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虛影穿一身鐵黑色戰鎧,五官輪廓硬朗分明,如斧刻刀鑿。
本該是個陽剛的男人,但他的身上卻不時冒出一些黑色輕煙,縈繞在身周,生生給他增添了幾分陰森。
姬夜歡嗤笑:“這種話從你嘴里說出來,好像沒有什么說服力。”
她說著挑了挑眉梢:“你怎么看出來我是女人的?”
對面的男人虛影道:“老子摸過的女人比你見過的還多,自然能看出來你就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呵。”姬夜歡不置可否,抬手去摸眼前的骨架:“你為什么會被禁錮在這里?”
手還未碰到那白骨,虛影便暴躁起來:“老子說了,別碰老子的身體!”
姬夜歡把手搭在骨架的肩骨上,笑著道:“你不是已經過盡千帆,還怕我摸一下骨頭?”
虛影:“……”過盡千帆是什么鬼!
“哈,果然不出我所料。”姬夜歡手指拂過頭骨,頭骨下方,絲絲黑氣縈繞盤旋。
姬夜歡閉上眼,精神力探進頭骨內部,感受到里面濃郁無比的死氣中夾雜的生機,她笑起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顆頭骨里,竟有一朵她尋找多時的碎骨花。
碎骨花最初是從白骨堆中長出,吸收死氣成長,長大之后被移栽到人頭骨中,再次通過無數死氣與尸氣溫養。
碎骨花是止陰至強之物,被選作容器的人不僅需要實力強大,還不能徹底死亡,必須保留一絲意識。
當被選作容器的那一刻,便意味著此生幾乎再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而頭骨被破開的那一日,便是碎骨花成熟之時,也是容器徹底消散的時間。
一旁的虛影看到她掌間翻出一把匕首,濃眉緊皺:“你想干什么?”
“當然是把里面的東西取出來啊。”姬夜歡把匕首放在身前白骨架的頭蓋骨上,作勢要把頭骨掀開。
“哼,你以為這么簡單,就拿一把普通匕首就能奈我何?”虛影冷哼一聲,對姬夜歡的行為不屑一顧。
他的話音剛落,便感覺到頭顱仿佛被生生扯開的痛苦,就連好不容易凝聚的虛影都被拉扯開,在半空中飄蕩扭曲。
“你干了什么!快住手!”虛影即便沒有實體,也感覺到再一次消失的驚恐,頓時驚得大汗淋漓。
姬夜歡動作不停,堅硬的頭骨裂開一條縫隙。
“夠了,住手!”虛影怒喝,“你到底想要什么!”
姬夜歡停下動作:“看來你還不笨。”
“哼,你有能力直接把里面的東西拿走,卻在這里裝模作樣,不就是想與我談條件?”虛影冷哼一聲,上下打量姬夜歡:“你到底是什么人?”
“先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姬夜歡用匕首輕劃過骨架,“這頭骨里的碎骨花已經與你融為一體,只要我把碎骨花取出來,你的意識便會徹底消散。所以,不要試圖蒙騙我。”
匕首刀鋒閃亮,仿佛只要對方不說實話,姬夜歡便要繼續剛才的動作。
聽到她的話,虛影倒是平靜下來,看著眼前的骨架漠然道:“即便不是現在,在碎骨花成熟時,老子同樣會消散,不過早晚而已。”
話雖如此,虛影的表情還是有些悲涼。
“你想去見見那些圖里的那個女人吧?”姬夜歡道:“如果說,我有辦法帶你出去呢?”
虛影瞬間激動起來:“你說什么?你能帶老子出去?!”
他伸出雙手想要抓住姬夜歡的雙肩,雙手卻穿透了過去。
姬夜歡淡淡看他一眼,用手拍了拍肩膀,嫌棄的意味溢于言表。
虛影:“……”
“剛才摸老子骨頭的是誰?”
姬夜歡道:“你的骨頭比你干凈多了。”
虛影:“……”
他收回手,雙手背在身后,目光放遠。
姬夜歡眸光微深。
難怪此人會被選做碎骨花的容器。
他天生便有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即便此刻已經虛弱到幾乎沒有反抗之力,身上氣勢依舊不減。
“老子叫北堂掣,本是云州大陸……”
“停!本公子對你是什么人不感興趣。”姬夜歡伸手打斷他:“只需要告訴我,你有沒有辦法打開鎖龍塔。”
北堂掣虛無的額頭上蹦出幾條黑線——剛才問他是什么人的是誰?!
“你竟然想打鎖龍塔的主意?”北堂掣神色復雜。
這女人看上去也就十八九歲,也不像是哪個老怪偽裝的,但她不僅能輕易認出碎骨花這等邪物,甚至還能用普通匕首突破禁制破開他的頭骨!
其實內里還是個老怪物吧?
“若是我沒有記錯,碎骨花還有另一個功能。”姬夜歡嘴角斜勾:“想來對方會把你囚禁在此處培養碎骨花,應該就是在打鎖龍塔的主意吧?”
北堂掣哼道:“老子怎么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
姬夜歡:“那么,把你囚禁在這里的人,是誰?”
北堂掣再哼:“老子哪里知道?”
姬夜歡:“……”
姬夜歡:“那你知道什么?”
北堂掣嚴肅了些:“那個人很強,我在他手下只撐了幾招。當時他穿一身黑袍,沒有看到他的真面目。”
姬夜歡道:“如果再遇到他,你能否認出他的氣息?”
北堂掣沉思片刻后,緩慢搖頭:“我被關在這里太久,不確定還能否認……”
話到一半,北堂掣臉色突然變幻,“先離開這里!快!他發現你了!”
姬夜歡揮手把北堂掣的骨架放進戒指,白骨架被移動的剎那,白骨山轟然倒塌。
……
姬夜歡對不時往下掉的游戲已經習以為常,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腳很快觸到實地,此次掉落的地方卻是前所未有地敞亮。
眼前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上方已經聚集了數百人。
不遠處的那一抹緋色,在姬夜歡掉落下來時,就已經走了過來。
“小夜兒,沒有與你掉在一起,真可惜。”
“是嗎。”姬夜歡倒是覺得挺好,至少她不用防備九歌下黑手。
“歡歡,我們真有緣,又見面了!”云無悠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一張俊臉上滿是興奮的笑。
云無悠身后,十七、葉昶檸、沐修景等人都在。
溫睿和朝逸看上去有些狼狽,沒有吳勉的身影。
姬夜歡淡淡看云無悠一眼,云無悠嘿嘿笑著,把想要搭上她肩膀的手臂收了回去。
九歌看著兩人‘談笑風生’的模樣,眸光微深,似笑非笑。
“小夜兒,這位是誰,不介紹一下嗎?”
云無悠略帶驚訝地回頭,仿佛這時才看到九歌:“原來歡歡身邊還有其他人。都怪歡歡太過耀眼,我都只看到歡歡。”
滿臉寵溺,用語氣和表情宣示自己的地位:“對啊,歡歡,他是誰?怎么沒有聽你提起過?”
姬夜歡雙手抱胸,嘴角帶笑,靜看這兩個戲精表演,并沒有插話的意思。
身后,北堂掣的殘影在半空飄飄蕩蕩,他雙手叉腰,傾身看著兩個男人,用意念跟姬夜歡說話。
“呵呵,女人,他們應該不知道你是女人吧?兩個男人為了另一個‘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爭風吃醋,嘖嘖,世風日下啊。”
姬夜歡輕笑:“怎么,沒有男人為你爭風吃醋,你心里不爽?”
北堂掣想象了一下兩個男人為他爭風吃醋的畫面,頓時整個人臉都黑成了鍋底,胃里更是一陣翻江倒海。
“你……你有毒……”他用力捂著肚子,虛影顫抖著晃蕩起來,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姬夜歡視若無睹。
九歌眸中紫色更深:“才一日不見,小夜兒身邊竟然又有了新歡。”
他側頭看向姬夜歡,嘴角帶著魅惑的笑:“小夜兒,你這么花心,對得起為你矢志不渝的我嗎?”
這個妖孽委屈做作的樣子,讓姬夜歡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呵,不就是做戲么?誰慫算誰輸。
“本公子早就說過,會有后宮美人三千,這才一人,就受不了了?”姬夜歡右手放在九歌胸口,從他敞開的衣袍滑到肩膀。
玉手搭在男子肩上,姬夜歡輕笑道:“本公子就是這么風流,若是美人兒無法接受,不如趁早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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