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沒法從這里逃走,你恐怕再也見不到你的探索隊了,即使他們帶回好消息!绷銖娦星袚Q話題。
“如果你們不炸斷我的坦克履帶我有的是辦法逃走!”布寧憤怒地大吼。
外面的槍聲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警笛聲,應該是附近的警察也被驚動了,不知多少警車正向伊麗莎白宮匯攏。但他們顯然無法干預格魯烏特種部隊的行動,伊麗莎白宮的庭院此刻就是戰場,戰場上能有警察說話的余地?格魯烏特種部隊應該也不是放棄了進攻,T-64制造的煙霧還沒散去,他們也不知道駕駛員已經跑進了伊麗莎白宮。他們應該是去調反坦克導彈了,再補一兩發就能讓T-64徹底癱瘓,所以布寧也沒傻到死守那個鐵殼子。
煙霧總會散的,反坦克導彈總會來的,他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
“交易,”零凝視著布寧的眼睛,“如果我能帶你離開這里,你就幫我們進入禁區!”
布寧詫異地看著那張精美絕倫卻又如霜雪般寒冷的小臉,這張臉的主人說的每句話你都應該認真地聽認真地想。
但是怎么做?那些雇傭兵出身的管家和女侍已經投降了,十五分鐘一到,他們同時向零點頭,放下了手中的武器高舉雙手。
他們遵循著雇傭兵行業的某些江湖規矩,合約寫明他們是來當管家和女侍的,他們就低眉順眼地為你倒酒開車,合約說明緊急情況要堅守十五分鐘,他們就算冒著生命危險也會守足十五分鐘,但是多一秒種都不行。他們的對手不是愛砍人頭的野蠻人,而是堂堂正正的格魯烏特種部隊,尤其是在莫斯科市區里,他們應該會遵循《日內瓦公約》,不傷害任何放棄武裝的人。
路明非心里微微一震,想起日本的那個雨夜,零來高天原找他們的時候,膝蓋幾乎廢了,一路都是血。這個女孩確有驚人的戰斗天賦,能一個人挑掉整個關東支部,換作楚子航,不靠君焰都難以做到。她的真實實力未必強到那種地步,但她應該是那種不把自己當回事的戰術,能夠忍受別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把自己當作機械來使用。
“別別別!”路明非趕緊說,“千萬別冒險!我們再想辦法!”
零豎起手掌令他閉嘴,仍舊直視布寧的眼睛,“亞歷山大·布寧先生,您是個生意人。這個世界上其實不存在沒有成本的買賣,淘金的成本是人命。我很清楚,你不可能輕易為我們打開進入禁區的通道,那是你的大買賣?煽纯次覀兯幍睦Ь,你的高層關系失效了,我的雇傭兵也都放棄抵抗了,包圍我們的至少有兩個排的格魯烏特種部隊,外加幫助維持秩序的警察。你甚至無法賄賂他們,他們來自不同的部門,他們的眼睛盯著彼此。能確保你們平安離開的人,只有我,而我會支付巨大的代價,我用這個代價,換取進入禁區的門票!”
零把手伸向布寧。這時候她仿佛就真是羅曼諾夫家族的最后一位公主,這是即將被炮火覆蓋的戰壕,她決定帶領禁衛軍做最后的沖鋒,這時候她把手伸給你,叩問你的忠誠,要你答應完成她最后的囑托。你根本無法拒絕她,你能做的只是低頭去親吻那只手。
“成交!”布寧真的這么做了,雖然那身皺巴巴的睡袍有點影響儀式感,“但我還是盼望著您能凱旋!”
***
五分鐘后,他們走在長長的地下通道里。它被挖掘得如此寬闊,以便用它逃走的人從容不迫,甚至閑庭信步。
“皇女殿下,家里地下有逃生通道這件事不能叫代價巨大吧?”布寧嘆息。
本以為擊掌成交之后零會祭出什么神秘的高層關系或者重型武器,路明非是擔心這妞摸出刀子直奔格魯烏特種部隊的指揮官而去,就像《刺客信條》第三部的片頭那樣。
結果零帶他們來到自家地下室,打開逃生通道的門說了聲請,關門之前還沒忘從冰箱里拿兩瓶冰鎮礦泉水。
“原本伊麗莎白宮并沒有逃生通道,修建的時候花了很多錢!绷忝鏌o表情。
逃生通道的末端是一扇鐵門,打開鐵門居然是鐵路,也不知是莫斯科的哪條地下鐵,四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隧道里,布寧從背包里摸出一個又一個手機,一邊撥打一邊罵娘。
***
四個小時之后,這四個人恢復到了衣冠楚楚的狀態,登上了一節豪華車廂。
亞歷山大·布寧在西裝外披上了黑貂大衣,再戴上那頂黑貂毛的帽子,看起來像個東北的皮貨商。通過車站的時候他出示了一份外交護照,并非他自己的名字,卻貼著他的照片。檢票員沒有為難他,也沒有檢查他攜帶的幾十口大箱子,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在護照里夾了厚厚的一疊大面額盧布。他厚顏無恥地聲稱零是他的孫女,而路明非和楚子航是他從中國雇來的跟班。
路明非等三人的新護照是在火車站外面做的,做假護照的人直接開了一輛貨車來,車廂就是他的工棚,里面能照相也能做防偽條,還有化妝師幫他們收拾得不太像本人。黑客在車上搗鼓了一番,跟他們說這護照基本跟真的也沒區別了,聯網都能查到。
路明非不得不佩服這老家伙的能量,不愧是黑白兩道通吃的大人物。
甚至這節豪華車廂都是他專屬的,他沒有用火車票登車,而是跟月臺上的人說把我的車廂拉出來,不久之后一節造型復古的黑色車廂就被拉到了鐵軌的支線上。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還很落伍,但登車之后路明非和楚子航就被它的豪華震驚了,不用看那斑斕的波斯地毯和精美的胡桃木家具,光是那能擋住炮彈直射的防彈車身就會驚嘆于它的暴力美學。
想來也是布寧收藏的蘇聯時代的專列,當年領袖們便是乘著這樣的列車橫跨廣袤的國土。
布寧顯得有點肆無忌憚。他的豪宅在幾個小時之前被格魯烏特種部隊攻占了,而他卻坦蕩地登上自己的專屬車廂,去往西伯利亞。
布寧一路上都在打電話,他隨身帶著十幾部手機,漸漸地有人開始接他的電話了,他豪爽地大笑著和電話那頭的人聊天,沒有半點喪家之犬的模樣。
“我的幾個內線傳了消息來,”布寧合上那臺老式手機,把它丟在桌上,“看起來有人向國防部密報我們竊取國家軍事機密,他們還認為我家和伊麗莎白宮里藏著職業軍人和非法的重武器!
“所以他們出動了格魯烏特種部隊,而不是警察。”零說。
“誣陷我們,他們想怎么樣?”路明非問。
“不不,不是誣告,如果他們搜查我家確實能發現很多沒有許可證的重武器,比如我開著跑路的那臺主戰坦克。伊麗莎白宮里那些雇傭兵就更能說明問題了,皇女殿下您和我都算不上什么良民!辈紝巼@口氣,“暫時我還沒能查出幕后黑手是誰,不過很顯然他對那些埋在西伯利亞北部的‘金礦’很有興趣!
“整個莫斯科有幾節這樣的車廂?”路明非問。
“獨一無二。”布寧神情得意。
“公爵一樣出行會不會太高調了?”
“我親愛的朋友,我是個軍火商。你知道對于軍火商來說最大的客戶是誰么?”布寧大笑,“是政府!購買政府所需的情報,賣掉政府不要的武器。我知道的秘密太多,判我一百次死刑都不夠,但就是因為我知道得太多,就一定會有人保我。有人敢接我的電話,就說明我的保護傘還有用。我是通緝對象,但那又算什么?我的敵人想要調動軍隊來抓我,我的朋友們也會想辦法拖延。我上過很多的通緝名單,可能比我睡過的女人還多,可我一天牢都沒有坐過。我們這種人如果死,一定是死在一顆神秘的子彈下,而不是被公開槍斃。”
“你還不知道幕后的敵人是誰,對么?”零冷冷地說。
布寧收斂了笑容,“這是讓我害怕的事,在國家的高層中藏著一個想要我命的人,可我居然查不出他是誰!
車身微微震動,這是專車車廂被掛載在一列客運列車上了。汽笛聲鳴響,窗外的景物倒流,列車正加速離開莫斯科。
布寧猜得沒錯,沒有乘警進來檢查,更別說全副武裝的軍人。瓦圖京陸軍大將把他們交給了一個臭名昭著的軍火販子,可偏偏就只有他能確保他們的安全。
這是那個老人最后給零的幫助。
“女士們先生們,現在你們腳下滾動的是世界上最長的西伯利亞大鐵路,這條鐵路的終點是海參崴!辈紝幬⑿,“沿路都是我的好兄弟,收過我錢的好兄弟,他們會照顧我們。”
“可我們要去的是西伯利亞北部!绷阏f。
“皇女殿下,要穿越廣袤的西伯利亞,我們還得更換交通工具。但我可以確保的是在這條鐵路上,您是絕對安全的!辈紝幤鹕,舉起貂皮帽子行禮,“最大的臥室就作為您的行宮,我和兩位先生在隔壁的包廂,有事請隨時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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