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凰之氣牽凡體,除盡余孽護人族;
黑洞暗河獨自泣,哪想皓光照心扉。
阿顏於山脈的山麓,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閃而過。在一個山洞里,十二只羽人正坐在地上撕咬著野獸的肉身,灰色的羽毛上沾滿了黑紅色的血漿,鋒利的喙像刀一樣一片一片撕扯肉絲,棕色的眼睛細長的瞳孔。
此刻的它們圍在一起相互亂叫著,似是在慶祝著什么。忽然,在洞口傳來了一陣響動,其中一個羽人伸出鐮刀般的利爪警惕的走向洞口,后面的羽人也瞬間恢復了警戒的狀態。
只見洞門口走過來一道紅色的身影,一雙金紅色的眸子冷冷的盯著出來的羽人,羽人的領隊緩緩靠近這個紅色的物體,頭一點一點的,且側著眼睛端詳著,看到那雙嗜血的金紅色的眼睛準備發起進攻之時卻被紅影一掌打飛,十二個羽人立刻爭相鳴叫,伸出利爪集體發起進攻。
紅影游走在眾多羽人之間,一邊躲著那利爪劃過身體的危險,一邊用纖長的指甲抓向羽人的胸脯。“哧……”紅影的后背被羽人扯開一道血口,表層的皮肉立刻綻開在外,這一個撕心裂肺的疼痛感越發的使紅影眉間的黑色印跡發出暗紅色的光芒,紅影的速度迅速變快,在避開羽人的攻擊之時伸出伸出紅色的長甲扯下羽人的胸膛……
不一會兒一切都恢復了安靜,紅色的血液漸漸消融著周圍的落雪,濃厚的血腥味引著周圍的野獸向這里逼近。紅影麻木的看著周圍的破碎殘骸又朝著雪山深處跑去。
看著雪上的四指,她駐足在一個山體坍塌的地方,一個巨大的山洞口,這是四指消失的地方,手里拿著羽人的利爪緩緩走進黑漆漆的山洞。
這個洞一直往下延伸著,在不遠處可以聽見暗河的聲音。“嘩嘩嘩——叮——叮——叮”以及滴水聲,在這黑暗之中顯得異常陰森恐怖瘆人,漸漸的里面開始有一絲光亮,暗河的流動聲也愈來愈明顯。
“嗷——咕嚕——”這是羽人的叫聲,也是它們傳遞信息的音調。
只見在曼長的山洞的頂端是一個空曠的平地,旁邊是延綿不絕的暗河,想來是暗河水位下降才會拓出這一小塊可以居住的平地,空地的上方有一個天然的通風口。
暗河旁邊只有八個羽人坐在地上,紅影嗜血的看著地上的獵物,伸出舌頭舔了舔嘴邊的鮮血,或許只有鮮血才會激起紅影的暴戾,發瘋似的奔向暗河邊快速將起身準備進攻的羽人用手里的利爪撕扯下它們的胸脯,一切都進展的讓羽人毫無還手之力。
紅影像是動物一樣到處嗅了嗅,而后定定的站在暗河旁邊。“砰”一聲悶響,躲在暗處的一個羽人將紅影撞入暗河之中就飛速的離開了原地,而紅影沒有了一絲反應,就這樣靜靜的躺在暗河之中。
這一邊赫連澤騎著馬快速到達了附一道防線,根據士兵的描述闌兒應該是朝著阿顏於山脈的主峰方向離去的。越往主峰靠近海拔就越高,山脈原本就是東北西南走向,東南坡又比西北坡地勢陡峭的多,很多地方都是塌陷下來的,待走到一個高地的時候赫連澤突然拉住了韁繩,那是山洞?
他看著前方三百米處的黑圓,以及旁邊的……血!立刻奔向那個山洞,下馬看著地上全是形狀怪異的骨頭和血,應該是羽人的,拔出長劍警惕的走進山洞,環視了一番除了動物和羽人的骨頭,沒有人族的,想到這里他不由得覺得很是慶幸,這證明闌兒還活著。
只是她到底往哪去了?回到洞口的快速查看著周圍的足跡,終于在周圍已被野獸踩亂的雪中發現了闌兒離開的方向。第二天已經快結束了,真希望闌兒不要出什么事才好。赫連澤快馬加鞭的在雪地里快速移動著。
“砰”赫連澤從馬背上不慎摔了下來,看著跌倒的馬兒,赫連澤怎么扶都扶不起來,無奈之下只能自己繼續跑。闌兒……闌兒,他心里一直默念著星闌的名字。
終于,他看見了前方的一塊坍塌之地,有一個山洞,闌兒的足跡也是這個方向,嘴唇顫抖的他拿著長劍跑進了山洞。看著黑暗的周圍,赫連澤的心里有激動,有焦灼,有不安,也有那不敢觸及的恐懼。
伴著暗河的水聲,循著光源的明亮,赫連澤終于抵達了山洞的頂端。靠在角落里的星闌聽見洞口有聲音傳來立刻起身藏匿在了黑暗之中屏住呼吸,卻不曾想看到了許久未見的二哥出現在了這里,哽咽的叫道:“二哥!”
赫連澤聞聲看向了一塊黑暗之處,連忙走上前卻被星闌阻止道:“二哥,我——我沒有衣服。”他連忙將披風解了下來遞到黑暗中,星闌接過披風立刻裹在身上站起來一個蹦子跳到赫連澤的懷里將二哥抱住。
赫連澤驚喜的看著懷里的星闌,關切的問道:“可有受傷?”星闌把埋在懷里的頭仰起來笑嘻嘻的說道:“我沒有啊,只是醒來發現自己泡在水里,頭又不知怎的竟碰在石頭上,現在是身上又冷頭又痛,看著地上羽人的尸體也不敢靠近害怕還會有羽人出現,只能躲在角落里。”
看著二哥皺起的眉頭星闌還為證明自己并無受傷就在原地跳了幾下。赫連澤看著星闌真的無大礙就展開眉頭笑著伸出雙臂示意星闌,看著傻乎乎的星闌疑惑的看著自己,失笑道:“過來”
星闌不為所動,思索了一下對二哥說道:“還是不抱了,你蹲下把我背上就成。”赫連澤挑挑眉聽話的蹲下,星闌順勢就趴在背上,傲嬌的說道:“二哥這樣背著我,自己也就不會感到冷啦,我的胳膊還能充當你的護領呢。”
赫連澤聽著闌兒這樣說,不由得調侃道:“說實話。”呃——被二哥發現了,星闌癟著嘴說道:“大面積取暖身體會暖和的快一些。對了,這些羽人是怎么回事啊,死相好殘忍。”
赫連澤背著星闌離開了原地,好久才開口道:“闌兒,你是英雄,剛才殺了這里所有的羽人。”
星闌聽的糊里糊涂,說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記得了,而且這些羽人都是被開了膛,肯定不是我殺的!應該是另有其人,要不然我怎么在尸體堆里昏倒。想必是殺我和羽人的人看到我倒在水里不動彈以為我死了……哎呀,咋感覺怎么說都不合邏輯啊,關鍵是我怎么會到這里,還沒衣服?”
赫連澤知道這件事情闌兒必須有知情權,才將四年前樹林里的異象和昨日發生的事情全數告知了星闌。“二哥,你先把我放下來。”沉默了許久的星闌終于開口說話。
赫連澤沒有辦法,這種太過離譜的事任誰都會接受不了,于是就將星闌放下,只見星闌走到旁邊的石頭上坐了下來,伸出手反復摸著眉間,目光復雜的看著地上未消融的雪。
一旁的赫連澤不忍看到這樣的星闌,輕聲的說道:“這件事就交給我,有你的大哥解釋和我做擔保,你會沒事的,碎葉城里的百姓也會敬你是英雄。”
“不必了。二哥”星闌突然站起來看著二哥,走上前說道:“百姓們不是傻瓜,他們親眼所見豈會那么容易讓你們說服,即便大哥是城主,金口玉言。”
回到附一道防線,看著大家都有意無意的躲著自己,星闌的心里多了許多酸楚,立刻修書一封讓二哥帶給大哥,自己則離開了房間孤獨的站在崗哨上看著遠方。
赫連澤握著手里的信封,欲言又止的心疼的看著星闌,嘆了口氣騎著馬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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