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靈皇冷哼，區區靈宗，竟然也敢捋虎須？真是不知死活。
夜玨看了姬夜歡片刻，看到她手上鮮紅的血跡，漠然轉身，與另外兩人一起，加入戰斗中。
遠處，鳳漓遙遙看著人群之外紅衣少年的身影，深棕色瞳眸中思緒閃動。
才不到兩年時間，她的身邊已經有了那么多愿意為她赴湯蹈火的人。
這樣很好。
剛才那一瞬間，連他都不曾反應過來，云無悠竟然能在那么短的時間里把她救下來，定然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他們能為她做到這等地步。
真的很好。
……
姬傾瀾在危機解除之時，就已經來到姬夜歡身邊。
千黎墨跟屁蟲一樣跟在他身后，不時惡狠狠瞪一眼對面的眾靈師。
姬傾瀾原本是打算把千黎墨打發走，沒想到曠野之森中突然出現強烈波動。
想起之前姬夜歡在姬府時匆忙離開，姬傾瀾暫時顧不上千黎墨，直接向曠野之森趕過來。
“小夜，有沒有哪里受傷？”姬傾瀾坐在輪椅中，輕聲問道。
姬夜歡轉頭，看著姬傾瀾，輕笑道：“沒事。”
她手指動了動，一朵燦金色的花在指尖凝聚，“小叔，我能修煉了。”
“小夜。”姬傾瀾握著她的右臂，低聲道：“我是你的小叔，是你最親近的人，有什么說出來便是。”
姬夜歡把那朵花放在手中把玩片刻，隨后抬眸，表情有些茫然：“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我和云無悠認識的時間不長，沒見過幾面，只能算點頭之交。”
姬傾瀾輕笑道：“感情沒有理由，也不能以時間長短來計算。”
一旁的千黎墨迅速點頭附和：“嗯嗯！就像我和阿瀾一樣！”
姬傾瀾無視他，接著對姬夜歡道：“云無悠生命垂危，依你看，他還能否救回來？”
姬夜歡沉思片刻，搖搖頭道：“我不知他的具體情況，不清楚是否能救回來。”
姬傾瀾道：“修煉之人最忌牽涉因果，特別是與性命相關，這份恩情，必須還回去。”
姬夜歡道：“我明白。”
她抬起頭，看向對面。
一眾受傷的璇璣國靈師與云州大陸之人無法抵擋三人的威壓和攻勢，很快便有人招架不住，說出了偷襲之人是誰。
九歌把那名云州大陸靈皇扔到姬夜歡面前，對她道：“小夜兒，就是這個蠢貨偷襲你，你想怎么處置？”
姬夜歡彎下身，拽著對方的衣襟把他提起來。
“就是你，殺了云無悠？”
靈皇呸一口道：“可惜沒有殺了你！”
姬夜歡微瞇起眸，眸底暗流涌動：“為何想殺我？我認識你？”
靈皇道：“老子看你不順眼！”
“有種。”姬夜歡輕笑，緩緩道：“既然看本公子不順眼，就不用看了。”
在那靈皇震驚的表情中，姬夜歡拿出匕首，匕首上金光環繞，表情平靜地把他的兩顆眼珠挖了出來。
隨后，她在痛苦不堪的靈皇耳邊低語道：“本公子看你這雙眼不順眼，還有你這張嘴，本公子也看不順眼。”
匕首放進對方嘴里，貼在嘴角，狠狠往旁邊一劃。
伴隨著痛苦的慘叫聲，靈皇嘴角的笑咧到了耳根。
姬夜歡嘴角笑意不減，右手抬起，泛著淺淡金光的五指插進對方胸口，找到那顆跳動的心臟，握在手心：“本公子看你整個人都不順眼。”
“等等！”腦海里突然響起北堂掣的阻止聲：“這個人是我的五叔，別……”
姬夜歡勾唇，左手在虛空中一揮，仿佛把什么東西揮去，隨后右手用力，把東西取出，五指輕輕一握，鮮血四濺。
一滴血跡濺到少年左側嘴角，猩紅的顏色，她抬起左手，用大拇指緩緩抹去。
“你很幸運，有機會第一個體驗本公子的靈力。”扔破布一樣把那名靈皇扔在地上，姬夜歡拿出手帕，一根根細致地擦著手指：“就是臟了我的手。”
少年突如其來的兇殘讓九歌都愣了愣，隨后露出開懷的笑：“小夜兒，你真是為我而生的。”
姬夜歡微微一笑。
若非她現在靈力和精神力都幾乎耗盡，她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九歌。
一旁，姬傾瀾突然道：“小夜，十七狀態不對……”
姬夜歡抬頭看過去。
十七手中長劍正插進一名靈王的身體里，長劍上黑霧洶涌，深青色靈力迅速涌向劍身。
黑霧過處，那名靈王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不過片刻，那靈王已經只剩一層皮包著骨頭。
十七抽出劍，劍身上的黑霧翻騰著籠罩在他身上，隨后又緩緩消散，不知是被他身體吸收還是散去了。
侍衛漆黑的鳳眸中，一層層黑氣翻滾，幽暗攝人。
“十七。”
淡淡聲音響起，十七猛然回頭，目光幽冷。
在看到是誰時，眼底黑氣迅速散去，欲要出手的動作也收回去。
“公子。”依舊是恭敬的語氣和姿態，與平時并無兩樣。
姬夜歡拉起他垂在一側握劍的右手。
十七如同觸電般迅速收回手，把劍藏在身后。
生硬地轉移話題：“公子，你有沒有受傷？”
姬夜歡道：“若是受了傷，你會如何？”
耿直的侍衛被噎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屬下會照顧公子……”
姬夜歡：“若是無法挽救的傷？”
十七立即出聲打斷她：“不會！有屬下……”
話剛出口，十七突然意識到，剛才他沒來得及保護姬夜歡。
這樣的認知讓玄衣侍衛眼底迅速暗下去，抿著唇不說話。
姬夜歡拍了拍他的肩。
他們本就離得甚遠，根本來不及救援，云無悠會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大概是因為有能瞬移的道具。
十七聲音消沉：“公子，屬下以后……”
“噓……”姬夜歡手指按在侍衛薄唇上，“不要胡亂做保證。”
感受到唇上微涼的觸感，十七身體僵住，一動不敢動。
……
在夜玨三人一面倒的攻勢下，其他人一邊招架一邊后退，最后迅速逃離現場。
反正這里已經沒有寶物，他們沒有必要再留，也沒有機會再刺殺姬夜歡一次，只能從長計議。
其他的玄獸早已不知躲在何處，就連獅鷲群都見不到蹤影。
眾強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片刻，此處就只剩下姬夜歡等人。
姬傾瀾看著夜玨和九歌道：“你們是小夜的朋友？”
九歌眨了眨眼道：“當然是。”
夜玨冷漠點頭。
“那，你們要不要去姬府坐坐？”
這一次，兩人同時又快速地點頭，似乎生怕慢一秒對方就會反悔。
姬傾瀾笑得很勉強。
他不過就是客氣客氣，以這兩人的氣質和實力，應該看不上他們姬家。
哪知他們竟然這么不客氣。
姬夜歡似笑非笑地看向二人，九歌笑意盈盈地回看她，夜玨轉過頭，看向別處。
沒有趕他們走，六人回了姬府。
半日的瘋狂之后，是如以往一樣的平靜。
只是雖然表面看似并無兩樣，但整片大陸上，幾乎所有人都見證了這歷史性的一刻。
靈武大陸上數千年不曾出現的金光，從來未曾出現的十道劫雷，在這一日齊齊出現，無數人大開眼界。
那金光倒掛天際的一幕，劫云翻滾讓整個天空都暗下來的一幕，劫雷劈下來讓地面震動不止的一幕，刻進了所有人腦海里。
即便只有少數人知道是誰造成的這一切，這數千年難遇的奇景，也驚艷了天下人。
剛回到姬府，姬明武便急匆匆地迎出來，一邊上下打量姬夜歡一邊道：“臭小子，沒事吧？有沒有哪里受傷？剛才那么大的動靜，不會真是你小子造成的？”
一連串的問話，讓姬夜歡連回答的時間都沒有。
姬夜歡嘴角抽了抽，道：“老頭，你去招待客人，我還有事。”
說罷便把身后之人拋下直接走進府里，姬明武怒罵一聲沒禮貌的臭小子，這才看到身后的夜玨等人，又一眼看到千黎墨，臉色頓時冷下來。
“兩位里面請。”姬明武說著把千黎墨擠開，自己親自推著姬傾瀾，與夜玨二人一起走進姬府。
被冷落的千黎墨一臉茫然。
為什么阿瀾的爹那么討厭他？
算了，只要阿瀾喜歡他就行。
千黎墨心情極好，一蹦一跳地跟上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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