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你終于守了承諾,主動來找我。”層層帷幔里傳來熟悉的聲音,光著腳的凝安抬起手,撩起若隱若現(xiàn)的縠簾,看向了里面那抹暗影,地面的涼意傳入了自己的腳心,一步步往里面走去。
“你好美。”斜靠在床榻上的淳于甯只穿著一件白色的鹿紋褻衣,露出會心的笑容夸贊道。
“兵馬。”凝安垂下眼簾動著嘴唇平靜的說道。嘴上的胭脂紅在盈盈燭光中將她的嬌顏襯托的愈發(fā)朦朧,白皙。
“你放心,我已派了兵馬去協(xié)助。”
淳于甯話畢,坐起身將酒杯放在床桌上,難得柔情的他走到凝安跟前,伸出大手遮住了凝安的雙眼,魅惑的嗓音響起,道:“閉上眼睛,不要反抗。”
藏在綢緞里的身體因為緊張而僵硬著,凝安只覺得身體一輕,便倒入了一個溫?zé)岬膽驯ВS著淳于甯的腳步,每往前一步,她的心便往上提上三分。
這一夜過去,真的連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了,凝安有些后悔來到這里。
心里復(fù)雜猶豫的她就這樣被淳于甯放在柔軟的床榻之上,感覺到耳邊傳來一陣陣的濕熱,緊接著是眼睛,額頭,臉頰,唇角……
那雙準(zhǔn)備解開裙帶的手停駐在凝安的肚子上,隨后,淳于甯站直身板,脫衣服的聲音在凝安耳邊響起,此時的凝安雖然腦海里早已亂了套,緊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但她卻敏感的感應(yīng)到,剛才準(zhǔn)備解開自己裙帶的雙手消失了,難道是淳于甯他脫自己的衣服?想到這里,白皙的臉上暈出兩個酡紅。
窸窸窣窣衣服的摩擦聲不一會兒便消失,右手被抓住,指尖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那是什么?凝安皺著眉,眼皮不停地浮動著。
“凝安,抓住它。”淳于甯從未見過這樣羞澀的凝安,柔情的說道。
“那——那是什么?”凝安依舊閉著眼睛,支支吾吾的問道。
“一個你今生都無法擺脫的東西。”淳于甯老實的說著,“睜開眼,看看它。”
凝安不明所以,緩緩睜開雙眼,往右手看去,那枚摔成無數(shù)個碎片的玉佩輕靠在她的指尖。
“你知道,這枚玉佩是怎么碎的嗎?”淳于甯蹲在床邊握著凝安纖細(xì)的手腕,看著她手里的玉佩問道。
“我摔的。”凝安坦白道,這件事情本就騙不了,想必那日,她和星闌一起進(jìn)城的時候,原本離開的淳于甯并沒有離開,他折回去拾起了這枚破碎的玉佩。
“你只答對了一部分。”淳于甯深如古井的眼眸,凝視著玉佩,說道:“這枚玉佩原本是摔成了兩半,但是因為我,我氣憤你不懂的珍惜我對你的情意,再一次摔在地上,成了如今的模樣。”
說到這里,淳于甯自嘲的笑了一下,他怎會不知道凝安此刻對他的態(tài)度。
凝安沒有放過他臉上的任何表情,嘴角動了動,終究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口,微微側(cè)著身子斜視天頂。
剛才,她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下,那種微乎其微的痛感,難道自己真的也對淳于甯動了男女之情?
“凝安?”淳于甯看到凝安一直盯著天頂,疑惑的問道。
今晚,他沒有像往昔那樣請親昵的用小鹿角喚她,這樣說她的大名,倒是有些生澀。
“淳于甯,你說,如果我愛上你,會不會就走上不歸路了?”凝安顫聲問道。
還沉浸在凝安前半句話欣喜中的淳于甯,呆愣在原地,慌張的抓住凝安的手說道:“怎么會走上不歸路了?我們肯定會幸福的。”
“書中云,柳色參差掩畫樓,曉鶯啼送滿宮愁。年年花落無人見,空逐春泉出御溝。”凝安想到昔日在書中讀來的宮怨詩,現(xiàn)如今倒是有些感觸。
“凝安是害怕嫁入皇宮,我會冷落你?”淳于甯聽到她說出的這句詩,大概也能猜出一二。
“世事無常,人總是會變的。”凝安深吸了一口氣悲嘆道,深凹下去的鎖骨在燭光的映射下形成朵朵黑蓮。
“若我放棄了這個皇位,你還愿意嫁給我嗎?”淳于甯認(rèn)真的問道。
放棄皇位?
閉著眼睛的凝安緩緩分開扦插交錯的睫毛,轉(zhuǎn)過頭,注視著那雙透露著認(rèn)真的眼睛,宛然一笑,搖著頭道:“你怕是市井小說看多了,那里面倒是有很多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傻皇帝。”
“你說對了,我就是那個傻皇帝。”淳于甯苦澀的笑著,將凝安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靜靜地望著。
果不其然,在十里坡平安度過一夜的星闌,在第二日的上午便接到了來自遠(yuǎn)方的“問候”,桃花眸隨意掃視了一番信紙上的內(nèi)容,便揉成一個紙團(tuán)扔在了還熏繞著青煙的火堆之上。
午時一刻,浲城主啟動了一千輕騎從十里坡緩緩逼近。
“這一切,是他的游戲,不是戰(zhàn)爭。”子陵騎著黑亮的馬匹,握緊韁繩,稍稍蹙起眉頭說道。
一千輕騎成兩列往這邊逼近,最后抵達(dá)距離星闌只有一里的地方,呈一字排展開。秋風(fēng)颯颯頭上來,滿眼黃土瞼入沙。
星闌仰起頭望了一眼斜后方的太陽,重新正視前方,浲常武沒有帶弓箭手來,這無疑是給了自己八成的勝算。
他們按兵不動,但對面的人卻早已按耐不住,浲城主給他們下了軍令狀,必須在半個時辰內(nèi)將定賢伯?dāng)芈漶R下,見敵方依舊是穩(wěn)如泰山,便派出了一個士兵去前方一探究竟。
聽到對面人說的話,星闌眼里沒有任何波瀾,她要讓他們主動攻上來。
“隊長,定賢伯沒有說話。”策馬回來的士兵抱拳說道。
“不說話?那就硬攻,四十來號人怎會是我們一千人輕騎的對手!”領(lǐng)隊撂下這句話,首當(dāng)其沖,往斜坡上沖去。
“老大,什么時候揭開遮布?”子陵見他們真的不怕死上來,興奮的歪著頭問道。
“心中默念五聲,讓兄弟們揭開。”星闌緊繃著的臉終于有了一絲松動,午時一刻這個時辰點,可真的是幫了她好大的忙。
只見斜坡上布滿了圓滑的河邊鵝卵石,極大程度上降低了敵軍的速度,眼看著他們艱難的往這邊硬沖了上來,星闌右手一揮,那擋在數(shù)百個鏡面上的軍帳齊刷刷的揭了開來,接收到的陽光直接反射在坡下。
便聽到下邊的慘叫聲響起。被太陽滋潤的滋味定是好受,否則,不會叫的這樣銷魂。星闌見時機(jī)成熟,直接操起大刀,凌空一甩,第一個往前沖去。
比起其余的小嘍啰,星闌一眼便瞧見領(lǐng)隊定是一個狠角色,為了保護(hù)兄弟們,直接甩起一刀,將側(cè)著頭擠眉弄眼的領(lǐng)隊打落馬下。再一刀,卻被領(lǐng)隊快速的接住。
只見領(lǐng)隊的左手并未松開韁繩,左腳踏在馬鞍邊,右腳在地上一彈,左臂用力利落的坐回馬上,拿出長戟朝星闌刺去。
你拿我,凌湮閣上標(biāo)名;我捉你,丹鳳樓前畫影。
刀來戟架,繞身一點鳳搖頭;戟去刀迎,不離腮邊過頂額。
五個回合之后,星闌踏馬飛起,空翻在領(lǐng)隊的身后,平穩(wěn)的站在馬屁股上,領(lǐng)隊彎腰一個回馬槍,卻被星闌再一次跳在前方的馬脖處,一刀揮過,取了領(lǐng)隊的首級,扔在地上。
清脆的兵器碰撞聲后,府兵們就像是豺狼之師一般,融入敵方隊伍中,憑借著后方光的力量,勢如破竹的將敵人殺個片甲不留。
不久,嘈雜的十里坡迅速恢復(fù)了平靜,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發(fā)覺沒有兄弟傷亡,瞬間舉起手里的兵器,在劫后余生中豪邁的大吼著。
“老大,咱們贏了!”熱血澎湃的大侍衛(wèi)豪放的擦掉臉上的血跡,提著大刀仰天大笑。
“哈哈哈!”
星闌和大家互相對視了一眼,也爽朗的笑了出來,“這一次多虧了旁邊有河水,才因地制宜,在斜坡上撒了鵝卵石,用陽光擊退了他們。兄弟們,這些尸體只會污了咱們的土地,你們兩個,把火油倒下來,一把火燎嘍!”
好不容易平復(fù)下去的歡呼,又再一次的響起。
眾人紛紛走上斜坡,鼻尖傳來難聞的氣味,這場小戰(zhàn)多虧用對了計策,否則是懸之又懸。
“估計浲常武那老賊現(xiàn)在是氣得七竅生煙了吧,哈哈哈!”大侍衛(wèi)開懷大笑道。
“生氣?怎么可能。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赫連闌兒,你的命離死期不遠(yuǎn)了。”
站在米城城樓之上的浲常武雙手背在身后,黃珠里倒映著遠(yuǎn)方逐漸熄滅的火光,譏諷的笑著。他派去的,怎么可能會是精兵強(qiáng)將,都是些小蝦兵,全死了也無所謂。
這,本來就是一場游戲,即便暫時失策了,也只會讓他們有了暫時的興奮。
“大人,全都部署好了。”貼身侍衛(wèi)走到?jīng)统侵髅媲肮笆址A告道。
“嗯,事不宜遲,現(xiàn)在動手。”浲城主吩咐道。
新皇帝果然忌憚元帥,派來的五萬四征軍還有三日便可通過越國王上,經(jīng)過阿顏於山脈的山麓抵達(dá)米城,真是天要助我。
“等等!”
沒有被此戰(zhàn)告捷的喜悅沖昏頭腦的星闌皺著眉示意大家不要喧嘩,警惕的拉著韁繩往附近查看著,剛才地面,好像有悶雷般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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