誓深如海,歷劫不思議,侍多千億佛,發大清敬愿。”
“云雷鼓制電,降雹沭大雨,念彼觀音力,應時得消散。”
隨著佛光再起,梵音陣陣,一種虛無的恐怖力量,竟然讓得七劍下落的速度不斷降低,然后靜止在半空中,玉劍上的光華不斷消散,最后竟然轟的一聲,直接炸開。
七劍亂飛,差點瞬間碎裂。
見到此幕,白猿第一次色變。
“你們竟能破本尊的上品法器!”
它眼神一瞇,一狠心,陡然間,招手收回七柄玉劍,然后陡然張口,咬破舌尖,一口本命精血就噴到了七口玉劍之上。
頓時之間,七柄玉劍原本黯淡的光華,重新熾盛,而且更加恐怖的是,它們體表,多了一層淡淡的血色,令得劍意倍增。
下一刻,它再次一揮手。
七劍瞬化十四,十四化二十八,二十八化五十六,五十六化一百一十二,隨之不斷分化,眨眼百化千,千化萬!
萬劍落下,天地變色。
轟隆隆,無盡灰霧凝結的上空,竟有雷霆乍起,如龍蛟奔走,聲震萬里。
“這……”
燃燈寺中,眾僧一個個臉色劇變,額頭流汗,念經更急。
“我為汝略說,聞名及見身,心念不空過,能滅諸有苦。”
“或遭王難苦,臨刑欲壽終,念彼觀音力,刀尋段段壞。”
整個燃燈寺上空,降魔萬經大陣的力量摧動到極至,經文字符急劇轉動間,已經看不清本來面目,只看到一團赤紅色的巨大光團,如同護罩般將整個燃燈寺保護其中。
但是,隨著萬劍落下,如雨落荷池,打起萬點水花。
第一劍,第二劍,第三劍,第八劍,第十劍……
紛紛化煙消散。
但更多的劍器不斷落下,降魔萬經大陣的力量不斷得到消耗,漸漸的,萬經大陣轉動的速度變慢了下來,然后光芒變黯,到最后,佛光只剩薄薄一層。
隨著最后上千劍同時落下,“轟”的一聲,整個降魔萬經大陣,終于不敵白猿用本命精血施展的萬劍齊落之術,整個崩散,化為無數赤紅色的字符,燃燒起來。
片刻后,一片飛煙升起,燃燈寺僧眾,不惜代價,心血布置的降魔萬經大陣,徹底崩散,毀于一旦。
大陣被毀,所有僧眾,一時全部暴露于白猿攻擊范圍之下。
白猿見此,雖然為損失一口精血大為心疼,但也忍不住仰天狂笑,而底下燃燈寺中的僧眾,在大陣被破的一瞬間,卻個個神色萎靡,口吐鮮血,萎頓在地,已無任何攻擊力量。
只要白猿發動下一波攻擊,他們已無任何力量反抗,只有任其宰割。
此時此刻,整個燃燈寺中,還站著的,便只有一身月白僧衣的小香方丈一人,三名身穿黃色僧衣的‘禪’字輩高僧,以及后院中,白幻夜這個唯一的外人。
面對如此危境,便連三名禪字輩高僧,都不由面色微變,心生驚恐。
唯有小香方丈一人,依舊矗立于所有人前方,神情淡然,毫無畏懼驚恐之色。
他望向漆黑的夜空,忽然淡淡道:“張院主,老道長,既然來了,也該現身了吧?”
隨著話聲,漆黑一片的夜空中,陡然傳來兩聲大笑。
“等侯已久。”
隨即,一名一身青衣,滿身書卷氣的中年男子,背負著兩卷畫軸,出現在燃燈寺東方,封住了白猿的退路。
而另一邊,一名一身灰色道袍,佝僂著腰的老道士,手中持著一只綠色的樹枝,背后背著一柄古桃木劍,出現在燃燈寺西方,同時隱隱擋住了白猿的退路。
見狀,不止是那頭白猿,便連寺院中,本來驚懼不安的三名黃衣僧人,都不由面色一變,隨即臉露喜色,驚叫道:“張靜海施主,玄微觀的老道前輩,你們怎么也來了?”
隨即,他們望向依舊淡然站于寺院正中,神色不變的小香言丈,心中一動,立即明白,今日此幕,估計早已算在他心中,所以,早就派人通知了兩人,只等白猿一到,燃燈寺中經文大陣亮起,這兩人立即明白發生變故,自會趕來相助。
心中一松的同時,他們不禁露出一絲愧色。
明明自己三人年歲更大,經歷更長,但論臨危不亂,布局機深,自己三人,卻是遠遠比不上這位年方十六的師侄了。
方丈之位,傳給他,真的不冤。
衣冠勝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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