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沒有了。”
姬無夜指著自己的空碗說道，神色竟然還帶著一絲委屈。
凌顏這才想起，她給自己拿了好大一塊，就給姬無夜了一小塊。
她尷尬的笑了笑，似乎是不太好。
“我不是怕你不喜歡吃嗎，所以沒給多。”
凌顏訕訕笑著，從一旁的小桌上，把一大瓣榴蓮遞了過去。
姬無夜給自己碗里添了一塊，垂下的眼睫蓋住了眼里的狡黠之色。
跟小貓偷腥成功了似的。
他哪是想吃榴蓮，他是想吃豆腐。
剛才，他的勺子故意落在凌顏吃過的地方。
相當于他們兩個，隔著兩個勺子間接親到了。
要是凌顏知道他的想法，肯定要翻無數個白眼。
隔著兩個勺子，那也算親到？！
馬車進西城的時候，天剛擦黑。
下了馬車，姬無夜帶著凌顏去皇宮，在他的寢殿吃了晚餐。
“你也喜歡吃辣？”
在別院和他的寢殿，吃到的飯菜都是偏辣的。
幾乎每道菜上面都有紅艷艷的辣椒。
“恩。”
他沒告訴凌顏的是，他其實不太能吃辣，但不得不吃。
吃辣能讓他的身體熱起來，對身體恢復有好處。
凌顏覺得辣味遠遠不夠，這種程度在她心里也就剛算得上微辣。
“你要不要試試這個，魔鬼辣的辣椒，放一個就能辣到爆。”
凌顏從空間里拿出一把小小的辣椒，別看它個頭小，辣味特別足。
平時吃飯用不上這么辣的辣椒，吃火鍋的時候放兩個，最合適不過。
“好。”
姬無夜伸手接過小辣椒，收進了自己的儲物空間里。
不過他暫時沒打算吃。
畢竟微辣對于他來說，已經很辣了。這個什么魔鬼辣，他不敢輕易嘗試。
吃飽喝足后，凌顏換上夜行衣，準備和姬無夜一起去打劫孟家。
“你還穿這個？不換成黑色的嗎？”
凌顏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姬無夜這廝竟然還是一身青衣。
“不用換。”
緊身夜行衣勾勒出凌顏的身形，雖然沒什么弧度，但還是看得姬無夜喉嚨發緊。
他記得她身形纖細，腰肢柔若無骨，皮膚瓷白光滑。
還記得她滾燙的身體，貼在他胸膛上的感覺…
“你怎么了？呼吸突然這么重。”
凌顏察覺到姬無夜呼吸粗重了不少，面上還帶著淺淺的緋紅。
怎么看都不太正常，難道是發燒了？
她伸出右手覆在姬無夜額頭上，試了試溫度。
“沒發燒啊。”
凌顏輕聲呢喃，思考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姬無夜這才反應過來，他竟然想那種事情想到出神。
難不成他真的憋太久了？
跟凌顏那次之前，他從沒想過這樣的事。
那次之后，他敏感了許多，經不得凌顏半點刺激。
“許是穿的太少了吧。你太瘦了，該好好補一補。”
姬無夜的聲音異常低沉。
隨口扯了個理由，又把話題引到了凌顏身上。
剛才，她是在擔心自己嗎？
想到這種可能，姬無夜心情十分雀躍。
可實際上，凌顏只是職業病犯了，見到身邊有病人就想察看一番。
“我吃的夠多了，可就是不長肉。”
說起這個，凌顏也十分無奈。
過了年，她就要十七歲了，還沒來過初潮。
都怪這身體以前虧空得太厲害，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補上來。
“我明天讓御醫過來，幫你調理身子。”
姬無夜知道她的飯量，比他一個大男人吃得都多。
按理說應該長得肉嘟嘟的，怎么現在還跟個豆芽菜似的。
還是讓御醫來給她看一下身體吧。
“唔…好。”
凌顏剛想說不用，她自己就懂醫術。
但她按著醫書上的方子調理了這么久，都沒見起色。
想了想，還是讓御醫看一下，說不定他們會有好方法呢。
術業有專攻，她擅長疑難雜癥，解毒，外傷。
但對于調理身體，她還真的沒什么經驗。
畢竟前世找她看病的人，都是從小養尊處優的，還沒見有誰營養跟不上。
“走吧。”
姬無夜輕輕攬著凌顏的肩膀，抱著她躍向黑暗中。
腳下是萬千燈火，車水馬龍，西城人睡得晚，現在街上還有許多熱鬧的酒肆飯店，勾欄瓦舍。
孟家大院里也有稀稀拉拉的燈光。
兩個醉醺醺的壯漢，正靠著門外的石獅子呼呼大睡，應該是看門的侍衛。
從不會有人來孟家找茬，所以侍衛們都不怎么上心，每天晚上看門都是在睡覺中度過的。
可惜，今晚孟家人注定睡不了好覺了。
姬無夜帶著凌顏從孟家墻頭翻了進去，躲在一棵茂密的大樹上。
腳下的院子里傳來低低的哭聲。
“啊！小翠，你的臉怎么…怎么變成這樣了？”
“被五小姐扎的，嗚嗚，小紅也被她毀容了。”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她自己被人毀了容，見不得別人比她漂亮，所以就把院子里的所有丫鬟毀容了。”
“豈有此理，我這就去找四小姐，她最善良了，一定會幫你們討回公道的。”
“你別去，千萬別去，嗚嗚，小紅今天去求四小姐，到現在還沒回來。我聽人說，有個丫鬟今天冒犯了四小姐，被杖斃扔出去了，很可能就是小紅。”
“怎么會？四小姐不是很體恤下人嗎？”
“咱們命賤，誰會真正管我們的死活？四小姐怎么會為了一個下人，去為難自己的親妹妹呢。”
聽著小院子里的對話，凌顏心里很不是滋味。
雖然行兇的人是孟玉柳，但孟玉柳的臉是被她毀掉的，也算因她而起。
凌顏示意姬無夜飛到屋頂上，她悄悄掀開瓦片。
看清屋內的情形，凌顏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只見一名女子臉上的皮肉都被劃開，布滿了縱橫的傷口，還有被簪子戳出來的空洞。
她應該就是小翠，此刻她已經不再哭泣，眼中充滿了恨意。
凌顏輕嘆，從瓦片縫隙扔下了一個小瓶子。
小瓶子突然從天而降，砸在小翠面前的枕頭上，把她嚇了一跳。
“這是什么？”
小翠不敢打開瓶子，生怕是別人的暗算。
“治臉的，一天涂兩次。”
凌顏小聲說完，就蓋上了瓦片。
不知道那個小翠有沒有聽到。
在她蓋上瓦片之后，小翠才后知后覺地抬頭看，可什么都沒看到。
小翠打開瓶子，挖出一些藥膏，毫不猶豫地涂在了臉上。
“別涂，萬一是毒藥呢？”
“我的臉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能更差嗎？再說了，誰會專門來陷害我一個奴婢。”
小翠此時簡直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再唯唯諾諾，反而很有主意。
凌顏和姬無夜離開剛才的小院，來到了后院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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