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初一所說的那樣,雪餐廳的牛排確實煎的不錯。肉質(zhì)鮮嫩,香滑緊實。澆上一大勺滾燙的黑胡椒汁上去,牛排表面滋啦啦的作響,切一大塊塞進嘴里,牛肉的香味和黑胡椒的辛辣同時刺激著你的味蕾。
當(dāng)然,和施道諳相比還是相差甚遠(yuǎn)。
如果施道諳沒有進入古董行業(yè)的話,他甚至可以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廚子
既然心中已經(jīng)有了決斷,江秋和林初一便不再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他們閑聊最近的生活狀態(tài),以及生活中發(fā)生的一些趣事,認(rèn)真的享受著這一頓美味的午餐。
正如林初一所說的那樣,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只是簡單的吃頓飯都能夠吃出幸福感。
吃飯結(jié)束,照例由林初一簽字埋單。
“我們走吧。”林初一出聲說道:“下午還約了人見面。”
尚美現(xiàn)狀是壓在林初一心里的另外一座大山,這座大山?jīng)]有移開,她也一刻鐘都輕松不得。
“我也是。”江來說道。
午后的陽光正暖,照耀在從眼前流敞而過的江面之上,讓那一池江水也變得波光粼粼起來,就像是一條銀色的絲帶將整座碧海城一分為二,一邊東西際會、奢糜華麗,宛若百年之前的十里洋場,另外一邊魔幻時尚,華燈璀璨,高樓入云,是科幻世界里面的美妙想像。
此情此景,讓江來忍不住發(fā)出了無比滿足的聲音,說道:“那時節(jié)和風(fēng)麗日滿東園,花共柳紅嬌綠軟今天的天氣真好,適合求婚。”
說著,就要從口袋里摸出自己專用的求婚手鐲。
“走走走。”林初一拖起江來就準(zhǔn)備離開。
這家伙,太丟臉了!
離開雪餐廳的時候,林初一轉(zhuǎn)身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她的視線仿佛穿透了空間,穿過了那厚實的玻璃幕墻,然后聚集在某一個點上。
她輕輕點頭,然后大步走開。
目送著林初一開車離開,一輛黑色的奔馳邁巴赫緩緩?fù)2丛诹私瓉淼拿媲啊?br />
江來拉開車門上車,一屁股坐進那寬敞舒適的后座上面,將座椅微微后仰,說道:“我睡一會兒。”
“怎么樣?她答應(yīng)了嗎?”施道諳出聲問道。
他知道江來上車就說要睡一會兒,其實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問題。可惜,自己并沒有準(zhǔn)備給他這個機會
“和你預(yù)想的一樣。”江來閉上眼睛,出聲說道:“她要處理好尚美的事情,然后才會考慮下一步的打算。不過,我覺得應(yīng)該沒有問題。畢竟,是我親自和她談的。”
“感情呢?”施道諳笑著問道:“有沒有什么進展?”
江來輕輕嘆息,說道:“心思太過沉重,我怕仇恨要把她吞噬了”
“任何人經(jīng)歷這樣的事情,怕是都會性情大變。這是她最困難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你要想辦法把她拉出來。”
“拉不出來,我準(zhǔn)備和她一起跳進去。”江來說道。
施道諳的嘴角浮出一抹笑意,說道:“或許,這才是最好的拯救方式。”
當(dāng)邁巴赫轉(zhuǎn)彎朝著城外方向駛?cè)サ臅r候,在他們剛才泊車不遠(yuǎn)處的地方,一輛黑色的大眾車也迅速啟動跟了上去。
車子進入園林,停在一棟小樓門口,文良平帶著他的那個老管家迎了下來,對著還沒來得及下車的江來和施道諳拱手作揖,說道:“哎喲,我這盼星星盼月亮的,終于把你們?nèi)饰唤o等來了。辛苦辛苦。”
上次在董育林家喝酒,酒席結(jié)束的時候,文良平拉著江來施道諳說有事想請他們倆人幫忙,近期務(wù)必去自己家一趟。
大家之前就有過合作,文良平也是個爽快之人,鑒定費用第二天就全款打到了施道諳的賬戶上去了。今天又在酒場上碰面,席間可是敬了施道諳好幾杯酒,拉著江來說了好一陣子話他說江來聽著。而且,江來剛剛弄丟了那幅價值連城的孔雀竹石圖,他不見嫌棄和避諱,甚至主動提出再一次的合作江來和施道諳沒有任何猶豫,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還約定了登門拜訪的日期。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這是師兄弟倆的做人哲學(xué)。
“都是老朋友了,文總何必這么客氣?”施道諳笑著上前和文良平寒暄,他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能交給江來的。
“既然都是老朋友了,還叫什么文總?見外了,太見外了”文良平笑呵呵的說道。
“你比我們年長,那我們就叫你兄長了。”施道諳從善如流,抱了抱拳,說道:“文大哥。”
“施兄弟。”文良平爽朗大笑,然后眼神轉(zhuǎn)向江來。
江來瞅了文良平一眼,說道:“開始干活吧。”
“”
文良平知道江來的脾氣,早就見怪不怪了。
你看看,有時候還是要適當(dāng)?shù)淖龃螇娜恕L热裟阋惠呑幼龊萌耍晕⒉恍⌒淖鲆患䦃氖聝海瑒e人就能夠記你一輩子。但是,你做一輩子壞人,突然間做了一件好事兒,嘿,也能夠讓人記你一輩子
江來這種驢蛋脾氣,要是突然間對誰說兩句軟話賠一個笑臉怕是那人得樂瘋了不可。
文良平邀請江來和施道諳進屋,畢竟不是頭一回合作了,徑直邀請兩人進入地下的花葉堂。
花葉堂,花開見佛,花開亦見寶。
江來去過花葉堂,那里面確實收藏著不少的寶貝。
文良平陪著兩人坐電梯下樓,介紹著說道:“最近又入手了幾件小玩意兒,我有點兒拿不準(zhǔn),想請江兄弟幫忙掌掌眼”
“拿不準(zhǔn)你買來干什么?”江來反問著說道:“買都買了,證明你心里已經(jīng)認(rèn)準(zhǔn)他是真的了。還需要別人掌眼?”
“”
你看看,你看看,這人說話多有道理啊。
進入花葉堂,文良平看向江來施道諳問道:“咱們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不喝。”江來說道:“干活吧,我還有別的事情等著呢。”
“行,那就干活。”文良平看了旁邊的老管家一眼,說道:“去,把我收的那幾件小玩意兒拿來給江大師掌掌眼。”
“規(guī)矩您都知道了吧?”施道諳出聲說道。
“知道。鑒定物品的百分之三,不打折。”文良平確實把江來的規(guī)定給記在心里了,笑呵呵的說道:“放心吧,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我不要多,我只要百分之三。”江來說道。“你這次給多了,下次就想著給少了。有人給多了,有人就會想著給少了我數(shù)學(xué)不好,不會算賬。無論是誰,無論是任何時候,都是百分之三。”
“大師風(fēng)范。看到?jīng)]有?這就是大師風(fēng)范。”文良平忍不住對著江來豎起大拇指,說道:“成,咱們就聽江大師的。不能壞了大師的規(guī)矩,是不是?”
“是。”江來回答著說道。
“”
管家沒搶到接茬的機會,趕緊進去捧著三只紅木盒子出來了。
老管家把紅木盒子放到江來面前,說道:“江大師,您給掌掌眼?”
“都打開吧。”江來說道。如果不是特別信任的人,在沒有看到實物之前是不會接手別人的盒子的。因為你不知道盒子里面的器件到底是什么樣的狀態(tài),根據(jù)薛定諤的貓原理,在盒子打開之前,那些器件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被破壞掉了,只有真正的打開盒子以后才能夠知道結(jié)果。
而且,這些器件都價值連城,就算人家沒有故意敲詐的意思,當(dāng)你打開盒子里面的器件是壞的,你又如何解釋呢?
老管家看了文良平一眼,后者點頭示意,他身體跪伏在地把矮幾上的三只紅木盒子一一打開。
江來從第一只盒子里面取出一尊黃玉雕刻而成的瑞獸,捧到眼前仔細(xì)端詳一番,說道:“龍形虎相,這是一尊螭首?”
龍生九子,螭也是龍子之一。
在漢書司馬相如傳中就有赤螭,雌龍也的注釋,故在出土的戰(zhàn)國玉佩上有龍螭合體的形狀作裝飾,意為雌雄交尾。
“高。大師好眼力。”文良平哈哈大笑,說道:“大師再幫忙看看,這螭首是什么年代的?”
江來便捧著那尊螭首左右觀摩,上下查看,觀其色澤,撫其質(zhì)地,好一陣子之后,說道:“圓眼大鼻、雙線細(xì)眉、貓耳、頸粗大且彎曲、腿部的線條彎曲、腳爪常上翹、身上多為陰線勾勒,尾部呈膠絲狀陰刻線。這是戰(zhàn)國時期蟠螭紋的顯著特征。”
“大師的意思是,這是戰(zhàn)國時期的玉器?”
“如果它是真品的話,那就是戰(zhàn)國時期的玉器。”
“什么意思?”文良平臉上的笑容凝固,瞪大眼睛看向江來問道。
“明代的玉,怎么能雕出戰(zhàn)國時期的蟠螭紋呢?”
“大師的意思是說,這尊螭首是明代匠人仿制的?”
“不,是現(xiàn)代匠人用一塊明代的玉,仿制了這么一尊戰(zhàn)國時期的螭首。”江來指著玉螭的肚子,說道:“明代多層縷空玉器中,頭層拋光細(xì)膩,里層灰暗粗糙,甚至不拋光。為什么?因為他們沒有那么高超的手藝,也沒有那么精巧的工具,稍有不慎就會把整件已經(jīng)雕刻成型的玉器給毀掉,損失慘重你看看這尊螭首的腹部內(nèi)側(cè),光滑細(xì)膩,玉壁通透明亮,一看就是現(xiàn)代工藝的杰作。”
“”
另外兩只紅木盒子里面分別是一只玉牙璋和一塊玉簡冊,經(jīng)過江來的認(rèn)真鑒定,全為仿造贗品。
江來看向文良平,說道:“文總這次不是打眼”
這是眼瞎了。
當(dāng)然,后面一句話江來并沒有說出來。他覺得文良平可能不喜歡聽到這句話。
他現(xiàn)在的情商大幅度提升。
文良平臉色難堪之極,說道:“還有最后一件,大師再幫忙看看這一件一定是真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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