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可以嗎？”
這句話在嘴邊徘徊良久，最終還是問出來了。
“不行。”
凌顏從知道有門派招生這回事開始，就沒想過其他結果。
無論如何，她都要跟朋友們一起，加入門派。
不然她自己，永遠是個無依無靠的散修。
說到底，還是怕孤獨吧。
“門派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好，門派里也有很多討厭的人，骯臟的事。稍有不慎，就有性命之憂。”
“如果…如果你愿意相信我的話，我會給你找最好的師父。”
衣袖下，他的大手緊緊地攥著。
姬無夜骨子里就是個霸道的人，他的想法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如果凌顏能聽從他的建議，那最好不過。
可若是她執意要把自己陷入危險之中，他…
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陰暗，躲不了的，到哪都一樣。”
“我去門派也不只是為了學東西啊，還要交朋友呢。”
凌顏倒是對這些事情看得很開。
哪有什么完全干凈的地方，有人就有爭斗，就會有陰暗。
她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從一開始，她就做好了跟各路妖魔戰斗的準備。
“你不信我嗎？”
姬無夜卻以為，她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現在的她眼里，自己應該只是西州的一個小小王爺，也難怪她會不信。
“我是真的想去門派，可以說是一個執念吧。”
“我知你能力不凡，不是普通人，但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報答你了，怎么好意思再麻煩你呢。”
凌顏在心里認定，不去門派就跟前世不去上學一樣。
倒不是說門派的人比其他人高貴，只是說，不去門派體驗一番的話，總感覺很遺憾。
而且三十歲之后，想進門派也進不去了。
姬無夜沒再說話，垂下的眸子遮住了眼里的情緒，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好困，弟子大比的時候，你可一定要叫醒我。”
凌顏的精神強撐到現在已屬不易，說完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最近她睡得時間越來越長，有時候一天都醒不了一次，應該是到了覺醒的關鍵時期。
即使是醒了，凌顏和姬無夜也不怎么說話，幾乎相當于是在冷戰。
跟上次的談話不歡而散有很大的關系。
一周后，凌顏醒著，姬無夜拿出一塊記錄石。
“看看這個。”
終于，姬無夜忍不住主動說話了，神色有些不自在。
聲音比他平時要小很多，顯然底氣不足。
姬無夜擔心，凌顏會不會不理自己。
“什么？”
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凌顏壓根沒有不理他的意思。
只是對他突然開口，感到頗為意外。
凌顏并不覺得他們是在冷戰，姬無夜每天都冷著臉，也不說話。搞得她以為他心情不好，不敢開口。
好在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睡夢中度過，不說話也不算難熬。
“言赤這幾天去了一趟孟家，記錄下來的。”
姬無夜心頭一松，說了第一句之后，后面的話就容易說出口了。
他不敢靠凌顏太近，怕她排斥自己，只是半坐在床頭，重心都放在腿上。
清俊的面容依然冷肅，眸子深處藏著一絲緊張。
上次離開孟家之前，他在孟浩城身上留下了一道印記。
如果孟浩城接觸孟家之外的人，印記就會提醒他。
他接到印記傳來的能量波動之后，就讓言赤去了一趟孟家，把當時的情形錄了下來。
姬無夜知道凌家和玉貴妃還有魅族人有接觸，他們很有可能在密謀著什么。
憑借他們的力量，拿下四大家族中的另三個家族還有姬家，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姬無夜猜測，另外三個家族中，也有人跟他們有牽扯。
楚家不可能，洛家他派人調查過，沒有任何可疑的跡象。
只有孟家最近動作頗多，掩蓋在寶庫被盜的下，差一點就被人忽略了。
“關于孟浩城的？我現在沒有靈力，你幫我輸入靈力進去嘛。”
凌顏神色語氣如常，一點都看不出跟姬無夜之間有小摩擦。
一周前的談話，她根本沒放在心上。
凌顏拿著枕頭往上抬了抬，靠在身后，準備一會看錄像。
姬無夜很自然地伸出手，幫她擺正枕頭。
兩個人的氣氛終于緩和了許多。
姬無夜往記錄石里輸入了一些靈力，記錄石上浮現出一個透明的影像幕。
影像一開始，就是孟浩城和兩個女人在床上。
很明顯之前發生了什么勁爆的場面，只是言赤沒有錄下來。
凌顏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兩個女人，她恰好都認識。
一個竟然是玉貴妃，另一個是姬無靈。
姬無靈的面容不知是怎么恢復的，小臉光潔無瑕，只是一雙眼睛空洞無神，透著死氣。
“她的臉怎么恢復的？之前她可是毀容了的。”
凌顏一有不知道的問題，下意識的問姬無夜。
“魅族的秘法，采集男人的精氣，可以修復自身的傷病。如果是毀容的話，至少需要采集上百個不同男人的精氣。”
姬無夜不知道姬無靈毀容的事，但他在凌家找到的關于魅族的資料里，有這一段。
上百個！
凌顏不敢想象這段時間，在姬無靈身上發生了什么。
但都跟她無關。
對于想殺自己的人，難道她還要手下留情嗎？
玉貴妃手臂纏在孟浩城身上，柔柔道：“城哥，說好了，西城弟子大比那天，你可要幫我們。”
“那是自然，現在整個孟家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到時候我會派出孟家所有高手當先鋒，幫你拿下皇位和楚家，洛家。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要忘了。”
孟浩城親了親玉貴妃涂滿脂粉的臉，看得凌顏一陣惡寒。
“知道了，等我兒登上皇位，一定給孟珍寶一個豐饒的城池，保證他一輩子榮華富貴。”
“那我就放心了，就算孟家人全死絕了，只要能給我的珍寶一個好前程，也算死得其所。”
“城哥，你好狠的心吶。”玉貴妃笑著，細長的指甲輕輕刮過孟浩城的臉。
“誰讓那群老東西敢冤枉我偷東西？現在他們被我下了毒，以后只能當我的奴隸。如果能他們死了，對于我來說也就是死了一條狗而已。如果他們對上楚家和洛家，還能活著回來，就去我兒的城池，給我們父子倆繼續當狗吧。”
說著，孟浩城露出了陰險惡毒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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