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兒自己就是藝術(shù)系的,自然知道梵高是什么人,也自然懂得梵高的真跡是什么概念。
“這幅畫,是我在巴黎藝術(shù)拍賣會上買下來的,當(dāng)時花了300萬,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怎么賠啊?”
朱大有惱火的瞪著秦九兒。
這下輪到秦九兒傻眼了。
這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自己剛剛知曉被王雷騙了,結(jié)果又遇到這茬事。
三百萬,別說自己了,就是老爸開的公司,一年能賺三百萬,都是不錯的了。
“大叔,我……”
秦九兒突然感覺到一種絕望,眼淚頓時汪汪的就出來了。
“姑娘,別來這套啊,趕緊的,給你家里打電話吧。”
別看朱大有對陸原恭恭敬敬的,但是他可是很有手腕的,要不然不可能讓混混頭獵手乖乖的負荊請罪。
所以,對于秦九兒的扮可憐,他根本不吃。
秦九兒哪里還敢跟老爸說這種事啊。
再說了,一打電話,說弄壞了酒店里的掛畫,自己大半夜的跟王雷出來開房的事情不就敗露了嗎,即使沒發(fā)生實質(zhì)的,但是老爸會信?
“九兒,這是怎么了?”
此時,何敏陳鋒也趕到了,看到這一幕,急忙問道。
“敏敏!嗚嗚!”
秦九兒見到何敏,一下子撲在她的懷里,先是把王雷的事情說了,接著又把掛畫的事情說了。
嚇得何敏陳鋒,兩人差點也沒坐地上去。
“我日!”陳鋒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何敏內(nèi)心也極其驚慌,只能強作鎮(zhèn)定,對朱大有說道:“叔叔,你看,我們都是學(xué)生,三百萬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shù)字,你看,能不能少一點?”
“最少也得兩百萬。”
朱大有看他們都是學(xué)生,也是稍微松了口。
兩百萬也是要秦九兒的命。
秦九兒再也承受不住,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
朱大有皺了皺眉頭:“小姑娘,你這樣可不是辦法啊,我在警局有朋友,你也登記了身份證,我這讓朋友查你的家庭信息,給你爸爸打電話。”
秦九兒一聽這話,嚇得立刻跪在了地上,爬到朱大有腳邊,抬起已經(jīng)哭得滿是淚痕的臉,“叔叔,叔叔求求你不要,我求求你,你那么有錢,這么高檔的酒店都是你的,隨隨便便就買一副幾百萬的畫,叔叔,你就饒了我一次吧!我求求你了,你就別讓我賠了吧!我以后每周都過來免費給你們打工,好不好,我給你泡茶,我還會跳舞,我跳舞給你看,叔叔……”
此時,秦九兒已經(jīng)被嚇得半傻半瘋了,再加上朱大有說要給她爸爸打電話,秦九兒腦袋一懵,直接就瘋瘋癲癲一樣了。
旁邊,何敏陳鋒,兩人也是頹廢的坐在樓梯上,面如死灰。
“呵呵,小姑娘,別這樣,你還是好好的想一想該怎么賠吧。”朱大有顯然,拒絕了秦九兒。
秦九兒,徹底的,絕望。
不過就在此時,陸原終于從樓梯口出來了。
剛才的事情,他都聽得七七八八。
本來懶得理會秦九兒和王雷的爭端,誰知道這妮子又打壞了掛畫,陸原簡直要服了她。
不能不管,陳鋒何敏,他們兩人跟秦九兒關(guān)系都很好。
秦九兒出了這檔事,他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恐怕到時候,也會連累陳鋒何敏。
“三……”
突然看到陸原出現(xiàn)在樓梯口,朱大有先是一愣,隨即就惶恐起來。
不用說了,剛才亂糟糟的一番折騰,三少爺肯定是被吵醒了。
此時,朱大有只想著趕緊給跪安謝罪。
不過陸原卻搶先一步,不等朱大有說出三少爺,就急忙來到他身前,搶先脫口而出,“叔叔,我知道這幅畫你花了三百萬買的,但是你想想,這畫的作者,是一個外國人,你一個中國人,花了那么多錢買一個外國人的畫,好意思嗎?咱們中國,是不是沒有好畫了啊?”
“啊?”朱大有頓時愣了,心說三少爺這是在干嘛?
秦九兒也抬起頭,惱怒的瞪著陸原,這個家伙,是出來故意看我的笑話的吧!
而且,這個時候,竟然敢這么大言不慚的對經(jīng)理說這種話,這是故意火上澆油,想徹底的整死我?
這個陸原,原來這么小人!
落井下石的小人!
但此時秦九兒已經(jīng)精疲力盡了,如果平時的話,秦九兒早就大耳瓜子對陸原抽過去了,但是現(xiàn)在,她茫然癱坐在地上,已經(jīng)無力了。
“所以說,我覺得首先你就做的不對,不該花這么多錢買一個外國人的畫,所以嘛,我看,不如這件事就算了,就別讓賠了。”陸原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啥?!
秦九兒耳朵一下子支棱起來,這家伙竟然替自己求情?!
真是沒想到啊。
有那么一瞬間,秦九兒竟然有一絲絲的感動。
不過隨即,秦九兒心里也是嘲笑不已,這家伙,是不是沒腦子啊,你說這些神神怪怪的話,有個屁用啊!
三百萬,竟然說叫別賠了,你以為是三塊錢啊!
再說了,朱大有剛才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確了,不可能不賠的!
何敏陳鋒也是一臉苦笑,陸原是出于好心,他們理解,但是什么中國人,外國人,這不是來搞笑的嗎?
只有王雷,此時有點幸災(zāi)樂禍,他此時知道已經(jīng)敗露,得不到秦九兒了,就坐在那里嘿嘿直樂。
朱大有那也是社會上摸爬滾打混出來的啊,察言觀色遇水搭橋,也是一流的。
他一看三少爺這樣,心里也大體就體會了陸原的意思。
“啊,小伙子,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朱大有做出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緊緊的握住陸原的手,“小伙子,是我錯了,你說的對,作為一個中國人,自己國家的文化瑰寶都欣賞不完,還去花幾百萬買國外的畫,我真是糊涂,你教訓(xùn)的是,教訓(xùn)的是啊!”
陸原心里嘿嘿直樂。
可把秦九兒何敏等人給看傻了。
這,咋地了?
陸原這一招,竟然還真管用?
怎么剛才威嚴(yán)凜然的經(jīng)理,此刻在陸原面前似乎成了一個懺悔犯錯的學(xué)生模樣了?
“那賠償?shù)氖履兀俊标懺僖庹f道。
“不要了!”
朱大有大聲的說道。
三百萬對于朱大有來說,當(dāng)然也不算小數(shù)目,那幅畫他也挺喜歡的,不過只要能讓三少爺開心,這點算什么啊。
啊?!
秦九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這真的行了?!
就陸原這家伙過來隨便說幾句,就沒事了?
要知道,剛才自己可是在地上跪趴打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苦苦哀求,都沒用的。
何敏陳鋒也幫著說了,都是沒效果。
現(xiàn)在,陸原過來,就這么一整,就行了。
這家伙,怎么這么厲害?
“好了,走吧,回去睡覺吧。”陸原打了個哈欠,暗暗拍了拍朱大有的肩膀,表示你的功勞我都會記著的。
朱大有心里則是美滋滋的。
回去之后,秦九兒自然不可能跟王雷同一個房間了,王雷自己又去開了個房間,當(dāng)然了,這時候也沒人理會他了。
而何敏,這是陪著秦九兒回了房間。
畢竟這一番變故,對秦九兒傷害也挺大的。
“九兒啊,我早就跟你說了,那王雷不可信任,不過總算沒有釀成大錯,你沒有失身吧?”
“沒呢。”秦九兒臉上一紅,說道。
“那就好。不過呢,今天真的多虧了陸原的幫忙,要不然你就真的慘了!”何敏自然要夸一夸陸原了,不過她也奇怪,“哎,九兒,你說,這個事奇怪不奇怪,我們那么苦苦哀求經(jīng)理,經(jīng)理都一點情面不給,陸原隨隨便便一句話,經(jīng)理立刻就乖乖聽從,你說,這里到底什么原因,而且我看那經(jīng)理對陸原,似乎挺恭敬的,莫非經(jīng)理和陸原認識?”
“認識,怎么可能,經(jīng)理什么身份,隨便買一幅畫就幾百萬,陸原怎么可能認識這種級別的人。”秦九兒搖了搖頭,“要我說啊,多數(shù)是陸原隨隨便便那一句話,可能是真的說到經(jīng)理的心坎里了,經(jīng)理是真的被說得羞愧難當(dāng)了,你看他后來不也是顯得很愧疚嗎,畢竟也是啊,咱們中國,那么多古山水畫,偏偏買個外國畫,何必呢?”
說到這里,秦九兒有點懊惱的拍拍頭:“我剛才要是能想到陸原那幾句話多好!那樣的話,我也能說服經(jīng)理了,就不用在陸原面前丟人了!”
“好啦,總之陸原幫了你,你以后對他好點!”
“再說吧!他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敏敏,你別走了,今晚陪我睡。”
“嗯!”
第二天早晨,何敏秦九兒起得比較早一點,就先下樓去吃早飯。
剛走到樓梯口。
突然,從一個房間里沖出一對青年男女,都還穿著睡衣,那男的正抓著女的頭發(fā)廝打,女的一邊慘叫一邊逃跑。
兩人追到樓梯口,女的被男的抓住了。
“臭biao zi,跑什么!”
男的狂躁,沖著女的腦袋就一拳出去。
那女的一縮脖子。
男的拳頭力道太大,收不回來,砰!
一拳砸在了墻上,不,是砸在了墻上掛的一副掛畫上。
直接,砸個稀巴爛。
“住手!這畫是你砸爛的?!”
朱大有簡直要瘋了,昨天被砸壞了一副畫,今天又被砸壞了一副畫。
不過昨天就算了,畢竟三少爺高興了。
只要能讓三少爺高興,砸多少幅畫都無所謂。
但是今天,這可不能算了。
“媽的,一副破畫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少錢老子賠給你!”男的不屑的掏出錢包,抓住一把鈔票,扔在了地上。
“賠?你賠得起?”朱大有冷哼一聲,“你可知道,它是畢加索的真跡?是我花了一百萬買回來的!”
啥?!
男青年也是一愣。
隨即,嘿嘿一笑:“我說大叔,這賠錢就沒必要了吧,你一個中國人,買什么外國人的畫啊,你有沒有民族氣節(jié)啊,咱中國人,就買中國人的畫,不好嗎?你做的不對啊,大叔。”
“我就愛買外國畫,你管得著?!中國人怎么就不能買外國畫了!別廢話了,一百萬,少一分,別想走!”
朱大有火了。
昨天他表現(xiàn)出愧疚,只不過是配合三少爺玩樂而已。
“我草,你叫我賠錢,你知道我爸是誰嗎?”男青年果然也是夠紈绔的。
“你爸就是金陵市市長,今天一百萬,少一分錢,你就別想走出這個地!”朱大有冷笑道。
看著眼前這一幕。
秦九兒跟何敏都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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