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一突然間踩油門剎車暴怒發(fā)飚讓林秋有點兒不知所措,驚慌錯愕。
林初一是她的姐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雖然從小到大沒少欺負(fù)自己,但那種「欺負(fù)」更像是一種寵溺。我揪你臉,是因為我覺得你可愛才揪的。我搶你零食,是因為我覺得你哭起來丑萌才搶的。我打你,那是因為我覺得......你確實挺欠揍的。
林初一一直履行著姐姐的職責(zé)來照顧自己,特別是在父親跳樓自殺母親悲慘遇難之后,她更是一邊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創(chuàng)傷,一邊獨自力撐著尚美不致于群龍無首,瞬間崩塌。更重要的是,即便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她也沒有對自己這個弟弟說出任何一句不滿或者抱怨的話來。
可是,因為提起了那個男人,她就要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難道那個男人就是她的逆鱗不成?
林秋愣了片刻,笑著說道:“怎么突然間發(fā)這么大的火氣?”
“為什么突然間發(fā)這么大的火氣?林秋,你怎么有臉問出這樣的問題?爸爸死了之后,你做了什么?你除了跑到公司拖我的后腿,像一個白癡一樣被人當(dāng)槍使還干了什么?”
“媽媽被人殺害之后,你又做了什么?是,你年紀(jì)少,你不經(jīng)事,你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打擊,你像是一個鴕鳥一樣把腦袋藏起來躲到了國外......可是你想過我沒有?我是一個女人,在那種時候,難道我不傷心難過嗎?我唯一的親弟弟.......我最需要親人陪伴的時候,他跑的無影無蹤,你知道這得多讓人心寒啊?”
“我為什么不能發(fā)這么大的火氣?林秋,如果你是我,難道你就不會生氣嗎?林初一惡恨狠的盯著林秋,一字一句的質(zhì)問出聲:“這是我很早就想發(fā)出來的火氣,知道我為什么一直忍到現(xiàn)在嗎?因為尚美,因為尚美那成百上千的員工.......我也很傷心,我也很難過,我也想痛哭一場,我也想一走了之來一個眼不見為凈。可是,如果我也像你這樣,尚美怎么辦?那些跟隨了我們林家十幾二十年,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xiàn)給尚美的員工怎么辦?多少人得靠它活著?多少人得靠它吃飯?”
“所以,我要撐著。我去和人談生意談買賣,我被人輕蔑,被人拒絕,甚至遇到更加難堪的事情......我撐過來了。林秋,我把尚美賣了,我給那些員工一個更好的歸屬。我也終于可以松懈下來,我可以停下來喘一口氣.....然后把我想發(fā)出來的火都發(fā)出來,想罵出來的話都罵出來。”
“......”
“林秋,你的命真好啊。因為你是爸爸的兒子,所以你得到了尚美最多的股份。因為你有我這樣一個姐姐,所以我在把它賣出去的時候,還得把最大的那一份利益割讓給你......你從小到大沒為尚美出過一分力,沒為這個家做過任何事情,卻不勞而獲,得到了別人好幾輩子都賺取不到的錢財。”
“即便這樣,你還對我不滿,還對我喜歡的人充滿仇恨......林秋,你醒醒吧,沒有人欠你的。”林初一一臉厭煩的盯著林秋,說道:“相反,是你欠別人太多。不需要你償還什么,但是,你至少要保持一顆感恩的心......你應(yīng)該知道,你今天擁有的一切,到底是誰給你的。”
“要不是因為江來,爸媽就不會死......”林秋表情猙獰,眼睛里面充滿恨意,說道:“如果爸媽活著,我們就什么都不用做......你給我的,原本就是我應(yīng)該有的。而且比現(xiàn)在更多更多......”
“下車。”林初一眼神悲哀的看著林秋,出聲打斷了林秋的嘶吼,說道:“下車。”
“你來接我......就是想訓(xùn)我一頓?”
“不。”林初一出聲說道:“我來接你,是要和你劃清界限。我以前以為你只是蠢,現(xiàn)在知道了,你是又蠢又壞。”
“......”
林秋提著箱子站在路邊,林初一的寶馬車飛速遠(yuǎn)去。
“姐姐.....”
林秋眼眶紅潤,低聲喚道。
嘎!
一輛黑色轎車停泊在林秋身邊,車窗搖下,一個女人出聲說道:“看來需要有人捎你一程?”
林秋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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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老師早!”
“早!”
“江老師今天好帥哦!”
“我知道。”
“江老師今天要修什么?”
“修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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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來走進(jìn)古籍修復(fù)室的時候,每一個遇到的學(xué)生和老師都主動的和她打招呼。江來不是碧海大學(xué)古籍修復(fù)室最早的老師,也不是工作時間最長的,但卻是最有威嚴(yán)的。
其它老師都是以和為貴,江來老師是以懟......代說。別的老師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第一次不會我可以教你你第二次不會我還能教你你第三次不會我就放棄你。江來是你第一次不會我懟到你一直學(xué)會......
所以,無論是老師還是學(xué)生,都對他又愛又怕。
他一邊和人打招呼,一邊在仔細(xì)的觀察著他們......
“《孔雀竹石圖》是不是他偷走的?看起來很有作案可能啊。”
“他有沒有嫌疑?笑的那么開心.......是不是在嘲笑我?”
“嗯,他跑的那么快,動起手來一定很靈活吧......”
“江來,來我辦公室一趟。”
“此人身材瘦小,雙眼無神.......哦,他是云師伯.......”
江來推門走進(jìn)云師伯的辦公室,問道:“師伯,你找我?”
云成之把辦公室門關(guān)嚴(yán)實,這才滿臉焦慮的看向云成之,說道:“江來,那《孔雀竹石圖》有動靜了嗎?”
“不知道。”江來說道:“我又不是那《孔雀竹石圖》。”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們師兄弟倆有沒有找到一點兒頭緒?老董那邊只給了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得盡快把它找回來啊......”
“你不是老董的好朋友嗎?你讓他多給我們兩個月時間。”
“......”
云成之就不想說話了。
你走,你趕緊走。我看到你就胸悶。
江來看到云成之半天說不出話,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想起來他也是為了自己好,出聲安慰著說道:“不要擔(dān)心。”
“怎么?你們倆找到什么蛛絲馬跡?我就說嘛,施道諳那小子精的跟鬼一樣,沒有人能夠在他面前占到便宜......”
“我的意思是說,實在不行就把《快雪時睛圖軸》賠給他們。”江來出聲說道理。
“......”
“你看看你,虧你還是我們師伯呢,我們又是給你捐錢,又是給你送酒送沙發(fā)的,一聽說我們愿意把《快雪時睛圖軸》賠給你朋友,你就不著急了。”江來憤憤不平的說道。他們師兄弟倆把云成之當(dāng)親人,云成之卻把丟畫的董育林看的更重......江來很吃醋,后果很嚴(yán)重。
“江來,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你讓我多活兩年,成不成?”
“我又不是閻王爺,我又沒有判官筆,你和我商量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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