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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被殺就會死 第八章 帝兵與天仙 (8200,昨日一更,求月票!)

作者/陰天神隱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新歷元年,十月十一日正午。

    北嶺之地,天色正明。

    十月對于南方而言,或許還算是夏季末尾,但對于北方來說,卻已經(jīng)算是秋冬之季,應(yīng)當(dāng)變得寒冷起來。

    可自昨日開始,這青林州北嶺之地,就見不到哪怕是半點(diǎn)陰云,大日天光照耀之下,整個城市內(nèi)外都熱烘烘,暖洋洋,宛如重歸夏季。

    倘若是以天視角,俯視世間,便能夠看見,以北嶺的某地為中心,方圓數(shù)百里內(nèi)皆無半點(diǎn)云氣,一股無形氣場,形成了一個半徑數(shù)百里的龐然巨罩。

    不過,這罩內(nèi)溢散的,卻并非是灼灼焦熱,而是一種極其溫和的生命活力勃發(fā)。

    但凡心中稍有惡念之人,被這活力照耀,就會感覺難受非常……平日和鄰里交往貪占小便宜,對他人造成損害者,更是會感覺呼吸都異常焦熱。

    而倘若在過去,有主動欺凌他人,以力壓迫逞兇之經(jīng)歷者,在這無形氣場中,更是會感覺肺腑燃火,無形躁郁燥熱蔓延,宛如在三伏天跑了幾十公里那般難受。

    雖然說,整個北嶺城中并無多少這般惡劣之輩,倘若真有,如果愿意真心改正,卻也并非是毫無轉(zhuǎn)機(jī)……憑借這等異象,不少家門借此懲戒家中的不屑子弟,令其承認(rèn)自己過去心中的惡念,然后立誓改正。

    “是燭晝!”

    對于這異常,但卻算不‘災(zāi)’的異象,有在太守府工作的新國官員如此神秘且激動地對熟人講解:“神鳥燭晝,可辨人心善惡,鎮(zhèn)厄伏邪——其炎灼灼,以業(yè)為薪!”

    “那些人會感覺難受,正是因為他們做下了就連自己都覺得虧心的事情,大家無需同情!”

    “果然?!”

    聞言,眾人紛紛驚呼:“既然如此?!”

    “奇哉怪哉,燭晝這等正道神鳥,為何老夫過去居然從未聽過燭晝大名……”

    “聽說,是來自西大洲,昆侖山的神鳥,我們中大洲的人不知道很正常吧。”

    總之,一夜之間,自西山昆侖而來的神鳥燭晝之名,便開始于世間傳播。

    而整個北嶺城內(nèi)的風(fēng)氣,也為之煥然一新。

    ——點(diǎn)明錯誤,改正錯誤。

    這正是某種革新。

    不過,和絕大部分人想象的并不一樣。

    這神異的一切,并非來自于燭晝本體。

    而是源自于一柄神刀。

    一柄正在被人攜帶,進(jìn)入北嶺山中的神刀。

    青林州,臨漠府,北嶺城。

    城外,大北嶺山地。

    北嶺城依山而立,建于河邊,渾濁的白巖河自山嶺深處奔流而出,如同一條筆直的通道,聯(lián)通北嶺城與山脈中的諸多礦場。

    無數(shù)行船沿著河道來回行駛,吞吐著數(shù)額龐大的原材料。

    此時,神兵之力浸染天地,令原本應(yīng)當(dāng)蕭瑟冰寒,起風(fēng)凝霜的北嶺周邊變得宛如盛夏再臨,遼闊的山嶺間煥發(fā)出大片大片青綠之色。

    單單是這等異象,就足以證明滅度之刃乃是貨真價實的神兵。

    “如此有靈神刀,在下當(dāng)真是從未見過!”

    蘇晝與王海天沿著白巖河看似不急不緩地朝著大北嶺山脈中走去,但一位天階強(qiáng)者與一位陸地真人的行動豈能以常理計算?

    短短幾個呼吸,身后的城市之影便不見蹤影,兩人深入山中數(shù)里。

    此時,刀身漆黑的滅度之刃少見安分地佩戴在蘇晝腰間,只是偶爾‘鏗鏘’一聲,似乎想要與自己的主人交流,而蘇晝此時也會稍稍撫摸刀身,安撫對方,讓知道自己可以得到強(qiáng)化,有些激動的神刀安分點(diǎn)。

    見到這一幕,王海天不禁微微贊嘆。

    他的確不是刻意奉承,而是真心實意:“如若說是仙丹秘藥,神功典籍,我北嶺城的確不夠格,可倘若說鑄兵制械,卻可自夸一聲此世一流。”

    “北嶺轄區(qū)內(nèi),有三位天階大匠常駐,自追隨圣皇陛下以來,鑄就了不下十幾把真人神兵,如若不是沒有機(jī)緣相助,以三位大匠的功力,哪怕是鑄就具備神魔之力的‘道兵’也未嘗不可!”

    “但即便如此,至少以我這么些年的經(jīng)歷來看,卻從未見過有任何一柄真人神兵,可以如燭晝前輩您這柄神刀這般有靈!”

    ——這是自然,我?guī)е仁澜绾脦状文亍?br />
    對于王海天的感慨,蘇晝心中非常平靜。

    要知道,滅度之刃在神木世界和輪回世界,可是作為拯救世界的象征被贊頌了幾百年,論起名氣比他本人都要大得多。

    這點(diǎn)從神木世界的博物館里都會給小朋友分發(fā)充氣玩具版的滅度之刃就可知曉,基本已經(jīng)成為了文明的象征之一。

    昨日,蘇晝從王海天的介紹中,大致知曉了如今天元凡界的眾多基礎(chǔ)信息。

    而其中,便有這天元凡界神魔紀(jì)近百萬年歷史的梗概。

    ——自太古太初辟始鳳凰創(chuàng)世以來,天下便分為七海五洲,對應(yīng)太初鳳凰的七道五德。

    每一大洲,都縱橫數(shù)十萬里,有萬族繁衍,而神魔自眾生而出,締造最初文明,創(chuàng)造文字歷法,是為神魔歷之初。

    只是,神魔歷法太過漫長,又有太多歷史在三千年戰(zhàn)國期間遺失,除卻永生不朽的神魔外,無人能記住所有。

    所以,哪怕是新國最詳細(xì)的典籍,也只是大致知曉,在四十五萬年前,五大洲中的‘南大洲’和‘東大洲’都接連遭遇‘大不祥’,以至于整個大洲陸沉。

    中大洲因此地形大易,而原本還算是適宜生存的西北兩大洲一個群山隆起,化作了號稱百萬里大山的無盡山脈,一個變成了苦寒無比的極寒霜凍之地。

    神魔也因此遭受重創(chuàng),自此之后便極少親身履足凡界。

    唯有中大洲,雖然地形驟變,但大致保持原貌,萬族繁衍,諸國互相征伐,無有休止。

    而三千年前,有雙星墜日,激蕩天地,無數(shù)妖邪現(xiàn)世,誘發(fā)中大洲的三千年戰(zhàn)國時代,直至如今,新國首次一統(tǒng)天下,終結(jié)亂世。

    所以,蘇晝很清楚。

    這天元凡界,雖然單單是這中大洲便有十幾個地球甚至更龐大的表面積,人口眾多,有千億之眾,甚至比這數(shù)字更高。

    但是,這個世界整個神魔紀(jì)近百萬年來卻從未統(tǒng)一過,自然不會有任何武器具備滅度之刃這等條件,可以凝聚一界民心敬仰崇拜,無數(shù)崇高愿力加身。

    即便如此,王海天的話,還是令蘇晝頗為在意。

    “道兵!”

    想到此處,青年微微頷首,眸光悠長。

    此界天元凡世雖然因為特殊原因,幾乎無人可以超越真人之境,成為全新的神魔,可近百萬年的漫長歷史積累,仍有一部分英雄豪杰可以打破這一枷鎖。

    他們或是能夠逆伐神魔,戰(zhàn)勝神魔化身;或是得賜仙籍,成為新的神魔;亦或是持有足以匹敵神魔之力的‘道兵’,無敵一世,縱橫千年。

    凡鐵,精武,玄器,神兵。

    人階,地階,天階,以及陸地真人。

    再向,便是神魔之器,蘊(yùn)道之兵!

    神兵固然稀有,但也算不得太過罕見,至少因為武器的性質(zhì),注定它的數(shù)量比在世的陸地真人要多。

    許多大家族,大勢力都有數(shù)把神兵鎮(zhèn)壓底蘊(yùn)。

    但現(xiàn)在,唯一可以確定存在,具備神魔之力的‘道兵’,卻只有那昔日正陽國的鎮(zhèn)國之器,【青霄正陽尺】,以及不知是真是假,被新國圣皇持有的【承天五德印】。

    承天五德印目前無法確定,暫且不談,但那青霄正陽尺卻是極其有名,乃是數(shù)十萬年前,遠(yuǎn)古一位豪杰承仙神接引,登臨仙天神位時所留,內(nèi)蘊(yùn)無垠青霄神威,浩蕩正陽之力。

    有傳聞,這位古之豪杰,便是如今的紫薇星君——但這也僅僅是傳說。

    正陽國自未知之地發(fā)掘出此道兵后,便以此立國,如若不是新國五德宗出現(xiàn),當(dāng)可一統(tǒng)天下。

    而昔日五德正陽之戰(zhàn),那正陽魁首南正楷正是因為持有這青霄正陽尺,才從圣皇手中逃得一命。

    即便如此,也元神大損,這幾年來都未曾聽過消息。

    雖然說,傳說中,還有屬于天帝魔主的無神武,號稱‘帝兵’的至高道兵存在。

    可對于王海天和天元界眾生而言,到了這一層次,就顯得頗為虛無縹緲,不知真假了。

    不過蘇晝不同。

    在地球時,他可能的確見過屬于這一階的‘帝兵’。

    “無論是落日弓,還是赤霄劍,亦或是我從未見過的趕山鞭,都至少是道兵中最強(qiáng)大的那一類。”

    “而落日弓,應(yīng)該就是‘帝兵’!”

    這并非是胡亂猜測。

    至少直到現(xiàn)在,蘇晝還從未見過落日弓那樣,需要使用一個秘境來封印的神武。

    作為戰(zhàn)績中,有著‘創(chuàng)主天尊’一級‘金烏之祖’的仙神之兵,說它不是帝兵恐怕都沒人信。

    而未曾展現(xiàn)全力的赤霄劍一道劍氣,便可輕易擊殺全盛時期的地仙九尾天魔,這讓它下限也變得極高,就是不知道限如何。

    至于趕山鞭……蘇晝不太清楚,那似乎是某種民用神器,應(yīng)該不能用通俗的神兵分類之法分類。

    “總之,無論是落日弓還是赤霄劍,這等神威,放在道兵中,也絕對堪稱強(qiáng)大。”

    如此想到,蘇晝不禁微微點(diǎn)頭,心生感慨:“就是不知,我的滅度之刃何時能抵達(dá)這一地步啊。”

    “我執(zhí)掌這北嶺城,其實已久,昔年我就是正陽國北嶺礦場中的礦奴,若不是圣皇拯救,未來必然黯淡無光。”

    感應(yīng)到蘇晝的興致已起,王海天同樣覺得高興,他說起自身來歷坦坦蕩蕩,絲毫不以為意。

    這位太守指著前方的山嶺,頗為自豪地對蘇晝道:“而自我執(zhí)掌北嶺大區(qū)以來,此地鑄就的大小神兵便有十七柄,其中十一柄,都出自三位大匠之手。”

    “您瞧,他們都來了。”

    就在兩人交談之間,已至北嶺山區(qū)深處。

    蘇晝遙遙看去,便能看見一道混雜有金土火三系的濃郁靈光自山嶺間沖天而起,支地?fù)翁欤湟缟⒅畾饽蹫殡硽桁`霧,空氣中更是有著濃厚地火硫磺之味。

    此刻,周邊山嶺的溫度已經(jīng)變得灼熱,令滅度之刃的異象變得微不可查。

    白山山脈中的確不乏火山,哪怕是北嶺支脈,地火脈動也比其他地方更加頻繁,這里顯然是挖掘礦脈時意外發(fā)掘出了地底的地火,便以此為基,建設(shè)了一處冶煉鑄造基地。

    而現(xiàn)在,便有三位身著匠師服的天階強(qiáng)者,攜帶十幾位弟子而來。

    “拜見燭晝真人!”

    三位大匠為二男一女,男性一老一壯,女性則為老婦。

    但同樣的,卻是他們的身材——北嶺城太守王海天因為兒時的礦奴生涯以及天賦,身材壯碩,肌肉強(qiáng)健,哪怕是穿著官袍也像是熊一般壯實,可這三位大匠論起身材,卻是比王太守更勝一籌,渾身筋骨簡直就像是銅澆鐵鑄一般,具備可怖的力量感,一雙手臂肌肉隆起,如同小山。

    對于蘇晝,三位大匠都心懷感激,他們雖然常年都在北嶺山區(qū)中收集珍稀礦產(chǎn),為新國鑄造玄器神兵,但他們的家人弟子卻都大多生活在北嶺城。

    “還請真人賜神刀一觀!”

    率先發(fā)話的,是名為楚戊老年男性大匠,他無發(fā)白須,雙目如銅鈴,實力為天階巔峰。

    而白發(fā)老婦大匠自稱為‘吳氏’,壯年男性大匠自稱‘牧武’,兩人皆有天階實力。

    鍛造之法,和實力無關(guān),昔日神木世界一群后天匠師,也能鍛造出在先天武器中也稱得是強(qiáng)大的滅度之刃。

    而蘇晝也能從這三位大匠身感受到無比濃厚的兵戈烙印,那是只有親自鍛造出了無數(shù)精良武器,乃至于神兵神武才能有的氣息。

    確實不俗。

    故而他便解刀遞出。

    蘇晝予兵,而早就得到王海天通告,準(zhǔn)備萬全的三位大匠卻沒有輕易接過,他們謹(jǐn)慎無比,讓跟隨而來的諸位弟子請出了一塊足有五尺寛八尺長,仍然散發(fā)著雄渾熱浪的地炎玄鐵臺,然后才將滅度之刃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其,確定沒有力量溢散后,再前仔細(xì)觀察。

    “鏗鏘!”被遞出之時,滅度之刃發(fā)出了頗為可憐,仿佛被遺棄小狗一般的聲音。

    蘇晝則是摸了摸刀脊,笑著安慰道:“乖,小心點(diǎn)收斂力量,不要傷到人家。”

    “如此濃厚靈性!”

    看見滅度之刃與蘇晝的互動,楚匠目光一亮,然后便遙遙伸手,隔空以靈探尋。

    他天人鑄兵門獨(dú)有的‘神兵九鍛’之力,能解構(gòu)世間一切兵戈結(jié)構(gòu),分辨靈光之玄,老者自然能感應(yīng)出,滅度之刃的內(nèi)部材質(zhì)已經(jīng)接近絕對均質(zhì),在不提升材料等級的情況下已經(jīng)接近升無可升。

    而刀靈更是活躍如真人,其魂渾渾,雖然靈智未全開,但卻如同大海般浩蕩。

    “此刀……居然是真人巔峰,距離道兵,真的只有一步之遙!”

    吳匠雖為女子,但氣勢卻不遜于其他二位大匠,她以‘庚金辨氣術(shù)’一探,便面露訝色,然后驚詫地看向一旁面露微笑的蘇晝:“神兵類主,這么說來,燭晝真人您……”

    “確實。”

    壯年男子牧匠輩分最低,有些寡言少語,不過他的雙目中卻有神光轉(zhuǎn)動——五德宗巧金門特有的‘太白觀兵目’令他可以看出世間九成九以的神兵有缺之處。

    可這一次,他卻一無所獲,不禁嘖嘖稱奇:“神兵近乎圓滿,只是因為初鍛時材質(zhì)不佳,故而強(qiáng)度不甚可觀……但即便如此,神意卻完滿無比,蒼茫浩大,隱約有庇護(hù)世間蒼生,鎮(zhèn)壓一切妖邪之誓!”

    “這,這就是機(jī)緣啊!”

    話畢,他也轉(zhuǎn)頭看向蘇晝,牧匠神情有些激動:“燭晝真人,這是您的自修行之初時就一直持有的隨身神兵嗎?”

    “自然。”

    仔細(xì)想想,蘇晝察覺,滅度之刃的確是從覺醒階開始一直伴隨自己的武器——其實世界樹長槍和它的前身木蜈蚣長槍也是,但是對付那些體型龐大的怪物,有鋒刃的劈砍,總是比長槍突刺來的有效。

    所以他便點(diǎn)頭稱是,而這反而便引動三位大匠齊齊面露肅容,然后極其誠心誠意地對著蘇晝鞠躬致敬。

    “此刀之靈太過生機(jī)勃勃,不適合作為征伐殺戮之器的靈。”

    為首的楚匠如此說道,但他卻笑了起來:“但這,卻反而證明作為刀主的您心思澄清,雖然執(zhí)掌神兵,但卻并沒有因為心懷利刃而殺心自起。”

    “是的。”吳匠也點(diǎn)頭附議:“老朽能看得出來,對您而言,刀是手段,是為了天下太平而出,而不僅僅只是為了斬滅強(qiáng)敵。”

    而牧匠做了最后的點(diǎn)評:“簡直,和圣皇陛下如出一轍。”

    “哦?”

    聽見此言,蘇晝不禁微微挑眉,他倒是不介意自己被拿來和其他人比,更何況他也知道,對于這些新國臣民來說,‘和圣皇陛下一樣’算是此世一等一的贊譽(yù)了。

    “總之,此地還是太過簡陋,真人,我等回北嶺鑄兵池詳細(xì)考究一番,看看如何才能完美地提升您神兵的品質(zhì)。”

    三位大匠皆為雷厲風(fēng)行之輩,在展現(xiàn)出對蘇晝更勝于之前的尊敬后,便帶著諸位弟子一同起身,前往不遠(yuǎn)處,深入地底,釋放一股地火硫磺氣息的的‘北嶺鑄兵池’而去。

    “……這又是為何?”

    感應(yīng)到對方的態(tài)度從‘感激’變成了‘尊敬’。

    不知為何,自己威望忽然提升的蘇晝,其實頗為納悶。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王海天。

    “別驚訝,燭晝前輩,楚戊前輩和吳氏前輩都是活了近三百年的老天階,他們經(jīng)歷過戰(zhàn)國亂世,知曉太平的可貴。而牧武大匠和我一樣,乃是立誓追隨圣皇之人。”

    對此,王太守卻半點(diǎn)也不驚訝,他先對蘇晝微微致禮,語氣帶著一絲嘆息:“神魔視此世蒼生如草,諸國王室和各路強(qiáng)者皆為龍蛇草莽,彼此爭戰(zhàn)不休,只是為了心中**,無人關(guān)注最艱苦的百姓。”

    “像是正陽國那樣對民眾極盡苛刻盤剝之能,實際卻還算是好的,之前有的是王族為了尋歡取樂,亦或是一己之私,肆意虐殺發(fā)泄暴虐,乃至于以人為祭,活祀神魔。”

    “是,戰(zhàn)國三千年,英雄并起,對于修行者而言,是可以爭奪天下霸主的良機(jī),可是對于百姓而言,不過一場又一場的劫難……”

    話至此處,王海天的目光深沉,他面色肅然地看向不遠(yuǎn)處山嶺中的礦場,沉默了一會后,他才繼續(xù)道:“中洲百萬年,才出陛下這么一位心系蒼生百姓,愿為萬民而戰(zhàn)的圣皇……所以我們會追隨他,直至真靈覆滅,輪回不在。”

    “但這不是最基本的嗎?”

    聽到此處,蘇晝并沒有感覺困惑得到解決,反而更加不明所以:“我是說,難道百萬年來,就沒有哪怕是一位為‘弱小’而戰(zhàn)之人?”

    “……或許有,但如今已經(jīng)身名俱滅。”

    輕聲回答道,王海天轉(zhuǎn)過頭看向蘇晝,反而笑了起來:“這就是天元界。”

    “也是為何我們會對您如此尊敬的原因,燭晝前輩。”

    ——正是因為稀少,所以才尊敬。

    一時之間,蘇晝無言以對。

    他抬起頭,仰視天空,高穹之,星辰列布,蒼茫無垠。

    隨后,他又俯視大地,地脈遍布,層層疊疊,無窮無盡。

    “雅拉,這個世界,真的是完美的世界嗎?”

    閉眼,青年有些困惑地對輪回空間中的赤色蛇靈詢問,蘇晝的語氣帶著一絲難解的困惑:“這種讓人犯惡心的世界,真的是‘完美的原初世界’?”

    “白映雪那邊給我的感覺,明明不是這樣的啊。”

    “完美是結(jié)果,不是過程……或者說,為了結(jié)果,可以忽略一些過程。”

    盤踞于智慧樹,雅拉輕輕地回答:“不要忘記寂主對你的告誡,蘇晝——你又如何能知曉,在最后,這個世界不會得到一個幸福的結(jié)果呢?”

    “但我覺得這樣不對。”

    睜開眼,蘇晝邁步前行,他和王海天一同跟著三位大匠朝著不遠(yuǎn)處的鑄兵池而去。

    青年低聲自語:“總是如此。”

    “那就變得更強(qiáng)。”

    蛇靈輕笑著道:“覺得不對,就去讓錯的家伙改正。”

    “確實如此。”

    蘇晝眸光閃動,他沉聲道:“如若我突破不朽天仙,那么此世許多問題,當(dāng)可迎刃而解。”

    自青丘星突破地仙,又在輪回世界更替本命神通,升華天魂業(yè)位為萬世革新之力以來,蘇晝在成為天仙的步伐就一路高歌猛進(jìn)。

    直至如今,在經(jīng)過傳道塔的試煉,以及接受燭龍法身傳承以來,他已經(jīng)補(bǔ)全了自己‘底蘊(yùn)不足’‘進(jìn)階速度太快’的缺陷,站在了地仙巔峰之境。

    距離‘不朽’,不過是一步之遙。

    不朽。

    天仙。

    至高的境界。

    哪怕是天尊,大天尊,本質(zhì),都是天仙的一員,只是天仙之間的差距過于龐大,以至于必須要分割層次而已。

    祂的標(biāo)準(zhǔn),便是哪怕天地崩壞,世界毀滅,依然可以獨(dú)立六道,旁觀輪回,不朽長存。

    倘若以雅拉的龍蛇之道進(jìn)階天仙,其實對于蘇晝而言輕而易舉——只要他完成燭晝宇宙戰(zhàn)形態(tài)3.0版本的完全體,那么那具被強(qiáng)化到了極致的真身,自然就具備可以在冰凝虛空中穿梭的能力,而且強(qiáng)橫到可以抵抗世界毀滅的余波。

    自然,鎮(zhèn)壓星域,摧毀世界,也是輕而易舉。

    但是,僅僅如此,有革新之意嗎?

    顯然沒有。

    不過是重履他人之道。

    所以,這一次,蘇晝轉(zhuǎn)換為神鳥形態(tài),也是想要嘗試能夠在這方面走出部分成果。

    然后,再與龍蛇之道混合。

    以此,走出,獨(dú)屬于自己的,‘燭晝之路’。

    思索之間,眾人已至鑄兵池所在的山谷。

    北嶺鑄兵池乃是以昔日正陽國北嶺大礦場為根基,建造的大規(guī)模鑄造中心,其分布大致為八卦狀,鑄兵池位于中心,能隱約看見從其深處煥發(fā)而出的赤色地火之光,而八方則為多個大型礦場。

    一靠近山谷,便有近百度的灼熱溫度和極其濃厚的火,土,金靈氣撲面而來,令整個山谷方空氣扭曲。

    但就在這樣一個幾乎沒有任何生命的高熱絕地,卻有超過萬名身著統(tǒng)一服飾的礦工正在各個礦場周圍辛勤勞作,高呼口號,氣勢十足。

    “今天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大半,大伙加油,晚餐我讓食堂加餐!”

    “不要輸給五號礦坑那群人,這次我們一定要拿到優(yōu)秀采掘組的名號!”

    “感覺還好嗎?你今天第一次下至地脈深處,應(yīng)該會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如果不行,就請假。”

    “放心好了組長,俺沒事,就是有點(diǎn)眼花……”

    站在山谷一側(cè)高處,蘇晝目光橫掃。

    他能看出,這些礦工身強(qiáng)體壯,興致盎然,沒有半點(diǎn)被迫工作的樣子,無論是修為,**還是精神狀態(tài)都堪稱絕佳。

    人人都具備人階高階的修為,有了‘寒暑不侵’的體質(zhì),根基還異常扎實。

    “工作,挖礦,都是修行。”

    看出蘇晝眼中的驚訝和欣賞,王海天頗為自豪地解釋道:“所有礦工,都與五德宗簽訂契約,新國會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支付薪酬,死后家人也可獲賠償,更是提供‘厚土’‘巧金’‘真火’三系的基礎(chǔ)修法。”

    “與之同時,他們也應(yīng)當(dāng)為自己,為家人,為了這天下的太平,而盡力工作,努力修行。”

    礦坑內(nèi)部的環(huán)境,雖然極其嚴(yán)苛,但是卻因為在高熱的地底礦脈,卻是極好的模擬修為之地。

    “立意很高,很好。但會不會有些不接地氣?”

    蘇晝凝視著諸位礦工高呼口號,滿臉欣喜地自發(fā)奉獻(xiàn)自己的力量,他雖然問是這么問,但卻能清晰看出,在場數(shù)萬辛勞礦工,無人有半點(diǎn)負(fù)面情緒,即便有些許不滿,卻是因為沒有比過其他人。

    新國一方付出的很多,而要求卻很少,他能看出五德宗的基礎(chǔ)修法非常扎實,算是一流的修行法,倘若放在別處,哪怕是賣身做牛做馬當(dāng)學(xué)徒十幾年,都未必會傳授。

    “若是民眾只知埋頭土里刨食,僅僅是卑微求存,又豈能有奮起之心?”

    王海天微微搖頭:“教化萬民,開啟民智,才是堅固一國根基的根本。要讓他們知道,他們是這個國家的一員,是這個天下的一員。”

    “這都不知曉,焉能為國效力,為民奮戰(zhàn),又怎能追隨圣皇的腳步?”

    “很好。”

    聞言,蘇晝也笑了起來:“都很好。”

    他再次低頭。

    青年能看見,在這礦場內(nèi)外,滿是巧金門制造的各類靈械,其中有照明的,有運(yùn)輸?shù)模胸?fù)責(zé)檢查,穩(wěn)固礦道堅固程度的,更有檢測周邊礦脈,確定靈氣穩(wěn)定值的。

    這樣一套器械,已經(jīng)非常完善,相較于原始的進(jìn)山挖掘,這已經(jīng)是一套異常先進(jìn)的工作制度。

    這樣一來,即便深入山腹地底,也無人會恐懼。

    “為幽暗天魔所轄的恐懼,肯定也有一部分是礦工在幽邃礦洞中提供的。”

    蘇晝認(rèn)真地注視著這一切,他輕聲自語:“但是現(xiàn)在,我卻看不出這些人心中的畏心。”

    作為愿力方面的大神通者,青年能看見在場所有人心中的心念流轉(zhuǎn),不會有任何錯漏。

    “看來,文明的發(fā)展,的確可以大大遏制魔神的力量來源。”

    這和蘇晝之前猜測的的確一模一樣,不僅僅是好事,還能為他腦海中針對天魔的種種方法增添靈感,確定可行性。

    但是,疑惑也因此升起。

    “但這樣的話,九幽魔神,真的會允許文明發(fā)展起來嗎?”

    眉頭緊皺,青年心中生出些許疑慮:“恐懼會隨著智慧的增長而減弱,這是常識——祂們怎么會允許新國這樣的國家誕生?”

    恐懼源自于無知。

    無知的本質(zhì)是愚昧。

    但凡是任何會思考,會總結(jié)的人,他畏懼的事物就會越來越少——他可能的確會一些無法反抗的事物害怕,但是絕對不會對任何自己不知道的東西而‘誠惶誠恐’‘敬而拜之’了。

    與之相反,遇到不知道的事情,他會升起好奇心,想要將這一事物徹底解析。

    倘若讓新國這樣繼續(xù)這樣開化民智,或許某些天魔會因此而變強(qiáng),但是會更多的天魔會變?nèi)醯臒o法想象。

    就像是幽暗天魔這種,肯定會變得弱小無比。

    換位思考,蘇晝覺得,自己哪怕是真身降臨,也必然要覆滅這樣一個正在挖掘自己存世根基的國家。

    實在不行,也要斬殺那位‘五德圣皇’才行。

    “這其中,肯定有我所不清楚的要素。”

    帶著這樣的困惑,蘇晝便在王海天的帶領(lǐng)下,進(jìn)入鑄兵池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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