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七章要想人前顯貴必定人后受罪
因為楊天保打通了商賈與大唐軍方的關系環節,這些商人很容易弄清唐軍的作戰部署。并不是所有的情報都需要內奸,完全可以反推。
十數萬大軍人吃馬嚼,每天消耗的糧草就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商人跟著軍隊,完全可以利用糧草補給,推算出每一條行軍路線上,有多少部隊,有多少匹戰馬,稍微一打聽,就知道領軍將領是誰。
一方面消息閉塞,一方對敵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很自然的就可以利用有利地形,針對唐軍弱點進行攻擊。
雖然猜測出了徽商們的貓膩,但是這件事情楊天保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一旦消息泄漏出去,楊天保同樣責無旁貸。
唯一讓楊天保松了一口氣的是,徽商們太過自以為是,計謀可以決定一戰戰斗的勝負,卻無法改變真正實力懸殊的差距,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詭計都是圖勞無功的。
寒冬是吐谷渾人的盟友,在柏海之戰的失利,讓唐軍上下清醒的認識到,吐谷渾并非一事無成,也全非酒囊飯袋。
這樣以來,唐軍將士會改變輕敵冒進缺點,只要穩扎穩打,最后的勝利一定會屬于大唐。不過,最讓楊天保擔心的,還是兩三萬唐軍軍民被俘虜后的下場,吐谷渾也是野蠻民族,殺俘是他們必然會干的事。
不是因為嗜血好殺,而是因為吐谷渾實在太窮了,他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更何況是那些俘虜了。
楊天保想了想,望著羅方問道:“你應該與馬幫的老兄弟有聯系吧?”
羅方點點頭道:“是有,雖然他們離開了馬幫,都還認我這個會首”
說到這里,羅方忍不住想顯擺一下。不過看著楊天保毫無興趣的樣子,他急忙改口道:“不知公子想讓小老兒做什么事?”
楊天保道:“給張紹文捎一封信,如果他不來見我,以后就不用來了!”
楊天保雖然并不是一個喜歡掌握全局的人,但是被人在背后坑了一把,他依舊不爽,別看徽州商人自以為遠在兩千余里之外,楊天保長鞭莫及,但是要想收拾徽商們,實在太輕松了。
抄家縣令,滅門府尹,這句話可不是說說而已。任何一個商人,底子都不干凈,想要查他們,一查一個準,就算沒有問題,對于官員而言,這是問題嗎?
隨便按個罪名,就可以把他們抄家滅族,別看張紹文如今生意很大,同安大長公主的一個管事,就可以讓他欲仙欲死。
楊天保如今的權勢,并不比同安公主差。
華陽公主李婉寧似乎開了竅,她自從組建女兵親衛之后,開始了經營宮中的關系,利用蘇音音與宮中的宮娥、女官、宦官們聯系,當然,聯系的方式只局限于胭脂、水粉、衣服、鞋帽、皮具等等,但是關系就是這么慢慢建立起來的。
任何感情,也沒有實際的利益來得更加直接,更加有效。
羅方道:“公子何時要傳信?”
“你回去之后就可以讓人去辦!”楊天保道:“信我就不寫了,就是一句口信,來不來那是他的事,他給他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后,是敵非友!”
當然,這就算是楊天保的最后通牒。
接著楊天保與羅方商議組建震威鏢局的事情。
其實,鏢局只是楊天保的一時想法,他想的更遠,鏢局只是幌子,他更愿意稱之為物流公司。利用鏢局為紐帶,緩緩建立遍布全國的物流貨運網絡。
現在四輪載重型馬車已經發明成功,按照楊天保的估計,普通的雙輪馬車,載重一千斤已經非常吃力了,畢竟官道有的地方好,有的地方壞,如果再裝,肯定可以裝,不過速度和效率,反而更低。
軸套磨損很快,對于馬車的車軸、車輪都是一種嚴重的損耗。楊天保的計劃是,將來四輪載重馬車以鋼鐵作為車輪,雖然沒有橡膠,做不出充氣式的輪胎,不過,卻可以采取鋼鐵或木頭。
反正,大運河已經建成,全國的河流,幾乎大都可以采取車輪船或者平底船進行水路運輸。
目前,震威鏢局還是跟著銀行一起擴張,在籌建銀行分店的同時,一起物色震威鏢局的分部,雙方在資源和信息上可以共享。
不過,楊天保會把震威鏢局掛在羅方名下,作為堂堂世勛貴胄,楊天保才不會自己下海,成為一個商賈的。
與羅方商談完所有的細節問題,羅方告辭。
不過田四喜送羅方出府的時候,門外又停了一輛馬車,雖然馬車沒有掀起車簾,田四喜敏銳的發現,這是張紹文的馬車。
果不其然,張紹文看著田四喜出來,馬上從馬車上下來,然后朝著田四喜拱手道:“還請田郎君代為通傳,門下走狗張紹文求見恩主!”
“等著!”作為楊天保的親隨,田四喜自然知道張紹文惹得楊天保不高興,正所謂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田四喜也沒有好氣的道:“你等著吧!”
張紹文滿臉堆笑,絲毫沒有嫌棄田四喜的惡劣態度。
然而,楊天保卻反而沒有的著急見張紹文的意思,反而有點涼著張紹文的意思。
時間過了小半個時辰,田四喜再次回到門前,朝著張紹文道:“我家公子說了,他已經睡了,你明天再來吧!”
張紹文一聽這話,頓時急了。
看樣子對于徽商同道惹得楊天保氣得不輕,這個問題可就大了。如果失去楊天保這座靠山,他張紹文十數萬貫身家,可就保不住了。
張紹文咬咬牙,普通一聲跪在大門前,一臉哀求道:“請田爺代為通傳,恩主若是不見紹文,紹文就跪死在門前!”
田四喜一臉鄙夷的道:“嚇唬誰呢,你就是把全家都拉過來上吊,礙著我們府里什么事了!”
田四喜轉身關上門。
張紹文的管事張希泯望著門縫,發現里面壓根不沒有人影了,他走到張紹文身前,伸手攙扶著張紹文道:“東翁,這楊公”
張希泯頓住,他看到張紹文依舊跪在地上,滿臉尷尬。
張紹文輕輕側過臉,看也不看張希泯,低聲喝道:“跪下。”
張希泯無奈趕緊跪在地上。
楊天保躺在書房的軟榻上,眼睛盯著天花板,事實上張紹文想來解釋西海發生的事情,這也是楊天保迫切想知道的,他并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可是涉及了兩三萬人的生死,這個消息對于楊天保而言,這太過重要了。
在商人的眼中,沒有國界,沒有民族,只有利益。楊天保其實并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他需要衡量的自然是一套他的行為準則。
人可以貪婪,這并不是錯誤,這是人性,真正不貪婪的能有幾個?哪個男人看到美女不會心跳加速?
真正可以做到無動于衷的,不是太監,就是性無能。有人愛煙,有人愛錢,有人圖名,有人好利,這都是人性。
田四喜來到楊天保面前道:“公子,張紹文在門口跪著呢,他說,你要是不見他,他就跪死在門前!”
“哼,讓他跪吧!”
楊天保伸伸懶腰,望著田四喜道:“打洗腳水,我要泡泡腳!”
田四喜沒有再說話,急忙去打熱水。這是楊天保的習慣,泡泡腳,讓丫鬟按按腳。
最讓楊天保感覺無奈的是,軟榻始終不如按摩床舒服,當然府里的丫鬟,手藝比技師差多了。
“嘶”
把腳伸手滾燙的熱水里,楊天保舒服的呻吟出聲音。
三名丫鬟進來,一個人按摩楊天使呆的頭部,一個人過來揉肩,還有一個負責洗腳。
楊天保的眼皮耷拉下來,唐朝未必是一無是處。至少在后世,他的生活沒有這么愜意。
丫鬟按摩的手法越來越熟練,楊天保原本只是閉著眼睛休息,不知不覺,已經進入夢鄉,發出輕輕酣聲。
當華陽公主府里傳來刁斗聲,時間已經到了子時,張希泯聽著動靜,府里已經安靜下來,張希泯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鼓起勇氣說道:“東翁,咱們回吧!”
張紹文神色從容淡然道:“老實跪著!”
張希泯伸手摸著空癟的肚子,滿臉苦悶的道:“東翁,看來楊公是不會再見東翁了!”
“啪”
張紹文揚手朝著張希泯的臉上抽了一個響亮的了耳光:“閉嘴!”
張希泯捂著臉,看著張紹文他仍然面容凝肅,巋然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紹文也越來越難受,他很想起身離開,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能走,一旦楊天保不保他,他就算回家,也只能提前安排后事而已。
斗轉星移,月落日出。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讓跪在那里昏昏欲睡的張紹文緩緩睜開了眼睛,赫然看到了一雙玄色靴子。
順著靴子往上看,是一襲素色長衫,再往上則是楊天保那張布滿憤怒的臉,他的胡須在晨風中飄蕩著。
楊天保平靜地望著張紹文道:“跪夠了沒有??”
張希泯自昏睡中驚醒,扭過頭去,卻見一輪紅日,剛剛爬上屋檐。
張紹文低聲道:“主上,門下知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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