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說道：“我可是挨打的那一個，總要給自己討個說法吧。”
楊主任說道：“誰打得你找誰去？我沒心思擱著兒跟你廢話。走走走……趕緊走。”
沒吃到獨食，他這兒正郁悶呢，居然又來個要補償的，你臉咋那么大呢？
“好吧，我去鼓樓高中找他們說理去。”唐云說道：“不過在那之前你能幫我一個小忙嗎？”
“說來聽聽。”
“我昨天買了一個有九十多萬粉絲的圍脖號，但是有很多地方不明白，你幫我看看，視頻是不是要這樣發？”
說著話，他往前走了兩步，把手機屏幕湊到楊主任面前。
app界面正以預覽的形式播放視頻，畫面里有兩個人。
一個是體型魁梧的黑少年，一個是油光滿面的中年人。
很面熟，真的很面熟。
那他媽就是剛才情景的重現，連對話都一字不落地錄了進去。
“楊主任，你看我是不是只要點擊發送，那九十多萬粉絲就能看到我錄制的小視頻了呢？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真的很開心，很激動。”
我……我去年買了個表。
這特么是發小視頻嗎？這明明是要害他啊。
楊主任慌得一批。
黑少年手機里存的東西被上面知道，最多沒收那些秘能榴彈，給他降薪降職的處分。
眼前這個干凈少年手機里存的東西泄露出去，他不僅會丟掉工作，還有可能去蹲號子。
貪心啊，都是貪心惹的禍。
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下，楊主任眨眨眼，換了一雙溫柔的目光，一副魔性地笑容。
“小兄弟，不要害我，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唐云看了一眼桌上放的秘能榴彈：“那我的補償……”
楊主任很有眼力勁兒，把那些秘能榴彈推到唐云面前：“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這本來就應該是我的。”他一邊說一邊把裝秘能榴彈的包裹拿在手里。
“是，是，是，它們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楊主任看他拿到秘能榴彈后還沒有走的意思，客客氣氣說道：“小兄弟，你還有事嗎？”
“我可是受了很嚴重的內傷，這些秘能榴彈又不能很快變現，我拿什么去看醫生？照理來講，事情鬧到這個地步，與市場管理不善有很大的關系。”
我勒個去……
獅子大開口啊。
這貨擺明了是要訛他。
楊主任的手往電話摸去。
便在這時，唐云揚起手來，一本黑皮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死侍的腦袋下面是hellokitty的身體。
“我爸爸常跟我講，為人要厚道，要寬容，要以德服人。以德服人懂不懂？”
楊主任的眉毛顫了好幾顫，強壓內心憤怒，從辦公桌抽屜里拿出一個黑皮夾，看著唐云的臉往外掏老人頭。
一張，兩張，三四張。
五張，六張，七八張。
……
直到最后一張老人頭落在桌上。
唐云笑嘻嘻地收起黑皮書：“你看我多仁義，還給你留了打車回家的錢。”
說完這句話他抓起桌上的兩千三百塊錢揚長而去。
“謝謝啊……”
然后是房門關閉的聲音。
楊主任看看皮夾里的三十多塊零錢，表情像便秘一樣。
心好痛啊……
干嗎要貪小便宜，干嗎要賺外快？偷鵝不成反賠了只雞進去。
站在哪里難過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楊主任往前方走去，把遮蔽陽光的簾子往兩側一拉。
在前邊的院子里，黑小子剛從男廁出來，身上穿的不再是黑t恤，換了一件藍白雙色的t恤，背后印著“寧武高中”四個大字。
hat？你不說你是鼓樓武高的學生嗎？為什么穿著寧武高中的校服？
一股淡淡的憂傷襲來，他內心的不安又增加了。
這時一道身影從旁邊的門洞出來，向著前面走去，正是剛從辦公室離開的白衣少年。
黑小子往外走，白衣少年往前走，倆人在交匯那一刻伸出手掌。
啪
很響亮的掌聲。
耶……
倆人勾肩搭背地向著外面走去。
楊主任的眼都瞪圓了。
賤人，兩個賤人，你們tm合起伙來害我！
這哪是簡單的黑吃黑，這特喵是連環套黑吃黑。
楊主任氣的伸出手來，又肥又大的巴掌往自己臉上打去。
不過中途他忽然停下來，伸出另一只手，用力拍了拍。
打臉變成了鼓掌。
社會，這很社會！
掌聲送給你們，楊某人心服口服。
以后決不能小看少年人，他們可是踩著前任經驗成長的一代。
……
“什么？你還額外坑了他兩千二百塊錢？”
王猛一臉崇拜地看著唐云：“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不會。”
“我終于知道，不僅貧窮會限制想象力，善良也會限制想象力。”
“謝謝夸獎。”
“呃……馮邵勇和韓德剛可真慘。”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太天真。”
“你還做了什么？”
“干嘛要告訴你，沒聽過一句話嗎？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大佬，生病我藥都不服就服你。”
“對不起，取藥僅限女賓。”
“……你好騷啊。”
“再逼逼削你哦。”
倆人從南門回到金泰百貨，一邊說一邊往北走。
迎面走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大熱天帶著一只紅色手套，上面有一根根銀絲，匯集至手背上的白色三角區域。
“沙贊。”
隨著這個無比中二的聲音過來的還有一道電光。
王猛被唬了一跳，險些將掌心的黃米手機丟出去。
呲
微弱的電弧彌漫開，手機屏幕一下子亮起來，充電進度條顯示100。
“我去……”
王猛回頭看著交錯而過的少年的背影，不爽地道：“小小少年就學人家裝逼，你家里人知道嗎？”
“關鍵是學誰不好，學沙贊那個憨瓜……”
唐云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遠去的少年：“你記不記得江北武高有一位天資絕倫的少年？”
王猛說道：“我記得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唐云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勺：“說正經的，少貧嘴。”
“你是說高一那年就被省里確定為華夏大學保送生的周姓少年？”
“對，就是那個周姓少年。”
“你是說……剛才過去的那個人……”
唐云沒有說話，盯著少年的眼睛里有光芒在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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