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玨冷漠地看他一眼。
九歌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會找一切機會和他作對。
但，不管兩人之間的爭斗再激烈，當想法一致時，便會默契地放棄打斗，對付外敵。
這大概是這個瘋子唯一的優點。
夜玨漠然道：“你該問他。”
以這話回敬九歌時，夜玨仿佛找到了一種優越感。
對，九歌纏著姬夜歡，但姬夜歡卻是主動找上他，這樣的對比，讓他覺得仿佛勝了九歌一層。
九歌何等聰明且敏銳，瞬間便明白了夜玨的意思，毫不掩飾地嘲笑道：“你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他要找的并不是你，而是一個影子。”
“他要找的，是宮璃玥。”夜玨以一種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焦急語氣反駁，頓了頓，他道：“宮璃玥，自是本君。”
初遇時她就叫出了他的名字，頭上綁著他的發帶，理所當然地索求他的擁抱。
即便夜玨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也知道那一次他與姬夜歡的遇見，并不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
“他當時找的是‘宮璃玥’沒錯，但卻不是你這個宮璃玥。是另一個‘宮璃玥’。”
九歌笑容瑰麗又邪魅：“另一個‘宮璃玥’是如何出現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九歌原本不想揭穿，看宮璃玥蒙在鼓里的樣子，讓他心里極為爽快。
但聽到宮璃玥以理所當然的態度想要占有姬夜歡，卻又覺得他的話刺耳至極。
夜玨冷眉微凝：“此話何意？”
話落，夜玨便想到某個可能。
冰藍色的眸劇烈震動，眼底薄冰一片片破碎，很快又重新匯聚，但那一刻的震驚，卻如何也無法掩飾。
九歌很滿意夜玨臉上的表情，語氣更加玩味：“你當初為了修煉，剝離出來的情緒，在機緣巧合下形成一個完整的個體。”
九歌笑得很邪惡：“那才是真正的‘宮璃玥’，并不是你，所以，你是完完全全的替身。”
這種自己一手創造出一個正主，自己卻做了替身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是不是覺得很挫敗？”九歌深紫色瞳眸中盡是笑意，“是不是很后悔？”
夜玨微微閉眼，隨后睜開，看向異象出現的那處。
薄唇微張，夜玨緩緩道：“我感激‘他’。”
若是沒有那個‘宮璃玥’，他又如何會與姬夜歡相遇？
若是沒有那個‘宮璃玥’，姬夜歡怎么會找到他？
困擾許久的困惑得到解答。
原來他會在出關之后就迫不及待來這片大陸，只為遇到姬夜歡，只為找到被他遺失的，最重要的東西。
原來這些日子以來的異常，都是因為他的生命中，不知不覺多了一個重要的人。
九歌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是想讓夜玨懊惱后悔，并不是讓他感到慶幸！
“已經過去那么久，你覺得，小夜兒還會想著那個‘宮璃玥’？你這個替身都已經失去價值。”
九歌冷笑：“就算、他找的人是你，你甚至不敢用真實身份真實面目面對他，又有什么資格覬覦他？”
他攏了攏衣袍，手指劃過心口上的疤痕，“帶刺的薔薇，不是誰都有資格采摘。”
夜玨神色不變：“你會真心對待任何人或物？”
“那你又如何？你心悅他？你們才見過幾次面？”
九歌毫不留情地反擊：“你覺得你對他的感覺，是你的真實情緒？那不過是‘他’殘留下來的感情而已！高高在上連情緒都被剝離出來的帝君，會對一個凡人動心？”
夜玨心口堵得發慌。
迄今為止，他所有對待姬夜歡的感覺，都仿佛是一種習慣，已經滲入骨髓。
但這種刻在骨子里的感覺，卻極其陌生，熟悉中透著難以言喻的陌生。
“那又如何，‘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不管如何，其他的都可以，唯有在這件事上，夜玨不想認輸，甚至連口頭便宜，都不想讓九歌占去。
九歌大笑，眼底卻滿是幽暗紫芒：“哈哈，沒想到堂堂帝君，竟然也有自欺欺人的時候！”
夜玨漠然不語，九歌嘲笑幾聲后也不再說話。
因為，距離最近的那些獅鷲已經開始躁動起來。
兩人迅速飛到山洞外，凝神準備迎接獅鷲的攻擊。
沒想到，那些獅鷲竟然全部無視了他們，把矛頭指向從四面八方趕來曠野之森的人。
兩人心神微松。
雖然不知為何，但這樣的情況，無疑讓他們的壓力減輕了許多。
山洞里，夜凰盤膝坐在半空，嘴里叼著個不知從何處摘來的果子。
他只吃了一口，便直接扔了，右手撐頭，看向地上坐著的紅衣少年。
濃郁的靈氣在眼前形成一個高速旋轉的漩渦，而漩渦中心，就是盤膝而坐的姬夜歡。
姬夜歡緊閉著眼，狂暴的靈力瘋狂涌向她的身體，一遍遍沖刷著她的血肉和經絡。
面對這樣的靈力風暴，已經不是享受，而是折磨，姬夜歡卻神色平靜，表情淡淡。
但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卻昭示著她此刻并不輕松。
服用銀霜仙株皇，不僅會覺醒靈根，還會把身體徹底洗精伐髓，徹底的脫胎換骨。
……
天云宗距離曠野之森最近，天云宗人也是來得最快的一批。
十五人乘坐著飛行法器，為首之人是一峰之主吳魁。
吳魁是一名身材魁梧的壯漢，五級靈皇，實力極其強悍，是天云宗宗主之下第一人。
其人力大無窮，手握一柄巨斧，揮動間虎虎生風，曾經一斧劈死去天云宗找茬的一級靈皇，在當時是威名赫赫，少有人能及。
吳魁站在飛舟前端，遠眺著山峰上方的異象。
那一座高聳入云的山巒上方，金光倒掛，把整個山峰都籠罩其中，壯觀無比。
他們乘坐的飛舟速度極快，飛到曠野之森也用了快一個時辰。
但這異象依舊沒有消失，說明寶物還沒有徹底成熟也沒有被人摘取，他們還有機會！
這十五人中，有三名靈皇和一名靈宗，剩下的十一人都是靈王。
所有人都意識到有可能得到寶物，心里止不住的狂跳。
靈武大陸上已經許久沒有出現過天材地寶，這一次出現的寶貝，能力絕對逆天，若是能得到……
只是想想，便覺得激動不已。
但是這種激動，在他們看到遠處排成一排、氣勢凜冽的驚雷獅鷲時，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整整十二頭成年驚雷獅鷲，各個都是靈皇境界！
他們才三名靈皇，怎么打？
吳魁粗濃的眉毛狠狠皺起來，巨斧扛在肩上，唾道：“媽了個巴子，這些畜生聚一起群X？都是成年獸了還搞什么群居！”
其他人悄悄抹一把汗，即便已經在宗里呆了許久，對吳魁的口無遮攔依舊適應不良。
吳魁旁邊，一身素白繡云紋錦袍的云無悠折扇輕搖，微笑道：“吳叔，群居本就是獅鷲的習性。這里的十二頭獅鷲都是成年獸，別處定然還有未成年獅鷲，若是全部聚齊，還會更多。”
吳魁道：“未成年的小畜生怕啥？老子最擔心這群畜生中會有王獸！獅鷲本就是九級玄獸，若真有獅鷲王，必然會無限接近靈帝實力，咱們現在這些人全部上去，還不夠它塞牙縫。”
另外兩名靈皇與十一名靈王眼里都浮現驚恐。
靈帝啊！比靈皇還強大數倍的存在！
靈武大陸上已經許久許久不曾見過靈帝，他們甚至只在書上的記載中看到有靈帝的存在。
聽說與靈武大陸相隔甚遠的云州大陸上曾出現過靈帝的蹤跡，也不知傳言是真是假？
“這十幾頭獅鷲都像是在守護著什么，待會怕是會有一場惡戰。”
吳魁轉頭叮囑云無悠道：“無悠，你一會兒小心些，若是打斗起來，記得站遠點。”
云無悠清楚自己的實力，也知道輕重，聞言答道：“吳叔放心，無悠自有分寸。”
吳魁點點頭道：“此次本就只是帶你們出來長長見識，無需強出頭，有那么多畜生守著，要得到寶物比登天還難。”
再說了，這里這么大的動靜，只怕云州大陸之人都會趕過來，到時候哪里還有他們爭搶的余地？
余下之人紛紛點頭，只是他們心中是何想法，卻只有他們自己知曉。
【精彩東方文學 www.nuodawy.com】 提供武動乾坤等作品手打文字版最新章節首發，txt電子書格式免費下載歡迎注冊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