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先生、邴先生自從兩位來了金陵,本公感覺這空氣都甜美了許多啊!快快上座!”白圖熱情的在中堂,迎接了管寧和邴原。
此時在一旁作陪的,只有之前推薦了他們二人、和管寧私交不錯的華歆,以及對邴原有恩孔融,還有在白圖身后,“奪回”了宿衛(wèi)長重任的太史慈。
不過管寧和邴原,此時看著白圖,臉色卻有些許糾結(jié)
其實距離兩人來金陵,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太史慈也和白圖匯報過他在剛剛抵達遼東,找到管寧和邴原的時候,兩人對白圖的印象還很好。
而且邴原和太史慈還有些交情,當初遼東太守公孫度,要要抓邴原的好友劉政,邴原窩藏劉政之后,委托要返會江東的太史慈,將劉政護送回中原,而且邴原在避禍遼東之前,還被孔融舉薦做過官
加上白圖的名望、以及承諾,哪怕是并沒有在亂世出仕的打算的管寧,也同樣陪太史慈一同返回江東。
然而在中途,三人看到白圖的“咸使知聞”后,管寧和邴原雖然沒有說什么,但態(tài)度卻有明顯變化沒有了之前的熱切!
對此白圖也早有預(yù)料,雖然管寧年少時,還與好友華歆一起種地、讀書,邴原也是家貧、早孤,算起來也沒落士族出身,但是兩人卻也都是典型的大儒,治理才能也都是儒家的那一套。
如此一來,雖然以管寧、邴原的思想境界,不至于對白圖有什么私人憤恨,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卻有著比那更嚴重的分歧在治世理念上,與白圖有所沖突。
畢竟儒家要治世,靠的就是等級和親疏,尤其是后者尤為重要。
而白圖的“大愛”,顯然破壞了“親疏”,這就是禮崩樂壞的開始吧?
所以管寧和邴原,在來到金陵之后,才并沒有馬上來見白圖,而是選擇四處去看一看。
白圖也權(quán)當不知道兩人的心思,只是派人送去了慰問品,和金陵城內(nèi)的宅子
作為有真正的大儒,雖然兩人論治世、遠不如務(wù)實的華歆,但也比那些腐儒要強得多,他們想要親眼去看一看,江東究竟是禮崩樂壞、還是亂世凈土。
在經(jīng)過幾天的觀察之后,哪怕白圖一直沉得住氣,沒有主動要見他們,兩人也忍不住來見白圖。
“當不得白公謬贊,江東在白公治下,雖有瑕疵,但已經(jīng)有治世之相,尤其是在如今天下紛亂之中,殊為難得。”
“不錯,是我與根矩大開眼界才對。”
邴原,字根矩管寧,字幼安。
“哦?不知兩位可有何指點?”白圖見兩人主動提及,馬上明白這已經(jīng)成了一半。
可以確信,管寧和邴原在這幾天簡單的游歷之后,對江東目前的狀況,應(yīng)該是有些滿意,但卻又有很多窩心之處!
以兩人的性格,如果對白圖的治理方式完全不滿意,要么會揚長而去、要么會結(jié)廬隱居,而如果對白圖的治理方式,完全滿意、一點意見都沒有,更會結(jié)廬隱居,安享樂土。
兩人作為頂級大儒名士,德行也不是全靠炒作,而且也并非是“銳意進取”的人設(shè)。
“這個旁的且不說,我與幼安行了一路,江東百姓的確是天下少有的尚能安居樂業(yè),只是我見州牧府的刑部,似乎在干涉宗法審理,甚至已經(jīng)在鄉(xiāng)間宣講律法,有鼓動鄉(xiāng)民抵制宗法之嫌,這未免不妥吧?”邴原有些擔心的說道。
白圖之前也沒想到,王朗的性子居然這么急刑律下鄉(xiāng)一事,居然已經(jīng)在一步一個腳印的做著。
當然,其中效果寥寥,邴原居然能夠發(fā)現(xiàn),也算是觀察細致了。
“此言差矣,這有什么不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刑部此舉,有先賢風范。”孔融突然插言道。
管寧和邴原聞言,先是疑惑孔融怎么突然“口吃”,停頓這么奇怪,接著馬上也明白了孔融的意思,繼而怒目而視卿本佳人、奈何棄臉?
對于這一句的斷句爭論,在后世可以說是由來已久,不過在東漢末年,這不可能有爭論。
畢竟孔圣當初,可是因為晉國鑄刑鼎、將律法頒布出來,給國人觀看,便氣憤的咒罵晉國要亡國了的,他老人家對于律法的認知,顯然是傾向于左傳中的“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
孔子的思想又不是孤例,不是一個模棱兩可的斷句就能夠扭曲的,至于后世的爭論,不過是改良派們對孔子思想的美好愿望與補丁。
這話拿到東漢來說,可以說是明目張膽的篡改圣人之言,放在管寧和邴原面前來說,更是欺負兩人沒讀過書的感覺
“沒有人比我更懂至圣先師!”孔融臉上洋溢著萬丈彩光的說道。
邴原雖然心中忿忿,但對孔融卻不好發(fā)作畢竟孔融可是對他有恩。
不過管寧就沒有那么多顧忌,直接看向華歆說道:“子魚!你也是這么想的?”
“刑部之事,王司部才是專業(yè)的,至于儒學經(jīng)典的解讀,孔祭酒勝我良多,都不是我能夠插言,我只要做好禮部的事情便好。”華歆悠悠然的說道。
不歸自己的鍋,華歆不會背,同時華歆顯然也并不反對,刑部的改革華歆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江東正在出現(xiàn)的變化,因此方方面面的陳規(guī)舊習,也應(yīng)該有所轉(zhuǎn)變。
“禮部?禮部掌管教化之責,為禮部之掌舵,更要注重德行操守”管寧倒是已經(jīng)摸清楚,六部的基礎(chǔ)分工。
不用白圖開口,下面四人就已經(jīng)“捉對廝殺”。
半晌后
“咳咳。”白圖打斷了幾人的爭論,吸引了管寧和邴原的注意之后說道:“看來管先生和邴先生,是對禮部與刑部之事很感興趣。不如這樣,兩位先在禮部,掛一個大祭酒的職位,之后分別擔任兩部的主簿之職。
如此也可以更好的與華司部、王司部交流而且六部司部之位,都是有能者居之,會經(jīng)常有輪換,若是兩位有什么更好的想法,也不必擔心埋沒。
若是兩位不愿意,也可以回鄉(xiāng)間隱居,坐等我輩開創(chuàng)盛世也可!”
白圖也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因為自己這個主帥,是鐵桿的改良派,導(dǎo)致現(xiàn)在六部激進派輩出,雖然白圖看很多東西不順眼,但卻不想剛剛步入正軌的江東,漸漸滑向極端的一面。
因此聘請一些老派的大儒,來作為降壓器,也是應(yīng)有之意。
當然,首先要保證的是,這部分人要起到的作用是“權(quán)衡降壓”,而不是單純的“拖后腿”。
而管寧和邴原,雖然和白圖理念上合不來,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并不是什么頑固腐儒,而且都是苦日子過來的,哪怕沒有野民那么苦,但對平民的基本同理心卻是有的。
還可以借助兩人的名望,來減少其他大儒的攻訐,作為反對意見的疏導(dǎo)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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