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放開凝安。”子陵忍著發疼的眼窩,見來者不善,欲拔出刀示威。
“你,我記下了!”淳于甯不想將事情搞砸,指著子陵留下這句話,直接就將凝安往前面拉去。
“你放開我!”一路上罵罵咧咧的凝安不滿的努力掙脫自己的右手,但走在前面的淳于甯卻不在乎,一直將凝安拉到了醉筱酒樓后面的別苑,才松手。
凝安揉著泛紅的手腕,委屈的說道:“別以為你是皇帝就可以為所欲為,把人不當人!”
“我……”
淳于甯這才注意到自己將小鹿角的手腕捏傷了,愧疚的他此時竟然說不出一句話。
但眼前浮現出剛才小鹿角和那男人的場景,氣得牙直癢癢,別扭的開口道:“誰叫你對那家伙笑,他是誰?”
“他是我弟,怎么著,你管得著嘛!”凝安擰著秀眉,歪著眼沒好氣的回答道。
“子陵是你的兄弟?”淳于甯顯然不相信這個事情,問道。
凝安一邊揉著發疼的手腕,一邊望著這個有些炸毛的皇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跟前這個男人吃醋了,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會泛出一陣竊喜,是神經了嗎?
向來心臉如一的凝安此時更是將這種表情給完完全全展示了出來。淳于甯怎會忽視,傻傻的盯著某女偷笑的小表情,難道小鹿角也喜歡自己?
“你喜歡我嗎?”他毫不猶豫的問了出來,但話說出了口,又恨不得扇自己兩個大嘴巴子,能不能含蓄含蓄!
凝安也沒有料想到淳于甯會這樣直接,口是心非的擰起秀眉道:“誰喜歡你啊,做夢!”
“原來你叫做夢,不叫小凝凝。”淳于甯轉了轉眼珠子,腹黑的開口說著,這下,凝安更是語塞了,怔愣在原地。
“你想不想嫁給我?”淳于甯異常緊張的問道。他對小鹿角是一見傾心,還沒有經歷過愛情的他此刻心里很是沒底兒,生害怕小鹿角會拋棄自己。
凝安被他這個問題給問住了,大睜著眼睛,呆呆的盯著淳于甯渴盼的雙眼許久,杵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難道真的不愿意嫁給我?”淳于甯再一次問道。
回過神的凝安搖搖頭,努著嘴道:“不可能,我不可能嫁給你。”
留下這句話想要落荒而逃,卻被眼疾手快的淳于甯拉住,他有些紅眼的,壓抑著說道:“你要是不嫁給我,十萬四征軍便不會支援王城,孰輕孰重自己掂量!”
淳于甯的這番話讓凝安覺得頭頂上有閃電劈了下來,轟隆一聲,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
她不可置信的緩緩轉過身盯著淳于甯,不斷地搖著頭,皺著眉頭不確信的說道:“不支援王城?你以為戰爭是兒戲,說不支援就不支援?”
“沒錯啊,這天下是朕的,朕愿意扶持哪個王,就扶持哪個王。”淳于甯逼急眼張狂的大張著手臂說著。
他怕什么,反正自己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做皇帝的料,當初爭奪皇位還不是為了報仇!現在如愿以償了。
天下?他根本不在乎。
“愿意扶持哪個王就扶持哪個王?”
凝安聽到這個消息往后踉蹌了一步,嘴里喃喃的重復著淳于甯的話,雖然她是女子,但戰爭的殘酷在歷史的畫卷里是散發著血腥的,只有昏君才會將江山當成自己的玩物,想怎么擺布就怎樣擺布!他是瘋了嗎?
“凝安,只給你三天時間,若你三天之內沒有來這里找我,想必封國的王室就會改名換姓。”
看著凝安現在的神情,淳于甯又是緊張,又是失落,又是憤怒,無奈之下,只能留下這句瘋狂的話,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冷哼了一聲往里屋走去。
他不是有意要威脅凝安,而是害怕失去凝安。這場戰役越早的結束,他便會越早的報仇,時間不等人,他不希望自己唯一愛著的女人會因為長期的分開而嫁給他人!
“瘋子——!”站在院子里的凝安嘶吼道,她強忍住淚水,看著緊閉的房門,粗魯的用袖子擦干眼淚就往外沖去。
瘋子?淳于甯靠在門上,耳邊傳來凝安這聲撕心裂肺的吼叫,嗤笑了一下。
或許在二十年前那個春亭后,親耳聽到紹貴妃和嬤嬤的對話,無意中得知自己的身世,這個天下就瘋了吧!
父皇估計沒有想到,自己親自撫養了二十六年的兒子竟然是假的,真正的天燼三皇子在臨江封國,叫赫連澤!不,應該是淳于澤。
淳于甯痛苦的靠在門上低聲哽咽著,和太后如出一轍的杏眼,和太上王相似的劍眉,挺直的鼻翼,因為壓制著自己的情緒而變得通紅。
一路上,凝安慌亂的撥開眼前的人群,她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奔跑,快速的往定賢伯府奔跑,余光里混合的人影已成了虛影,耳朵里的,只有風聲。
“砰!”她瘋瘋癲癲的打開房門將自己鎖在里面。
“凝安姐姐怎么了?”
在梅園里讀書的星承看到一道風風火火的人影沖向旁邊的房間,連忙放下書,邁著小短腿,走到凝安門前關切的問道。
“小承,姐姐身體不舒服,你去學習吧。”趴在被子上的凝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與平常無差別,笑著說道。
“要不我去找大夫?”星承問道。
“不用了,星承,姐姐想休息。”
里面傳來凝安的聲音,星承也不好在說什么,懵懵懂懂的他垂下腦袋走到石案旁繼續拿起書認真的看著。
奇怪,今天是怎么了,姐姐整天躲在房里到現在還沒有出來,如今凝安姐姐也這樣,委實想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里。
星承搖搖頭,拋除雜念,小手翻的書嘩嘩直響,不要覺得星承看書看的不認真,而是他看的真的很快,幾乎過目不忘,悟性了得。
“哎喲,我的腿啊!”一個推著架子車,穿著粗布衣衫的男人突然倒在子陵的腳下,面目痛苦猙獰的在地上打著滾。
“我扶你起來。”正要往東市去的子陵看到眼前這個莫名其妙摔倒的男人,客氣的說著。
“起開,你怎么推我啊!”那人打掉子陵的手,大聲的叫道。
明明是他自己倒下的,怎么話鋒一轉,成了他推他?
原來是碰瓷的,子陵厭惡的看了一眼男人,抬起腿就往前走去。
“啊,定賢伯府的殺人了!”身后突然響起一陣鬼哭狼嚎,子陵回頭,便看見那個男人的肚子上插著一個匕首,鮮血直往外流。
原來,那男人見子陵要準備離開,立刻掏出準備好的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肚子,可以說,他的勇氣可嘉。
男人的嘶吼在人群中瞬間吸引力很多目光,大家都駐足在周圍,不知道今日又要唱一出什么好戲。
“定賢伯府如今就這樣張狂?敢慫恿手下打傷百姓!”另一個灰布衣裳的男人扶起倒在地上的同伴,朝著子陵怒聲道。
“你不要血口噴人!”子陵忍住怒意,額頭上青筋暴起的指著這兩個成心找茬的人警告道。
“誰血口噴人了?你問問大家,那日突如其來的戰爭還不就是定賢伯挑起來的?她有膽子殺了浲城主的大公子,如今打起仗來跟個廢物一樣縮在府里,還讓手下偷偷買東西!”灰布男人深怕天下不亂的指著子陵手里的袋子陰陽怪氣道。
“浲常武乃是叛賊,你在這里大宣其威,是何意圖!”子陵扔下手里的袋子直接用刀搭在男人的脖子上逼問道。
“浲城主怎么就是叛賊了,明明躲在宮里的太后還有定賢伯這個妖女是西蛉國的奸細,浲城主是懲奸除惡!”人群中突然響起一道違和的聲音。
看著周圍的百姓三三兩兩低聲討論,子陵可悲的搖著頭,說道:“妖言惑眾,大家不要聽他們的瞎話!”
“聽說浲城主抓住了想要拉自己同流合污的太后,還好浲城主明理,直接將太后關押在米城!”又一道聲音響起。
“浲城主可真是威武,替咱們封國除去了大禍害!”
“難道你們忘了三十年前太后是如何和太上王抵御東厥的侵犯,沒了他們,咱們估計還過不上好日子!”人群中突然有一個反對的聲音響起。
“那是太上王和諸多將士的功勞,太后那個妖婆有什么能力抵御外敵,不過是被吹捧罷了!”
“誰說不是呢!”
說起來還真的挺可笑,一個事故竟然因為一個人的話鋒暗中轉移,直接將尋常矛盾轉移到這么大范圍,可真的是心懷鬼胎。這還不算可笑,可笑的是,竟然有人信了?
人群中直接炸開了鍋,有支持浲常武的,也有支持太后的,更多的,還是抱著胳膊看好戲的閑人。
“都給我閉嘴!”
忍無可忍的子陵咆哮了出來,雄厚的聲音瞬間將鬧哄哄的聲音震懾住,看著大家不再議論紛紛,子陵說道:“浲城主犯上作亂,如今皇帝派十萬四征軍支援王城,支援赫連家族,你們這樣,是在質疑皇帝的判斷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左顧右盼,不再多語。
在天燼帝國,若是質疑中央的決斷,那就等同于叛亂,是要掉腦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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